楚堯了工資卡，把每個月的到款日期也都告訴了。

「碼是曆生日。」他說，之後又拿出份證，「我份證號碼你知道嗎？」

江北北搖頭。

楚堯就把號碼記在手機上給了。

江北北不懂他的心思，問道：「我要記這些做什麼？」

楚堯直白道：「……我的財政大權給你了。」

他想，只給卡怎麼財政大權？證件也需要給，能給的都給，這樣才有誠意。

江北北單純，想不了那麼深，也沒推辭，紅著臉說：「那我鄭重收下了。」

現在的社會，卡不代表著什麼，畢竟都是線上支付多一些，線上支付的話，綁定卡，想刷就刷走了。

江北北收的很輕鬆，心裏也沒多負擔。想，自己意思一下，收了楚堯的工資卡，多也算有點儀式，來證明他們確實要進新的親關係了。

不過，江北北笑他：「堯哥，突然給我工資卡，特別像結婚……」

明明剛剛表白功，的覺還沒驗多，怎麼能一步到結婚去呢？

楚堯到底是考慮的多，怕現在點頭說就是奔結婚去的顯得他急躁輕浮且不靠譜，於是他斟酌再三，慢慢說道：「不急，慢慢來。」

「慢慢來，先嗎？」江北北嘿嘿笑道，「那我……就先打卡計數了。」

車給楚堯來開，回程時路過洗店，楚堯說：「在這兒等我一下。」

單元里的男士們，基本都在這家洗店乾洗西裝，回家前，會把洗好的服也捎回去。

楚堯推門進去，秦元也在。

「哎？」秦元的胳膊立刻搭了上來，「你下班了？」

楚堯沉默了，他應該怎麼說？

秦元訴苦：「我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撞車了……看群里的消息了嗎？你們今天都好忙啊，四兒也是，今天要到半夜才能關門……」

楚堯見他神還好也沒傷，問他：「你車呢？」

「扔法院門口了。」秦元低頭，點上煙，吐煙時嘆了口氣，「估計拖走了。」

「你走著回來的？」

「從四兒那裏走回來的。」秦元道，「你開車了吧？待會兒載我一程。」

楚堯沉默片刻，誠實回答：「我沒開車，坐北北車來的。」

秦元手指夾著煙，瞇著眼睛看他，低聲咒罵了一句。

洗店的店主拿著服出來，聞到煙味，臉一變：「小秦，這裏不能吸煙！」

秦元便一手提著服，一手將煙拿遠，推開門，在外頭的牆上蹭滅了煙，抬頭，果然看見北北的車停在路對面，車燈亮著，江北北打開門，慌張地跑出來，朝車后跑去。

「二哥！」的語氣很焦急。

秦元沒來得及，見到車后搖搖墜走過來的唐西周，也慌了神，兩步跳下臺階，跑到街對面。

江北北吃力地扶著唐西周，問他怎麼了，唐西周這會兒頭暈，說不出話，只想往地上躺，沉得很。

秦元奔過去搭把手，唐西周還有意識，推開江北北，靠在秦元上。

秦元回頭喊楚堯：「堯兒！你快來！」

單元樓里，要說學醫的……其實楚堯跟他爸也算，畢竟法醫也懂醫理，比他們要好點。

幾個人把唐西周塞進車，秦元這會兒也顧不上多想了，等著楚堯下判斷。

「應該還是低糖。」楚堯說完，翻唐西周的服找糖。

唐西周是個拚命三郎，破案容易，按時吃飯休息難，又是個低糖患者，早先被嚴清明診斷後，口袋中常裝著高糖類小零食以備不時之需。

唐西周似乎想說什麼，又沒力氣，只是胡搖著手，楚堯沒從他服里搜出糖，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今天沒帶。

好在江北北從自己包底翻出來一塊半融化的巧克力，抖著手撕開塞給唐西周。

「二哥，覺怎麼樣？」

好半晌，唐西周緩過神，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後座，說道：「再來點熱水就更好了……」

「先回家。」楚堯系好安全帶，負責開車。

江北北坐在後座，負責照看唐西周，見他現在沒事了，才愁眉苦臉道，「二哥，你整個人都餿了，剛剛把我給熏的……差點把你扔掉。」

唐西周一腦門虛汗，有氣無力地笑，眼睛睜不開但不耽誤說話，他故意扇著外套，讓江北北再次一下這人的味道，慢悠悠說：「好些天沒顧得上洗澡刷牙了，要還能是香的，那你二哥就是香妃轉世。堯兒，家裏有瓶葡萄糖，你能給吊上嗎？大哥今晚值班……」

「好。」

「我說今天怎麼沒一個人理我！」坐在副駕駛，覺哪裏不對勁但說不上來的秦元這下終於找到了被大家集忽視的原因，「咱這一家子，都是加班狂。」

「元兒，我們加班的質跟你不一樣。」唐西周道，「我們是舍小家為大家……沒看我捨生忘死的差點掛在回家的路上嗎？這玩意，說昏就昏，還好丫頭把車停了個好位置。丫頭，你下次記得先托二哥後腦勺，可別讓二哥摔傻了。」

他慢慢睜開眼睛，打量著江北北臉上的表，又看了一眼倒車鏡中，楚堯的表。來回看了一會兒，他出瞭然的笑，對江北北說道：「這下開心了？」

江北北反應過來后，驚奇不已：「二哥，你真牛！」

唐西周又瞥了眼秦元，閉上眼睛，笑道：「那個還在狀況外呢，哈哈哈……」

回到家，江北北擼袖子給唐西周做飯，楚堯嘗試著給唐西周輸葡萄糖。

唐西周看著楚堯面平靜的排空氣，說道：「手穩點，就把我當，最好一次。」

楚堯點頭，乾脆果斷，手穩的如從業數十年的老護士，唐西周沒來得及眨眼，針已經扎進去了。

「可以可以……」唐西周鬆了口氣，「以後大哥不在，不愁病倒在床沒人管了。」

楚堯忽然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跟北北？還沒恭喜你，運氣比三兒好。」唐西周說。

楚堯說：「很明顯嗎？」

唐西周便道：「那得分人，我的話，很容易。當年從太上老君的爐子裏爬出來的，跟孫悟空拜過把子，熏出來一雙一模一樣的火眼金睛，一瞧一個準……你倆打算說嗎？」

楚堯點頭：「這周找時間，跟大家都說一聲。」

「你先別急。」趁著江北北在廚房炒菜，唐西周說道，「萬里長徵才剛開始，等關係穩定了再公佈也行。結婚容易離婚難，也是，所以先耐下心相一段看看。堯兒，我肯定是為北北考慮的多一些，你也別覺得不舒服，前後，看人的覺是不一樣的，萬一你倆過一陣子發現磨合不了，北北也好。你太早說出去，大傢伙兒都看著，萬一不行，我怕你倆這種格，會委屈自己湊合著過。」

楚堯沒說話，似是在認真考慮。

唐西周又道：「別太早撒歡，慢慢來……也別嫌我啰嗦，我就是心命。唉，前些日子看你沒靜我還著急，這一眨眼竟然了……四兒說的沒錯，到底還得看北北的意思啊，你比三兒幸運。」

楚堯笑道：「嗯，很幸運。」

江北北端著飯來，搬過凳子，坐下來喂唐西周吃飯，唐西周慨：「提前過上退休生活……堯兒，幫我拍照發朋友圈，我得炫耀一下。」

楚堯笑了一下，接過手機，拍了張照，問他：「寫什麼？」

「年底案件多如山，雖然病倒了，但依然不忘報效祖國。」唐西周口授，「破折號，等我吃完這碗飯，還能再戰五百年。」

江北北：「我呢？怎麼不謝我？」

唐西周得意道：「越不說重點，那群崽子越能看見重點，堯兒，就這麼發，哈哈！」

從唐西周家出來，到二樓家門口，江北北打開門，回頭見楚堯還站在後，面帶微笑看著。

江北北回想起那個吻，又來了勁，熱一衝頭，比宋大喵都二，嗷嗚一下勾著楚堯脖子啃了一口。

原本計劃好了路線，親一口，迅速回屋，關上門，不給楚堯襲的機會。

哪知計劃趕不上變化，家的門在風的作用下，慢悠悠合上，狼撲食完，轉頭回屋，咣當一聲，撞在了門上，大腦如銅鐘，叮咣響。

疼倒不是問題，丟人才是問題！

江北北委屈，捂著腦袋，差點當場哭出來。

楚堯給著腦袋，敲開自己家的門，拉著進去。

江北北淚水朦朧，滿心憤，想挖個地鑽進去，與世長辭。

楚堯拉著進了廚房，問正在剖魚的楚爸要香油，倒在手中，幫著包。

這個是老法子了，江北北小時候調皮，有次在楚家門口玩單跳，結果從樓上滾了下去，胳膊沒問題，腦門上磕了個大包，爸爸下班看見，見沒大礙，回家倒了點香油抹上，一邊抹一邊笑，覺得那麼小一個小孩，啪嘰一下摔了，腦袋腫個包嗷嗷哭著，又心疼又覺得好笑。

江北北忽然又笑了起來，抬頭看著楚堯。

楚堯輕輕給額頭，低聲道：「跑那麼快……」

江北北想，這確實是活該。

本來是想襲完，給楚堯留下優雅又矜持的背影，這下好了，丟人丟對門來了。

「那個哄小孩的兒歌還記得嗎？」他又說道，聲音很輕，「痛痛飛。」

江北北撲哧一聲笑出來，眼睛一斜，剛巧看見楚媽拿著遙控，半張著，一臉獃滯地著跟楚堯。

江北北臉一紅，也顧不上賣萌了，推開楚堯的手，又逃了。

這次倒是沒再到門，順利逃回家，關上門，心後知後覺尖：「我堯哥手腕好好看！」

特別解饞！

楚堯收回手，關上門，面對爸媽審問的目，自覺承認：「我今天說了。」

楚媽張：「說什麼了？」

「……就跟北北說了。」臉皮薄，沒辦法跟家長說他今天都說了些啥，只能期盼他們自己意會了。

楚爸：「答應你了？」

語氣多帶點好奇和不相信。

楚堯點頭。

楚媽皺眉，滿臉不信，自言自語道：「……你這狗屎運氣，打小獎絕緣，竟然一開口，北北就答應了？」

「可能是把運氣都攢到今天了吧。」楚堯笑著點頭。

江北北同學還是很稚的。

連夜趕製了一張打卡表，第二天一早，聽見對門的門響，立刻開門。

楚堯收回正要敲門的手，笑。

「堯哥，簽字。」江北北把表給他。

「這是什麼？」像是個日曆，標好了這個月的日期，也像個任務表。

江北北踮起腳，在他臉頰親一下，回答道：「打卡表。」

這麼示範，楚堯很快就領悟到了髓，他單手抱住江北北的腰，低頭一吻，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簽名章，在今天的日期下，蓋上章。

第一天，楚堯。

「堯哥，你要來一張嗎？」

「你的吻在這裏。」楚堯指著心口，輕聲說，「不會忘。」

這種話，沒經驗也能很順口的說出來。

楚堯笑道：「我上班去了。」

「好，工作順利！」江北北揮手跟他再見，關上門抱著這張表，一邊吐槽著自己的稚，一邊冒著紅泡泡，開心到原地轉圈。

「金元寶！」

「我姓黃！」

「我團了！！」江北北立刻拉了波仇恨，「我團了哈哈哈！昨天！不是做夢！你要不要看證明！」

「……，這麼污嗎？」黃元寶想歪了。

「滾！是簽到表！」

「哈？啥玩意？」

「簽到表！」江北北說，「每日一吻簽到表！」

黃元寶翻了個白眼，毫無尺度的說：「拜託，你年人了，就不會整一個每日公糧簽到表嗎？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