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江北北》68.【番外】哥倆好
N年前,那時,江北北還沒從小學畢業。
嚴清明在本市的軍校讀醫,唐西周則在城市另一頭的武警部隊學院服役上學。
休息日,嚴清明回家了一趟,路過一樓,一臉驚慌的唐媽住了他。
「清明!」塞來一包服,「快點的,小朗帶著北北去給西周送裳了,那倆馬大哈拿錯了,你快去,應該還能追上。」
嚴清明愣了一下,接過那包服,出門。
十秒后,唐媽追出來:「清明,你有事沒?阿姨都忘記問了,你要有事你忙自己的……」
嚴清明答:「沒有,我順路過去。」
宋朗領著江北北一路走一路玩,沒多久嚴清明就看見了他倆。
「四兒。」
「哎!」宋朗跟江北北一人叼了迷你小冰,轉過頭來,「大哥你今天休息啊?真不容易,在這兒見到你。」
「你下午不訓練?」
「有啊,我們這是給二哥送裳。」
嚴清明說:「你倆不用去了,服都拿錯了,回家吧。」
嚴清明打發走宋朗跟江北北,到學校的門崗登記了姓名,不一會兒,指導員來了唐西周。
唐西周看見他猶如看見親人,抓住隔離欄桿,笑得燦爛:「老大!你怎麼來了?」
「驚喜嗎?」
「驚的我頭都不暈了!」
嚴清明看到他穿著便裝,問道:「你沒在上課?」
「沒有。」唐西周說,「今天狀態不好,早起眼發黑,指導員讓我回宿舍歇去了。」
嚴清明又問:「能出來嗎?」
「大哥你休息到什麼時候?」
「晚上歸校就好。」嚴清明說,「你要能出來,咱倆去吃頓中午飯。」
「行啊,你等著。」唐西周快步跑走。
嚴清明到旁邊的商店買了一袋糖,等唐西周被放出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嚴清明就朝他裡塞了顆糖。
「我不吃。」雖然這麼說著,唐西周也沒把糖給吐了。
「你低糖。」
「是吧?」唐西周道,「校醫也這麼說,指導員讓我重視起來……嘖,又不是大病。」
「差不多,嚴重時也是致命的。」嚴清明淡淡回答。
「不稀罕跟你說話就是因為你天天嚇我。」唐西周道,「好像我今天掉了塊腳皮,明天就要土了一樣。」
「健康最重要。」
「嗯,行,記得了。」唐西周搭上他肩膀,問道,「老大,咱去哪吃?」
最後,兩人在學校附近的小飯館里,點了碗面,要了兩瓶果味飲料。
面沒攪拌均勻,芝麻醬糊在麵條上,一口咸一口甜,口一言難盡,飲料也是雜牌廠出的廉價果飲,甜膩膩的。
可儘管如此,這頓飯兩個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兩人閑聊著,聊學校,聊同學,聊各自的指導員。
很奇怪,除了江北北,兩人的話題里一直沒有人。
有些事,時間久了,心照不宣。
對視一眼,心裡就有了底。
唐西周講著吃著,面吃完,話還沒講完,嚴清明道:「再加碗面?」
唐西周:「再來瓶汽水,我收個尾就好。」
愉快的時都是短暫的。
唐西周回校時,雙方隔著欄桿站著,都不。
「你走呀。」唐西周笑,「我等著送你呢。」
「你去吧。」嚴清明擺手,「我看這你回宿舍再走。」
「……」唐西周忽然說了句話,隨著微風飄到嚴清明耳朵里時,嚴清明以為風把話傳錯了。
唐西周說的是:「你送媳婦啊?」
嚴清明沒說話,低頭笑了笑。
唐西周轉,背對著他揮了揮手,加快了腳步,跑走了。
春風吹來,風心。
這種看破不說破的關係持續了幾年,一直到唐西周工作,窗戶紙才被捅破。
第一年可謂是不停地試誤磨合。
兩個人都還沒那麼堅定,在夾中,一點點嘗試,尋找著最適合他們的生存方式和表達方式。
其實並非之後與江北北說的,六年時間,比金堅。
關係確定的第二年,他們分手了一段時間。
雙方失魂落魄,茶飯不思,一個勁的問自己到底哪裡出了差錯。
然而的問題都是無解的。
他倆關係進冷卻期,明顯的,邊人都看得出。
有次,江北北問唐西周:「二哥你跟大哥鬧不愉快了呀?」
「誰跟你說的?」
「還用說嗎?大喵都看出來了。」
當時的大喵,還是一隻狗,智商尚不如年大喵,然而就是這個蠢得不行的狗,也看出來了,看見唐西周和嚴清明,尾都搖的沒之前那麼歡了。
唐西周:「……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
江北北:「都是鄰居,要是鬧不愉快,多尷尬啊……」
「不尷尬。」
「我不是說你尷尬,我是說我們其他鄰居多尷尬啊,跟誰笑都裡外不是人。」
「丫頭你想太多。」
「你跟大哥因為什麼鬧不愉快的?」
「……。」唐西周故意說道,「我倆是問題。」
江北北:「你倆上同一個人了?!」
「……」唐西周嘆了口氣,「仔細想想,這麼說也沒錯。」
江北北正是中二期,抓住唐西周的手,語重心長道:「兄弟難道還比不過一個人?」
「比得過,那是一定比得過的。」
江北北:「那就和好啊!」
說實在的,和好也不容易,但嚴清明看出了唐西周態度的化。
的確,他倆之間的事,沒有大問題,其實多是一些生活習慣思維方式上的。
比如嚴清明實在不理解唐西周作為一個特警,為什麼早起沒養疊被子的習慣,臟子攢夠七雙才洗,服穿一周才想起換。而唐西周也不明白嚴清明為什麼那般小心謹慎,跟他在一起無論何時都不能舒坦地談說,而是像,總是特務接頭。
捫心自問,這些都不是大問題,要說改,也都能改。
第二年年末,唐西周爸媽也搬走了。
一月末,下雪,據說江邊有新年煙花,二單元的兄弟們帶著江北北去看煙花。
秦元一邊一個,勾上兩個人的肩膀,說道:「哥倆好啊,不要為了別人傷了和氣。」
江北北此地無銀三百兩:「二哥,不是我說的,三哥他是自己看出來的。」
唐西周:「你不解釋這句,我還信,你一解釋,我就抓到『告犯』了。」
但怎麼說呢,那天煙花升空時,在煙花綻放聲音的『掩護』下,唐西周拉過嚴清明,平他的領,在他耳邊笑道:「老大,別嫌棄我生活過得糙,你丫這領就從沒舒展過。」
嚴清明說:「我不嫌棄。」
他手指進口袋,掏出一顆糖,牙咬開塞進唐西周裡。
「以後……服我順手幫你洗。」
「你答應我件事。」
「你說。」
「你發誓,咱哥倆好一輩子,嗎?」
「好。」
沒有誰的是一路平坦的,但能走下去的伴,必定會為了對方,努力修路,剷除坎坷,填平之路上的壑。
後來,唐西周把這句話又教給了妹妹。
江北北卻說:「二哥,我倆沒坎坷壑。」
「放屁,你就是跟另外一個自己在一起過日子還會有坎坷呢!」
江北北:「我呢,被他的芒迷了眼,看不見,楚堯呢……他不會從坎坷壑上走,他都繞著走。」
哦,也是。
唐西周有些羨慕地看向江北北。
宋朗請教他們如何解決危機時,楚堯說過一句話,他說:「不要想著改變,你看上人家時,就是這樣,憑什麼要讓為你改?你問自己能不能改,能改就改,心平氣和一些。」
宋朗虛心求教:「太玄了,聽不懂,比如?」
楚堯說:「比如懶,你就不要要求勤快,問自己能不能勤快些。把東西放,你把話說出口之前,問自己能不能手收拾了,生活里這些小事不是看怎麼經營,而是看你怎麼經營。做得比說得多,大多數問題就都能繞過去。」
江北北鼓掌,並說:「楚堯,不許暴我的懶。」
秦元:「你還用他來給我們料?你懶是有目共睹的。」
唐西周評價:「你們都學著點!尤其是姓嚴的!」
姓嚴的:「你也學著點,不要對我要求那麼高。」
嘛,說簡單,也很簡單。再絢爛的,最終都要回歸生活,平平凡凡的點點滴滴,可以細水長流,長長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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