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為良人》第十八章
「我子已經爽利了,您別擔心,到是您聽說上半年的時候從牛車上摔了下來,可有傷到?」
韓姨娘在府里一直說的是京話,只是今日遇見了姑太太,聽著說著鄉音,再加上還是金家媳婦的時候,與這姑太太也算好,所以兩人談之下,竟用了方言,這裏除了老太太之外,大多聽的稀里糊塗,到是老太太樂意了,也用了方言,不用一會兒,三人嘰里咕嚕說了好長一串,居然將一干人等都忘在了門口。
瞧著那好似一家的三人,大夫人恨不得咬出來,卻還是只能咽下這口氣,上前道:「母親,您看姑太太大老遠來的,不如進去坐著說話?」
老太太回過神來,不由大笑道:「咱們到是說的痛快,到讓旁人累了腳了。」
說完,親手拉著姑太太還有韓姨娘進了院子,只大夫人讓陳嬤嬤扶著,臉越發黑了起來。
於是,自打姑太太來了之後,韓姨娘的價居然水漲船高,老太太也似乎記起了往年在臨清老家時,婆媳和睦,夫親子孝的日子,那個時候老太爺還活著,那個時候兒子還年輕,那個時候每日還能出去串串門子,那個時候還不必整天想著對付一個份高貴的媳婦,那個時候的娘家還在……
隨著老太太的看中,韓姨娘就算還如往常一般的子,周圍的丫頭婆子們卻也不敢再如往常那般怠慢,這讓韓姨娘邊的丫頭蟠桃找到了底氣,也讓韓姨娘看上去比平日要鮮活許多,甚至連笑容都經常停留在的臉上,只是,不止一次的和金風華說,若是能回臨清就好了,哪怕不回兄嫂家,卻也願意回那悉的家鄉,日日伴著那悉的小鎮景,安度晚年。韓姨娘好過了,姑太太與老太太也開心了,可大夫人卻整日裏瞧著這和睦的景象,說也說不出,罵也罵不得,最後乾脆以即將過年為由避開幾人,到讓正屋裏的丫頭婆子們過的戰戰兢兢,生怕被大夫人找到由頭,雙更是因為幹活散漫被罰跪了幾次,到磨去了不子裏的跳與活潑。
年禮,在沛國就算是窮苦百姓都需要在這一時刻將家裏省下的口糧,送與親朋好友,以示尊重,就更別說金府這樣的朝廷命了,除了金老爺的上司外,還有金老爺共事的員,以及能沾上邊的權貴之家,當然還不能忘記大夫人的母族,還有金家的老家人,只是大老爺的庶弟,他們卻是不用理會的,畢竟分了家,再不用來往,更何況二老爺雖亡其生母卻在,老太太一向不喜此人,連帶著大老爺也將之忘到腦後了。不過今年除了這些人之外,大夫人也沒忘記給曹府上送去一份,既然兩家對親事上已經有了共識,那麼過了年,就要私下互換庚帖,撐死在明年下半年曹家姑娘就要嫁過來了。
夫人需要籌備年禮,像陳嬤嬤這樣的下人,即便再忙卻也沒忘記自己私下籌備,按理來說陳嬤嬤都陪嫁到了金府,那麼就與陳府沒了瓜葛,可仙知道,陳嬤嬤不但在金府上下打點,就是陳府里與要好的,如今在高位的嬤嬤們,也不曾忘記,不但按年按節送去東西,平日裏也多有聯繫,陳嬤嬤這麼做並沒有避開夫人,想是夫人也不願與娘家生分,自然也會默許了。
過年期間,下人們的待遇也會比平日好些,不但多發了一套服,還能得些賞錢,仙一貫在夫人跟前得臉,從沒上差事之前就每年能得了些銀子,今年自然也不例外,除此以外,大夫人還賞了仙一套銀頭面,這是連大丫頭都沒有的待遇,不過不論是大丫頭們還是秀珠,都早就習以為常,從仙小的時候,夫人就極喜歡,賞下的東西,就是曾經的春景也不到,更何況們這些丫頭,只是們習慣了,那幾個三等丫頭卻是眼紅的厲害,但眼紅歸眼紅,誰讓人家有個好媽,再加上仙二等的份又們一頭,最終們也不過羨慕羨慕,到沒說什麼酸話。
不過,有這種特殊待遇的,到不止仙一個,聽說今年老太太特別大方,不但把曾經的存貨拿了出來,還賞了一份給姑太太的長孫,以及一直樸素的韓姨娘,就不說老太太這舉是不是一時興起,反正這事兒做的就連仙都覺得不地道,再怎麼說大夫人也是現在正經的兒媳婦,若是這老太太真心疼韓姨娘就不應該拿韓姨娘做靶子刺激大大夫人,而姑太太就更不應該與大夫人惡,起碼還希大夫人給長孫找個好婆家,估計也是姑太太眼短淺,自以為拿住了大老爺,就能控制住大夫人,可這婚嫁在京里也是有講究的,萬一大夫人找了一個金玉在外,敗絮其中的,那姑太太到時候連苦都沒訴去。
這日,大夫人正在理著過年宴席的菜單,卻見陳嬤嬤歡喜的進來道:「回夫人,大姑娘給您送年禮來了。」
大夫人放下菜單就不自覺站起道:「來人是誰?」
「是馬家的,在外頭等著給夫人叩頭呢。」陳嬤嬤將手裏的禮單送到大夫人手裏道。
大夫人只是略看了一下,便滿意的放下了,今年的年禮瞧著就比往年厚了一分。
「讓進來吧。」
外頭馬家的娘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是大姑娘陪嫁出去的,也是金家剛落戶之後,與老子娘被第一批買金府的,算是金府上的老人兒,後來大夫人做主嫁給了自己的陪房馬家,之後兩口子就隨著大姑娘去了右司郎中府,可馬家娘子的父母卻還留在金府領著差事,馬娘子當然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就站在一旁等著大夫人問話。
大夫人先給了賞錢,之後就迫不及待道:「你們可好?」
「大如今吃喝都好,害喜的日子也短,有經驗的婆子都說咱們福氣大呢。」馬娘子子憨厚,到也知道撿好的說。
「你家大爺怎麼樣?」大夫人有些話不好問出口,畢竟一丈母娘開口就問婿房裏事,總歸抹不開面子,可不問,心裏老惦記著,於是就這麼含含糊糊的問了。
馬娘子也算是個有腦子的,立刻就回道:「咱們大爺是個疼媳婦的,除了景姨娘去的那一日,之後大爺就再沒去過旁的屋子,只守著咱們大,到是大賢惠,推了幾次,可大爺脾氣倔,到今兒還宿在正房呢。」
「哎!這小兩口……」大夫人掩著帕子笑著,雖然春景是大姑娘自己要走的,可畢竟長得不差,也怕春景壞了姑爺的,這會子得了信,總算是踏實了。
大夫人又問了些大姑娘平日的飲食起居,便讓馬娘子出去了,外頭還特意給留了飯菜以及陳嬤嬤特別給的年禮,到是高高興興的將人送走了。
大夫人一等馬娘子出去了,就轉頭對著陳嬤嬤道:「大姑娘那婆婆怎麼說?」
「奴婢問了,說是婆婆家裏的事兒鬧出來了,就連宮裏的人都知曉了……」陳嬤嬤湊近小聲道:「聽說那太僕寺卿居然把庶送到宮裏妃嬪的娘家,結果鬧得兩男爭一,可不好看了。」
「我早就知道會出事兒,像他們那樣不要臉的人家,庶出不論男哪個乾淨的,就是青樓里的窯姐兒都有清人呢,們家要能找出個……就奇怪了。」大夫人先是冷笑,后覺這話不妥,就避了過去,卻還不忘踩一腳道:「不過一個養馬的馬倌兒,還想我們姐兒一頭,真不知道右司郎中是怎麼想的,娶這麼個家世的媳婦。」
這話陳嬤嬤卻是不能接,太僕寺卿家裏曾經下嫁過郡主,先帝那會兒也榮過,只是子孫不孝,沒有作為,到底也不過靠著祖先的餘落了這麼個差事,恐怕當時太僕寺卿的老娘還活著的時候,家裏還沒那麼,可老的死了,太僕寺卿的媳婦又是個慣會吃醋蠻橫的,到底也弄出了這樣的醜事。不過這事兒卻與大姑娘沒有關係,反倒也是好事兒,恐怕等著大姑娘生下孩子之後,右司郎中的家就要換人當了。
主僕二人正在說著話呢,外頭大老爺帶著二爺卻進來了,大夫人一見大老爺容煥發的樣子,就覺著奇怪,就算知曉年後就要升遷,這勁兒也過去許久了,也不知大老爺又上什麼喜事了。便將目轉向了自己的二兒子。
金木尋搖搖頭,他剛從前院過來,本是來給母親請安說說話,卻正巧遇見一早出外的父親,兩人到是一同進了正房。
「你甭看他,他怎會知曉。」大老爺往椅子上一坐,也不避諱兒子,就直接道:「皇上啊,有意明年罷黜中書省,歸權與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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