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雯菲，驍勇將軍孫敖之，太子衛清墨的表妹。

因著同為武將，手握兵權的周萬威和孫敖難免會被人拿出來相提並論。玄元二十五年以前，周萬威的聲名從來都是過孫敖的。也是以，孫家和周家並不對付。

當顧芳靈還是顧侯府嫡長的時候，作為周萬威唯一的外孫，從來都是孫雯菲的仇敵。時的兩人，每每見面雖然不會手掐架，皮子過招卻是時常有的。各有輸贏，倒也無傷大雅。

不過兩人的集，終止在了玄元二十五年的那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中。

現下的顧芳靈，沒有了外公周萬威的庇佑，沒有了娘親周婉這個顧侯府主人的疼寵和縱容，自是再也進不了孫雯菲的眼。

而孫雯菲今日會找顧芳靈麻煩，純粹是為著好姐妹衛茜出氣。

沒錯，是為了衛茜。在孫雯菲看來，衛茜什麼都比顧芳靈好，卻莫名其妙被顧芳靈斷了路，差點就被搶去了心上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怕顧芳靈已經被秦云然退婚，也仍是惹人討厭。

顧芳瑤並不知道衛茜對秦云然的心意，只當孫雯菲是為著小時候的恩怨記恨顧芳靈，便也未有多想，兀自坐在旁邊看好戲。

看到越來越多的賓客不斷抵達，而顧芳靈的丑已然出的差不多，衛茜總算是出聲為顧芳靈解了圍：「來人，帶顧二小姐去本郡主的院子。拿一套本郡主的衫給顧二小姐換上，權當本郡主替雯菲向顧二小姐賠罪。」

衛茜這話，便是打算揭過此事了。不管顧芳靈是不是心中有氣，看在這個郡主的面上，都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生生吞下今日所到的辱。

前世的顧芳靈，先是被潑了一茶水，又生生栽了跟頭。沾了泥土的衫被弄得凌不堪，更是被周遭一眾人指著鼻子諷刺和嘲笑。

那時候的顧芳靈，再難，也只得忍著。只因為，衛茜的份是得罪不起的。

而這一次，顧芳靈仍是得罪不起衛茜。不過，除了上被潑了茶水，倒也沒真的吃虧。

至於為何明知道會被潑茶水卻沒有躲開，當然是為了迎接接下來的好戲。畢竟，今夜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秦云然，怎麼也得把前世的難堪盡數還回去不是嗎？

顧芳靈乖順的聽從了衛茜的命令，跟著牧王府的下人退下了。跟一併離開的，還有滿腹委屈的藍煙。

「這都什麼事？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藍煙是真的為家小姐委屈，這才剛離開宴會廳就忍不住小小聲的埋怨了起來。

「白得了小郡主一套衫，豈不是好事？算起來，還是你家小姐我賺了呢！」全然不若藍煙那般惱怒，顧芳靈淺笑道。

「小姐！」藍煙跺跺腳，卻是識相的沒再多言。自從回了郾城，們就不再是酈城的們了。即便是為了家小姐，也得學著閉。

顧芳靈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安道：「跟著吧，別走丟了。」

「是。」不願的點點頭，藍煙片刻也不敢馬虎，跟了上去。

默默走出一段路后，顧芳靈停下了腳步，眼中的譏誚濃的化不開來。果然還是這樣！

而藍煙，則是奇怪的看著顧芳靈，不明就裡。

「顧二小姐這邊請。」不確定顧芳靈是不是看出了什麼，帶路的下人急忙催促道。

「前面便是郡主的院子？」上這樣問著，顧芳靈倒也沒再駐足，提腳朝著下人領著的方向走了過去。

如若顧芳靈沒有這麼一問，藍煙不會覺察出不對勁。然而等反應過來，已經為時已晚。伴隨著下人推開門的作，他們就這樣站在了一眾男客的面前。

本是喧鬧的院子瞬間變得雀無聲，在座一眾大家公子們齊齊了過來。待到看見顧芳靈，登時出好奇和詫異。

「諸位公子，真是對不住，打擾了。因著顧二小姐不小心弄髒了衫，我家郡主特令奴婢帶顧二小姐去換一乾淨的。」牧王府的下人進退有度，反應迅速的道了歉。只不過特意給出的解釋，就有些引人發省了。

在座眾人皆不是傻子，雖然慣常不會參與各自家中府宅後院的爭鬥，可也都是心如明鏡的。眼下這般場景，顯然是衛茜故意安排的。至於原因嘛......相的人都看向了秦云然，打趣意味盡顯。不明就裡的也都看向秦云然，一副躍躍試看好戲的神。

顧芳靈啊......現下郾城最炙手可熱的人。不說不敬繼母的惡名，單隻憑藉被秦云然退婚這件事，就足夠為大家茶餘飯後長達三五個月的談資了。

從小到大都是倍矚目的中心，秦云然並不介意被眾人打量。可前提是，打量他的原因不是兒長，更加不是為著某個子。

發現秦云然的面沉了下來，三皇子衛清灝大笑出聲：「云然，不至於吧？多大點事，居然讓你變臉了？」

「哈哈，誰讓站在這裡的不是別人，偏偏是鼎鼎大名的顧二小姐呢？」三皇子開了頭，有好事者跟著起鬨道。

「顧二小姐莫不是特意來找云然兄的吧？那咱們是不是該識趣點，起迴避？」反正顧長臨今日沒來，不怕顧侯府的管家子弟大有所在。

「聽聽你這說的都是什麼渾話？顧二小姐怎麼說也是顧侯府的嫡小姐，怎麼可能如此不懂禮數？」明明好像是在訓斥邊失言的好友，偏生說出來的話格外的刺耳，毫無誠意。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顧二小姐可不是旁的那些循規蹈矩的閨閣千金，顧二小姐可是膽敢強闖宰相府討要說法的！據說顧二小姐此人尤其彪悍，連宰相夫人都敢頂撞......」在座沒人出言制止話題的越說越熱，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顧芳靈，譏誚諷刺中著滿滿的辱。

跟前世一模一樣的場景，面對眾人的七八舌，聽著這些難聽的惡言惡語，顧芳靈曾一度捂著耳朵狼狽逃竄。不敢留在這裡，片刻也不敢，生怕接下來會到更難堪的辱。

然而這一世，顧芳靈只是一也不的站在門口，角微微揚起，任由眾人說的興起卻巋然不。

「這就是郾城諸位家公子的風範？真是讓本太子大開眼界！」含慍怒的斥責聲起，連帶顧芳靈在的所有人，皆是滿臉驚愕的看向突然出現的衛清墨，一時間氣氛跌落至谷底。

「今日在座諸位，無不出自郾城書院，皆是日後的國之棟樑。但是，隨便一個走出門都能引來無數稱讚和頌揚的你們，此刻竟是全然罔顧平日里的教養和禮數，聯手欺負一個芊芊弱子？你們當中有誰能站起來跟本太子解釋一下，你們引以為傲的自尊都被丟到哪裡去了？全部都忘記帶出門了嗎？要不要本太子立刻派人去通知諸位府上的長輩，親自把你們的教養都送過來讓大家一塊見識見識！」衛清墨沒有想到，他趕慢趕最終還是來晚了一步。

縱使不認識顧芳靈，衛清墨仍是能從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嘲諷聲中斷定，此刻站在他邊的子就是他越生死回頭來尋找的恩人，顧芳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