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們不能這樣繼續坐以待斃下去。再不採取行，顧侯府就變顧芳靈的天下了。」過往的五年，顧芳瑤一直是順風順水、無往不利的。突然被顧芳靈搶去所有的風頭，心裏委實不平衡。

「可是現在太子殿下……」因著衛清墨對顧芳靈的另眼相待，陳紫雲不敢再輕舉妄，不由的猶豫了起來。

「娘！真的不能再遲疑了。太子殿下為何會對顧芳靈一而再的看重，緣由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只要我們功讓太子殿下認定我才是他當年在鄴城遇到的顧侯府嫡，那麼……顧芳靈依舊還是會被我們狠狠的踩在腳下。」關閉這幾日，顧芳瑤也並非一無所獲。

靜下心來仔細回想著那日跟衛清墨的對話，顧芳瑤琢磨再三，仍是不改初衷，準的捕捉出了其中最重要的痕跡。

顧芳瑤可以斷定，衛清墨並不確定那個時的舊人是否就是顧芳靈，否則也不可能話里話外的試探。而那日的回答，說是滴水不也並不為過，只要適當引導，一定能夠翻轉局勢。

「可是這件事也不是那麼容易。玄元二十五年，你確實沒有去過鄴城，顧芳靈才是……」顧芳瑤的話，陳紫雲聽著心，卻不能認同。

「那又怎樣？誰能證明顧芳靈就在那一年去過鄴城？咱們派去的人一個活口也沒留下，顧芳靈邊丫頭的證詞不足為信。除非太子殿下找到王靖副將詢問此事，可是你我心中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打斷陳紫雲的話，顧芳瑤冷著聲音，語氣堅定。

眾所周知，王靖曾經是周萬威的得力副將，並且頗重用。不過在周萬威戰死後，連帶王靖在的一干副將全都離散了。不可否認，現下的郾國，是孫敖的戰場。

陳紫雲默然。五年前在鄴城，是王靖出現的最後一次。自那以後，王靖就杳無音訊，饒是派了再多人手也沒能查到王靖的下落。

起先的半年，陳紫雲也曾害怕過。每每午夜夢回，唯恐王靖哪日就會突然出現在顧侯府，揭穿顧芳靈被送走的真相。

但是，等了五年都沒等到王靖的影，顧芳靈又已安然無恙的回到顧侯府。五年前的鄴城一戰，終於淡去了痕跡。

如釋重負的，陳紫雲心下鬆了口氣。時過境遷，即便王靖如今找來，也無濟於事了。

「娘，您可不要忘了，當初咱們的人回來稟報時就說過，王靖副將重傷，唯有死路一條。因著一個早已死去五年的人而心生忌憚，不覺得可笑嗎？」嘲諷的勾起角，顧芳瑤的眼中滿是寒意，「如果王靖還活著，他不可能消失五年都無消無息的。」

陳紫雲咬咬牙，面上儘是掙扎之。最終，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娘知道了，就按著你說的辦。」

顧芳瑤笑了，笑的志得意滿，笑的星璀璨。顧芳靈想要捲土重來，就偏偏不給顧芳靈這個機會。顧侯府的嫡長只能是，誰也不可以搶走！

宰相夫人近幾日都寢食不安，鬱結在心。不管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神，最後更是病臥在床，請了太醫過府診脈。

都是被顧芳靈鬧的！綺羅憋著一肚子怒氣，憤憤然的告知了秦云然。

秦云然沒有回應。對於退親這件事，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表態，迄今更是沒有任何想要說的。不過，他還是第一時間趕去了宰相夫人的院子。

「云然，這事是娘對不住你。娘不該一葉障目，隨意退了顧侯府的親事。」沒錯，宰相府退親一事，是宰相夫人獨自做的主。既沒有跟宰相大人商量，也沒有提早告知秦云然。

待到秦云然知曉此事時，事已定局，無法挽回。宰相大人回府後亦是沒有出聲，搖著頭唯有數聲唏噓嘆息。

兩父子一致選擇了站在宰相夫人這邊，卻萬萬沒料到不過區區數日過去，顧芳靈就帶給了宰相府此般大的折辱。

「娘，無礙的。您只管養好子，不必煩憂過多。」握住宰相夫人過來的手，秦云然語氣溫和的安道。

真正見到顧芳靈，要說秦云然一丁點憾也沒有，是不可能的。顧芳靈不復時的驕縱，跟他認知中的很多大家閨秀都不同。

退親後主找來宰相府討要說法，卻因著綺羅的禮數不周出聲指責，果斷轉離開。牧王府中寵辱不驚的任由一眾家子弟肆意嘲笑，始終都面不改，坦然面對……

秦云然不想後悔，卻不得不承認：顧芳靈並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弱，很強大，是里的強大。

果斷勇敢，是秦云然對顧芳靈的評價。獨一無二的讚賞，迄今為止沒有任意其他子得到過的認可。

「云然，你說，要是娘當日沒有一意孤行的為你退親，是不是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的不實謠言中傷你、中傷宰相府？」與其說宰相夫人是在詢問秦云然，不如說是在捫心自問。

宰相夫人無論如何都沒想過，顧芳靈會搖一變遭到太子殿下的稱讚。更沒料到太子殿下公然誇讚顧芳靈的，恰是被拿來退掉顧芳靈親事的禮數和規矩。

徹徹底底的恥渾然而生，宰相夫人到底還是沒能過那道坎，倒下了。

「娘，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的。」曾經加諸在秦云然上的，除了誇讚就是譽。而今絮繞在耳邊的，盡數都是流言蜚語，鎮定如秦云然也做不到始終如一的冷靜自若。

但是，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退親這件事他此前沒有試圖挽回，之後帶來的苦果也理應由他一力承擔。

獨獨讓秦云然介懷的是，他沒有想到會對顧芳靈帶來如此大的傷害。又或者說，真正親會過後，他才更能理解徹何為名和讚譽，何為辱和中傷。

有史以來第一次，高傲如秦云然，毫不避諱的坦誠了他的錯誤。因著確確實實虧欠了顧芳靈，所以，再多的謾罵也沒關係，他會全部下。

「小姐，牧王府送來了請帖。」將手中的大紅請帖遞給顧芳靈，藍煙的語氣里滿是擔憂，唯恐又是衛茜的下一個謀。

「嗯。」接過請帖打開一看，顧芳靈倒是意外，衛茜會邀請一起去郊外騎馬。

郾國民風開放，諸多大家閨秀不乏擅長騎的子。每年三月十五，更有別開生面的騎大賽。比賽當日，既有俊勇灑的年郎們，更有英姿颯爽的巾幗，煞是熱鬧。

現下方是初秋，衛茜就開始為明年的騎大賽做準備了？顧芳靈是不怎麼相信的。若是沒有猜錯，屆時一起去郊外的恐怕不單單隻有吧！

顧芳靈沒有猜錯，衛茜確實另有打算。不過這一次，的算計卻是並非單純沖著顧芳靈而去。

「雯菲姐，你說太子哥哥真的會應邀前來嗎？」對於衛清墨會不會接們的邀約，衛茜始終存在質疑。

不相信衛清墨真的是喜歡上了顧芳靈。太子哥哥定然是覺得那日做的太過火，有損皇家面，這才會對顧芳靈另眼相待的。

沒錯，太子哥哥只是在幫收拾爛攤子。如此心下自我安了好半天，衛茜的心氣才稍微順了點。

「表弟若是不來，豈不更好？」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孫雯菲不得衛清墨不出現。只要衛清墨此次不應邀，們就能確定衛清墨對顧芳靈的態度不過是一時心來，完全不足為慮。

待到那個時候，顧芳靈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倒要看看，等顧芳靈的面被生生撕下來踩在地上，顧芳靈還能怎麼高傲？

想到這裏，孫雯菲開始迫切期待郊外騎馬那一日的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