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不可能、不可能，除了『不可能』，顧芳瑤還能說出什麼辯解？蘇氏的臉漆黑一片，看著顧芳瑤的眼神滿是失，「大姑娘莫不是忘了顧侯府的規矩？嫡長的信是隨意可以送人的？」

顧芳瑤張張，還想繼續辯解，卻是突然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嫡長的信當然不能輕易送人，但送出去的對象是太子殿下啊！難道這也不該？倘若能藉此攀附上太子殿下，顧侯府還有何可懼？

顧芳瑤不相信蘇氏會不懂的苦衷。蘇氏之所以此刻能理直氣壯的坐在這裏指責，無外乎是因著太子殿下又把玉葫蘆給送了回來，而且還是送給了顧芳靈。

至於太子殿下為何會將玉葫蘆送還給顧芳靈而非，顧芳瑤抿抿，視線落在了顧芳靈的上。

不可否認，顧芳靈確實心很好，而且毫沒有掩飾的打算。微微勾起角，任由顧芳瑤殺人般的視線掃著，顧芳靈卻是半點不為所，坐定如鍾。

心知現下不是跟顧芳靈起衝突的時機，顧芳瑤最終還是低下頭，默默承了蘇氏的訓斥。唯有藏在袖中握著的雙拳實實在在的彰顯著，此刻並不平靜的心。

小勝一回的顧芳靈鬥志明顯高昂了不，連帶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便是在這個時候，意外收到了宰相府的邀約。

是宰相夫人派人送過來的請帖。至表面看上去，藉由的是宰相夫人的名頭。顧芳靈不確定這里有沒有蹊蹺，但還是點頭應下了。

「小姐，咱們真的要去？」藍煙對宰相府的觀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極其厭惡。之前宰相府的退親、之後宰相夫人的惡意滿滿，都在藍煙心裏留下了過於深刻的痕跡。

「為何不去？做錯事的又不是咱們，何以躲著不見人？」重來一次，顧芳靈對被退親這個事實看的很開。本就不應由來背負的惡名，越是耿耿於懷，到的傷害只會更大。反之，如若發自心的不介意這件事了，旁人的視線和言語便也對毫無影響了。

「可是宰相夫人......」宰相夫人擺明了就是想要找茬的，再不然就是想要趁機欺負家小姐。藍煙正將心中的擔憂全盤托出，就見顧芳靈對著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對顧芳靈，藍煙是絕對衷心的。無論何時，哪怕並不那麼贊同顧芳靈的決定，只要顧芳靈開口，仍是會乖乖聽命。就好像這一刻，就乖乖的閉上了。

「藍煙，繼母派人送來的衫都收到哪裏去了？全部拿出來給我挑選一下，這樣才好去宰相府做客。」顧芳靈忽然揚高了聲音，同時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

雖然有些不清楚顧芳靈為何會突然下令要挑選衫，藍煙依舊應了聲，轉去拿一早收拾好的錦華服。這次不比上次，家小姐屋裏最不缺的就是匹配顧侯府嫡份的衫！

噙著笑看著藍煙離開，顧芳靈一手托起下，稍顯無聊的向了門外。

門口一片寂靜，好一會兒后才傳來匆匆跑遠的聲音。明明已經看到了那抹影，顧芳靈卻沒有出聲喝住，也未命令院子裏的下人將其攔住。就好像，是故意放其順利離去。

「確定要去宰相府？」陳紫雲撇撇，還以為顧芳靈會拒絕的。

「是。奴婢親耳聽見二姑娘是這樣說的，而且還迫不及待的讓藍煙去準備可挑選的衫了。」自從銀鎖被趕出顧侯府，陳紫雲邊的心腹丫頭就變了銅環。

比起銀鎖的刻薄，銅環的子要更沉穩，近日頗陳紫雲重。是以，盯梢顧芳靈屋裏的重任，就由了銅環來負責。

「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陳紫雲擺擺手，「你先下去，別誤了事。」

「是。」銅環立刻領命而去，目的地直抵顧芳靈的庭院。

宰相夫人邀約之日，天公不作，從昨夜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藍煙本是想要勸顧芳靈別出門的，想也知道宰相夫人今日的宴會是舉辦不了，必定會有很多被宴請的賓客借故推辭出席的。

然而，顧芳靈只是搖了搖頭，執意上了顧侯府的馬車。旁人出不出席，左右不了。但是自己需不需要去，是心裏有數的。

宰相夫人倒是沒有想到，第一個到來的賓客竟然會是顧芳靈。

「夫人，還真敢來啊！」綺羅撇撇，言語中儘是對顧芳靈的不屑。

宰相夫人面上閃過些許複雜，站起來：「敢來，咱們自然也得敢迎。」

「夫人，您不必出門相迎。外面下著雨，您的子可還沒好......」綺羅連忙追上去想要勸阻宰相夫人回房歇著，卻人微言輕，怎麼也說服不了宰相夫人改變主意。

比起上次進宰相府，顧芳靈此次所遭遇的禮節顯然是完全不同的。宰相府下人破天荒的熱姑且不論，就連宰相夫人也親自出來相迎，委實讓顧芳靈詫異不已。

「二姑娘來了啊！稀客稀客，趕屋裏坐。外面雨大，可別把衫給淋了。」說著話的功夫，宰相夫人竟是手拉住了顧芳靈，舉止親切的令顧芳靈差點被嚇住。

雖說早有預料宰相夫人的態度會轉變，顧芳靈卻是完全沒料到宰相夫人的反應會如此大。回想上次見面時候的針鋒相對，顧芳靈莫名只覺得荒謬。

「夫人，您可算進來了，下次不能再這樣嚇唬綺羅了。若是您出了什麼差池，綺羅該如何跟公子代？」眼睜睜看著宰相夫人親昵的抓著顧芳靈的手走了進來，綺羅立刻走過去，扶住了宰相夫人。

「就你告狀。我的子沒事，不需要事事都跟云然報備。」嗔怪的瞥了一眼綺羅，宰相夫人說道。

「那也得夫人您確實顧好了自己的子，綺羅才敢放心啊！」假作生氣的板著臉，綺羅的口吻煞是嚴肅，「綺羅可是公子安排在夫人邊的眼睛，夫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綺羅便是萬死也不能跟公子復命的。」

「喲喲，這就胳膊肘朝外拐，不把自己當我這屋裏的人了啊！」綺羅敢如此放肆的跟說話，自然是宰相夫人一直以來的縱容為之。此刻亦是如此，儘管綺羅言語失當，宰相夫人仍是一笑而過，「我怎麼記得，綺羅你一早就是跟在我邊服侍的？」

「夫人！您又笑話綺羅。」紅著臉跺跺腳，綺羅不依的聲道，「您明知道綺羅......還這樣說，可讓綺羅怎麼去見公子？」

「得得，不說了，不說了。我這要是再說下去啊，指不定咱們綺羅的臉要紅什麼樣。到時候若是綺羅真不好意思去見云然，我可就咱們宰相府的大罪人了。」源自對綺羅的寵，宰相夫人非但沒有責怪綺羅心大失禮，反而樂此不疲的打趣道。

綺羅沒再吱聲，扭了扭子，含帶怯的垂下頭去。

俏可人，又通曉理，知進退、識大......宰相夫人滿意的點點頭，朝著綺羅出讚許的神。

很溫馨的一副畫面，卻是必須得撇開被冷落在一旁的顧芳靈不談。

顧芳靈沒想打斷宰相夫人的好心，不過這麼個大活人站在這裏卻被無無視，委實算不得什麼好的驗。是以，顧芳靈勾起角，笑道：「綺羅姑娘真可樂。」

綺羅臉頓變，當即黑了下來，抬起頭瞪向顧芳靈。在顧芳靈眼中，就是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