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然是好心，也頗有誠意。不過，顧芳靈卻是萬萬不敢領的。可沒有忘記自己剛被宰相府退過親，又何來的必要遊逛宰相府？總不至於是秦云然對退親的彌補吧？想想都覺得諷刺。

顧芳靈坐著不，只是定定的著秦云然，眼中儘是探尋之意。

意識到他的提議有失穩妥，秦云然歉然笑了笑：「抱歉，我忘了，現下的我已經失去了為二姑娘作陪的資格。」

秦云然此話一出，更是顯得驚悚了。顧芳靈整個人如同被定住般，啞然的睜大了眼。或許，是聽錯了什麼？

藍煙的臉也一變再變，不敢置信的著秦云然。宰相府到底在搞什麼鬼？先是不問青紅皂白就退了家小姐的親事，現下又回過頭想要挽回嗎？簡直是豈有此理！

秦云然其實並無意向顧芳靈坦白心跡，也知曉他不該站在這裏跟顧芳靈說這些模稜兩可的話。可是，他沒辦法控制見到顧芳靈以後的緒。本心比腦子更快的，幫他做出了決定。儘管魯莽，儘管衝，他卻並不後悔。

「云然！」宰相夫人樂呵呵領著衛茜走進來的時候，率先看到的就是秦云然和顧芳靈獨的場景。心下危機頓生，大聲喊道。

秦云然轉過，神坦然，語氣鄭重：「娘，府中下人失禮了，怎能讓二姑娘獨自等候在此？」

宰相夫人的臉登時漲的通紅。不是為了宰相府的失禮而愧，卻是為了秦云然話里蘊含的指責之意而生怒。

倘若提醒的是宰相府任何一個其他人，宰相夫人都不會生氣，反而會覺得尷尬。但是此刻，指出不對的人是秦云然，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云然竟是為了顧芳靈來指責這個當娘的？宰相夫人有那麼一瞬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邊那麼多人都聽著，就連小郡主也出了奇怪的神，怎能容得自欺欺人？

宰相夫人是惱火的，但也只得忍著。在場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不能失禮，更不能失態。

勉強維持著溫和的神，宰相夫人看向了顧芳靈：「府中下人禮數不周，還二姑娘莫怪。」

「夫人言重了。」顧芳靈站起，稍稍欠了欠子，周全的禮數恰好跟宰相夫人裏的說辭形了鮮明的對比。

秦云然應該生氣的。畢竟不管顧芳靈有意無意，損的都是宰相府的面。可是真正看到顧芳靈完全看不出痕跡的小小反抗，他反而越發覺得顧芳靈很可。

果然，唯有真正用了心，才能看一個人的本質。之前是他被一葉障目，這才看了顧芳靈的彩奪目。

只不過，待到現下才察覺他無形間犯下的失誤，卻是為時已晚。

眼中流輾轉，秦云然悄然收了不為人知的心思，無聲的嘆了口氣。

「原來顧二小姐也在啊！本郡主還當顧二小姐有生之年都不會再登宰相府的大門了呢！」衛茜的全副注意力和心思都放在秦云然上，想當然就看出了秦云然待顧芳靈的不同。而這，恰是衛茜最不能忍的。

「這倒不會。」顧芳靈不認為做錯了什麼事需得有愧宰相府。反之，宰相府才是理當向道歉的不是嗎？是以，站在這裏的顧芳靈比任何時候都腰桿直/，毫不為衛茜話里含的深意所。

對上顧芳靈的理直氣壯，衛茜心中閃過怒氣，嘲諷的勾起角：「是嗎？本郡主倒是沒想到，顧二小姐的心竟然如此的寬。」

「難道不是宰相夫人邀請芳靈過府做客的嗎？」視線從衛茜上轉移到宰相夫人面上，顧芳靈目不解，「芳靈不該應邀前來的嗎？那......芳靈這便離開好了。」

「二姑娘且慢。」不等宰相夫人反應過來，秦云然就出聲留人，「不管任何時候，二姑娘都是宰相府的貴客，宰相府的大門隨時為二姑娘敞開。」

宰相夫人和衛茜的臉登時變得極其難看，不敢置信的看著秦云然，完全不敢相信秦云然竟會此般向顧芳靈承諾。那可是顧芳靈，被宰相府退了親事的顧芳靈！

秦云然的示好過於明顯，顧芳靈也頗覺尷尬。不過當著眾人的面，保持了一貫鎮定，淡然道：「芳靈多謝秦公子抬。」

「本屬應當，二姑娘不必跟在下客氣。」秦云然搖搖頭，與顧芳靈說話時候的語氣格外輕。

此般一來，衛茜的臉更是沉，幾乎黑的猶如鍋底了。

沒好氣的冷哼一聲，衛茜上前兩步，站在了顧芳靈的面前。原是想要擋住秦云然的視線，卻忘了的高只到秦云然的肩膀，本無濟於事。

「顧芳靈，明人不說暗話，你來宰相府到底安的什麼心？」沒有了孫雯菲在一旁勸著，衛茜的衝子本藏不住話，亦蓋不住的心事。

「小郡主何來此話？芳靈不甚明白。」顧芳靈將無辜的神演繹到極致，任誰都挑不出錯來。

「你......」衛茜剛想呵斥顧芳靈不要再裝了，就聽後傳來了孫雯菲的聲音。扭頭一看，卻是對上了秦云然滿是不贊同的眼神。

「小茜，我就知道你會來。」攔住宰相府的下人沒有通報，孫雯菲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拍拍衛茜的手，孫雯菲客客氣氣的對著宰相夫人說道：「還是宰相夫人的臉面大，我早幾日就邀小茜過府坐坐，偏生小茜不肯答應。今日下這麼大的雨，小茜卻是出門了，實屬難能可貴。托宰相夫人的福，總算見到小茜人了。」

不得不承認，孫雯菲的話語很聽，只聽的宰相夫人眉開眼笑：「孫小姐這是哪兒的話？小郡主跟孫小姐好，自是率為之。到了我這，小郡主是出於客套，不好推，這才應約前來的。」

「夫人這話可就實打實冤枉小茜了。小茜哪裏是出於客套才上宰相府的？純粹是真心想要來探夫人，這才厚著臉皮登門拜訪。」有了孫雯菲從旁幫忙，衛茜樂得順勢討宰相夫人歡心。

「小郡主這話說的，宰相府上下寵若驚，著實不敢當。」宰相夫人上如此說著，臉上的笑意卻是本掩飾不住。是真心想要討回衛茜這個兒媳婦的，只盼衛茜不要在關鍵時刻翻臉不認人才好。

「又不是外人，夫人不必跟小茜見外的。」孫雯菲意味深長的話語剛出，衛茜就紅了臉。

宰相夫人自是越發滿意了。視線不自覺的瞟向顧芳靈，怎麼比較怎麼覺得眼前的衛茜更得心。

宰相夫人和衛茜的親近畫面，落在綺羅眼中只恨得咬牙切齒。到了顧芳靈這裏，卻是驚不起半點波瀾。

遭遇宰相夫人的打量和探尋，顧芳靈只是泰然之的站在那裏，好似周遭一切都跟無關。而事實上，在和秦云然的親事解除過後，宰相夫人的喜惡於而言，也確實變得無關要。

在場最尷尬的要屬秦云然無疑了。若是沒有對顧芳靈心，他不會那般在意他娘在顧芳靈面前表現出對衛茜的喜。可卻因著他自己的不作為導致了跟顧芳靈的肩而過，乃至現下的他無從挽回，只能眼睜睜看著顧芳靈被推離他的邊。

只不過，總是在某個瞬間會超越理智。秦云然最終還是沒能堅持到最後，忍不住泄出了他的偏幫：「娘，先請顧二姑娘一併坐下再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