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皮眼瞧臉上的笑容僵住，接下來的話說得越發順溜：“妖皇說一個男人為丈夫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責任，倘若他選擇怪罪于你，就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那便是個懦夫，這樣的男人配不上你。”

“若是選擇漠視那些死去的昆侖弟子和你妖族對立的份，那也是個懦夫，因為他配不上昆侖，配不上云山眾多弟子的仰。”

“總得來說，云山君配不上你，凡人配不上你。”

常瑤聽完抬手鼓掌：“原來你除了擅長不要臉以外，還如此能言善道。”

畫皮：“……”

他皮笑不笑道：“夫人過獎，都是妖皇教得好，要不是他老人家這麼說，我哪想得到這麼多。”

常瑤：“你的意思是妖皇教你不要臉？”

畫皮聽得當場翻臉：“好好說話！我是這個意思嘛！”

常瑤將宋霽雪留給的外下折疊好抱在懷中，期間淡聲道：“這是妖皇的意思？”

“不然還有誰能調萬妖圍攻巫山？”畫皮說這話時帶著點小驕傲，“今夜來昆侖除了要帶你走外，也是給各大仙門一個警告。”

讓仙門更加忌憚、害怕妖界。只要它們想，隨時都能進攻各大仙門。

云山夫人是只大妖的知道的人不多。或者說知道的都是妖而非人。

妖皇是其中一個，但當年兩人有所約定，互不打擾，若是妖皇以此威脅或是找麻煩，那常瑤也不會讓他好過。

對方忌憚的實力才一直沒有作。

如今卻忍不住主打破平靜，看來妖皇是有些著急了。

常瑤抱著外站起，漫步走出火陣：“帶路。”

畫皮瞇著眼笑，語調：“夫人這邊請。”

巫山有惡妖大軍圍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云山速去支援時也朝剩余六峰下達命令，低階弟子不得

在外高階弟子留守，剩下的峰主長老們也紛紛開啟陣法巡視山中異象。

常瑤能看見傳信靈鳥拖著長長的藍尾羽瞬瞬現，來往昆侖各山傳遞消息，這是以咒律喚出的靈鳥，就算看見了也無法殺或是阻攔。

一只傳信靈鳥從虛空中飛出直落在肩上。

是宋霽雪給的：“萬妖圍山，速回屋去。”

常瑤面不改看完，腳步不停。現在回去就等著妖皇暴份，還想在昆侖多呆幾年，這里靈力充沛，取之不盡，短短三年時間已讓化神后期，就等最后一次天劫大雷便可飛升。

哪能讓妖皇在這時候壞事。

畫皮在旁怪氣地笑：“這云山君可真是會疼夫人，自己在巫山都忙得不可開還有功夫惦記夜深重，怕夫人著涼。”

常瑤沒回話，專注腳下的路。

畫皮偏作死，越是沒反應，自己就越是招惹，以侍的模樣提著燈走在常瑤側，上還不停嘰嘰喳喳：“無咎之主有所不知，這凡間的男人最會上說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他們都是些俗人，不過是你年輕時溫可人，乖巧玲瓏，等到你容不再，眼珠子就轉去了旁的新鮮玩意上去，這人世間啊永遠不缺年輕漂亮的姑娘，哪怕他自己老的瘦如枯槁，那顆心卻永遠在別的漂亮妹妹上。”

常瑤忍不住看他一眼，侍的左半邊臉回以嫵一笑，那半張臉依舊艷，卻又是另一張。

畫皮妖又被稱作千面鬼，它有數不清的臉，修為低些的百上千，修為高的千上萬，其中有他人自愿舍棄，也有強行剝奪，想要殺它，須得找出屬于畫皮妖本的那張臉。

常瑤問：“你覺得你原來的臉漂亮嗎？”

畫皮嗔道：“夫人怎麼問人家如此無理的問題。”

“看來是不漂亮。”常瑤收回視線。

畫皮冷哼聲：“你休想以這種低劣的手段來激我，任何一只畫皮妖都不會蠢到把自己的弱點暴給敵人。”

“你原來那張是男人的臉，男人對男人才最了解，因為你們有著一樣的劣，說不定你死后之所以變千面鬼，又化畫皮妖，就是因為你愚蠢的貪，一顆心都撲在年輕貌的姑娘上才被人砍死在江邊，在冰冷江水里被水鬼們蠶食啃咬。”

常瑤雙手抱著宋霽雪的外，眉眼彎彎，笑容明地朝畫皮看去，后者卻從這致艷中到深深的惡意。

畫皮被震懾片刻后又恢復了那副天不怕地不怕作死樣，小手啪啪拍著說：“夫人可真是厲害，連人家幾百年前是怎麼死的都知道，如此關注人家，該不會我還得喚云山君一聲敵吧？”

“這倒不必，只是想著我知道你原來長什麼樣，若是你再不閉，就給我夫君送去一副畫像。”常瑤似苦惱道，“若是見我畫了別的男人，他還不知道會醋什麼樣，再得知這是一只妖，應該會拿著稚鬼去與之相見吧。”

畫皮：“……”

。

還拿著稚鬼，有必要嗎？！

鑒于妖皇告誡過他無咎之主是個心狠手辣的主，這種事一定做得出來，又知曉他的真容，畫皮能屈能，當即閉乖乖領路。

巫山腳下的沖天黑墻正不斷近，而數不清的惡妖們從墻中走出，麻麻一大片圍在巫山邊緣，妖邪之氣熏得花草都枯萎，毒障正朝云山與大山擴散。

常瑤跟著畫皮，發現他對云山的路道部署竟十分悉，甚至確避開每一巡邏點和陣法，帶著來到山腳杏花林。

滿地花草開得正盛，云山杏花林也是一絕，白花樹蔓延上萬里，幾乎包圍了整個云山。

云霧遮月，連上山路邊的石燈都被熄滅，花林幽暗無比，若是再往前走一段，看見杏花盡頭時便算是出了云山。

常瑤跟在畫皮后漫步走著，這杏花林看似幽靜昏暗，但藏的妖卻不。對方也沒有要好好瞞聲息的意思，甚至故意出破綻來，仿佛是在挑釁，想看看這位瞞份嫁云山的無咎之主，是否真如傳說中那般強大，甚至讓妖皇忌憚。

往下走是一段略長的石階，常瑤停在最高問：“妖皇在哪？”

畫皮往下走著沒停，聞言哼笑道：“這可是你先問我的，我必須得開口回答是不是，妖皇當然是在我妖界，還得勞煩云山夫人您累再往前走兩步——”

常瑤沒跟他客氣，抬手間一道黑影飛掠而去，速度極快，畫皮察覺危險回頭時只來得及瞥見一張朝他飛來的盆大口正咬下他的頭。

杏林中匿的惡妖們紛紛現。

倒掛在杏花枝頭的黑鷹展翅掠影堪堪來到畫皮前打碎那張著盆大口的幻影，頂著腐葉窺探的蝎子化形甩著長尾毒針朝常瑤命門攻去，卻被那素手攥住反拉著朝前摔去。

在蝎妖驚呼聲中，還未落地的殘花碎裂帶來陣陣毒霧蔓延，一個瘦弱的形在毒霧中瞬影到常瑤后，握著手中匕首刺向咽時卻發現前人已比他更快的速度到了自己后，震驚之余，眼角余掃見只素白玉手攥著蝎尾毒針進他肩頭。

花妖悶哼聲踉蹌退后，匕首落地，半邊子已彈不得。

而那只又慢一步飛來的黑鷹對上常瑤微微泛著紅的眼，竟直直摔落在地，化出人形狼狽不堪。

畫皮看得倒吸一口涼氣，這速度太快，他甚至都沒看清常瑤到底是何時位移離開，一切不過眨眼瞬息間。

毒霧還未散去，藏的最后一只妖在常瑤后提劍而來。同伴的迅速落敗并未影響他的緒與判斷，反而讓他越發激，他手中長劍缺口甚多，破舊無比，卻莫名給人鋒利無比的覺，即使一下就會人頭落地。

昌平劍妖瘦小的影握劍疾跑而來，眼癲狂，發出刺耳笑聲，帶著殺意起跳朝常瑤斬去一劍。云山夫人不慌不忙地抬手，修長玉指準確無誤地住掀起狂風的劍刃，側首時勾著眼尾，眼里有淡淡譏笑：“太慢了。”

話音落，長劍碎裂無數細小劍刃飛昌平劍妖，咻然迸發的妖氣將他彈飛撞斷數棵杏花。

毒霧散去，常瑤輕拍懷中外上沾染的花瓣，抬首看向愣在石階上的畫皮微微笑道：“我再問你一次，妖皇在哪？”

畫皮忍不住咽了口水，扯著角干地笑道：“夫人別著急，妖皇一會就來，您先跟我再走兩步出這昆侖……”

常瑤輕笑聲，玉手翻轉劃出的咒圈中飛出數只有著尖利爪的黑飛撲向畫皮，黑尖嘯一聲將畫皮從侍抓出，利爪劃過他的臉被堪堪躲過。

畫皮頂著另一幅人皮惱怒道：“別打臉！”

常瑤揮手，正要將他頭擰下來時卻到悉的氣息裹挾厲風而來，黑風卷起地面落花又將枝椏上的扯碎，霸道又殘酷，彩斑斕的羽劃出一道火線飛準確刺穿黑心臟將畫皮救下。

畫皮反應神速，立馬捂著臉后撤：“主！”

披玄袍的男人有一頭張揚漂亮的銀發，他踩著黑云而來，微微揚首，居高臨下地看向杏林中的人。

常瑤蹙眉，見伏燼懸于上空淡聲道：“你是要自己走，還是讓我手？”

眼前這實力強悍的大妖，族尊貴的主，也是同母異父的兄長，伏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