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伏燼的這一刻常瑤到十分胃疼。

對這位兄長有心理影。

自從失去母親的庇護，作為弱小的妖類還無法統領無咎山，常瑤長期的每個日夜里幾乎都在被這位妖界尊貴的族主按在地上錘。

母親死后，無咎山眾妖蠢蠢，都想造反咬死常瑤坐上領主之位，偏偏族的主天天來無咎山暴打自家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領主，想造反的大妖們紛紛按住自己的爪子，想著等他倆打完再說。

誰知道這一打就沒完沒了，等他們回過神來時，曾經只會跟兔子玩，溫馴乖巧，沉迷為流浪小妖搭窩的小姑娘不知何時已經將他們遠遠甩在后，不僅變得實力強悍，就連也整個變了。

想造反的大妖們不僅收好自己的爪子，還紛紛對搖尾乞憐，天天賠笑供奉表忠心，生怕這位主白日還朝自己溫婉的笑夜里就來敲門把家抄。

造這樣的局面伏燼說也有一半的責任。

常瑤跟兩位同母異父的兄長關系都十分微妙。兄妹們平日聯系不多，基本各過各的，偶爾遇見狐族的二哥還能聊上幾句，遇見大哥就要麼打要麼跑。

三年前嫁人時曾思考過要不要給這二位發份請帖，后來一想還是算了，請大妖昆侖不像是邀請來參加婚禮，更像是人來送死，大哥看了肯定不爽，他一個不爽來攪局就是給自己沒事找事。

事實上嫁給宋霽雪為云山掌門夫人的只有妖皇跟二哥九尾狐王知道。

伏燼是前不久才從妖皇口中得知。

這比他來昆侖云山參加婚禮更加不爽百倍。

常瑤沒想到伏燼會出現在這，愣住后聽他說的話神變得微妙：“你替妖皇做事？”

伏燼是個暴脾氣，修界說起他手段殘忍暴戾，妖界聽了也紛紛點頭說是啊。

而他與常瑤的相多是打打殺殺，于是他呵笑聲直接屈指彈出一道妖力朝常瑤飛去。龐大的妖氣余波橫掃幾乎將這一片杏林整個攔腰砍斷，花飛舞化作數不清的刀刃，是致命兇的同時也是堅固的囚籠。

常瑤太悉伏燼的招數，這幾乎是快要刻進脈里的反應，不用過多思考只需要手指就知道該怎麼應付。

在釋放妖力攔下飛來的話刃時見伏燼似笑非笑道：“在云山釋放大規模妖力會留下痕跡被你夫君發現，你確定？”

常瑤：“……”

不過遲疑一瞬，那花刃便狡猾地穿屏障攥住四肢，同時攥住的咽。

畫皮見后恨不得拍起小手啪啪鼓掌的同時再大一聲好！

常瑤瞥了眼限制作的花刃，倒也不是掙不開，可那需要釋放大規模的妖力，不能在昆侖這麼做，暴的風險太大。

越是靠近化神期，越是不能過度使用力量，因為必須保持妖力最充沛強大的姿態來迎接隨時都會到來的天劫大雷。

于是在伏燼還要再手時十分干脆道：“我走。”

伏燼聽了卻不怎麼滿意，鄙夷又嫌棄地看著：“既然害怕他知道你是妖，當初怎麼敢嫁人？上一個凡人還如此卑微，簡直丟臉。”

常瑤納悶道：“誰說我他？”

伏燼覺得腦子有問題：“那你嫁他干什麼？”

“昆侖靈力有助修煉，能名正言順昆侖，我為什麼不嫁？”常瑤也無法理解伏燼，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說換做是你肯定也會嫁的。

沒有妖會拒絕昆侖神山的靈力。

“哦？”伏燼皮笑不笑道，“照你的意思，那宋霽雪就是你修煉的墊腳石，而非心上人，就算今夜我讓他濺三尺你也無所謂？”

“還是有所謂的。”常瑤說，“明面上他是我的夫君，若是在我飛升前死了，那我在昆侖的日子就會很難過。昆侖可不是所有人都歡迎我這個云山夫人。”

妹妹我日子過得也不容易，你就不要再火上澆油了。

頓了頓常瑤又道：“何況你若真想與他拼命，是生是死也說不定。”

“你為了修煉可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伏燼冷哼。

常瑤：“這種事你應該早就知道的。”

畫皮忍不住開口道：“兩位，若是敘舊的話不妨先離開這再繼續？再待下去怕是會被云山發現，到時云山君趕過來可就……”

兄妹二人同時朝他看去，畫皮頓骨悚然，忍不住直腰桿打起十二分神，往后退時踩到黑鷹的手，只聽對方嗷嗷嚎著醒來。

不敢再退的畫皮又死死踩住，示意他閉。

常瑤看回伏燼：“你真在為妖皇做事？”

這位大哥桀驁不馴，唯我獨尊，就連對他父王都不是很尊敬在意，這天下似乎沒有能夠命令指使他的存在，常瑤難以想象伏燼對妖皇唯命是從的樣子。

是想想都讓對大哥的形象到幻滅。

伏燼不答，抬手虛指一點：“走。”

常瑤見他不愿答，便保持疑慮，邁步朝臺階下走去。杏林的樹東倒西歪，只剩下滿地殘花，還有落在地上的云山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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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天池，虛霧蛇仍舊溜著一位山君和幾位峰主，但他也并非游刃有余，彼此都了點皮外傷，花草倒懸，絢爛脆弱的花瓣倒進地里，只剩下丑陋的須在外，就連池中明凈水也變得渾濁污黑。

這里被妖氣腐蝕的十分嚴重。

巫山君接連聽見傳信靈鳥告知萬妖侵巫山，云山君與另一名妖將魑魅已手，不見妖皇影。

譚峰主聽完怒喝虛霧蛇：“不是說只找人的嗎？”

虛霧蛇大笑：“妖的話都信，你是傻嗎？”

它暴漲的形變回去卻浮空更高，蛇尾一掃帶出大量毒霧，那雙紅的眼睛在黑霧中若若現：“人已經找到，就不陪你們玩了，巫山君還是去前邊好好招待一下我妖族大軍！”

“站住！”巫山君怒喝道，“你們從我昆侖帶走了什麼人！？”

虛霧蛇不答，眾人只聽得見它沙啞冷的怪笑聲。

“速去前山支援！”巫山君也沒有過多糾結，先將妖族大軍擊退再說。

巫山前線，所有外門弟子都被掩護撤退去安全的地方，毒霧彌漫進山時，皆在云山君腳邊頓住，再難往前一步。

宋霽雪獨自一人站在臨界點，看著山下麻麻從黑墻中出來的眾妖抬手拔出別在腰后的長劍，橫切刀面豎斬一劍，揮出的是萬丈金芒與沖天刀墻，切開妖族大軍，在凄厲地嚎聲中也切碎了圍山的妖族黑墻。

當世第一劍修并非云山君，而是他的師兄于野。

可若要比劍，人們寧愿跟天下第一劍于野比，也不愿跟宋霽雪比。

只因為這人的劍殺意太重，不死不休，拔劍的同時必定伴隨著殺意，難以停下。誰也不想跟這樣一個殺戮瘋子比劍，除非有生死之仇。

劍芒沖天耀眼，余波橫掃間平了所有毒障，被毒霧覆蓋遮掩的山間燈火再次恢復明亮。

走出昆侖的常瑤瞥見這悉的劍芒時駐足回首，夜風起的袂與發，璀璨明亮的星眸倒映著遠亮。

不知怎的心底忽然生出一預，自己這一走就再也回不去了。

畫皮見不，回頭問道：“夫人這是怎麼了？難道還舍不得云山君嗎？”

伏燼也回首看過來，其他幾名在常瑤手中傷的妖怪各自警惕著。

常瑤抬手了腕上被伏燼下的封印，沒答話，收回視線繼續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