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序曲》第13章 宮中夜宴

馮修遠和縣主的流言傳的不住,馮大人在朝堂上被圣上怒斥,馮夫人也實在沒有臉再來江家,清平縣主也沒閑著,絕食投繯使了個遍。

江夫人怕江沅傷心,也了不時間來陪

至于江沅,其實并沒有這麼難過,無非是個素未謀面的男人被縣主捷足先登了而已,還有兩個備選名額啊,只不過好像大家都很同的樣子,連一向沉默的朱船都忍不住安,“小姐,您別憋著,要是傷心就哭出來吧。”

這種氣氛下,江沅實在不好意思對江夫人說:娘,兒這還有倆人,您再給看看吧只好把這話咽到肚子里,等過兩日,事過去了再提。

雖然整座江府都被這事搞得死氣沉沉,不過其中卻有個異類,那便是二小姐江芷。

“二小姐又來了。”這日,江沅正興致的啃著肘子,羅暖便快步來報。

自打江沅被傷心以來,江芷幾乎每天都打著我要安妹妹之名,行嘲笑之實。不過鑒于江沅平日里實在無聊,也就樂得讓進來,結果永遠都是被江沅氣的拂袖而去,但是這并不妨礙第二日越挫越勇,繼續來嘲笑江沅。

“喲,妹妹還有心吃東西啊。”要說江芷最討厭江沅的,不是容貌,不是才華,而是無論發生什麼,都一副了然的表,每次看到這張臉,江芷就忍不住想要上前撕碎的假面

“怎能沒有,這肘子可是宮中告老的老廚子做的。”邊說邊優雅夾了一口,“這般,別地可是吃不到的。”

江芷哼的一聲,腦袋抬得老高,直接進屋拉了凳子坐在江沅對面,“怕是佳郎被搶了,吃東西泄憤呢吧。”言罷,還忍不住打量了江沅一眼,“這吃了,就更嫁不出去了。”

“姐姐待字閨中,無需婚嫁,自然是不用擔心的。”江沅的皮子可是練了幾十年的,江芷這十來歲的年紀,有時都不屑于拐著彎的說

“你”江芷顯然被氣到了,的婚事被一拖再拖,夫人給選的沒有一個能的眼,這塊就的心病,江芷捂著口你了半天,“你這麼牙尖利,便是嫁了,也與相公不好的。”

“既然如此,那我便宮好了”對上江芷疑的眼神,江沅刻意瞇起眼睛,森森的出一排白牙,道,“那時,我定會給姐姐一個好姻緣,呵呵。”

“我好心來看你,你又要唬我我要告訴父親去”江芷顯然又被嚇到了,說著,跺了跺腳,抹著眼淚出了春暖閣,腳步快的后的丫頭跟都跟不上。

“小姐,您別再唬二小姐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膽子小的跟跳蚤似的。”碧帆這幾日幾乎每日都要看江芷哭著出春暖閣,眼淚多的跟下雨似的。

江芷被父親寵的心氣頗高,有些任跋扈,偏偏生的弱,膽子又小,還有點單純,有時候江沅真的忍不住為這個姐姐心,這子,要真是嫁了家室復雜些的,早晚得被拿死。

嫁人。嫁人。想到這,江沅又有些頭疼,連一向吃的香醬肘子都沒有了食

嗯,速度得再快點了,江沅又想到了那兩個名字,今夜宮中設宴,父親怕是得晚歸,那麼明日好了,等明日,便從頭再來,畢竟臨安只有一個清平縣主,總不可能相中的都被縣主遇上吧

只不過,江沅想象的明天還沒有到來,宮里就出事了。

“清平快下來”李晟此刻恨不得掐死眼前膽大包天的外甥

馮文彰是他的啟蒙先生,征戰時作為幕僚,也深得他的賞識,馮修遠是馮文彰最小的兒子,文韜武略,是個人才,李晟不止一次的許諾給修遠尋個門當戶對的佳婦,結果誰料被李清平看上了。

自己的外甥啥樣李晟還能不知道,也不是沒有探過馮家的口風,聽意思是看不上清平,都這樣了,他要是還把清平嫁給了馮家,豈不擺明了是駁馮家的面子,所以朝堂上哪怕對馮文彰語氣重了些,也只是做戲而已。

本想著借著這個機會,把清平給指出去,誰料,這丫頭這時候既然這般機靈。

“陛下,清平非馮府不嫁。”要說這李清平,從某些地方來講,也是個能耐的,畢竟在皇家宮宴上要投湖的,算得上第一個。

“胡鬧”李晟氣的口起伏劇烈,“快快下來,你這番模樣統”

“我與馮府已有之親,他若不娶,那清平還有和面在這世上茍活。”

李清平這話,差點沒把馮文彰氣的昏過去,馮修遠連忙去扶他,手還未曾到,就挨了父親一個耳,“你個逆子”

“父親,這事孩兒真不記得了。”馮修遠那日本是去清風樓參加詩會,怎想半路上被人劫了馬車,也是該他倒霉,上了被劫匪劫持的清平縣主。再后邊,他就跟失憶了一樣,了一塊記憶,等他有意識后,就攤上了這麼大的一事,平白無辜的了談資,馮修遠本來心里就夠委屈的了,偏偏清平縣主就像認準他似的,讓他百口莫辯。

李清平可不管這些,今天就豁出去了,對著馮文彰道,“你們這般,無非是看中了江家阿沅”

江忠嗣原本遠遠的躲在一側看熱鬧,見這會扯上了江沅,又見清平縣主一臉勝券在握的表,心里瞬間咯噔一下,手指不自覺的微握,狐疑的看著立在湖邊高臺上上的李清平,不知賣的什麼關子。

“你當江沅會嫁你們馮家不”說著,李清平手指向了李晟后不遠的宋延巳,“早些日子還與宋中尉私會,是本縣主親眼所見”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眾人屏住呼吸支著耳朵,生怕錯過了什麼沒聽見,四周一片寂靜,沒有哪個不怕死的,在宮就敢議論皇家私事,至于宋延巳,英雄年又掌管著帝都的屯軍,除了打量他幾眼,眾人依舊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一時之間,雙方陷僵局,江忠嗣心復雜,一抬眸,視線正巧與宋延巳對上,他沖著江忠嗣略微頷首,角上的弧度一晃而逝,快的讓人恍惚。

似乎陷了僵局,直到宋延巳的聲音從后方響起。

“縣主此言差矣,下的確心系江小姐不假,但并非私相授。”宋延巳聲音沉穩,不驕不躁的敘述道,“下之前曾見過江大人,也曾表達了對江小姐的欽慕之意,只是下父母皆在懷州,便想著待到過些時日再來提親。那日,我也是偶然與江小姐在公主府相遇,想要早些告知于,不料卻被縣主撞見罷了。”

“至于馮家一事,怕是縣主多想了。”宋延巳的聲音如同夜風,徐徐刮過眾人心間,“無非是后宅的夫人們走得近些。”

宋延巳這番話顯然是給了馮大人和李晟一個臺階下,馮文彰對他點了下頭,以示激。李晟也不愿這麼僵著,借坡下驢對李清平斥責道,“宋中尉都這麼說了,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這場宮宴幾乎是以鬧劇收場,李晟面子掛不住,轉念便想到了江忠嗣。江家是庶出,基薄弱,幾個兒子也天資平庸,江忠嗣雖然拜二品,可終究是個文,這種家世,配宋延巳,再好不過了,當下心里就有了主意。

以至于李晟詢問江忠嗣的時候,江忠嗣整個腦子都是蒙的,可是腦子雖然蒙了,智商還在,宋延巳給了李晟臺階下,他自然不能再當著文武百的面拆圣上的臺,只好僵笑著把宋延巳的話潤了一番。

“哈哈,是朕疏忽了。”李晟龍大悅,道,“宋中尉如今一十有九,也該娶妻生子了,既然卿與中尉都有這意思,不如,就由朕來賜婚,也算是一段佳話。”

江忠嗣還未反應過來,見旁邊宋延巳拜下,連忙跟著彎了膝蓋,“微臣謝過陛下。”

天子賜婚,對于朝臣而言,自古以來都是天大的賞賜。只不過這回,江忠嗣心底有些沉重。

這種心,持續到宮宴散場,直到回到江府,江忠嗣都沒緩過勁來,不知怎麼,他覺得,這事有必要跟江沅知會一聲。

“什麼賜婚。”江沅眼睛瞪得滴圓,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周倒流,往事像洪水一般沖的腦子里。

漠北震天的廝殺聲,滾滾的狼煙劃破天空,鼻子里聞到的是鮮和火藥的味道,充滿眼球的,是鋪天蓋地的紅,以及那一座又一座的白骨,那些都是的過去,而今卻可能又是經歷了一遭的未來。

不能嫁啊,怎麼能嫁啊,會死的,哥哥嫂嫂,朱船碧帆,他們都會死的啊。

“父親。”江沅拉著他的袖口,喃喃道,“我不能嫁他,我不能嫁,我宮好不好。”

“阿沅”江忠嗣見狀態不對,連忙扶住的肩膀,“沅兒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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