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寵為后(重生)》第78章 二合一(看下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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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汴京城西風漸起,艷高照。
群的大雁從北燕飛回了地南方的齊都,容晞近來在雍熙城的宮道上行走, 總能聽見廣袤天際之上, 傳來的陣陣雁鳴聲。
莊帝喪期剛過,汴京的天氣亦是驟寒了幾分, 不過這時令雨季剛過, 滿眼去, 層林漸染緋紅, 也是一派天高氣清的好景。
今日是慕淮稱帝后, 第一次在嘉政大殿上朝面見群臣的時日。
如今齊國朝中的局勢亦是陡變,大有新換舊之勢, 朝中要職都由慕淮的心腹和親信擔任。
慕淮不僅是手段雷霆,也是一早便為這些員的蒞職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尹誠為新帝的戚族, 在莊帝在位時, 便代替從前的李瑞, 了樞院的主, 也就是位列從一品的樞史。
而今慕淮登基,為表親厚,加封尹誠為平南侯。
平南這二字賜予尹誠再合適不過,當年齊國攻伐遠在中原最南的小國縉國, 他曾立下了赫赫戰功。
而大理寺從前的主則被慕淮罷免,之前的寺丞薛睿在年初已然升遷為卿,在新帝繼位后, 更是一舉為了新任的大理寺卿。
當年彈劾翟家時, 薛睿一個小小寺丞卻是立功最大, 還被那年仍為太子的新帝引嘉政大殿, 面見了先帝。
從那時起,許多員心中便了然,這薛睿是太子培植的心腹,仕途不可限量。
新帝對尹誠和薛睿的任免調無人到奇怪,有些朝臣也能一早猜出個大概。
但慕淮委以嚴居胥的職,卻著實令一眾朝臣瞠目結舌。
在齊鶻兩國茶馬互市結束后,嚴居胥便從黃門侍郎這一臣之職,坐到了二品觀文殿大學士的位置上。
齊國職大抵延仿前朝,要知道在前朝,觀文殿大學士這一職算加,通常是要授予宰輔重臣的。
李瑞在世時曾任樞史,權勢等同于相國。
而后李瑞叛變,被新帝斬首后,大齊便沒再置相。
新帝這一登基,竟是拜了從前的觀文殿大學士為丞相。
不僅拜了嚴居胥為相國,竟還讓他在汴京開府理政。
朝中諸臣都知的是,新帝強勢且多疑,想拜賢能之人為輔國丞相正常,可讓丞相開府這事,卻屬實令人費解。
不過君心莫測,誰又能猜出新帝的深沉心思
到如今,朝中重臣都為慕淮的親信,他們都對慕淮有著極度的忠心,同時又德才配位,齊國朝局可謂清明肅正,大有盛世之兆。
但是,畢竟中原還有另兩個國家,新帝慕淮的行事風格與先帝大不相同,許多朝臣也在心中揣測著,不知這太平時日能持續多久。
新帝絕非守之主,他早晚要逐鹿中原的心思。
容晞猶記得那日登基大典,為皇后站在慕淮的側,被百朝拜時,心中也難得生出了些許的澎湃之。
到如今,母儀天下、后宮之主這兩個詞于而言,便是責任。
容晞仍覺無甚實,每日雖淡然事,但腳底下卻總跟踩著團云朵似的,飄渺如幻。
慕淮追封其母賢妃為后,也予了容晞去世的父親一份殊榮。
他為容炳加爵,追封其為一品國公,也是為了讓這個皇后能做得更面些。
容晞現在同慕淮暫住在乾元大殿,而慕玨則同娘和侍從仍住在東宮。
慕淮登基后直接封了慕玨為太子,容晞對此頗驚詫,雖說嫡長子為太子是名正言順,但二人將來還會有別的孩子。
容晞總覺得依慕淮的,還是會從二人的嫡子中好好選拔一番,再做立儲之舉。
慕玨未滿一歲,便已經是主東宮的太子了,他現在尚小,還能輕松一陣。
等開蒙后,怕是要比尋常世家的公子累上百倍。
慕淮前陣子還同提起,說等慕玨開蒙后,他要拜嚴居胥為太師,讓他親自教慕玨治學。
時值辰時,乾元殿中爐煙浥浥。
慕淮著旒裳袞冕,腰系朱里緣辟大帶、白玉玄組佩綬,黯的華貴冕上用金線繡著升龍、降龍和其余十二章等紋樣。
他型本就高大拔,著帝王之服更是鎮重威嚴,不可視。
如今冕冠上懸墜的青玉珠串,按天子儀制是十二旒,走路時冕旒微撞,常伴泠泠之音。
慕淮面孔極為年輕俊,眉眼深邃矜然。
可上卻總著深沉穩重的氣質。
容晞最近從遠著他時,經常會走神,總覺得慕淮登基后的表現,有些太鎮定淡然了。
就好像,不是第一次做皇帝似的。
就算再有能力,初臨大位,也是要張些的罷。
可慕淮他卻一點都不張。
雖然愈發覺得,眼前的男人于而言,既悉,又陌生。
可他待同之前,卻并無什麼不同。
無非是從自稱為孤,變為了朕。
他私下仍會喚晞兒,宮人在時,才會喚皇后。
容晞穿著皇后的袆命服,頭戴二博九龍四冠,那冠的正中懸著一顆水滴狀的東珠,曳墜于的眉心。
慕淮即將去嘉政殿上朝,便見容晞站在主殿華貴的吊頂下,目直勾勾地,正盯著他看,明顯有些出神。
他無奈走向人的前,單手將巧的下抬了起來,低聲問道:“在想何事最近怎麼總容易走神”
容晞這才將自己從思緒中拉回了現實,剛要回慕淮的話,他卻將松開,拽著那纖細的胳膊將左右翻轉,讓在他眼皮子底下繞了一圈。
慕淮細細打量著自己的小皇后,又問道:“你最近,是不是長高了些”
他的小皇后正值青春之齡,卻點了絳紅的妝,這樣端莊肅麗的妝面明明該顯老氣。
可容晞這般,卻是國天香,有種艷群芳的奪目。
容晞略有些赧然地小聲回道:“不是長高了,是臣妾悄悄往歧頭履里墊東西了。”
慕淮聽罷,鋒眉微蹙,不解地問:“為何要墊東西”
容晞愈發赧然,細聲回道:“臣妾太矮了撐不住場面,但往歧頭履里塞些東西,再加上臣妾發冠的高度就能顯高些。”
說罷,容晞又微微轉,特意讓慕淮再看看高了些的自己,又道:“皇上你看,臣妾現在也能算個高挑的子了。”
慕淮原本面容冷肅,看這樣卻不失笑,他刮了下的鼻子,低聲道:“你份擺在這兒,無人敢輕怠你。”
容晞沒再言語。
慕淮這種量高大的人自是不懂這種矮子的痛苦,就是想要再高一些,也想在宮人面前有氣場些。
小皇后微努著的模樣可極了,慕淮愈看這副模樣愈有興味。
他牽起容晞的手,勸道:“晞兒和玨兒一樣,都未長大,朕聽聞子二十歲時,還能再長高些的。”
容晞聽罷慕淮這番話,卻覺得慕淮做皇帝后,越來越喜歡裝老了。
明明也就二十出頭的年歲,如今這種哄的語氣,聽上去讓心中倍無奈。
慕淮就差的頭,再聲乖孩子了。
容晞垂眸回道:“皇上怎麼總拿臣妾當小孩似的。”
慕淮目幽深,未再言語。
可容晞能從他的目中覺出他想說的話。
他應該想說,你難道不是嗎
時辰不早了,容晞又抓為慕淮理了理冠。
纖手白皙,盈盈的目溫馴又無害,氣息亦是芳香清甜。
慕淮緘默地欣賞著眼前的人兒,只見邊為他綁束著頜下冠纓,邊聲問道:“今日是皇上第一次上朝,皇上張嗎”
容晞著一口吳儂語,細聲細氣地喚他皇上時,聽上去更像在喚他黃桑。
慕淮眼角眉梢帶著淺淡的笑意,不復平日的涼薄冷冽。
他語氣溫淡地回:“有晞兒在,朕不張。”
這話是實話,可容晞卻只當他是在逗弄。
不過慕淮不張這事卻是真的。
他登基那日不張。
前陣子搬到了乾元殿,也不需要適應新的住,每日都會在書房復批從相府那兒呈遞上來的重要折子。
今日是第一次上朝,卻還氣定神閑地同在這兒談風月。
待容晞確定慕淮的冠無誤后,剛要喚殿中太監備輦,手卻又被男人握住了。
微掙了掙,卻反被男人握得更。
容晞的存在,讓再度為帝的慕淮心中很安沉。
這個人是他心中的寄托,慕淮希能同為不分彼此的,這種關系要超于帝后或是夫妻間的關系。
他要的,是和他在心靈上的契合。
更想要的,是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
這一世,他重新登上這個位置,自是不再如前世一般,雖然往前奔著,卻覺得心中茫然。
慕淮想著,他要為他和容晞的孩子和后代打下江山,他要親自看著慕玨長大,讓他有本事和能力坐穩他留給他的位置。
他還要踐行對容晞之前的承諾,絕對不會徒留在人世孤單。
但若真有那麼一天,他知道自己的人怕黑又膽小,也會早些下去陪。
他今世也會和合葬,他會躺在的尸骨旁邊,同長眠于地下。
再世重登大位,慕淮覺得一切都有了意義。
但這個人對他的,明顯還止步于妻子對夫君的敬怕,和對君心的揣測試探。
容晞甚至還有意克制著,對他的那些子思。
慕淮知道容晞的那些心思,登基稱帝后,連夫君都不喚了,他之前數月的努力也隨之付諸東流。
慕淮也知從前的自己太過惡劣,他想從上得到的那顆真心,還當徐徐圖之。
“皇上,您該上朝了。”
容晞細聲地提醒著慕淮。
慕淮卻仍握著的手,反問道:“那朕在你側,晞兒為何要張”
容晞被他問住,噤住了聲。
殿中太監已然至此,對慕淮道:“陛下,華輦已在殿外備好。”
慕淮適才同容晞說話,有意俯,盡量同平視。
太監一來,便直起了子。
慕淮臨行前對人叮囑道:“下朝后,陪朕用午膳。”
容晞點了點頭,回道:“臣妾等著皇上回來。”
慕淮從乾元殿走出后,侍中程頌也已在殿外候著。
之前慕淮詢問過程頌的想法,前世他一直做著宮里的臣,近侍于帝王,活得像個管事太監。
登基前,慕淮曾讓程頌自己選過,是做門下侍中,還是在六部中安排他一個別的職。
但程頌卻仍選擇了做侍中,說能為皇上料理瑣事,也可效忠。
慕淮做于輦上后,掃了一眼程頌。
侍中相當于后宮大管事,是時常要同他的晞兒打道的。
好在程頌相貌平平,他可放下心緒。
畢竟侍中雖是近臣宮,卻又不是宦閹人。
想起容晞,慕淮角雖是微牽,可心中卻仍帶著記掛。
他的小皇后是個有能力的人,只是現在的實在是膽怯又不自信,那纖細的胳膊還捧不起沉重的印。
他舍不得,也知道對他依賴。
但早在莊帝未逝前,他心中便有了東巡的念頭。
容晞生下慕玨后,也沒過多久,子還是有些孱弱。
他了東巡的念頭后,也是多加練武健,帝王出巡著實是個苦差事,并不僅僅是風巡游疆土。
在東巡前,他還得在宮里替他的小皇后,打點好一切。
慕淮上朝后,容晞便同丹香去了椒房宮看匠人修葺的進度。
椒房宮原是賢妃的舊宮,慕淮將這賜給,也命工部的人將其好好的擴修翻葺。
從前的單檐要改懸山正脊的重檐,墻宇也要用彩畫重新涂繪,皇后的宮殿按制要用花椒涂墻,冬日這便可溫暖又滿溢著芬芳。
原本賢妃舊宮的琉璃瓦有些泛舊,但尚可留用,那日慕淮同工部負責督造宮殿的員一同來看過寢宮的進度。
那員詢問慕淮意見時,慕淮便命他將這些舊瓦都揭下來,再換上新的瓦。
因著賢妃的宮殿之前被焚毀過,慕淮便想讓這宮殿建造的能防火。
他命員,在的宮殿拓挖引水,修建荷池,亦尋了許多峻奇的湖石、移栽了諸多名貴的華植。
容晞今日這麼一瞧,賢妃的舊宮如今只剩下了個地基。
慕淮不是個奢靡的君主,但命人對宮殿的建造,卻真可謂是窮奢至極。
曾對慕淮提起過,說自己的宮殿按照儀制建造便好,不需要多麼華貴,有個地方住便很滿足。
慕淮卻篤然地回,說中宮皇后的宮殿,自是不可輕怠,朕也要常去居住。
容晞詢問了領頭工匠進度,得知這椒房宮修造完畢,說也要兩三月的時日。
回去的路上,容晞的神微有些凝重。
前朝之事既已落定,那今日定會有員上疏,讓慕淮充盈后宮,以此綿延皇家后嗣。
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會有新人宮。
對于這點,容晞心中是很平靜的。
讓心緒不寧的,是如何在皇后這個位置上自。
容晞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誠惶誠恐,亦不想在慕淮面前流出膽怯,更不想讓男人失。
可離自己想為的皇后模樣,還差了許多。
丹香瞧出了的不對勁,便低聲問道:“奴婢見娘娘最近總是多思,可是有什麼心事”
容晞的神恢復了往昔的平靜,淡淡回道:“沒什麼,皇上剛登基,宮里許多事都有了變化,有些不習慣而已。”
丹香卻覺得,皇后娘娘憂思過甚,是因為宮里即將要進新人。
畢竟皇上再怎麼寵,這城里也不可能只有一個人。
丹香想勸容晞,卻知道自己的份擺在這兒,是沒有立場說什麼的。
便對容晞恭敬道:“娘娘可要去東宮看看小太子”
容晞一聽丹香提起了慕玨,麗的眸子里登時蔓上了笑意。
丹香見主子神稍和,也是舒了一口氣。
的主子娘娘有子有寵,份亦是最高,就算有別的人進宮為妃,也毫越不過的地位去。
再者而言,找個比容晞還要的人,真是太難了。
皇上也真犯不著去喜歡別人。
容晞正同丹香和宮人往東宮走去,半路卻在宮道上,見到了三公主慕薇。
慕薇是莊帝和潛邸舊人徐修媛的兒,同跋扈的慕芊不同,慕薇生來就弱多病,不常參宴。
莊帝對這個兒,也是關照有疏。
見到容晞,慕薇恭敬地向施了一禮。
容晞淡哂,道:“三公主不必多禮。”
慕薇臉慘白,神亦是怯生生的。
容晞覺形有些踉蹌,正暗不妙,就見旁宮人驚呼了一聲。
慕薇如風中枯葉般羸弱,竟是在宮道上暈倒了。
容晞神淡定,著人趕去輦子院,抬來了轎輦后,親自將慕薇送到了徐修媛所住的宮殿。
莊帝既已駕崩,徐修媛合該被喚聲太媛。
之前位份過低,不是一宮主位,不能有自己單獨的宮殿。
徐太媛之前是同淑妃住在一,容晞來此前,便多留了個心眼。
說來莊帝駕崩后,淑妃立即就死在了冷宮里,容晞能猜出,慕淮是看在莊帝的面子上,一直沒索命。
莊帝一死,慕淮便著人弄死了在冷宮飽折磨的淑妃。
徐太媛住在偏殿,里面的飾很簡陋,炭火亦不是很足,寢殿里很是冷。
之前在德妃宮里,容晞見過徐太媛數面,每次都穿著舊。
一看便知,這母二人在宮中生存維艱。
見到是容晞來此,徐太媛表略有些驚訝。
但很快,那驚訝便轉了對兒子的關切和焦急。
同為人母,容晞理解徐太媛的心境。
慕薇這是弱癥,若太醫好好醫治,便不會如今日這樣,在宮道上暈厥。
容晞命人請來了太醫院德高重的太醫,待他為慕薇細細診過脈后,容晞便當著徐太媛的面,對太醫命道:“回去后,為三公主多開些滋補的藥品。秋日天氣轉寒,公主子弱,你近日要常來徐太媛這兒問診,也要及時向本宮匯報三公主的病況。”
徐太媛雙微.,正要開口對容晞道些謝的話,便見容晞又對丹香道:“去同諸司的錄事說一下,太媛殿里的炭火不足,不知是不是他辦事有疏,才將太媛殿里的炭火克扣。若今日這炭火還送不到位,本宮就親自去諸司問問。”
丹香應是。
徐太媛心中很激,對容晞道:“嬪妾替公主謝過皇后娘娘,多謝皇后娘娘對我們母子二人的關懷。”
容晞對徐太媛仍存著防備,畢竟從前跟淑妃住在一,雖說平日事低調,但按以往宮里的派系來劃分,還是屬于先皇后的一派。
但照顧慕淮的妹妹,卻是為皇后的職責。
容晞道:“應該做的,只是三公主這病,若好好醫治,一早便能康復,怎的就拖到了今日”
徐太媛抿,回道:“公主胎里不足,從出生后,子便一直不大好,尋太醫來看過,也難以治從胎里就落下的病。”
雖說之前在俞昭容側做過宮,但徐太媛在莊帝的后宮中,存在屬實太低,容晞對的往事并不算太了解。
徐太媛見新后貌又和藹,心中產生了好。
本以為會是個跋扈且好擺架子的,實則卻不然。
總要比之前的那位皇后強上百倍。
徐太媛想起先前的翟皇后,心中便漸冉著恨意。
翟家出事時,還很高興。
沒想到們的那位皇上卻還念及著對發妻的意,并未廢后,臨死前還下了道圣旨,讓新帝能讓翟氏繼續做太后。
新帝強勢,但也不能不顧先帝的愿。
但雖然許了翟氏做太后,卻未賜封號,也沒讓遷宮,只命人將未央宮的匾額摘了,卻也沒賜翟太后一個新匾。
可徐太媛卻連翟太后繼續活在宮里都難以忍。
這時,乾元殿的太監急匆匆地來到了殿外。
宮人引著他進室后,他對容晞恭敬道:“可算是尋到娘娘了,皇上喚您回去陪著用午膳。”
徐太媛這時起,對容晞恭敬道:“耽誤娘娘了,娘娘快回去陪皇上用膳罷。”
容晞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慕薇,這才離了徐太媛這。
乾元殿的太監沒敢告訴容晞,慕淮下朝后見久久未歸,面上已經存了慍。
新帝與先帝太不相同,先帝溫方仁厚,新帝則強勢冷肅。
新帝若不加控制自己的緒,還會讓人覺得暴戾。
原本新帝就戾名在外,適才他在乾元殿當差,著實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可宮人都知道,這宮里最不好惹的人,并不是皇上。
而是眼前這位和藹絕的皇后。
皇后不輕易為難人,但皇后的一舉一行都牽著皇上的心腸。
有些事皇后沒覺得怎樣,看在皇上眼中,卻是宮人辦事不利,冒犯了皇后。
皇上若要做怒,還能有些先兆。
但他因皇后的事做怒,卻毫無先兆,讓人反應不及。
所以說,這雍熙城里最不敢讓人得罪的,便是這位皇后娘娘。
待容晞回到乾元殿后,里面的宮人終于松了口氣。
陛下一見到皇后娘娘,神便明顯和緩了許多。
一路上容晞從太監那兒聽聞了消息,今日上朝時確實有大臣上疏,建議慕淮充盈后宮。
慕淮卻將那員訓斥,說國喪未過,就大肆選秀,是對先帝不敬。
又說國庫吃,養一個寵妃就要耗費千兩白銀,將那員又是劈頭蓋臉地一頓斥罵。
原本新帝就將朝柄握得很穩,確實不需要納世家為妃來平衡朝臣間的關系,朝中的重要職位也都是慕淮的親信和心腹。
如此,也自是沒人再敢說些什麼。
陪著慕淮用午食時,容晞想起這事,便知慕淮目前沒心思要別的人,不是個大度的人,知道自己又可以短暫的獨占慕淮,心里頭自是有些欣喜。
便笑意盈盈地伺候著男人用食,不斷地用長長的公筷往男人的食碟里夾著菜。
慕淮垂眸看向了自己前的青玉食碟,上面的菜已經堆得像小山一樣高了。
他眉宇微蹙,剛要制止人的行徑,便聽見容晞用那副音嗓對他細聲道:“皇上多吃些”
這話聽在他耳朵里,更像是黃桑多吃些
慕淮撂筷,低聲命道:“私下不要喚朕皇上,還是喚夫君,或是芝衍。”
容晞沒說讓慕淮掃興的話,給男人乘了碗羹湯,乖順道:“臣妾記下了。”
忖了忖,又問慕淮:“皇夫君為何無意納新人進宮”
慕淮冷哼了一聲,不納妃,自是因為不想要除容晞之外的任何人。
但還有個重要的緣由,也便是他斥那大臣的原話,后妃的開銷卻然很大,有這銀兩,不如買幾匹戰馬或是多為兵士囤些糧草。
前世他雖無后宮,但莊帝留下的那些妃嬪按照儀制,吃穿用度都不能克扣,費了他不銀子。
慕淮微有憤恨地回道:“養人太廢銀子。”
容晞一聽這話,便想起了自己的宮殿。
擴修椒房宮,耗盡了大量人力和財力,怨不得慕淮說廢銀子呢。
容晞赧然地垂下了眸子,對慕淮問道:“臣妾很廢銀子嗎”
剛要對慕淮說,的椒房宮可以不要那麼奢靡,自己也不想那麼奢靡。
慕淮卻先一步開口,道:“你不廢銀子。”
容晞微張了張口,又道:“可椒房宮修得確實是廢銀子吶,夫君還是裁些匠人罷,妾有個宮殿住便好,沒必要那般奢靡的。”
慕淮連連搖首,語氣鄭重道:“晞兒不費銀子,晞兒怎樣都不廢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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