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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好，初靈犀宮里的菜徒弟不止薛冉冉一個。

西山靈犀宮雖然許久沒有開山收徒了，但憑借仙醫蘇易水的名號，收起徒弟來一呼百應。

收徒的場面雖然人聲鼎沸，可是最后收來的也不過三個徒弟而已。

其中兩個年都比冉冉大，大師兄名喚高倉，據說習武的出，長得高挑英，是個濃眉大眼的年郎。

而二師兄則姓白，白柏山，雖然長得細瘦了些，卻著斯文儒雅之氣。

除了兩位師兄之外，冉冉還添了位三師姐，丘喜兒，跟冉冉一樣都是別人治不好的病秧子，家里支付不起藥錢，原本是想等死，被師父垂憐收山門救治。

聽說丘喜兒是口痛的病，不過長得倒是白胖可。

薛冉冉原先還疑心著蘇先生收自己這麼個病秧子來做什麼。現在一看，原來師父有收集病秧子的癖好，大概是用來提高醫一類的作用吧？

三人以年齡來分認輩分，并沒有按著山門的順序排資論輩。不過他們該喚羽臣和羽為何，便有些犯難了。

蘇易水說：“他們二人也算與我一同修真，算是同門師兄妹，就是你們的師叔。”

羽氏兄妹表示萬萬不可，就算有天他們真的升天做了神仙，還是要在蘇易水面前端茶奉水，怎麼可了綱常，稱呼主人為師兄弟呢？

爭執了一番后，蘇易水有些懶談這些俗務，揮一揮袖子上山頂打坐去了。

而剩下的大大小小商量一番后決定：各論各的。小字輩們管羽臣羽大師叔、二師叔；羽氏兄妹依舊管蘇易水主人。

選了個日子，四個小徒弟一起下跪奉茶，給靈犀宮的開山門主的畫像行了拜師禮便算禮了。

雖然靈犀宮已經易主，但是昔日師尊的畫像并沒有撤下。

薛冉冉在磕頭的時候，抬頭看了看那高懸在明堂上的魔師尊畫像，竟然是個艷里著輕靈之氣的子。

只見一火紅的裳，騎在一只白虎之上，玉足高翹，半掛著只繡鞋，還拎著個大酒葫蘆，怎麼看都舉止輕浮浪。

這樣的酒鬼為何會教出像蘇易水那樣呆板無趣的徒弟來呢？

薛冉冉私心覺得師父蘇易水清心寡得倒像清修的和尚，與靈犀宮的舊日條規門風格格不。

教出這麼一個不合心意的徒弟，開山師尊又魔早早不在了，也難怪靈犀宮門庭凋落，一年不如一年。

三位師兄師姐都是初山門。薛冉冉雖然最小，但是門時間比他們早幾日，所以輕車路地帶著他們悉靈犀宮的角角落落，還著重介紹了滿墻的狗屁門規，讓師兄師姐們引以為戒，萬萬不可奉行。

三師姐丘喜兒一臉惋惜地看著那一條條舊規，嘟囔著：“咳，沒趕上好時候……”

二師兄白柏山頗為博學，他有家人曾修真道，知西山的往事傳說，此時倒是繪聲繪地給師兄妹們講講本門前塵。

據說那魔頭本事甚大，卻壑難填，妄想稱霸三界，私開魔界大門引來魔子滅世。

此舉因為正道株伐，當時西山一戰震四野，三大名門聯合諸多正道，費盡天荒之力才讓魔伏誅。

如今靈犀宮只不過頂了個昔日名頭，里的早就換樣子，重歸正道了。

丘喜兒聽了嘆口氣道：“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沐清歌好歹也算是我們師祖，就算曾經做錯過事，我們的言語不可不敬。”

不善言辭的大師兄高倉也點了點頭：“我娘說，不可妄議長輩，我們是來學本事的，什麼正道魔道，師父是什麼道，我們就是什麼道！”

薛冉冉也跟著點頭，雖然跟丘喜兒一樣，覺得還是舊門規好些。

但是冉冉前些日子陪著二師叔羽下山采買時，看見二師叔為了三文錢的差價，跟菜販磨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

由此可知門風已定，如今的靈犀宮第一條門規就是：當省則省。

為此，在飯桌上都不甚敢多吃，生怕自己太浪費而被趕下山去。同時為了自己敏的舌頭，還遂自薦，接下了一日三頓飯的差事。

羽原本就不耐這些廚房差事，以前都吃些餅就著野果子，糊弄著充的。

畢竟要離凡胎，又豈可縱容自己的口腹之？

既然冉冉喜歡做飯，便讓做些自己吃的算了。再過幾年，大約孩子們也得開始練習辟谷，修養了。

吃食一類，趁著能吃時，便做些自己吃的吧！

新徒門之后，自然要選擇修習的路子方向。

一般來說，修真無論仙魔兩道，門時并無二致，端看修習的路子。

大部分人修習的是筑基結丹、元嬰歷劫飛升的修路數，可是這個講究先天質機緣。

若是天生奇才質，比如蘇易水，那是一日千里，飛升之路不算遙遠。

可若是羽臣這類凡夫質，一味強修，雖然可以勉強延年益壽，但是往往最后也逃不了生老病死。

于是，一小部分人另辟蹊徑，走修習煉服丹的路數，煉制仙丹幫助自己提升仙。

這類往往不挑剔質，不過失敗的幾率甚大，往往熬得胡須蒼白，才堪堪門。還有像始皇帝那樣，一直練到死也不見章法。

最后就是類似邪魔一類的歪道了。譬如以神形補神形，靠吸取他人的筑基結丹來填補自己的修為，民間所謂采補的路數多是此類。

不過也有正道之人修習這第三種法子，抓捕為禍人間的魔修，吸取他們的靈力提升自己的修為，也不失為正義之法。

蘇易水對四個新收的弟子采取放羊之策，端看他們自己想學什麼就是了。

其中兩個男徒弟很快明確了練氣筑基的路數，他們的天資尚好，走這條路也容易些。

三師姐丘喜兒的質略差些，但也算可塑之才。

只有薛冉冉跟仙道無緣，虛空得能聽到回音。就連羽都詫異道，原來還有比哥哥更加不適合仙修的廢質。

羽為此，很是失——好歹冉冉是靈果里降生的靈，沒想到質比前世的沐冉舞更廢，大約今世也要一路平庸下去。想到早早被落下樹，這虛也算是落地生，改不掉的了。

研究了一番后，冉冉和喜兒兩個小姑娘決定走煉服丹的路子。

最起碼薛冉冉覺得守在熱烘烘的爐子邊搖扇煉丹，邊打打瞌睡也很愜意。比打坐辟谷，或者打打殺殺強上很多。

既然決定走煉丹一路，那麼就要認爐。丘喜兒領到的是頂新銅爐子。三爪金蓋，蓋頂是只銅，氣派得很。

而到了薛冉冉這里，師父的家底似乎被掏空了，只給分了一頂年頭久遠的烏黑鐵丹爐。

冉冉疑心這丹爐曾經被燒壞過，因為爐底很明顯有被修補的痕跡。

對于師父的偏心，丘喜兒很不好意思，提出要跟冉冉換。不過冉冉覺得新舊無所謂，反正是被斷定過的廢，也不好霸占新丹爐占著茅坑不拉屎了。

到了試爐的時候，兩人煉制的是門的清心丹。

這類丹藥對祛除打坐時產生的燥氣很有效用，而且配方簡單，只需按方配藥，看住爐火便足夠了。

三日三夜后，丘喜兒煉出了兩顆閃發亮的丹丸。

薛冉冉也很用心，大眼睛盯了爐火三夜，熬得雙眼通紅。到了天明時分，終于可以開爐取丹了。

不過開爐的時候，一旁的丘喜頂著熱氣提鼻子問了一下，詫異道：“好香啊，怎麼跟我的味道不一樣？”

薛冉冉滿心憐地看著自己第一次煉制出的倆顆丹丸，有些迫不及待道：“我們倆的丹丸正好給兩位師兄服用，幫助他們消除打坐的疲勞。”

練氣筑基修煉的路數很辛苦，兩位師兄跟隨大師叔羽臣在草堂打坐了三日，正好需要丹丸裨益。

丘喜兒仗著比冉冉長，先跑到了斯文二師兄的面前，將自己的丹丸遞給了二師兄。

白柏山寫過三師妹后，便接過了丹丸用水服下。

而后到的冉冉將自己藥盒子里的一顆丹丸遞給了大師兄高倉。

跟一口吞下藥的二師兄不同，高倉大口嚼著丹丸，似乎久久舍不得下咽。薛冉冉有些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有什麼覺？”

高倉終于依依不舍地吞咽下去道：“帶著一子鮮味……有些點像湯包子……”

薛冉冉的小臉微微松垮——清心丸服用下去，原本該是平心靜氣，助益辟谷的啊！怎麼大師兄還吃得開胃了呢？

難不……因為搖扇的時候肚，心里想著滿的包子，才讓丹丸的味道起了偏差？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剛剛從草堂打坐回來的二師兄只不過喝了一碗稀粥平復腸胃。

可大師兄卻好似虎下山，竟然將滿桌子的菜全吃了后，還大喊肚，最后半夜竟然爬起，站在存放食的廊下啃食起了風干的生火。

要不是師父發現及時，摁下了昏睡，大師兄很有可能因為不知飽足，吃得腸脹而亡。

而高倉如此貪婪，顯然是跟包子味的清心丸有關。

打坐三日果算是被包子毀的徹底，高倉不但沒有平復凡塵俗，反而被勾起了吃念，無法自控。

當蘇易水讓羽臣將高倉抬走時，薛冉冉耷拉著腦袋主走過來，跟師父承認錯誤。

蘇易水問要剩下的那顆丹丸，捻下一小塊，稍微嗅聞了一下，便放了口中。那碎塊口即化，蘇易水突然子微微一僵，將盛下的丹丸扔甩得老遠。

就算看不清他的五，也約覺得額頭凸起老高，應該是在……皺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