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十年前的》3.夢想與現實
?夕下的海面金閃閃,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湧上岸邊,留下串串白泡沫後退回大海之中。
小丁雲瞇著眼欣賞了一會兒景,覺到清涼的海風吹在面上十分舒適,不由開雙臂,一詠三嘆的說:「擁抱大海的覺真好!」
丁雲斜眼,默默往旁邊挪了兩步,想假裝不認識這個滿中二氣息的。
「手機拿來。」察覺到邊人的作,立刻把手又長了一些,「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這男朋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嗎?」
丁雲倒是很爽快的把手機遞給了,只不忘吐槽:「誰見不得人了?我還不知道你?這個年紀正眼高於頂,一要男朋友長得帥,最好又瘦又有;二要男朋友有才華,最好會一樣育項目,籃球最好,網球也不錯,足球勉強能接;還要會說甜言語哄你,給你買好吃的。我實話告訴你吧,這樣的人只存在於和漫畫里!」
拿過手機按了半天也沒解開鎖,不耐煩問:「你這玩意怎麼打開?」
「你自己慢慢試,是畫圖解鎖的。」丁雲笑嘻嘻的看熱鬧,還不忘繼續打擊,「徐宏宇高中時還算不錯,俊俏小白臉,學習績也好,可他弱啊,跑800米都跑不過你,你瞧不上的!哦,還有2班那個貌似叛逆留長發的帥哥,打籃球很**是吧?你等著吧,下學期開學,他們班主任換了徐宏宇他媽,直接在班上拿推子給剃了一道,嘿嘿,那畫面想想都滴很!」說到最後三個字,還cos了佟掌柜的陝西腔。
小丁雲臉都綠了:「他為什麼不反抗?」
「反抗?你開玩笑吧?徐宏宇他媽外號滅絕師太,你見過幾個敢跟板的學生?徐宏宇那樣一個帥哥在班上,你們這些小丫頭再春心漾都沒人敢招惹,怕的是什麼?哼哼,就算是現在,這老太太在一高也是沒人敢惹的存在!」
短短幾個小時,小丁雲欣賞的帥哥、純真的友誼、朦朧的暗愫都被這個比自己多了十年經歷的人毀了個徹底,這種覺就好比你辛辛苦苦追一部劇,剛看到高/迭起、張不已的時候,有個人跳出來告訴你男主死了、主最好的朋友背叛了、就連一直對主很好的男配都是個人渣……。
從來不是肯吃眼前虧的人,做了個深呼吸,然後皮笑不笑的說:「所以你男朋友長得不帥、還不做運、也沒有什麼才華特長,並且不給你買好吃的!那你跟他在一起幹什麼?」
膝蓋疼,心口也疼,丁雲也做了個深呼吸,強辯道:「可是他人很好啊!」
「你發好人卡呢?難道不是只有分手的時候才會說這句話嗎?」小丁雲語氣嘲諷,「一個人是得多沒有特點,才能用人好來做總結?」
丁雲牙疼,卻又不得不解釋:「不是那樣。他就是好的呀,在事業單位工作,今天他們單位有聚會,所以我們才沒約。」
「你先把照片找出來我看看。」
丁雲一邊吐槽的自己外貌協會,一邊解鎖手機,在李秋實朋友圈找到一張他跟同事去登山的照片,「喏,這個就是。」
照片里的男人五端正,穿著藍衝鋒,對著鏡頭出剪刀手,眼睛還笑了一條。小丁雲冷冷盯著看了一會兒,出乎丁雲意料之外的,並沒有吐槽李秋實的外貌,而是問:「只有這個?你們倆在一起多久了?」
「呃,半年多吧。」
「沒有合影?」
「合影啊……」丁雲退出照片全屏,往下劃拉手指,繼續在李秋實朋友圈裏找。
小丁雲看了一會兒,在丁雲終於找到一張合影打開給看時,才撇撇說:「居然找了這麼久,而且不是在你自己手機里找,這人真是你男朋友?」
「啊?是啊,我幹嘛騙你?」丁雲指指手機上的照片,「這是上次他過生日時拍的。」
「多久之前?」
「兩三個月吧。」
搖搖頭,轉沿著海邊往前走,丁雲忙跟上去,正要說「我們回家吧」,就聽又發問了:「你上次說是朋友介紹的,你們倆,不會是相親認識的吧?」
「呃,算是吧。」
立刻站住腳,以不可思議的語氣尖聲問道:「你居然去相親?你居然要靠相親找男朋友?這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丁雲被嚇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於中二期的自己來說,相親有多麼不可接,剛想解釋,小丁雲已經指著鼻子問:「你大學時都幹嘛了?連一場都沒談?」
「你小點聲!」丁雲一把拉下孩兒的手,拽著往前走到一個行人的地方,才說,「談了啊,不是分手了嗎?」
「分手了就完了?後面呢?」
丁雲不太自在的說:「後面沒有合適的呀。」
「哦,所以你就淪落到27了才通過相親找到一個男朋友。」
丁雲實在忍不了了,抬左手掐在腰上,右手指向對面的孩兒:「你是不是想打一架?我告訴你,我現在的格,一個能打你仨!而且相親怎麼了?相親雖然有點無聊有點尷尬,可還是一個很好的結識新朋友的機會!」
「你相過多次?」毫不懼,推開丁雲的手指,問道。
「呃,沒算過……」
立刻瞪大眼:「還需要算?!超過十次了嗎?」
「呃,大概吧,畢竟過了25歲,你知道的,邊的人就都開始催著你找對象結婚了。」
「我知道什麼?我才17歲!」小丁雲出離憤怒了,「你居然混到需要別人催著你找對象結婚,我的天吶,你對得起你13歲就開始暗小男生的心嗎?」
這都什麼鬼!丁雲以手掩面轉頭就走,丁雲卻不依不饒,跟在後面喋喋不休的說:「我本來不想這麼快就批評你的,可你看看你,27歲了,材發福、賺錢不多,男朋友是相親認識的,看起來平凡無奇,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丁雲弱弱回道:「是你。」
「最可怕的是你自己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你看起來居然滿足其中!明明陷泥潭,卻還哄自己說我只是做個全深海泥spa,丁雲,你真有出息!」
說完就氣呼呼往前走,再也不理丁雲,丁雲被這番話的也很惱火,本來不想理,可是眼看越走越遠,只能出聲:「你去哪?走丟了我可不管!」
放在平時,在氣頭上的小丁雲是決不會被這句話唬住的,並且一向輸人不輸陣,但又走了兩步,終於想起自己現在是在十年後的某個自己沒來過的城市,而且後那個跟吵架的人是自己,無所謂面子不面子,於是站住腳,轉過頭,酷酷的問:「往哪邊去坐車?」
丁雲看見版的自己面癱樣裝酷,本來不疼的胃也一一疼起來,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了方向,然後默默在前帶路。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的坐上車回了住,進門時,丁雲的合租室友李茴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做飯,聽見有人開門,就探出來打了個招呼:「哈嘍,回來啦!」
「嗯,做飯吃呀?」丁雲寒暄了句廢話,回頭看見後邊跟著的,不是很願的介紹道,「呃,這是……我表妹,小雲。」
李茴是個瘦小的孩兒,聞言揮揮手:「哈嘍,這是放暑假出來玩嗎?表妹好漂亮呀!」
小丁雲、不、丁小雲立刻變乖巧,笑瞇瞇的回話:「謝謝姐姐。」
丁雲斜了一眼,接話:「是啊,放暑假,來玩幾天,暫時住在這。們都還沒回來嗎?」
「嗯,莎莎說今天下午要回老家,周末不在。欣欣可能去找男朋友了吧。」
「這樣啊,你快去做飯吧,我們都吃過了。」丁雲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就拉著丁小雲回了自己房間。
關上了門,丁小雲和丁雲plus就各自轉開臉,誰也不看誰。丁雲拿著睡去衛生間換了,回來時看丁小雲坐在電腦前,不想再被這尖銳的刺痛,就沒說話,打開空調,自己鑽進毯子裏玩手機。
追完幾本的更新,看時間已經9點多,給李秋實發了條微信,問他散場了沒有,然後拿起ipad打算找個綜藝節目看。
誰知道沉默了好一會兒的丁小雲忽然開口問:「為什麼學了市場營銷?」
「啊?」丁雲被問的一懵。
「我們的夢想是什麼,你已經忘了嗎?」從椅子上轉過,語氣不再尖銳,反而帶著些憂鬱。
夢想,這是一個已經幾乎被說爛了的詞,某位號稱頂得了樂壇半壁江山的歌手最喜歡問人「你的夢想是什麼」,以致於丁雲現在一聽見這個詞兒就覺得可笑。
然而面對年的自己,卻無法不想起自己也曾是一個有夢想的人。
「我當然沒忘。只是,夢想很滿,現實卻很骨。」
「說人話!」
丁雲拿ipad遮住臉,用如同機械人一樣的語氣平平說道:「高考沒考好,第一志願沒錄取,調劑到市場營銷專業的。」
「沒有嘗試轉系?」
「有申請過,但是手續很複雜,績要足夠好,還得外語系肯接收……」
想這樣含糊過去,卻忘了對面的正是自己,對了解的不能更了解,所以沒等說完就被拆穿:「主要還是績不達標吧?」
丁云:「……」
丁小雲怒了:「你有沒有搞錯?高考失利也就算了,上大學可以補救的時候,你居然掉鏈子?」
「那個,當時,正好,談了個嘛……」丁雲結結的說。
丁小雲想起自己說出去的話,也不好批評丁雲談的事,就說:「ok,轉系沒功,但是還可以申請讀雙學位吧?為什麼沒申請?」
丁雲整個五聚集在了一起:「雙學位?能修夠一個學位的學分已經很不容易了,而且雙學位要兩份學費的你知道嗎?」
「其實你本沒考慮這件事吧?還找借口。你談談的腦子都糊了嗎?就這麼輕易放棄了自己的理想?」丁小雲拍案而起,「你今天不給我說清楚,咱倆沒完!」
丁雲理虧,只能弱弱解釋:「主要是大二那個學期開始沒多久,我就失了……」
「嗯,很好的理由,失了沒心做別的事是吧?那後來呢?你總不能後面三年都走不出失的影吧?」
丁雲眼睛四飄:「嗯,那個啥,失期間,不想見人,就、就開始追劇,還被室友拉進了遊戲的坑……然後一不小心,就畢業了……」
丁小雲開始認真思考,如果殺了十年後的自己,結果會不會比現在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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