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格格的團寵日常(清穿)》第144章 第144章

雍正十二年底, 得益于新式火,準噶爾部叛軍盡降,西北定, 設行省“新疆”。

大軍轉戰東北路,與羅剎軍戰,將其退至北海以北百里。

雍正十三年二月, 大清與羅剎重定《白哈爾界約》, 五貝勒弘晝、固倫額附袞扎布為談判代表, 明確北海及以東均為大清領土。

至此, 北境全線大捷,疆域更勝康熙朝。

……

四月,氣溫轉暖。

旺仔左手拖著一只大布袋,右手攥著一把鋼齒刷子, 走到花園,中氣十足地喊:“叔,我來了!叔, 你快出來!”

聽見他的聲音, 他叔渾一抖,往假山后面又躲了躲。

奈何區區人工造景擋不住魁梧的軀,旺仔在后下人的驚呼聲中, 手腳并用爬上假山, 瞅準位置往下一跳, 準確地落在了一片的白上,又開心地大喊,“叔!”

大白有氣無力地“嗷”了一聲。

接著就到自己上皮被拉扯著, 又又麻, 偏它還不能把在上作的小祖宗給一爪子拍飛。

旺仔里發出“嘿咻嘿咻”的聲音, 雙手并用,毫無章法地拿綱梳在大白背上劃拉,浮飛。

邊上青蘋看得眼皮直跳,連聲喊,“世子,輕些,夠了夠了!”

就算知道大?????白通人,不會傷害小主子,這場面看著多有些駭人。

旺仔把刷下來的老虎塞進布袋子里,扔給青蘋,“加上這一袋,給額赫做一件‘虎絨’襖子,明年冬天穿上一定不冷。”

青蘋慈道:“世子如此有孝心,公主定會高興。”

“等額赫午睡醒了再拿給看,”旺仔滿意了,拍拍虎屁,“叔,去校場,我該練拳腳了,你今早上秤又重了兩斤,得跟我一起跑圈才行。”

大白起,順著他的指令走。

一人一虎走過離公主府大門不遠的小道時,聽見門口傳來喧嘩聲。

“哪個沒眼的敢在公主府鬧,別吵著額赫休息,”旺仔擰起眉頭,“叔,咱們去看看。”

他調轉虎頭,才走到一半,就撞上了一個穿著鎧甲的“巨人”。

過去,旺仔見過最高的人,就是他的阿布,當朝超勇親王、軍機大臣策棱。

可這人明顯比策棱還要高許多。

大白從他上聞到駁雜陌生的氣味,不由后退兩步,上半伏低,沖來人齜牙咧頭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他們后,青蘋臉,領著人跪下,就要給來人行禮,被他抬手制止。

“拉旺多爾濟?”那人摘下頭盔,出因為徹夜趕路長滿青胡茬、帶著疲態的臉,“我——”

他頓住,不想讓下人率先破自己的份,卻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

離家四年,曾不足他半臂上的嬰兒已經能騎著虎的到跑,看來他的膽子比他的年紀要大得多。

旺仔仰頭看著他,廓與他相似的雙眼越來越亮,忽然大喊,“額祈葛!”

男人愣在原地,旺仔翻下虎,沖到他面前,發現自己還沒到他的腰,只能雙手抱住他大,又喊了一聲“額祈葛”。

袞扎布將頭盔扔給后親兵,彎腰將他抱起來,面復雜,“你認得我?”

“你是我額祈葛,是征北元帥,戰無不勝的大英雄!”旺仔,仰著下,“額赫畫了你的畫像掛在屋子里,我天天見,額赫還常跟我講你的故事,我當然認得!”

袞扎布忍不住低笑出聲,本就布滿的眼睛更紅了。

烏希哈在信中說過,旺仔對自家人很親,對外人卻防備心很重,袞扎布本以為,他在旺仔剛出生便“拋下”他遠征,回來后不得要花費許多功夫,才能讓孩子接他這個額祈葛。

只看旺仔的態度,袞扎布就能想到烏希哈這些年對自己的思念。

旺仔驕傲完,見袞扎布似在發呆,反而有些張,小聲問:“額祈葛,你認識我嗎?我是旺仔,我給你寫過信的!”

“額赫說你要過兩天才回來,還說要帶我一起去城門口接你呢!”

袞扎布狠狠吸了口氣,將旺仔抱得更,邁開,“去找你額赫!”

青蘋見他們父子相親,眼中含淚,高聲喊道:“恭迎額駙回府!!”

袞扎布抱著旺仔,越走越快,逐漸小跑起來,很快超過了去報信的丫頭。

臥房,烏希哈忽然從夢中醒來。

“來人!”急聲喚道,“我好像聽見,布布回來了。”

綠翹服侍,溫聲勸,“公主是睡迷糊了,離額駙抵京還有兩日呢。”

日歷就放在床頭手可及之,烏希哈一看再看,也不能加快時間流速,失落嘆道,“怎麼覺得最后這兩天,比之前兩年還過得慢些。”

又問起兒子:“旺仔呢?”

“這個時辰,世子應是在練拳腳。”

“那扶我起來,我想去花園和校場走走。”

烏希哈剛披上外衫,聽見屋外旺仔在“額赫”,聲音尖銳急促,還伴隨著幾聲虎吼,仿佛上了什麼大事。

心中一,鞋都沒穿,雪白的子直接踩到地上,疾走到門前,推開房門。

被站在一步之外的人影擋住大半,烏希哈捂住,不敢置信。

院中和屋里的下人們或驚或喜,齊齊跪地高呼:“恭迎額駙回府!”

旺仔也跟著喊:“額赫,是額祈葛回來了!”

他們的聲音,讓烏希哈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仍然站在門檻這邊,不敢邁出去,怕眼前日思夜想的人是一即散的幻影。

眼角溢出一滴淚,即將落時,袞扎布一步到烏希哈前,手抹去水漬。那只手又向下落,接著把烏希哈摁進懷里。

驟然撞上堅的盔甲,烏希哈難免到疼痛。

喜歡這種代表著真實的疼痛。

頸間到一灼人的意,還有他永遠炙熱的氣息。

“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

他們同時說道。

在中間了夾心的旺仔:“……救!”

他要不過氣了!

……

旺仔最終獲得了足夠的息空間。

他左手抱著兔子姨,右手牽著虎叔,被哄到院子里去玩兒。

綠翹為主子高興,上稍稍放肆了些,“有些事,兔子、老虎、和小孩兒都聽不得。”

青蘋則是認真跟旺仔解釋,“公主和額附四年未見,讓他們倆單獨說說話吧。”

旺仔問:“那額祈葛以后還會走麼?”

青蘋想到如今大清政通人和,國富民,還有所向披靡雄師和新式火,笑著回答:

“不會再走了。”

屋里,袞扎布握住烏希哈的手,“我以后,就好好兒地陪在你和孩子邊。”

烏希哈讓人備好熱水,再遣開所有下人,親手“服侍”袞扎布沐浴更

手檢查過每一跟記憶中對比多出的傷痕,有些能與家書中對上,更多的則是從未知曉的。

然后,并沒有綠翹以為的小孩不宜的場面。

他們躺在床上,靜靜相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袞扎布先睡著了。

他真的很累,快馬趕路兩天兩夜,困憊,在外征伐奔波四年,心理上更是疲累不堪。

烏希哈用手指輕輕描繪著他的五

這四年,想念麼?想念的。

孤獨麼?孤獨的。

有過朝夕相伴的幸福后,比婚前,等袞扎布回來的那五年更想念、更孤獨。

那,后悔麼?

后悔嫁給這個人,后悔讓他離家征戰麼?

永不。

……

次日,袞扎布進宮面圣,帶回了幾道圣旨和價值萬金的賞賜。

繼前年四爺封策棱為親王后,又封袞扎布為和碩親王,賜號“驤武”,且因其收回北海周邊十五萬頃領土,特賜三代不降爵,并封拉旺多爾濟為驤武親王世子。

異族一門雙王,可謂恩寵無雙。

四爺對信重之人向來不吝施恩,不過若非袞扎布娶的是自己,他絕不會大方到這種程度。

他還有另一層私心在。

拉旺多爾濟已是鐵板釘釘的下任親王,日后烏希哈若再有子嗣,也可承襲策棱王位,希能以此稍加安獨守京中的委屈。

此外,父子二人戰功還惠及眷。

烏希哈加領雙俸,宋氏追封皇貴妃,純愨公主追封為固倫長公主,袞扎布生母也得了誥命追封。

袞扎布還兵符后,沒有立即領新差使,而是告了長假,從此一天十二個時辰,片刻不離地陪在烏希哈邊。

旺仔有了比策棱更厲害也更嚴厲的武教頭,痛并快樂著。

唯一讓他到有點不高興的是,額祈葛回來之后,額赫就變得睡懶覺,姑姑們還經常不讓他進額赫房間。

大人們可真奇怪!

……

轉眼中秋至,四爺在圓明園擺宮宴。

此前數年,烏希哈因為宋氏病故,袞扎布又離京,除了四爺的壽宴,旁的宮宴和外府邀約一概不出席。

不來,雖人數上只了一家三口,四爺、后妃和皇子們卻總覺得空落落的不得勁。

今年袞扎布回來了,又逢北境大捷、開疆拓土大喜,四爺難得奢侈一回,大擺宴席,京中有爵位在的宗室,及三品以上員盡數到場。

不停有人來向烏希哈夫妻敬酒問候。

丈夫在邊,烏希哈難得隨心小酌,酒是法蘭西來的、古老正宗的拉菲,后勁稍大。

一杯下肚,臉頰通紅,半倚在袞扎布上,被他小聲哄著吃菜喂水果。

旺仔則是早跟一幫皇孫表兄弟們跑到別玩兒去了。

玉錄玳坐席就在烏希哈邊上,見他們夫妻親,湊過來,手去的臉,“妹夫回京幾個月,總算把你的給養了些回來。”

說完又輕嘆,“你還是這樣好,像以前,不似這幾年……”

以前烏希哈一直是被全家寵、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他們也一直努力想讓保持住那份天真。

可世事無常,如今玉錄玳比自己還要些。

“我還是我,難道現在就不好了?”烏希哈笑著挽住,“大姐姐放心吧,除了……我都好,人總是要長大的嘛。”

沒提宋氏,目落在四爺后角落里一張無人桌案上,烏希哈知道那是四爺顧及,為宋氏空設的位置。

他們都還記得,烏希哈覺?????得就足夠了。

見烏希哈眉眼舒展,不見郁,玉錄玳也不再提過去的傷心事,轉而問道:“我聽星德說,妹夫沒在兵部領差事,是準備回漠北?”

袞扎布點頭,“已經上了折子。”

玉錄玳“刷”的一下黑了臉,“戰事剛了,你又要拋下烏希哈?”

“大姐姐誤會了,”烏希哈忙解釋,“不是他一個人回去,是我們一起回去。”

“你等了他四年,還要陪他去漠北吃苦?把皇阿瑪、額娘們還有咱們兄弟姐妹都拋在京城?”玉錄玳臉更差。

實在心疼烏希哈,轉向袞扎布,“當初皇阿瑪就不該同意這門婚事,你說會對烏希哈好,除了頭兩年還像點樣子,哪兒做到了?!”

袞扎布快兩米的大個子,被玉錄玳說得抬不起頭來,“大公主,我——”

“你閉!”玉錄玳沒想聽他解釋,又對烏希哈道,“烏希哈你自己來說,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去跟皇阿瑪開口,讓他下旨給你換個額駙。”

烏希哈剛張口,玉錄玳鄭重道:“你想好了再說,咱們在京城還有鋪子廠子,你那什麼‘數理化生’的冊子,皇弟們也只搞懂了一半,你就不管了?”

“我還記得,你十歲出頭的時候,就知道勸我,說人出嫁后不非得相夫教子,尤其是咱們深居高位,大可用好手中權勢做一番事業,這麼多年,我們姐妹妯娌一直是這般做的,現在,你要為了他把這些都拋下了嗎?”

袞扎布聽得滿臉復雜。

烏希哈只是輕笑,“京中諸事,我相信沒有我在邊上瞎出主意,大姐姐和皇兄弟弟們會做好的,至于我隨布布回漠北,亦并非只想與他夫妻相隨。”

“恪靖姑姑年初故,姑父亦傷心病重,才上書請額祈葛和布布回喀爾喀部主持大局。我婚后與恪靜姑姑一直有通信,姑姑生前留書予我,我能去接的政務,和布布夫妻同心,守好漠北千萬頃領土和喀爾喀部十幾萬族人。”

同樣容的折子,恪靜公主病重時也上奏前。

喀爾喀部和朝廷都需要有人來接手漠北政,烏希哈的份、心、能力都最合適。

這不是一個小擔子。

袞扎布遲早是要回漠北的,烏希哈也會跟著他回去,這點四爺當初賜婚時就很清楚。

他詔烏希哈進宮,與深談過后,同意了。

烏希哈仰頭,圓明園的天空比紫城和公主府都開闊,但還是比不上久遠記憶里的塞外。

“大姐姐,我也想去看看,那一定是比京城更廣闊的天地。”

“行吧,這像是你會做的事。你真決定了,誰都勸不了。”玉錄玳長嘆一聲,又問,“準備什麼時候走?”

烏希哈道:“等過了皇阿瑪萬壽吧。”

四爺生辰是十月三十。

歷史上,雍正帝駕崩是在八月二十三,就在八天后。

龍座上的四爺神奕奕,紅滿面,想來能平安度過這個“檻”,到時烏希哈便可放心啟程。

……

八月二十一,圓明園傳來消息,四爺忽然暈厥。

中途短暫地醒過一次,只勉強代一句,讓弘暉監國,步軍營歸策棱父子調度,讓他們穩住京中局勢。

太醫院院正說,四爺上沒什麼大病,但十余年來勤政太過,積勞疾,突然發,怕是兇多吉

后妃與皇嗣們齊聚圓明園,流看護四爺。

烏希哈負責給四爺喂藥,也不知是不是上那個神肋的金手指有用,只有由來喂,四爺昏迷時才能用得進湯藥。

但也僅限于此,四爺并無好轉跡象,病況愈發兇險。

烏希哈忽然想起四爺剛登基那年,為祖母孝恭仁皇后守靈時做過的夢。歷史命運就像個捉的孩,在給了你希之后,忽地又敲下一記重錘,告訴你它的固執。

只能片刻不離地守在四爺床邊,希能有奇跡降臨。

九州清晏的人越來越多,近支宗室,文武大臣,仿佛是當年康熙病故的場景重現。

院正和幾位顧命大臣讓弘暉和烏拉那拉氏做好心理準備,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

二十三日子時,四爺呼吸一度斷絕。

九州清晏啼天哭地,眾大臣跪請弘暉尊四爺詔登位,弘暉心中悲痛,但也只能接過玉璽,然后——

然后四爺又奇跡般地醒了過來。

用了藥,施了針,第二天幾位太醫會診后,宣布皇上得天庇佑,離危險,只是虛驚一場。

這就有點尷尬了。

院正和禮部尚書嚇得魂不附,他們一個“誤診”“詛咒”,一個已經安排人著手準備弘暉的登基大典,四爺若要追究,完全可以治他們“謀逆”死罪,牽連家族。

但對于大部分人來說,四爺能好轉,喜還是比驚更多些。

弘暉果斷還玉璽,親手為四爺侍奉湯藥。

他不是曾經的胤礽,四爺對他信任有加,弟弟們從未覬覦儲君之位,所以對“到手的皇位又飛了”這件事并不失落。

然而四爺沒罰任何人,只說自己龍不適,尚需靜養,讓太子繼續監國理政。

他給自己完完全全地放了兩個月的假期,等萬壽節至,在大宴上毫無預兆地宣告,要退位給弘暉。

他在朝上對大臣們說:“朕極十三載,雖僅為皇考五之有一,然拓疆域,建邦,振民生,清朝綱,于江山之功足矣。”

他私底下對兒們說:“朕上回就是累病的,從前朝到現在,把自己得太了,此番瀕亡,倒是想通不。朕這子,一日坐在這龍椅上,便會自己勞累一日。如今朕的政令已通達天下,可也明顯覺著陷瓶頸之中,對那些新鮮什亦有些跟不上了。”

“朕還怕被這至高權勢迷了心竅,渾了腦子,如你們皇瑪法晚年那般,于社稷無益不說,還傷了咱們父子分和你們兄弟分。”

“朕信弘暉,也信所有孩子們,定能像朕沒登基前那樣,同心同德,相須而行。”

四爺打定了主意,弘暉推辭三次,奉命登基。

這是往前往后數百年里,最平和的皇位替,在史書上留下一段佳話。

十二月初一,弘暉于太和殿即位,選定年號“干”,以明年為“干元年”,尊四爺太上皇,烏拉那拉氏為太后,弟妹們均進爵一等。

四爺完全搬圓明園中,弘暉每隔兩天就遣人到園子里關心皇父,并將軍政大事呈給四爺過目。

太妃們沒一個跟著四爺的。

李氏、鈕祜祿氏、耿氏都請恩旨出宮到兒子府上抱孫子養老,年氏對“獨寵”敬謝不敏,表示自己愿意跟著太后在宮里吃喝樂,繼續為保持貌而斗終生。

……

烏希哈了固倫長公主,一應待遇再提升。

作為一個不走攻略皇帝皇子路線的清穿,這大概是能達到的最高就吧。

四爺醒來后,烏希哈最常帶孩子往圓明園跑,弘暉登基后索收拾行李在圓明園自己本來的院子住下,讓四爺不至于為空巢老人。

即將按原定計劃,跟著袞扎布和策棱回漠北,往后再回京城,就是“探親”而非“回家”,只能抓時間在四爺跟前盡孝。

如今四爺是太上皇,他對弘暉這個一手教養的繼承人徹底放權,宮中送來的折子只是象征地翻兩下,不提異議,有臣子直接求到圓明園,他也從不接見。

烏希哈從沒見過這樣“無心朝事”的四爺,跟民間普通的父親、爺爺沒什麼兩樣,甚至更慈

他們父找回了在潛邸時沒有隔閡的相

烏希哈陪著四爺一起釣魚,種菜,看書,下棋,度過了最親、最無話不談的幾個月。

在烏希哈生辰、過年和元宵節,一大家子幾十口人會在圓明園吃一頓團圓宴,讓四爺四世同堂的幸福——已經被封太子的永玟比同齡的三胞胎早親,長子剛出世不久。

“阿瑪,我突然好舍不得您。”

“阿瑪也舍不得你,要不,別去了。”

“其實比起去漠北,我更想去游歷四海,那是額娘生前的愿。”

“那就去。”

“可人生在世,責任比個人喜好更重要,或許等我到了阿瑪這個年紀,旺仔長大人,我也能過上想怎樣就怎樣的‘退休生活’。”

……

又是一年春。

北城門外,上百輛馬車和數千人列隊等候,聲勢堪比康熙朝時帝王出巡。

正是固倫純安長公主和兩位親王離京北上的隊伍。

“保重。”“路上小心。”“一路順風!”

烏希哈在與親友們依依不舍地告別。

“姐姐你會每年都回來看我們的吧?”三蛋長得比年氏都高了,平常就是個冷臉酷哥,只有在烏希哈面前會稚撒的一面。

“我也想,可京城到喀爾喀部,路上得走近兩個月呢,”烏希哈無奈道,古代通實在不便,“歸寧宴也不定能年年去。?????”

三蛋擰眉頭,思索片刻后,又問:“那我早點把你說過的‘火車’造出來,你是不是就可以常回來了?”

這個可以有!

烏希哈練地給弟弟畫大餅,“你如果能功,姐姐半年、不,每個月回來一次都行!”

三蛋眼底仿佛燃起了兩簇火焰,“姐姐你等著我!”

需求果然是推發明創造的首要因素!

巳時中,整隊出發。

旺仔騎著大白在車隊前后撒歡,袞扎布沒有騎馬,而是陪烏希哈一起乘車。

他們很快來到了京城界碑

前方的路口分出兩條路,一邊是北上,一邊是南下。

烏希哈掀開窗簾,先喊了幾聲兒子和大白的名字,讓他們不要跑,又向南下的方向,對袞扎布暢想道:“等過個二十年,我們老了以后,就把部族事務都給年輕人,一起去游山玩水怎麼樣?”

“好,都依你。”

袞扎布將攬過來,讓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自己懷里,拿了條毯子裹住,輕聲道:“你昨夜都沒怎麼睡,歇會吧。”

要離開生活了三十年的京城和親人們,為遠嫁他鄉的一員,就算烏希哈不缺權勢不缺錢財,也確信袞扎布會待如初,心中難免不舍忐忑,昨天夜里翻來覆去,幾乎沒合眼。

袞扎布輕輕拍著的背,烏希哈很快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有些久。

烏希哈是被醒的。

睜開眼時,袞扎布不在邊,烏希哈想在車上找些吃食墊墊肚子,瞇著眼索了一會兒,覺車空間好像狹小了許多。

打了個激靈,完全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坐的并不是出京時那輛車。

烏希哈掀開車簾下地,四周一片空再回頭,后不是固倫公主的豪華車架,而是一輛簡樸到曾經公主府管家都不會坐的小馬車。

車隊呢?

那麼多人馬呢?

最重要的,的丈夫和兒子呢?!

明明還是大白天,烏希哈覺一陣冷氣從腳底直竄上天靈蓋。

……天爺啊!

是被綁架了?

還是又穿越了?!

“布布?旺仔!”烏希哈惶恐四顧,大聲呼喊著,嗓音發

還好,五丈之外的樹叢中立刻傳來回應,“我在這兒!”“額赫我在噓噓!”

烏希哈忙循聲跑過去,袞扎布拎著旺仔,旺仔拎著帶子,父子兩個從一棵大樹后繞出來,被烏希哈撲了個滿懷。

袞扎布環住,“睡醒了?是不是了?”

烏希哈哪還顧得上啊,先把父子倆上下了一圈,確認他們是實在的、熱乎的,眼睛都紅了,“快嚇死我了!怎麼回事,其他人呢?這是哪兒?”

要落淚,旺仔著急了,一邊手給眼角,一邊道:“額赫不要哭,是額祈葛說你想去江南玩,你如果不高興,我們就不去了!我們回去找阿布和白叔。”

烏希哈一愣,“你,這,什麼意思?”

袞扎布見真被嚇著了,把旺仔放下地,雙手握住的肩膀,帶著些不安和疚,輕聲解釋道:“我,我知道你一直想出門游歷,就跟額祈葛商量,他們先回漠北,我帶你和旺仔帶一小隊人轉道,先去江南,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

沒想到就丫頭護衛們去接人、他帶旺仔下車方便的這點功夫,烏希哈睡醒,讓驚喜了驚嚇。

烏希哈一時失語。

懷疑自己在做夢。

說了這麼久的要回漠北,履行大清公主、扎薩克親王妃之責,怎麼突然就如所愿,要去出游了呢?

手掐自己的臉,被袞扎布握住,“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瞞著你。”

烏希哈遲鈍地問:“那喀爾喀部那邊?”

他們這樣任離開,豈不是辜負恪靖公主的囑托?

“有額祈葛和叔叔叔母在,長輩們正當壯年,還不到我們這些晚輩做主。”袞扎布認真對烏希哈道,“額祈葛說,這些年實在是辛苦你了,他現在舊傷都養好了,再上戰場都不懼,回族中理事費不了勁,讓我們盡管在外頭玩幾年,多走多看,見見世面,往后再回漠北,才能讓族人過得更好。”

“烏希哈,我說過,等我回來,你想去哪兒,我都會陪你去。”

烏希哈又原地呆滯了好一會兒。

直到再忍不住不知是生氣還是高興的眼淚,一手捂住,另一只手握著拳頭錘他,“你,竟然騙我,你混蛋!可惡!反了天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袞扎布任毫無力道地打罵,慌地給淚,“我保證,我發誓,這一輩子,就騙你這一次,往后絕不敢欺瞞你分毫。”

旺仔撓著腦袋,左看右看,有點迷糊。

額赫哭了,是在和額祈葛吵架吧?

但他們越抱越,難道是姑姑們說的打罵俏?

有馬蹄聲嗒嗒靠近,另一輛馬車經過,停在烏希哈前,車邊上跟著青蘋綠翹、袞扎布的兩個親信,還有一隊眼的護衛。

窗簾被掀開,出車主人有些嫌棄的臉。

“哎呀,你們膩歪夠了沒有?都十幾年夫妻了,也不害臊,別教壞了孩子。”

旺仔高興地喊,“郭羅瑪法!”

烏希哈又驚愣,“阿、阿瑪?”

竟然是四爺。

“這荒郊野嶺的,別再傻站著,趕上車啊,不然天黑前就到不了驛站了,”四爺催促,又招呼外孫,“旺仔你過來坐我這兒,讓你額赫額祈葛一邊呆著去,他們不走,咱們先走。”

聽這話,他不是來送他們的,而是,準備跟他們一起去?

旺仔手腳并用地爬上四爺的車,烏希哈腦子一團,被袞扎布拉回到馬車上,一行人輕車簡從,再度啟行。

路上鮮有旁的車馬,十分安靜,旺仔和四爺雖在另一輛車上,烏希哈能約聽見他們的說話聲。

“郭羅瑪法,為什麼這地圖上只有大清呢?”

“因為郭羅瑪法的阿瑪也沒去過大清之外。”

“咱們先去江南麼?再然后要去哪兒?可不可以去三舅母的家鄉看洋人?”

“聽你額赫的,呀,可是引路的星星。”

袞扎布繼續小聲跟烏希哈解釋:“我要帶你出遠門,總得告知皇阿瑪,他一聽,說自己在圓明園呆悶了,登基后都沒出過京城,也怕皇上束手束腳,就要跟咱們一道。”

烏希哈表面上安靜地坐著,心跳卻越來越快,雙眼也愈來愈亮。

這會兒,上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黑絨布包裹,里頭是金楠烏木盒。

袞扎布似察覺到翻涌,握住的手。

狹窄,烏希哈微微側,頭探出車窗,車外晴空萬里,稍顯刺目,讓直視片刻便淚盈于睫。

的前方,天地廣闊,風景絢爛。

邊,有父親,丈夫,孩子,還有——

的額娘。

他們要一起踏上新的旅途。

他們終將滿載而歸。

……

“我姓宋,生于康熙年間,是京城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百姓。”

“但我從小就對京城之外的風景充滿了好奇,我想去看江南是不是滿地都是人,去看海的那邊是不是有蓬萊仙山。”

“干元年,我帶著戰無不勝的勇士、宏才大略的智者、運旺時盛的福星,從故鄉出發了。”

“我們目標是,環游世界。”

——《清·宋氏游記·序》

作者有話說:

50W√

還有古代后續番外,也就是滿載而歸的【】,和全員轉世的架空現代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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