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夫人重生後》第46節

的客氣還是要有的。當下起就是一番見禮招呼,瑞郡主笑著應了兩聲便又道:“真是好熱鬧,明四姑娘也真是有麵子,上上下下都照應著,連主席這邊也得加了座位才能坐下呢,也不顧些‘客隨主便’的。”

這話一出,半個花廳的賓客都支著耳朵聽了過來,眾人皆知因著今上宣帝早年間的兩個兒都夭折了,當朝除了宣帝的姐姐康寧長公主之外就並無別的公主,郡主尊位已經是如今這一輩宗之中地位最高者,瑞郡主又得寵,說話向來就是這樣的不客氣。

還不待明錦說話,瑞郡主就又掃了一眼俞菱心和俞蕓心:“而且這兩位也是不客氣的很呀,毫不掂量自家份嗎?”

俞蕓心的心緒原本剛剛放鬆了些,此刻瞬間又張起來,滿臉都紅了,囁嚅著向姐姐。

明錦也是怒起來,剛要說話,便聽俞菱心先笑了一聲:“您這是說笑了,不知在郡主看來,如何衡量這份高低貴賤才是?”

郡主其實這話是問在明錦臉上的,原以為這樣居高臨下的一眼掃過去,俞菱心就應該與此刻的俞蕓心一樣,戰兢愧地滿臉通紅才是,誰知竟大大方方地反問回來了,而且聲音清朗,語氣平和,就好像這句話是最尋常的問候一樣。

“如何掂量自己份也不知道?”瑞郡主的詫異裏其實倒有七分是真的,又哼了一聲,滿麵鄙夷,“裝傻的本事倒是不小,你府上職幾品,爵祿幾何,你也不知道嗎?”

郡主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這話的語氣可算極重了,花廳裏的眾人越發寂靜,連庭院裏說話聲音都小了。

俞菱心角微揚,端麗笑容裏同帶了三分諷刺,回應的言語居然更慢也更清晰了:“我收到朱姑娘帖子的時候,見帖子上的言語文采華,親切誠摯,便以為這份尊貴的朱姑娘,是真心誠意的,便如玲瓏文社一般,願意好我們,這等家中品不如承恩公府的孩子。”

頓一頓,見瑞郡主的神已經有一極其微妙的閃爍,俞菱心又繼續笑道:“但此刻聽郡主這樣明示,才曉得原來是我這樣無爵之家出的人想多了,座次之事還需按品排列,並無朋友好之意。那可否請郡主再指教一番,可否還需按著‘文站東、武列西’,朝會一樣分班而立呢?倘若是,我定是遵從的,也免得郡主,並朱姑娘笑話。”

這話一出,整個花廳外,眾人臉上都不大好看了。

雖然花會宴會之類的場合,排列席位之時都要考慮親疏遠近之外就是份高低,但所謂上門是客,朱家邀請眾家閨秀的目的當然還是為了結拉攏,即便有些炫耀恩寵榮耀的意味,也總不能真的赤.地不給臉麵。

尤其在場眾人還都是公卿之家的閨中,幾乎人人在這一刻都明顯或不明顯的左右看看自己的席位座次,掂量一番自家的地位,心中皆不免有些不痛快。即便是知道說份地位的關係,座次安排的合適,但聽著這話還是覺得什麽都是浮雲了。

朱家兩位姑娘的臉更是難看的好像死人一樣,不管旁人如何看這一場百花宴,到底是為了炫耀恩寵還是顯示地位,們兩人可是知道姑姑朱貴妃的心思,自家的目的。尤其朱二姑娘,此刻更是腸子都要悔青了,這個看著溫和氣的俞家姑娘,怎麽說話比鋼刀還狠呢!

第56章郡主留步

“你……這是什麽話!”瑞郡主在宗室之中也算得口舌便給、心思靈巧的,但到底此刻年紀還小,又自小在帝妃、父母跟前都得盡寵。論起奉承討喜、撒撒癡,甚至仗勢淩人的言語,公卿貴之中皆無人可出其右。

可真要如何正麵爭辯爭論,瑞郡主卻並沒有什麽真正的經驗。一直以來不是被別人奉承討好著,就是在長輩甚至平輩的兄長姐妹之間撒討巧,很有什麽辯駁爭執的機會。

而且俞菱心這一番話聽似不疾不徐,實則裏卻是挖了一個深坑,直接指向整場百花宴的核心。瑞郡主要是真的正麵應下什麽以位論高低的說法,那朱家姐妹接下來的什麽籠絡人心的親熱客套話都不用再說了,莫說沒有爵位的文武員之會覺得被輕看,連文安侯府、威遠將軍府這些爵祿上比承恩公府品級略低一品或半級的人家,心裏也不會舒服的。

朱家姐妹這時候便趕忙過來幫忙圓場接話:“俞姑娘真是笑話了,花宴自然是為了姐妹們好的,坐在哪裏都隨意,能歡歡喜喜地說說話便好,哪有什麽品級分論。”

這話雖然將整個局麵找回來了些,但瑞郡主臉上卻有些不好看了,當即便橫了一眼朱二姑娘。朱二姑娘自然知道此言基本上就是直接與剛才瑞郡主的質問唱反調,臉上也是期期艾艾的,隻是不得不如此言語,勉強賠笑支應著,但一張俏臉上的笑容已經僵得很了。

朱三姑娘倒是與瑞郡主素來十分好,過來的同時也挽了瑞郡主的手,忙忙連著使眼,全是安的意思。

然而明錦那邊卻猶嫌不足,直接笑道:“唷,朱二姑娘說的可真是清楚明白呀。隻可惜郡主這是白白代為出頭了啊。哈哈。”

這下剛才朱三姑娘的安便算白費,瑞郡主哪裏在這樣多人麵前過這樣兌,越發怒起來,隻是也沒忘了原本對上的是俞菱心,一眼環視過去:“我這白出頭倒是算不了什麽,總之就是個心直口快的子,平素裏也難免人占便宜。”

眼看朱二姑娘臉上越發漲紅,瑞郡主才又施施然向俞菱心:“不過另一廂我倒是要問問,座次上不講究就罷了,那麽頂撞郡主的問罪之事上,也不講究品級份嗎?”

問罪兩字出口,簡直是落地有聲,花廳裏的氣氛又微妙起來。俞蕓心的小臉徹底白了,這一刻本能地就抓了俞菱心的袖子。

倘若此刻的俞菱心真是個普通的閨中,這頂大帽子扣下來,臉必然是要變的。瑞郡主為右江王的,又得宣帝與朱貴妃的喜份尊貴,京中無人不知。

隻可惜,俞菱心前世裏年時期雖然沒有直麵宣帝朝奪嫡的腥風雨,為文安侯夫人之後卻也增長了足夠的見識,聞言隻是一笑:“不知郡主所說的‘問罪’,是宗景司的條例,還是貴王府的規矩?”

郡主臉上原本盛氣淩人的神又是一凝,所謂降罪之說不過是威懾之詞罷了。為右江王的、朱貴妃的侄,平素在宮中都是橫著走,尋常人哪裏敢去得罪

至於那些會與不和的,譬如明錦這樣的晉國公府姑娘,那也不是能夠輕易降罪的。

至於宗景司裏有關宗親公卿的以下犯上條例,瑞郡主其實也不是真的清楚,但稍微想想也知道,剛才俞菱心雖然話裏有話,卻一個犯的詞也沒有,決然無法強行扣上什麽不敬宗親的罪名。宣帝雖然寵,但也沒有到可以隨意不顧宗景司條例的地步。

“你說呢?”瑞郡主越發覺得俞菱心難以對付,鬆口固然不可,撐發火又使不上力,隻能做出不屑多說的樣子,“今日看在三妹妹好日子的份上,暫不與你計較!若有下次,哼!”言罷,狠狠白了俞菱心一眼,拂袖轉就走。

“郡主留步。”俞菱心卻心中一可不想讓瑞郡主現在就出去,說不定因著這一場衝突,瑞郡主再生出些什麽梨花帶雨的委屈緒來,荀淙要是已經到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幹什麽?”瑞郡主聞言便冷哼一聲,轉了麵孔上滿是怒氣,“俞姑娘還有什麽話說?”

此時幾乎所有人的注目都到了俞菱心上,莫說俞蕓心、朱家姑娘,文家姑娘,就連明錦與荀瀅都不明白俞菱心為什麽會再次住瑞郡主,說起來剛才瑞郡的態度已明顯是荏、無言以對,而俞菱心幾乎可算是全勝。

“不算還有旁的話。”俞菱心完全沒有在意其他人的眼現在隻想盡力將瑞郡主留在花廳之中,多拖延一刻是一刻,“隻是想著,到底是朱三姑娘的好日子,若是剛才我的話讓郡主、並兩位朱姑娘有什麽不高興的地方,還是我的不周到。失禮冒犯之,我願意給郡主陪個不是,還請郡主不要生氣離席才是。”說著,便上前半步微微屈膝,福了一禮。

俞菱心的材高挑,聲音清朗,整段話說出來仍舊是與先前的話一樣字字穩當,而此刻席位在花廳居中、花廳雀無聲,言語行就都越發所有在場的賓客都聽得清楚、看得明白。

這也算是給了瑞郡主半個臺階,雖然俞菱心的語氣神態之中皆沒有任何諂討好的意思,但也算得十分大方誠摯,上前行禮的作更是行雲流水一樣優而標準,全無敷衍。

“俞家姑娘既然賠禮,郡主就不要生氣了。”兩個朱家姑娘倒是齊齊鬆了一口氣,為花會的主人,瑞郡主不拘為什麽拂袖而去,最終會麵上無的其實還是們。隻不過在剛才的對話之後,誰也不敢上前直接請瑞郡主忍氣留步,此刻見到俞菱心賠福禮,便趕一左一右過去扶了瑞郡主:“大家都是姐妹,今日是來玩樂的,貴妃娘娘等下還有賞賜要與姐妹們共呢。郡主大量,還是不要與俞家姑娘計較了才好。”

“哼。芳姐兒,今日就看在你的麵子上!”瑞郡主終於覺得麵子找回來了一點,點了點朱三姑娘的額頭,“誰今兒是你這小丫頭的好日子呢。”又朝俞菱心白了一眼:“罷了。不與那樣份的人計較就是了。”

這話說的明錦又怒起來,但看著俞菱心的神居然全不介意,邊居然還帶著一莫名悉的微笑,一個念頭過心頭,就想起在花會之前荀澈與俞菱心那兩回極其短暫的對話。雖然完全不明白到底那兩人在默契之中到底換了什麽信息,但忽然覺得眼前的局麵,或許會有些關聯?

畢竟以俞菱心的格而論,剛才幾番與瑞郡主的對話,其實稍稍是有些過於主了,與平時還是有些不同的。

眼看瑞郡主臉好了些,朱家姐妹連忙又賠笑說了幾句場麵話,花廳外終於重新熱鬧起來,俞菱心歸座之後更是神如常,好像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俞蕓心整個人驚魂初定,都不知道該不該再靠姐姐坐著,上一回在晉國公府跟文家姐妹當場衝突,已經嚇得魂飛天外。

這一次俞菱心居然敢跟比文皇後得寵十倍的朱貴妃外甥、京中貴之中最有名的瑞郡主這樣正麵頂撞,即便是現在俞菱心上前賠禮、朱家姑娘也勸著郡主下了臺階,俞蕓心還是一顆心跳不止,再沒有什麽高門飲宴的興心思了。

但其他人或明或暗向俞菱心的眼可大大不同了,難怪這位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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