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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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了。

高嘉羨看著他漂亮的眼眸,忍不住在心里說。

以他們現在的距離，毫不夸張地說，他只要再稍稍低點兒頭，就能瞬間吻到的。

著他的呼吸縈繞在自己的鼻息之間,覺得自己的臉應該已經紅得像西紅柿了。

……這麼危險的距離,真的可以嗎？

在這麼安靜的封閉環境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和十指扣，還說著這種煽人心的話，真的很難不去想他的居心究竟是什麼。

哪怕在這段關系里,再遲鈍，再不自信,再裝聾作啞，都覺得——現在面前的這個男人已經完全不像平時那個謹言慎行的他了。

如果說,最開始只是懷疑他在的面前逐漸暴出了他最真實的模樣……那麼到了這一刻，已經不再懷疑了。

他在把最真實的自己,悄無聲息地從里剝離出來,毫不掩飾地攤開在的面前，讓看。

那個永遠平和穩重、波瀾不驚、看著始終對任何人都很溫但實則將自己置于不遠不近的位置旁觀、讓難以的祝沉……現在真的離越來越近了。

就像是起先只是到了他的廓，現在又通過水霧一般的廓，近而到了他的發。

好幾秒的沉默后,高嘉羨眨了眨已經張得有些發干的眼睛，咽了下口水,往后退了一步：“……說的什麼蠢話,你變丑八怪了可沒人要你。”

祝沉的眼尾依然是上翹的：“嗯,我知道了。”

“所以,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兒。”

高嘉羨為了掩飾自己的害和張,這時故意板著臉看著他,“以后如果再遇到蠻不講理的病患家屬，馬上去找保安，別一個人頂在那邊逞能，你不出就讓顧蛋去喊。”

他乖得驚人：“好。”

高嘉羨：“其實我希你以后再也……不，是最好不要遇到這種事了。如果真的運氣不好遇到了，我也希你能夠誠實地告訴我。就像你看到我用安眠藥就會想把藥收了，我知道你遇到不好的事也會想要盡力幫你。你又不是超人，把什麼事兒都自己一個人背在上不累嗎？”

祝沉聽了這話，眸子了，聲音變得更低啞了一點：“好。”

高嘉羨又不放心地叮囑道：“還有，千萬別去說顧蛋，他是無辜的。我就沒見過那麼盡心盡力維護你的人，覺跟你的親弟弟似的，他可真不愧是你的好基友。”

祝沉微微頷首，看樣子好像把的話都聽進去了，但垂在下面的手卻漫不經心地在把玩的手指。

高嘉羨被他纖長的手指這麼著，手也，心尖兒更。

為了提高自己的威懾力，只能抬起眼去瞪他：“……別開小差，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他輕闔了一下漂亮的眼睫：“都聽夫人的。”

這五個字就很有魔，一秒就能把剛剛還在趾高氣昂地發布命令的高司令的瞬間給堵上。

有些不自在地再度將視線從他的臉龐上移開，然后一低頭，就看到他依然沒放開把玩著的手，反而改回了十指扣。

因為長時間相扣著彼此，的手心都已經開始冒汗了。

……他到底還有完沒完了！

高嘉羨咬著牙，忍無可忍地朝他們扣著的手努了努。

都牽到現在了，他的緒也看著比剛才變好了不，總可以松手了吧？

誰知道面前的人無比淡定地往下看了一眼，而后慢條斯理地給來了一句：“嗯，你的手總算不像剛才那麼冷了。”

高嘉羨：“……”

怕就怕有文化的高級流氓，裝傻裝得游刃有余到連懟他的空間和余地都沒有。

眼看著某只小刺猬咬牙切齒地在想方設法怎麼從他的手里掙開，祝沉的眼眸里閃過了一笑，然后拉著打開了科室的門。

迎面就看到顧瀛和苑星正好朝他們走過來。

“你倆怎麼還沒走啊？”顧瀛在科室門口猛地剎住車，詫異地盯著他倆猛瞧，“這都幾點了，我都以為你倆已經在家睡了呢！”

旁邊的苑星可跟這煞筆不一樣，眼珠子一瞟，已經注意到了他們倆十指扣著的手。

苑辣妹的眼底閃爍，沖著高嘉羨遞了個“你可真行”的眼，轉頭就對顧瀛說：“你以為人家睡覺非得是要在家里睡啊？”

這話就很有意思，聰明人一秒就能聽懂其中的雙關，而煞筆就只能聽懂其中的一層。

于是，在場唯一的煞筆看著神相當不自在的高嘉羨和神眼可見地愉悅的祝沉，撓了撓頭：“科室的床那麼小，睡不下兩個人的啊！”

高嘉羨：“……”

苑星笑出了一口白牙：“羨羨可以睡祝醫生上，小雛。”

被辣妹囫圇套了個“小雛”頭銜的顧瀛瞬間一臉震驚加痛心，他漲紅著臉，轉過頭瞪著苑星，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誰……誰是小雛啊！”

苑星依然笑瞇瞇的：“你啊！”

“好了，小雛。”苑星這時用兩手指提起顧瀛的后領，然后將他扯到了一邊，“你可以退下了，別打擾人家新婚夫妻的夜生活。”

祝沉拉著高嘉羨走向電梯，不溫不火地沖苑星點了點頭：“謝謝。”

也不知道是在謝苑星的雙關用語，還是在謝苑星看住了煞筆顧蛋。

高嘉羨和苑星在空氣中換了幾個只有姐妹才看得懂的眼神，然后繼續試圖掙某人牢牢牽著的手。

等進了電梯，祝沉才側目看向：“怎麼了？”

高嘉羨都驚了。

你說怎麼了！？

非親非故，單男，你就這麼一直牽著我的手算什麼？真當我的手是取暖嗎！？

可祝沉就像沒看懂眼神里的震驚和憤怒似的，略有些憾地說：“現在你的手熱了，我的手變冷了。”

頓了頓，他又嘆了口氣，表看上去特別偉大：“可能是熱量都給了你的緣故。”

高嘉羨：“……？”

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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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臉的人一直到他們進了家門，才舍得松開的手。

高嘉羨一秒回了自己的手，還不忘狠狠白他一眼，才回臥室去洗澡換服。

等從浴室里出來，已經能夠聞到廚房那邊飄過來的香氣了。

一邊用巾著頭發，一邊悄悄地邁著步子去廚房看某人到底在搗鼓什麼東西。

只可惜，某人就好像背后長了眼睛似的，剛從廚房門口探進去一個頭，就聽到他背對著，邊將鍋里的菜倒進盤里，邊說：“先把頭發吹干，我馬上就好。”

高嘉羨背對著他做了個鬼臉，然后用口型說：“我就不吹。”

一天的工作加晚上的行俠仗義讓實在是累得不行，連都不想，直接拿著巾和手機，盤著坐到沙發上，邊玩兒手機邊用巾隨便擼自己的頭發。

擼了一會兒，發現手一空，巾不見了。

詫異地抬起頭，就看到祝沉一手拿著從手里奪走的巾，一手拿著吹風機，站在沙發邊居高臨下地睨著：“冬天不吹頭發，你是想睡覺的時候頭疼死麼？”

高嘉羨撇了撇：“我以前一直這樣，從來都沒有頭疼過。”

祝沉將的鬼話置若罔聞，彎下腰將吹風機的頭進沙發旁邊的座，然后打開吹風機，溫溫地說：“嗯，那你還能。”

高嘉羨在心里低低咒罵了一句，然后整個人都往前挪了挪坐定，一幅太后娘娘等著別人伺候的模樣。

某人主提出給做吹頭發服務，還能不樂見其地一下麼？

然而，聽著耳邊吹風機嗡嗡的聲響持續了一會兒，高嘉羨才恍然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不對，他怎麼就開始給吹頭發了！？

這種異常親的行為舉，應該只有男朋友之間才會做吧？

可他們倆并不是啊！

猛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后，才覺那個一邊輕輕用手著的發，一邊用吹風機給吹頭發的男人是真的把一切都做得太自然了。

自然到，最開始的時候甚至覺得，他給自己吹頭發這件事還正常的。

問題是哪里正常了啊！！

的陡然一僵，他的指腹輕輕拂過發的一瞬間突然被無限放大。

高嘉羨正在思考自己該怎麼開口把吹風機騙到自己手上的時候，就聽到他說：“你的頭發比以前長長了很多。”

一聽這話，一愣，條件反地就問：“你都好幾年沒見過我了，怎麼還記得我以前的頭發是什麼樣的？”

問完，一咬牙，又不太高興地追加了一句：“你是不是把我和你的前友搞混了？”

孩子的發量多或，或許連孩子自己可能都弄不太明白。除非是真的從及腰長發陡然剪短發，那樣才會有非常明顯的差異和記憶點，他一個大男人又怎麼可能會察覺得到？

更何況，他們還有那麼久都沒有見過面。

確信他肯定聽到了的問話，但是他卻并沒有立刻回答。

高嘉羨咬著牙，覺自己的膛一下子完全堵住了。

雖然早就給自己做過心理建設——就算他高中那會兒抗拒，但是保不準大學畢業進到社會之后，還是有可能會改變主意，然后遇到自己心儀的生談上一段、或者幾段。

他長得那麼好，又那麼優秀，哪個孩子會不喜歡他？

都那麼多年了，他要是真沒談過一個朋友，才顯得更奇怪好吧？

即便把之前想過的問題再拿出來重新想一遍，想完，竟然還是覺得心里不太舒服。

“我自己吹吧。”

高嘉羨耷拉著眼皮，沒什麼表地朝后抬起手示意他把吹風機給，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等了一會兒，卻遲遲沒有等到手心里落下來的重量。

卻反而等到了他纖長的手指，輕輕地在抬起的手的手心里輕撓了兩下。

高嘉羨被這兩下撓得整顆心都了，猛地蜷起了自己的手。

然后下一秒，便聽到他“咔嚓”一聲將吹風機關了。

原本充斥著客廳嗡嗡作響的聲音陡然消失，頓時顯得整個客廳出奇地安靜。

祝沉拔掉吹風機的頭，然后在旁邊淡定地將線卷了起來，放回到了浴室里。

等做完這些，他才走回到的面前，低頭看著這位滿臉都寫著不爽的祖宗。

他低低地嘆息了一聲：“我發現，你好像每次都喜歡給我憑空加點兒無證之罪。”

“要不就是潛在對象，要不就是前友。”

高嘉羨一聽這話，剛剛還堵得的心口瞬間打開了一半，然后著腰背、沒好氣地回他道：“你從來都沒有說過，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畢竟你都老大不小了。”

他一聽這話，都有點兒被氣笑了，干脆順著應和下來：“確實，我都老大不小了。”

著他臉上那抹帶著點兒淺顯的寵溺意味的笑，心跳一下子又加快了起來：“所以呢？老男人不是應該史更富麼？我哪里誤解你了？”

祝沉這時著，薄輕啟：“事實真相可能還真的會讓你失。”

“很可惜，你面前的這個老男人。”他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前友數量為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