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想到我的婚禮上面扎堆了這麼些boss，只覺得前途渺茫無比黑暗，鬼知道下一刻會不會立刻就發生混戰，而且還是那種慘無人道差距堪憂的單方面屠殺。

不過如果是幕后黑手之間的明爭暗斗，我算了算我的智商，再估計了一下西門吹雪，再合起來加一加，還是覺不到任何的安全。

唯一的安就是里面最牛的那個剛好是我岳父。

這樣子一琢磨，再看看大家一臉喜慶得對我道喜，還是有些微妙的開心。

“恭喜西門莊主了。”

“峨嵋和萬梅山莊結喜事，實在是江湖上難得的大消息！”

“祝莊主與令夫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沒有笑，我只是點點頭，算是回應。

這種反應對于西門吹雪來說已經很不錯了，本沒有人見怪，甚至曾經見過這位萬梅山莊之主的江湖人士還覺得溫和了很多，果然是因為親的緣故嗎，就算不知道是怎樣的天姿國才能讓這位素來眼高于頂的劍客，從百煉鋼化為繞指。

我轉到陸小那邊的時候，陸小一臉鄭重的舉起酒杯，對我道喜：“恭喜恭喜，祝兩位早生貴子！”

后面四個字我覺他加了重音，嗯，這貨絕壁故意的。

司空摘星的悶笑聲也從旁邊傳來，他說：“希兩位兒孫滿堂！”

我想了想，便開口回應道：“理應如此。”

陸小：“……咳咳。”

司空摘星：“……哈哈！”

葉孤城：“……”

我木著臉，懶得再說什麼，不過停留在我上的視線還是出人意料的多。

審視的，驚訝的，帶有不滿的，多得我懶得注意了。

就當是因為我太帥了的注目禮吧！帥哥待遇！

然后突然傳出來一聲：“西門莊主！請和我一戰！”

那個聲音很響亮，而且飽含復雜的，我回頭一看，一個一白腰間佩劍且面無表眼神卻特別激的男人正死死得盯著我。

嗯，覺還真像啊！

眾人都是一臉驚訝，不過不是他們沒有看見過劍客約戰，只是看著一個和西門吹雪有些相像的男人跑到對方婚禮上求決斗。

這種事，實在很容易讓人想到拋棄糟糠之妻多年，而后私生子怒而上門什麼的，

不過年齡好像不對。

眾人把目又集中在玉羅剎上，難道是你的！

玉羅剎：“……”

葉孤城皺眉，開口：“過來！”

那個人磨磨蹭蹭了一會兒還是不不愿的走到葉孤城旁邊坐下。

白云城主簡單介紹了五個字：“堂弟葉孤鴻。”

眾人的目更復雜了。

——原來長這樣的是你弟啊！

葉孤鴻一開始還看不懂他們的目，但是現在回過味來，臉都漲紅了。

“我只是來找西門吹雪決斗的！”

這缺心眼的孩子，在別人婚禮上說要和新郎決斗……眾人目又集中在我上。

我看著葉孤鴻熱切的眼神和旁邊白云城主的沉默，淡定的哦了一聲。

葉孤鴻看著我：然后呢？拒絕還是答應，有點急，給個準話！

我面無表：呵呵，沒空。

葉孤鴻又想站起來說些什麼，在接自家堂兄一個接一個的冰冷線后，終于還是癟癟，好委屈的坐下。

而西門吹雪對葉孤鴻挑戰的刻意忽視，眾人剛有些奇怪，就聽見我師父把酒杯重重放下，站起來背書。

“今日是老夫親傳弟子孫秀青與西門莊主親的日子，大家遠來道賀，老夫深榮幸，說起來也是十多年的事了，秀青很小就被我收養，一直乖巧聽話，勤快認真，每日修習峨嵋劍法，從未有過懈怠……前些日子，因為霍修之事，我特意帶下山來，沒有想到竟然和西門莊主相遇，兩人一見鐘，一起前來請我做主……現在看著他們就要親，老夫心里也是心復雜，讓各位見笑了。”

峨嵋三英：“……”啊咧，那真是我們師妹嗎？

峨嵋三秀：“……”一見鐘是什麼鬼？

玉羅剎：“……”這貨臉皮絕對比我厚。

我：“……”媽的，好臉紅，師父你這樣自夸加顯擺是不是有點作了。

我聽著我師父搖頭晃腦得吐出一大堆嘆詞，緒很是充沛激的樣子，腦補得不錯，其實去掉一些修飾詞，再減一些故事虛構節，順便不要私自猜測人心理，那我師父說得大概是我和劍神沒錯！

不過看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轉移了，勉強還算是件好事吧！

等我師父說話，不管心理怎麼腹誹，大家也都很給面子的鼓了下掌。

氣氛大約和緩了許多，眾人也是有說有笑，時不時就來恭賀我一聲。

我保持著西門吹雪的冷漠表，堅定得站，筆直得站，無怨無悔的站了半天。

——我去，怎麼還沒開始！

“吉時已到！”

聲音忽然間就沉靜了下來，眾人在新娘子上掃了兩眼就忍不住避開了，實在是太凍人了，多看幾眼仿佛皮疙瘩都可以冒出來了。

而且約之中，劍氣颯颯，鋒芒半半出。

眾人忍不住看了獨孤一鶴幾眼，你家徒弟的氣質真是別一格鶴立群啊！

果然和西門吹雪好配啊哈哈哈哈！一堆干笑。

終于，我師父和玉羅剎都已經坐到了上面，我看著不遠蓋著蓋頭向我一步步走過來的西門吹雪。

見步伐搖曳間一開始很是平穩大氣，右手還一直固定在腰間的劍柄上，瞧著實在不像是個即將出嫁的新娘，而是將要出征的將軍，直到忽然間被地上拖著的長別了一下，腳步一個踉蹌。

我看見我師姐連忙上前扶了一把，西門吹雪僵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推開。

我表忍不住得扭曲了一下，你不肯讓人攙，你又不是花滿樓，蒙了蓋頭還能如履平地。

媽的！我真的好想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西門吹雪你也有今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

咦，我沒有出聲啊！

我目瞟了瞟，開口的是司空摘星。

這小子一直在憋笑，但是現場又特別安靜，就顯得他的笑極其尷尬。

“額，其實我這是在高興，西門莊主與孫姑娘今日能夠結為……夫婦，咳咳，我作為朋友，實在為他們到高興！”

很讓人懷疑的解釋，不過沒必要細究。

陸小沉著臉，重重拍了拍司空摘星的背部，點點頭。

“對，為西門好友，能夠見到他娶到這麼好的一個妻子，實在是不容易。”

宮九哼了一聲，目牢牢凝聚在西門吹雪上，看著對方一鮮紅嫁，再看看我，一臉憾得要死得表。

葉孤城的注意力也是放在那個步伐沉穩，上劍意深深的新娘子上，沉默，然后嘆氣，繼續沉默，順便強行鎮下邊堂弟的不滿。

葉孤鴻小聲碎碎念：“西門吹雪怎麼能娶妻呢，他練得可是無劍道啊！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人呢，他怎麼可以呢，為什麼啊！堂哥你說到底為什麼啊？還有他娶了老婆劍怎麼辦，難道有了老婆就可以拋棄劍了嗎？怎麼可以這樣？劍道呢？劍心呢？說好的對劍一心一意誠心以待永不相負呢！堂哥……”

我：“……”永不相負是什麼鬼？他又不是真和一把劍談了，媽的不對，這還不是重點，你問的那些都是什麼逗問題？別搞得我好像小三一樣好不好！！！

葉孤城：“……戒口！”

葉孤鴻一臉不忿，順便轉移了一下炮火，道：“堂兄我知你對西門莊主也有戰意，但你剛才為什麼一直看著那邊那個新娘子？”

白云城主：“……”因為那邊那個才是真的西門吹雪！哪怕他穿了一裝，我也不可能認錯自己的對手！

眾人頓時目復雜了起來。

在萬梅山莊莊主夫人和白云城主之間轉來轉去，難不……

我果斷快步走過去握住西門吹雪的手，打斷這些人的腦補。

回頭的時候，我掃了眼一臉沉默安靜的葉孤城，其實吧，我覺得城主心理力也是蠻大的，說好的對手突然變了別，然后現在還特麼嫁人了，再加上一個口無遮攔的堂弟，以及紫之巔的那堆破事，加在一起簡直人間慘劇。

不過也幸好是葉孤城，如果換做西門吹雪，三秒鐘果斷拔劍唰唰唰，然后走人。

不要懷疑，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劍神風格，能用武力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如果武力解決不了，那就用暴力。

武力和暴力有什麼區別嗎？

嗯，其實沒有區別。

回過神來，我覺握住的手有點冷，我掃了一眼，和我握著的白皙手指，如青蔥細膩，看起來漂亮致，不過指腹下面卻很糙，結著一層比以往更厚的繭子，借著袖子遮掩，我在手心挲了幾下，西門吹雪頓了頓，反過來我的手指，有點疼，我只好老老實實得把他牽到堂前。

峨嵋掌門含笑看著我，玉教主瞇著眼睛看著西門吹雪，笑得很是詭異，然后他甩給我一個眼神。

我抿著，幾不可見的微微頷首，然后低頭看著自己上的喜服，滿座賓客都很安靜得注視著我和西門吹雪，莫名有些奇異的張，不過很快就被手上握著的那只冰冷的手抹平了。

好像每次都是這樣，冷靜，自持，鎮定，無論再大得變化都無法令他搖。

這便是我喜歡的那個人，讓我驕傲之余，又有些不滿。

也許從某個程度上來說，我確確實實是娶了把劍，而且還是不讓，不讓帶，不讓用的那種。

想來也是心酸。

一道有些尖利的聲音響起。

“一拜天地！”

我開下擺，跪地，彎腰。

“二拜高堂！”

看著我師父慈的臉和玉羅剎的微笑，我還是覺得不太真實。

“夫妻對拜！”

紅的蓋頭在我眼前慢慢低下，我與他一起沉下腰，心中約產生一種悸。

三拜之后，便是禮，至在名義上，我們已經是夫妻，理應一生一世扶持相守，榮辱與共。

在下一句送房之前，我聽見外面陡然響起的炸聲，倒是在意料之中！

“轟——轟轟——轟！”

然后我終于覺得氣氛……正常了！以及深深得到那種久違的喜慶！

所以說結婚怎麼可以不放鞭炮呢！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這聲音真是充滿了節奏！

“噼里啪啦轟噼里啪啦……轟轟轟……噼里啪啦……轟噼里啪啦！”

連續不斷的鞭炮聲讓我心很好，但是在場的眾人面面相覷，眼中都是疑問，

“什麼聲音？”

“炮仗吧！”

“怎麼這麼多？”

“不知道，出去看看？”

等眾人出去了，才真切到那聲音有多的震耳聾，以及灰塵彌漫。

整個萬梅山莊部，都彌漫著巨大得炸聲，響亮是響亮，熱鬧也是熱鬧，就是好像大概可能擾民了點。

“啪啦……嘭……啪啪啪……嘭嘭……啪轟轟轟！”

我在別人看不見的視角，勾起一個笑容。

“哇，這外面全部都是！”

“怎麼這麼多炮仗啊！”

“那得響到什麼時候？”

“咳咳咳，還聽得清我說話嗎？”

“啊？你喊大聲點！”

我負著手，看著我師父掃過來的疑眼神，微微搖了搖頭。

外面炮聲還在繼續，西門吹雪已經被人扶進去，我站在外面，金鑲鍥得玉冠束著一頭青，配之以紅艷得奪目的外，劍還配在腰間，這般難得的莊重打扮，再加上原本就俊秀難得的容貌，卻是與從前截然不同的風采。

或許是因為缺了那一森寒酷冷的劍氣，再加上西門吹雪那偌大的聲名在外，此時敢抬頭看我的人不。

不過那些訝異甚至驚艷的目，大多都是子，讓我稍稍有點愉快，我果然帥氣英俊氣質佳，尤其是比西門吹雪有妹子緣多了。

陸小拿著酒杯走過來，笑嘻嘻得道：“天還早得很，不如來幾杯。”

我接過后，直接一飲而盡，口辛辣，回味卻醇厚無窮，我是來者不拒，不過敢給西門吹雪灌酒的人畢竟是數。

到城主的時候，葉孤城復雜得看了我一眼，還沒拿起酒杯，司空摘星卻強行湊了過來。

“是爺們就用這個！”他指著桌子上海口那麼大的酒碗。

葉孤城：“……”

我：“……”

陸小拍拍手：“不錯！”

他這一鼓掌，原本還在發愣的眾人，立刻都開始起哄。

這一個是西門吹雪，一個白云城主，哪一個不是站在頂峰傲視群俠的主，這種難得的好戲錯過了這一次可就真沒下次了。

很快，原本那些對當世兩大劍客的敬畏，在幾碗黃湯下肚之后，幾乎剩不下什麼，一個個都敲著碗開始鬧騰。

“對啊，別客氣啊！”

“不喝不是男人！”有人著嗓子了一聲。

引發一大堆迎合聲。

“對！就是，是爺們就一口干！”又一個嗓子被掐住了的。

“倒酒倒酒！快滿上！”

“干杯！快干杯！”

我就靜靜得看著城主，他喝我就跟，說起來我的酒量也是不差的。

“等下。”葉孤鴻突然喊了一聲。

我瞟過去一眼，葉孤城依舊是不聲的樣子，看不出緒。

“嘭——”

兩壇子的酒往桌子上一放。

“哼，碗算什麼，一壇一壇來！”

葉孤鴻臉紅紅的，眼中已經有了明顯的醉意，他目在我上停頓了一下，又看看自家堂兄，然后開始傻笑。

我：“……”城主快管管你弟弟！

葉孤城：“……”

宮九嘻笑了一聲：“對啊，今天可是西門莊主你大喜的日子，怎麼也要喝個痛快！”

白愁飛也跟著湊過來，手里也捧著兩壇子酒，目在我上掃了片刻，饒有興趣得道：“西門莊主不會是不敢吧！”

呵，你以為這麼簡單的激將法我會中嗎？

單手舉起一個酒壇，我仰頭倒灌，半響，抹抹，看著白愁飛。

霍樓主立刻把目轉移到葉孤城上。

“早聽聞過白云城主的大名，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宮九聳聳肩：“西門莊主都請了，葉城主想必也是接的吧！”

葉孤城看了我一眼，什麼也不說，仰頭便是喝。

半響后，酒壇倒轉，果然也是一點不剩。

“好！”

好聲一片片，都是些喝得臉紅脖子的年，眼神亮晶晶的看著，笑得和葉孤鴻差之不多。

我頓時朝白云城主一樂，角笑意連綿。

眾人頓時都沉默了，媽的，西門吹雪居然會笑，可怕！

這一趟來得真不虧，能夠看見西門吹雪這麼燦爛的笑容，陸小捂住眼睛，幸好真正的那個西門吹雪不在，不然如果知道他剛才也是起哄的一員，以后鐵定別想保住他的胡子。

司空摘星喊了一聲好，然后嬉皮笑臉的湊過來。

“到我了，敬西門莊主一碗！”

我看了看他遞過來的碗，隨手摔了，曬道：“要敬就壇子擺出來，碗我嫌太小！”

司空摘星：“……”

然后他看了陸小一眼：是不是玩過頭了，好像已經醉了！

陸小出一只眼睛，看著我一手壇子一臉冷笑的模樣，遞過去一個生無可的眼神：還不都是你。

司空摘星：胡說，葉孤鴻才是主犯！

我一壇子丟過去，司空摘星僵得抱了一會兒，干笑一聲，到底是沒有臉皮厚到和我爭鬧：“那就不用了，*一刻值千金啊，西門莊主要不還是回房去吧！”

宮九忽然站起來。

“我……唔！”陸小直接捂住他的，往后拖，然后邀月走到陸小那邊，雙方談了幾句，片刻后把宮九拎走了。

白愁飛剛上前一步，就看見我師父在對他極其慈的微笑，眼底卻是一片兇。

霍樓主立刻改口：“房花燭夜這種大事，大家多都要諒諒，怎麼可以讓姑娘家獨守空房！大家都別鬧了！”

我覺臉有點發燙，意識卻特別清醒，然后聽見玉羅剎干咳了一聲，起來說了幾句場面話。

趁此機會，我直接就撤退了，城主已經被我灌了一壇子了，現在還在旁邊默坐，等待會東方教主出來，這群人就真沒空來煩我了。

外頭的風，吹得我格外舒服，一路走下來，覺原本的醉意都消退的差不多了。

忍不住冷哼一聲，幸好我撤得快，剩下來就你們自己折騰去吧！

我還有很重要的正！事！

剛剛踏房間，我就看見西門吹雪掀了蓋頭，了外，盤坐在床上休息。

我一酒氣讓他微微皺眉。

不過僅是如此而已。

我低頭笑了笑，從桌子上倒了兩杯酒，右邊的那杯遞給西門吹雪。

他看我許久，我安安靜靜的坐著，用同樣冷靜的眼睛瞧著他。

——該是喝杯酒的時候了。

西門吹雪微微頷首。

然后，我和手腕錯纏繞，彼此間酒杯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