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姐嗎？」慕雪意輕聲道。

留影石中那人被劍風挑開白玉面，出一張清麗絕艷的臉。

會是的姐姐嗎？

慕雪意攥著指尖，心緒不復以往的平靜。

天元廣場上，關注留影石畫面的弟子皆是呼吸一窒。

有弟子喃喃出聲：「這誰給這位暮師妹取的名號，什麼花瓶人，也就……也就只有『人』二字才是名副其實的吧。」

花瓶？

別人哪裏花瓶了？

沒見人家暮搖以一外門弟子的份接連挑戰九人勝出嗎？

謝翡黑袍襲，一雙掩於帽圍下的赤眸卻是輕眨了下，落到了留影石上暮搖白皙臉頰側一道淺淡的痕，眸愈深。

「我輸了……」

江靖的聲音通過留影石傳出一半，接著留影石上的一切畫面都被掐掉。

「咦？」

「怎麼回事？」

「留影石出故障了嗎？」

一時間，眾人哀嚎出聲。

「姐姐……」

慕雪意見狀，眸輕，憶起留影石中的場景，旋便跑出了天元廣場。

「哎哎哎！」有弟子注意到葉那塊留影石上的畫面，提醒道：「葉師妹也贏了第九人，即將找第十人來挑戰了。」

「葉師妹的『飛花劍法』也很厲害嘛。」

……

另一邊，暮搖注意到戴在自己臉上的白玉面被劍風挑掉，想起劍宗天元廣場那塊問道碑上會實時記錄每一場越級挑戰，便手暫且掐掉了畫面。

竹林間雪如絮，洋洋灑灑。

其中夾雜的劍意凜寒，讓失神的江靖頓時回過神來，角出些許苦之意。

他手中的本命劍垂落下來，低聲承認道：「我輸了。」

暮搖垂眸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碎兩塊的白玉面，拱手道：「這位師兄，承讓。」

說罷，彎腰撿起白玉面的碎片，胡思想道：也不知道葉會不會要賠這個白玉面的錢啊？

江靖看著人從他邊肩而過，心下湧上莫名緒，迫使他出聲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他轉過去，斂容注視道：「這位師妹，請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想知道究竟是誰打敗了我。」

暮搖聞言，停下腳步，回頭道：「這位師兄，在問別人姓名之前，不應該先自報家門嗎？」

「江靖，劍宗星辰峰弟子。」江靖拱手行禮道。

「暮搖，同為劍宗弟子。」暮搖回道。

江靖疑道：「是從前世家之一的那個『慕』姓嗎？」

慕家、沈家、葉家、傅家、溫家，從前同為修仙界中五大世家。

儘管慕家被滅，每當世人提及起「慕」字時，依舊會想起當年同為五大世家之一的慕家。

暮搖眸微閃，緩緩搖頭道：「不是慕家的慕，而是暮四合的暮。搖，為七星最末。」

江靖還說些什麼時，自竹林深急掠一道靈訊，落至暮搖手中。

暮搖打開靈訊，傳來葉炫耀的話語：「暮搖，我告訴你，我可是已經連續贏了九個人了，只要再找到一個修為高我一個大境界的人，打贏那個人，我可就贏了。」

「你到現在挑戰過幾個人了？不會才停留在第一個人那裏就輸了吧？」

「到時候輸了，可不要哭鼻子，記得你我的賭注！」

「原來……暮師妹是同葉師妹在進行一場賭局。」江靖見狀，恍然大悟道，「如此便不再耽擱暮師妹最後一場挑戰。」

江靖雖然是如此說著，卻並未就此轉離開，而是站在不近不遠看著。

他要再真切的一下這位來自於外門的暮師妹與第十人之間的比試……

尤其是那如霜雪般的劍意。

若是暮師妹越級挑戰功了，直接晉級擂臺試最後一場，與他再遇上，他該如何化解這如霜雪般的劍意？

暮搖聞言，只笑了笑，轉過，正往小道前方走去尋找下一位挑戰對象。

眸輕抬，便看見了的下一位適合的挑戰對象站於小道的不遠。

周遭竹林翠綠，來人一雪白，瑩瑩雪白的，纖纖柳眉，一雙清澈而不沾染半分塵埃的杏眼。

暮搖看見慕雪意時，驚訝心說原來慕雪意是在今日出關嗎？

蕭清遠「送」給那本弟子名冊上寫有慕雪意在擂臺試前進行閉關修鍊，再度進階。

慕雪意站在小道另一頭，竟了要挑戰的第十人！

到慕雪意如今周因才進階不久而無法完全收斂的氣息，暮搖不聲，只拱手出聲道：「這位師姐，我向你挑戰。」

慕雪意聞言，一雙杏眼中的黯淡了些許，喃喃出聲道：「你不該喊我師姐……姐……」

劍宗之中，同門間相互稱呼，可以以門先後時間或是年齡來稱呼，可以輩分高低來稱呼，也可依照修為高低來彼此相稱。

暮搖見狀，輕眨了下眼，話語中帶著些許疑之，道：「這位師妹？」

「我該你……」

慕雪意下意識激起來，轉瞬卻又記起適才暮搖與江靖之間的對話。

不是慕家的慕，是暮四合的暮。

不是慕家的慕……

慕雪意輕咬著瓣，面上猶豫，緩緩出聲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暮搖了，倒是想說自己肯定知道你的名字啊，可來自於肩胛突如其來的刺痛讓驟然回神。

果然，這系統在遇到《登仙路》主慕雪意之時，會變得一點兒也不破例。

這一點，在上一世就已經會過了。

慕雪意是系統親閨嗎？

這麼護著啊？

「我見過你。」暮搖扯著，涼涼道。

話音才落，肩胛的刺痛越發明顯起來，顯然是系統對的懲罰加重了。

慕雪意眸亮了起來，卻在聽到暮搖下一句話時，再度黯淡下來。

暮搖不甚在意道：「我曾在一名鬼修那裏見過你的畫像，那名鬼修說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是嗎？」慕雪意沮喪失神道。

「雪意師妹，你若是不應戰，就快些離去，別擋著暮師妹的路，可以嗎？」心急於看暮搖下一場比試的江靖見狀，走過來焦急出聲道。

江靖見慕雪意還不離去，心生不耐之意，聲音拔高了些許，解釋道：「你知道嗎？暮師妹和葉師妹有賭約在，你擋著路了。若是暮師妹輸了，該怪在你上嗎？」

「我……」慕雪意話語微頓。

站在小道前方，遙遙看向暮搖，形微晃，有些不甘心就此放棄追問。

可又不敢答應暮搖的比試，若是傷到了暮搖……

「雪意師妹，你這樣猶猶豫豫做什麼？你可知道，暮師妹耗不起，若是輸了，會被趕出劍宗的。」

江靖不免起了幾分怒氣，故意往誇大了的方向去嚇唬慕雪意。

暮搖聞言，挑了挑眉，眸往江靖方向一瞥。

誰說的？

可沒這麼說過啊。

慕雪意平日裏被沈雪潤保護得過於好了，沒遇到過這種事。

顯然是被江靖的話給嚇唬住了，眸落到暮搖上，連忙問道：「你會被趕出劍宗嗎？」

若是暮搖被趕出了劍宗，該去哪裏找暮搖。

暮搖聞言，只搖搖頭道：「不會。」

全都是江靖在胡說八道。

正值此時，葉沒遇上能挑戰的第十人，又見暮搖沒有回靈訊，又怒氣沖沖傳了一道新的靈訊過來。

「暮搖你怎麼不回我靈訊？該不會是輸得哭鼻子了吧？我告訴你，就算你輸得哭鼻子了，我也不會罷休的，到時候你就等著輸吧！」

葉傳靈訊過來，從來不設蔽法訣，都是公放的。

慕雪意顯然也是聽到葉靈訊中所言，纖纖柳眉輕蹙，輕喃出聲：「這人怎麼這麼欺負人呢？」

暮搖瞧見慕雪意的神，就知道慕雪意又是想多了，正出聲時，話音被江靖義正言辭的話語打斷。

「雪意師妹，你聽到了吧？」江靖肅穆道，「這葉師妹可是葉宗主之，誰敢惹啊！暮師妹若是輸了，被趕出劍宗，連哭訴都找不到地方去哭泣。」

雖然他平日裏也喜歡慕雪意這樣溫小意又乖順的子，可在劍修一道面前，其餘外，通通都比不上的。

慕雪意聞言，思慮愈發多了起來，眉頭輕蹙，咬應聲道：「好，我答應你的挑戰。」

江靖本意是讓慕雪意讓開小道位置，沒想慕雪意直接答應了挑戰。

他見慕雪意滿臉憂慮的神，不由心說雪意師妹該不會因為心，而直接認輸吧？

思及此，江靖又出聲道：「雪意師妹，你可要全力以赴。若是被葉師妹知道了你因為心而故意沒用全力應戰，最後倒霉的還是暮師妹啊。」

江靖胡編造了一番。

他要看的，可是一場全力之戰，而不是一場綿綿的謙讓把戲。

雪意師妹好歹也是沈雪潤的妹妹，沈雪潤都那麼厲害，這雪意師妹怎麼也有沈雪潤一半的戰力吧。

慕雪意聞言，指尖攥袖邊，看向暮搖，應聲道：「好。」

暮搖這個當事人全程漠然，看著這兩人造作。

一個吹得天花墜，一個聽得信以為真。

不過，同慕雪意一戰的機會……

也只有上一世世界毀滅前，慕雪意拿著那柄弒魔劍來殺那一次了吧。

慕雪意從北境雪原深找到的「弒魔劍」。

暮搖角微彎，心愉快地笑說：「慕師妹，請賜教。」

邊說著，將掐在留影石間的手放開。

系統，這可不是去找麻煩，而是慕雪意主湊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