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記減分冊后,苗苗發現，當你想要挑一個人刺的時候，真是怎麼看他怎麼覺得不爽。

上周在食堂吃早餐,吃的青菜香菇包子，佟凡吃的包子。

因為沒跟吃同一種餡兒的包子,減五分。

上上周做課間，做完佟凡上國旗臺講話,最后兩格階梯是一步跳上去的。

有裝嫌疑，減五分。

等到期中考試過后，這天晚上,苗苗因為佟凡輸了籃球賽,想以球技不為由再減他五分。

結果翻開本子才猛然發現,這麼一直不停地減減減,已經只剩下最后五分了。

繼續減掉的話，后面將無分可以再減。

而也要從此停止對他的喜歡和關注。

一時間,苗苗腦海中思緒翻涌，手也僵掉了似的,握著筆,始終無法落在本子上。

先前的果斷消失的無影無蹤,變得猶豫不決起來。

苗苗開始反思加后悔，前面那些分減的實在是有些過于隨便了。

沒吃同一種餡兒的包子,有什麼可減的？

那麼,其實這次輸了籃球賽,也沒必要減吧？畢竟人無完人,怎麼能次次要求他大獲全勝呢？

最終，苗苗說服了自己，蓋上筆蓋合上本子,躺下安心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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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男生寢室里，佟凡整個人正被郁悶的緒包裹著。

這種狀態已經持續好些天了，剛開始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過很快就發現，這莫名其妙的緒，好像每次在見到尹苗的時候，就會減輕一些。

然而減輕過后，當察覺到每次見面，尹苗基本都會無視他。

只有自己主湊上前跟說話，才會搭理幾句，則又會加重。

佟凡無法解釋這一況的發生，究竟是什麼原因，只能一閑下來就獨自悶著頭暗暗進行思考。

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的事，不得不說，簡直比數學題還復雜。

過了一會兒，佟凡起去洗澡。

回來

后像往常一樣登錄校園論壇，想看看學校里有沒有發生什麼新鮮事。

正瀏覽著，突然看到有人在吐槽暗的苦，說喜歡一個生好長時間了，真的是恨不得每天都像連嬰兒一樣跟黏在一起。

后面吧啦吧啦還有一大堆。

佟凡略地看了一下，驚然發現這樓主所描述的某些況，他居然也出現過。

而且對象……是尹苗。

這下可不好搞，向來一心只有學習和學生會大小事務的佟凡，突然就慌了神。

不會吧……

這不可能吧？

這麼些年，他明明是把尹苗當做妹妹看待的！

冷靜下來，佟凡決定也發個帖子問問。

請大家幫忙分析一下，此刻自己這種緒產生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十分鐘后，校園論壇出現了這樣一條帖子——

【有沒有人能幫忙分析一下，我現在這種狀態是什麼況？】

“經常到郁悶，煩躁，注意力難以集中。認真分析了一下，好像跟一個生有關系……”

佟凡有兩個賬號，一個是大家都知道的，平時用來發一些通知，或者活。

這會兒發的，用的則是小號。

大概是這條帖子的容過于純，校友們看到，都紛紛進行了回復。

1l：“天吶，都高中了，居然還有人會問這種白癡弱智問題。二樓你來回答他。”

2l：“hhhhhhh應該是高一的學弟吧？先容我笑一會兒，好了，三樓來。”

3l：“汗！大兄弟，你這是喜歡人家而不自知啊！怕不是讀書讀傻了！”

27l：“什麼？我們學校居然還有這麼純的男生，連喜歡上了一個人都不知道？哪個年級哪個班的，速速報上名來。”

65l：“前面都在調侃，我來認真幫忙分析一下吧。首先，大家說的是對的，這確實是暗一個人會產生的緒。其次，你說你一直把對方當妹妹，當朋友看待，然而事實上卻并不是這樣的。因

為你舉出的那些例子，很明顯是因為喜歡人家，才會出現的區別對待。最后，如果不相信的話，那就等著好了，等有男生跟告白的時候，看你會不會吃醋。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當局者迷吧。”

佟凡把所有回復全都給看完了，其中65l的那些話，最令他印象深刻。

他本來以為，不在一個班，自己應該不會有機會看到別人跟尹苗告白。結果沒想到第二天，這個驗證他會不會吃醋的機會就來了。

中午，佟凡正準備去辦公室，用電腦發有關于奧數競賽的事。

剛起就聽到坐他后面的兩個生，在小聲討論道：“聽說晚上顧景要跟尹苗表白，好像還用心的。”

“顧景跟尹苗表白？你聽誰說的？”

“他那幾個小跟班唄。我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到他們在問老板有沒有蠟燭賣。”

“然后呢？”

“沒有賣的。然后就聽幾人商量要不要翻墻出去買，還提到了尹苗喜歡香檳玫瑰什麼的。”

“之前我倒是撞到過幾次兩人在一起的畫面。不過顧景太混了，我覺得尹苗不喜歡他那種。他應該是單方面擾。”

“不好說。混是真的，但帥也是真的啊。”

另一個生不吭聲了。

要論帥，覺得還是他們班長佟凡要更帥一些，績好品行也正，全方面優秀的人，才是值得大家喜歡的校草。

哪像顧景，空有一副好皮囊，還帶著一邪氣。

如果他外公不是學校東，肯定不會有那麼多人關注他。

“哎，班長。”這生見佟凡站了起來，像是準備出去的樣子，忙問：“奧數競賽什麼時候開始報名啊？”

佟凡回頭看一眼，沉聲回答：“我現在去團委發帖詳細說明，你可以關注一下。”

走出教室，他滿腦子都是顧景那張桀驁不馴的臉，并控制不住地腦補起來尹苗和他在一起的畫面。

再想想那位校友說的話。

這會兒，果然像是喝下了一壇子醋似的。

他和尹苗青梅竹馬，從

小一起長大。

其他人憑什麼妄想將占為己有？

苗苗對顧景要跟表白的事，還一無所知。

不過自從被大家評選為新一屆校花后，顧景確實找上過幾次，每次都是四五個人圍在他邊，吊兒郎當地看著嬉笑。

說話的語氣，也帶著一些調戲人的味道。

顧景說想跟做朋友，這不是開玩笑嗎？兩個本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怎麼可能為朋友？

要是讓哥知道，在學校居然跟混混攪和在一起，指不定得氣什麼樣呢。

苗苗和蔡夢希從超市買完東西出來。

想起上次在班級門口被顧景攔住的事，蔡夢希問：“對了，這幾天顧景沒找你吧？”

“沒有，找我了肯定會跟你說啊。”苗苗不由猜測：“我的態度很堅決，沒興趣跟他做朋友，估計知難而退了吧。”

蔡夢希：“上說是做朋友，實際上不是擺明著想追你嗎？一個次次考試年級倒數的學渣，哪里來的自信追你這種勤好學的好學生？要是佟兄，我說不定還會支持。”

突然提到佟凡，苗苗的表僵了一下。

蔡夢希沒注意到。只是隨口這麼一說，拉佟凡出來，完全是為了跟顧景做個對比而已。

豈料說曹曹到。

一抬頭，蔡夢希看到正往們這邊走來的佟凡，咦了一聲，說：“那不是佟兄嗎？”

苗苗條件反地跟著過去，佟凡也看到了兩人，徑直走過來，然后逐漸放慢腳步。

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如果不是經校友們點撥，木訥如他，居然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

原來自己一直暗著尹苗……

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實在回憶不起來。

只是一直覺得，跟別人不一樣的，也是唯一一個，哭了他愿意去安的孩子。

“佟兄。”這時，蔡夢希出聲打斷了佟凡的思緒，“去哪兒啊？”

“團委。”

佟凡瞟一眼苗苗，說：“奧數競賽開始

報名了，你們兩個有意向參加的話，可以直接在我這里登記。”

每年一次的奧數競賽，會先在學校進行一次篩選。

選出前五名，再由團委的老師和學生會會長，以及書長，帶領著大家代表學校出去參賽。

苗苗和蔡夢希之前聽說的時候，都有意向參加，一直在等著佟凡這邊的消息。

一聽，總算是開始報名了，蔡夢希立馬拉上苗苗直接在他這里進行了口頭登記。

“學校的競賽安排在哪天呢？”苗苗問。

“下周一。”佟凡說：“我去年參加的時候，整理了一些歷年考題，如果你們需要，可以再把去年的考題整理上去，借給你們看看。”

蔡夢希：“需要需要，我想看看。”

最終，佟凡還是沒有提顧景準備告白的事，跟們聊了幾句競賽相關事宜，就去團委辦公室了。

辦公室里沒人，佟凡打開電腦把帖子編輯好發出去后，賀老師才拿著茶杯，慢慢悠悠地晃進來。

“都弄好了？”

佟凡嗯了聲，說：“帖子已經發出去了，晚點我再把報名表給各班班主任。”

一邊說著一邊關了電腦。

快上課了，佟凡跟賀老師打聲招呼，準備回班級。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突然被住。

佟凡回過頭。

賀老師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悠悠問道：“看上哪個小姑娘了？”

佟凡：“？？？”

見他顯然已經懵，賀老師笑的更開懷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嘉禾小帥哥’是你的小號。”

佟凡：“……”

大！型！社！死！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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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在生寢室樓下擺蠟燭跟苗苗告白一事，鬧出的靜還大。

當天晚上有不學生過去圍觀，后來驚了老師，聯系佟凡讓他去理的。

其實就算老師不聯系，佟凡也會主過去。

他帶著幾個學生會的小嘍啰，提著一大桶水，把圍一個心的幾十個香薰蠟燭，當著所有人的面，嘩嘩啦啦全都給澆滅了。

此舉雖然替苗苗解了圍，但卻因此再次得罪了顧景。兩人直接在寢樓下打了一架。

雙雙負傷，誰都沒占到便宜。

不過打架一事歸到底錯在顧景，佟凡是被迫的手。

周一舉行升旗儀式的時候，校領導便對顧景進行了點名批評，以及記大過分。

那天剛好是校的奧數競賽日，利用晚自習時間進行的。

苗苗以第一名的好績被選上了，而蔡夢希則跟第五名，以兩分之差落選。

的心態沒苗苗那麼好，沒被選上失落的。

小點的時候，苗苗覺得可能是蔡夢希的得失心比較重。

長大后才理解到，是因為媽媽太強勢，對這些方面的要求極為苛刻，才會對這些事如此在意。

若不是學校不同意，苗苗真想把這次機會讓給蔡夢希。

一個星期后，由賀老師，佟凡，以及學生會書長鄭瑩瑩，帶著五名學生去c市參加奧數競賽。

學校給他們派的車。

吃過午飯后出發，到那邊提前訂好的酒店門口時，天已經黑了。

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車子，大家都累的。

賀老師讓他們先去房間把東西放下，然后出去吃飯，早點回來休息，別影響到明天的競賽。

苗苗一看到佟凡跟鄭瑩瑩在一起，什麼食都沒了。

哪里還能吃得下飯。

以前本不知道，鄭瑩瑩也是學生會的員。

這下可好，多方便兩人談啊。

一群人一塊兒上樓，把東西放下后，聽到賀老師在催大家。

苗苗出去，胡謅道：“賀老師，我不，而且有點暈車想睡一覺，就不去吃飯了。”

佟凡聞言，問：“你什麼時候暈車了？以前不是不暈。”

“可能是今天坐的時間太長了。”

“那可不行。”賀老師說：“不吃飯著豈不是更吃不消？還是一起過去，多吃一點兒吧。實在吃不下飯，喝碗湯也是好的。”

“我真的吃不下。”苗苗咬了咬，堅持道：“你們去吃

吧，我……我回去睡覺了。”

說完轉走進房間，砰地一聲關了門。

賀老師覺得這樣不行，正準備去敲門，被佟凡攔住了，“算了，我們去吧，給打包一份帶回來就行了。”

大家也沒走遠，就在酒店附近找的一家小飯店

往年賀老師帶人過來參賽，都是選擇的這家，味道不錯的。

菜上齊后，佟凡并沒有馬上坐下吃，而是先問老板要來了打包盒，幫苗苗把飯菜裝上。

鄭瑩瑩見他在裝紅燒，而且夾的都是的，默默在心里念叨了一句：

男生做這些事果然不靠譜，就連十項全能的佟凡也是如此。

不開口提醒：“你怎麼不幫夾點瘦啊，孩子一般都不喜歡吃的。”

一個名陶念的生認同道：“對，十個有九個都不喜歡吃。”

“是唯一喜歡的那個。”佟凡說著，又把筷子進了苦瓜盤子里，“別人不喜歡的，都喜歡。”

在佟凡看來，這也是尹苗比較特別的地方。

每次跟一起吃飯，看吃的那麼香，食都會被帶，從而多吃一碗飯。

賀老師到現在還沒發現什麼端倪，指著那盤涼拌黃瓜說：“這個涼拌黃瓜非常不錯，每次來都會點，去年好像一盤不夠吃，后來又讓老板給上了一盤。”

去年佟凡是以參賽者的份過來的，還記得好像確實是點了兩盤，大家都搶著吃。

但后來有沒有再上一盤，就記不太清了。

他目一瞥，轉向那盤黃瓜，正準備夾幾。

筷子都過去了，忽然想到什麼，手一下僵在了半空中。

好像……是不吃黃瓜的。

佟凡放棄了這盤涼拌黃瓜，又夾了一些其他的菜。

幾個人都以為他會等吃完飯，再順便幫尹苗給帶回去，結果卻聽他說：“你們吃吧，我先把飯菜給送回去。”

鄭瑩瑩：“不用這麼著急吧，等吃完……”

話還沒說完，佟凡人已經出去了。

這下，賀老師總算是看出了一些苗

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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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呈大字型趴在床上，得肚子嘰里咕嚕直喚。

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傻，這不就是大家常說的自嗎？、

傻！真是太傻了！

還是應該去吃飯的。

可是之前態度那麼堅決，說自己不，現在又過去，別人肯定會認為有病吧。

要不，自己出去尋找食？

苗苗一骨碌爬起來，一頭秀發，手機驀然響起。

在包里。下床，拉開書包拉鏈掏出來一看，哥哥的來電。

江馳這個時候打來電話，無非是想關心一下孩子到沒到，有沒有吃飯。

明天要參加競賽，現在不張。

苗苗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這會兒正在自，著肚子不去吃飯。

以最佳的回答把他的問題一一應付過去后，尹康又來了電話。

不管什麼時候，最關心的人，永遠是兩位親人。

跟尹康也通完電話，苗苗坐在床邊，深深地嘆了口氣。

書包大開著，呆呆地看著里面的書本。

片刻，把那本佟凡減分手冊給拿了出來。

最后五分到現在都沒舍得減去，也就是說，心其實還是放不下的。

但是繼續留著，好像也沒什麼意義。

猶豫一小會兒，苗苗坐在椅子上，翻開本子，還是給減了去。

理由是——

佟凡哪里都好，但是他不喜歡我這一點很不好。

減五分。

那個阿拉伯數字5剛寫完，外面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咦？這時候誰會過來？

苗苗扭過頭，朝著門的方向問：“誰啊？”

“我，開門。”是佟凡的聲音，“給你送飯來了。”

送飯？

送飯！

那一瞬間，苗苗腦子里飄的全都是烤鴨，蹄髈，紅燒，以及各種香味俱全的其他菜肴。

還沒看飯菜呢，就先聞到人的香味了。

趕去開門，走兩步想起本子還沒收起來。

又連忙折回，匆匆忙忙地，隨手把減分手

冊給夾進了佟凡給的那本歷年試題集里了。

苗苗打開門，下意識地朝他手上去，果然提著兩盒東西。

，吞咽了一下口水。

“不是說想睡覺嗎？”佟凡見沒換睡，“怎麼沒睡？”

苗苗撓頭，“剛才我哥給我打電腦，聊到現在。剛準備洗澡睡覺，你就來了啊。”

退到一旁，讓佟凡進來。

佟凡走到桌邊，把飯菜放在上面，然后幫忙打開塑料袋說：“裝的都是你喜歡吃的菜，但是怕你沒胃口吃不完，所以沒裝多。”

吃得完！

吃得完啊！

苗苗目不轉睛地盯著桌上的飯菜，胃里又是一陣鬧騰。

可是卻不能表現出太的樣子。

跟佟凡道了句謝謝，打開裝菜的那個盒子，看到里面裝的紅燒，苦瓜等。

再想到這大兄弟剛才說的話，苗苗一下怔住了。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什麼菜？”

回憶了一下，好像從來沒有單獨跟佟凡一起吃過飯。

所以，也從來沒跟他說過自己喜歡吃啥啊。蔡夢希和李昊然倒是都知道。

那麼，佟凡是怎麼知道的呢？

這事兒得追憶到初中那會兒了。有次他被周謙遇著，跟他們一起吃飯。

飯間尹苗跟誰打電話，有提到過自己喜歡吃這些菜。

并特意提醒那邊，紅燒喜歡吃的，所以要記得多放，放瘦。

他當時那麼一聽，一直在腦子里記這麼多年。

“嗯？”出于好奇，苗苗又問了一遍：“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什麼菜？”

佟凡只能隨口敷衍道：“上次聚餐，聽你哥提過。”

“我怎麼沒聽到。”

“你上廁所去了。”

……

苗苗實在得不行，沒力氣繼續糾結這些沒意義的事。

知道佟凡還沒有吃飯，就趕催他回去吃飯。他走了，自己也好開吃了。

臨走前，佟凡看到桌上的那本試題集，問：“這些題你都看完沒？”

苗苗假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