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面的男朋友》第24章 善惡兩端
最終,及時到來的水緩解了謝桃面臨“干洗”的尷尬局面。
匆忙洗漱干凈,然后就睡下了。
第二天是周六,謝桃起了個大早,去了甜品店幫忙做顧客預訂的蛋糕,又做了一批當日供應的心糖。
下午的時候,又忙著去發傳單。
肚子最的時候,就掏錢買了個小面包,把松本熊的頭套摘下來,坐在廣場的長椅上就著一瓶水吃。
一個人的生活,總是習慣了這樣湊合。
必須要賺更多的錢,這樣才能早點湊夠鄭文弘替付的學費。
如果不是因為周辛月,謝桃不會去天高中那樣學費昂貴的私立學校,畢竟天一學期的學費,都夠一個普通公立高中三年的學費了。
如果不是因為迫地想要查清事的真相,也不會接鄭文弘的幫助。
鄭文弘給齊了一個學年的學費,所以至要等下學期才能轉學去別的普通的高中。
還錢是一件尤其迫的事。
尤其是在十八歲生日的那天發生的那些事,更讓更加確信。
從選擇離開鄭家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從此以后遠離他們的打算。
和蘇玲華之間,早就已經沒辦法再做一對相安無事的母了,這是在棲鎮那天,在追到車站去,躲在角落里看著蘇玲華的背影時,忽然意識到的事。
而鄭文弘和謝桃之間,也不過僅靠著一個蘇玲華而維系了一段薄弱尷尬的關系,沒有緣,就自然果斷了許多。
你永遠無法強求一個跟你沒有任何緣關系的人,能夠真的像一個至親之人那樣待你。
有的人即便面上熱切,心卻是冷的。
而鄭文弘對待謝桃,卻從來都不曾有過半分偽裝,他從來都是冷靜且淡漠的,但他從來不會拒絕蘇玲華的任何要求。
但,他也僅能做到,答應蘇玲華的要求而已。
過多的關心,過多的護,那都是他從來都給不了謝桃的。
而謝桃,也從未強求,也從來都不需要。
必須盡快把欠鄭文弘的錢全部還給他,而那張每個月都會有一筆錢打進來的銀行卡,謝桃一分錢都沒有用。
等到把鄭文弘替付學費的錢湊夠了,謝桃打算一并還給他們。
謝桃吃著面包,心里想著事,并不知道,在對街的樹蔭下,有一個穿著一襲黑連,打扮利落的年輕人正隔著鼻梁上戴著的墨鏡,細細地打量著。
的耳上墜著絳紫的水晶耳環,在下,閃爍著晶亮的芒。
而的手里握著一杯茶,在手扶了扶墨鏡的同時,把吸管喂進了里,喝了一大口,還慢條斯理地嚼著加了量的珍珠。
“你說你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人著對面坐在長椅上啃面包的孩兒,半晌才輕輕地說了一句,語氣似乎有些意味深長。
謝桃對這一切毫無所覺,把面包吃完,就又戴上了松本熊的頭套,拖著穿著道服的笨重,開始四發傳單。
拒絕手里的傳單的人很多,接過去的人始終太。
后來實在是有點累了了,謝桃就靠在一棵樹旁,打算休息一下,結果旁走過的路人卻適時地抓走了手里的傳單。
一張,兩張,三張……???
謝桃靠在樹上,笨重的道服讓偏頭都有點費勁。
大越是覺得這只熊本熊靠在樹邊,一副生無可,傳單自取的模樣有點喪萌喪萌的,路過的路人們竟然多了不興趣,他們甚至主拿了抓在熊爪手套里的傳單,并且還了的腦袋,夸可。???
謝桃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發傳單方法。
好好地發傳單給你,你搭不理的,怎麼我一放棄掙扎,靠著樹休息會兒你們還上手來搶著要了??
哼,人類。
謝桃忽然叉腰。
而大家看見的,是一只熊本熊站在樹邊,忽然叉腰。
于是手機的拍照聲響起,有人現場p圖配字:熊熊叉腰。
因為忽然找到了迅速發傳單的方法,謝桃今天的工作結束得比以往早一些,去菜市場買了菜,打算晚上自己做飯吃。
但,在回家的路上,又被打劫了。
又是悉的場景倒退,漸漸模糊漆黑的影子,所有悉的一切景象全都去,腳下平整的人行道的地磚,又變了青石板的道路。
又是悉的酒館,巋然立在的眼前。
“……”
謝桃皺起了眉。
年趿拉著人字拖再一次出現在酒館門口,沖笑,“歡迎你啊桃桃妹妹。”
“……我并不是很想來,謝謝。”
謝桃看見他的目停在手里拎著的裝了買好的菜和的塑料袋時,往后退了兩步。
“桃桃妹妹,一起吃飯唄。”謝瀾沖眨眼。
“……”謝桃渾都寫滿了拒絕。
最后還是被謝瀾給提溜進了小酒館的大堂里。
只是進去之后,謝桃才發現,大堂里正坐著一個陌生男人。
“他是誰?”謝桃看向邊的謝瀾。
謝瀾挑了一下眉,看起來有點吊兒郎當的,“桃桃妹妹,你趕上了咱小酒館營業的時候。”
“營業?”謝桃反應了一下,然后那雙杏眼又睜大了一點,著謝瀾,問,“他是你們的客人嗎?”
謝瀾嗯了一聲,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手拍了拍謝桃的肩,指了指坐在那邊的那個男人,語氣頗有點意味深長,“你猜猜,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謝桃隨著他手指的方向,再次看向那個背對著他們,坐在桌前的中年男人,這時,謝瀾忽然手去拽手里拎著的塑料袋。
謝桃本能地把手往后一,然后瞪他,“你干嘛?”
“我這不是擔心妹妹你拎著這些東西怪累的嘛。”謝瀾無辜地砸了咂。
謝桃哼了一聲,然后自己把東西放在了一旁的一張八仙桌上。
“快,你認認,他好人還是壞人?”謝瀾看著這一舉,不由地嘖了一聲,然后抬了抬下。
謝桃偏頭又看了一眼那邊那個悶頭喝悶酒的陌生男人一眼,搖頭,“這我怎麼看得出來啊。”
謝瀾笑了一下,然后出手時,他的手掌里憑空忽然憑空出現了一本小冊子,是紅白相間的封皮。
即便是第二次看見謝瀾的手里憑空冒出個東西來,謝桃還是覺得神奇得不得了。
“讓我給你提供一點重要信息啊。”
謝瀾手指挲了一下,然后翻開那本小冊子,他念道,“這個人出過兩次軌。”
“渣男。”謝桃道。
謝瀾又念:“他詐騙網友十萬塊錢。”
“還是個詐騙犯?”謝桃驚了。
“但他后來被網友套路,以為找到了真,于是打了二十萬給網友。”
“……哈?”
“他手邊的那個包里裝著他剛剛來的財。”
“……?”
謝瀾合上那本小冊子,又問,“他是個壞人?”
謝桃想也不想,“是。”
謝瀾笑了兩聲,卻道,“但他也救過別人的命,甚至幫去世的朋友贍養了他的老母親。”
謝桃愣了。
“桃桃妹妹,你覺得,他還是個壞人嗎?”
謝瀾的聲音輕飄飄的。
謝桃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后說,“就算他有好的一面,但是做錯了的事,也不能因為這個而被抹掉吧?”
“想得明白啊小妹妹。”謝瀾看了一眼,然后又笑著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手里的那本小冊子,“所以我得開工了。”
他這話說完,然后就當著謝桃的面,挽起了袖子,歪了一下腦袋,像是準備去打一架似的。
但謝桃卻見他從柜臺后邊拿了一壇酒,擺到那個男人的桌上,然后職業的假笑,“這位先生,這是本店的特別贈送。”
“謝了。”男人像是還沉浸在自己的一顆真心被網友欺騙的悲傷里,說話都有點有氣無力的。
謝瀾又端上一盤花生米放到他的桌上,笑得很虛假,“但凡有一粒花生米,先生你也不會喝這樣。”
“免費的嗎?”男人剛想點頭,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他謹慎地問。
看見謝瀾點頭,他才放心。
就在那個男人拿著筷子夾起來一顆花生米的時候,那顆花生米瞬間就變了一只人手的形狀,竟然還在滴。
男人覺得自己可能是酒喝迷糊了,他了一下眼睛,發現滿盤的花生米都了一只又一只的手。
他瞬間就開始干嘔。
謝桃看見謝瀾站在桌邊,臉上仍舊帶著職業假笑,他指了指桌上的那個盤子,“全部吃掉。”
男人驚魂未定,甚至一度覺得自己在夢里,聽見謝瀾的話,他猛烈地搖頭,剛想起,卻像是被無形的繩索困在了凳子上,彈不得。
謝桃眼睜睜地看著謝瀾把那一盤花生米全都塞進了那個男人的里,而那個男人驚恐萬分,像是生生被塞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到里似的,他想吐出來,卻被謝瀾粘上了明的封口膠。
這種低級的竊套餐,是專門為這種臨時起意的初犯小準備的,那盤花生米的幻是針對那個男人的,但看在謝桃眼里,那本就是一盤普通的花生米而已。
“……”一點也看不懂為什麼那個男人吃個花生米還那麼痛苦。
然后就看見謝瀾拿出一個擴音,對準那個男人的耳朵,把音量開到最大,按下了播放鍵。
“竊可恥,臭不要臉。”
里面機械的聲響起的時候,謝桃整個人都愣了。
這麼響亮的聲音至重復播放了有幾十遍快一百遍的樣子,那個男人很明顯是一副被震懵了的樣子。
接下來,謝瀾又連著給他上了“出軌渣男專用a套餐”,“勸你善良c套餐”。
都是一些謝桃本看不見的“幻摧殘”。
雖然看不見那些套餐到底是什麼,但明顯覺得出來,那個男人……好像變得越來越癡呆了?
后來謝瀾撕了男人的封口膠,把桌上那一壇酒全給灌那男人里了,這就算是差不多了,拍了拍自己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走到謝桃面前,對笑,“妹妹,你瀾哥了。”
“……”
謝桃看了那邊那個趴在桌上,鬼哭狼嚎的男人,咽了一口唾沫,問,“你到底……做了什麼啊?”
“不要張,待會兒我還得給他放個小電影兒,幫他洗洗腦子里那些雜七雜八的玩意兒,掰一下三觀,然后給他扔警察局去……嘖,其實他這樣兒的,在我們這兒最多也就點兒驚嚇,要是殺人犯什麼的,做的壞事再嚴重點兒,我就得上手先揍幾頓再給定個大套餐了。”謝瀾了一把的頭發。
“……還有殺人犯來這兒嗎?”謝桃問。
謝瀾點頭,“那肯定啊,來這兒的,什麼人都有。”
“行了妹妹,我了,今天老奚不在,我沒飯吃,你就給我做頓飯吃好不?”謝瀾拽了拽的袖子。
像是一只耷拉著尾的狼似的,看起來還有點可憐的。
最終,謝桃還是沒逃過在小酒館里做第二頓飯并被謝瀾搶了紅燒的命運。
而這一次,謝桃也終于明白了小酒館到底是做什麼的。
這世上本無絕對的好人與壞人之分,一個人生來,必然是復雜的。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
就看每一個人自該如何衡量。
如果一個人做了壞事,越過了道德的紅線,違背了良善的底線,即便他做一百件好事,都無法抹消這樣的一件壞事。
而做了壞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謝桃今天看見的謝瀾手里的那本冊子,是每一個人生來都會有的一本寫命冊。
上面會記錄著這個人所有的好與壞。
紅是善行的象征,白則是惡債的象征。
一個人作惡越多,他那本寫命冊的封皮就會漸漸從紅變為白。
而像今天那個陌生男人的那枚紅白相間的寫命冊,就代表著他上背負的惡債還沒有到最深重的地步。
命運,會無聲的獎勵每一個人的善舉,同樣,也會懲罰每一個人的惡行。
若是有緣,酒館里請。
所有的善與惡,都會在這里,得到應有的報果。
在謝桃回家的路上,謝瀾仍然跟在邊,“別說啊妹妹,你這紅燒做的,還真好吃的。”
“……你走開。”
謝桃這回是一塊都沒機會吃到,氣鼓鼓地瞪他。
“你一個孩子晚上回家不太安全,你瀾哥我這是為你著想。”謝瀾嘖了一聲。
謝桃一點兒也不想跟他說話了,邁著步子只管往前走。
謝瀾把送到小區門口,就轉走了。
謝桃抬眼看他的時候,就只見他背對著他往對面走去的時候,還跟擺了擺手,說,“妹妹再見哦,下次我請你喝甜甜的紫葉水。”
紫葉水?
謝桃本能地想起上次那杯紫的水。
再回神時,就看見年的形已經在一陣忽來的迷霧間消失無蹤,而街邊的監控同時閃了幾下,錯失了剛剛的所有畫面。
回到租住的房子里,先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喝了幾口,然后就在書桌前坐下來。
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然后在和衛韞的聊天界面里,點開了語音通話。
“衛韞我回來啦!”
興沖沖地說。
而彼時,衛韞正在大周宮占星閣的樓上,臨著夜風,遙宮墻盡點綴著疏星的深沉夜幕。
夜風吹著他寬大的袖,而他手里的銅佩發出灼燙的溫度,那金的星盤開始浮出來,轉時,發出細微的聲響,然后,他就聽見了謝桃的聲音。
衛韞當即握著銅佩,轉走進了屋里。
雙推門隨著他的掌風應聲關上,這里只有他一個人。
“今日怎麼這麼晚?”他一壁往室里走,一壁問道。
“……這又是一件悲傷的事。”
謝桃的聲音悶悶的。
“今天我又莫名其妙的,去了那個小酒館……”
問他,“小酒館你記得嗎?之前我告訴過你的。”
“嗯。”他輕輕地應了一聲。
謝桃把自己今天在小酒館里看到的,聽到的,一腦地都跟他說了。
并不知道衛韞相不相信說的這些,畢竟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也不會信,這世上竟然真的有所謂的神明,法,甚至是小酒館那樣神的地方。
更不知道,就是連此刻和正在說話的衛韞,其實和本不是一個時空的人。
而衛韞聽了說的這些話之后,雙眉微攏。
他似乎記得之前和他說起過,的上綁著的不屬于的命格,便是那個小酒館里,喚作“老奚”的一個中年男子替解除的。
而口中的這個老奚,究竟是什麼人?
若那里真的是一個講求緣法的地方,那麼他又為什麼要主找到謝桃,替解開束縛在上的命格?
還是說,他或許……知道些什麼,但并不愿對謝桃言明。
衛韞有一瞬覺得眼前的迷霧之間似乎顯出了一角模糊的廓,可那卻是他無論如何都抓不住的線索。
他不在的那個時空,更沒有辦法去查清那個所謂的神酒館。
難道,他就只能坐以待斃?
衛韞垂眼,眸晦暗。
既然對方的目的是他,那麼一次不,應當還會再來才是。
他絕不相信,他找不到毫破綻。
畢竟,這世間事,從來都不存在什麼天無。
“衛韞?衛韞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謝桃的聲音將衛韞從思緒里帶出,他回了神,便應聲道,“怎麼了?”
“我說我要做作業了……”孩兒的聲音的,里像是又在吃著什麼東西。
謝桃說著,就把一堆作業從旁邊的書包里拿出來。
“衛韞你說這些古人寫詩就寫詩嘛,為什麼還要寫什麼賦,什麼記,什麼表,寫那麼一長串出來……今天老師說要把一整篇都背下來。”
開始小聲地抱怨,“我真的太難了……”
“難?”他在桌前坐下來,隔著一層淺紗簾,他了一眼雕花窗欞外漫無邊際的夜,然后端起茶盞,淺抿一口。
“分明是笨,不必找借口。”他的語氣很淡,仿佛是在陳述著一個他從來都深以為然的事實。
“……”
謝桃被哽住。
想起他連《知論》那麼厚一本書上的容隨便一都知道在第幾頁,瞬間想不出反駁的話了。
“你若是肯專注些,便不會覺得這是一樁難事了。”衛韞幾乎是一針見。
這些日子以來,他早已經清楚了的子。
“哦。”謝桃垂著腦袋,應了一聲。
或是聽出了的聲音里緒不高,衛韞頓了頓,便又道,“默背下來,有獎勵。”
“是好吃的嗎?”孩兒的聲音明顯高了幾分。
“看你表現。”
衛韞答的模棱兩可。
謝桃卻像是忽然有了力似的,“我知道了!”
“……但是我得先寫完別的作業。”的聲音又有點泄氣。
掛斷了語音通話之后,謝桃就開始寫數學卷子,但剛寫了一道題之后,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點開手機的相冊,找到了一張照片。
那是今天下午發傳單的時候,路人拍的一張坐在長椅上,穿著笨重的熊本熊道服,了頭套后的照片。
打開微信的時候,點開圖片選項,選中了那張照片,手指懸在上方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點了發送。
傻笑了一聲,的眼睛彎起來。
見過了他的畫像,可他卻好像還沒見過長什麼樣子吧?
卻不知,他其實,早就見過的模樣了。
而衛韞在看見紙上印著的那個孩兒的模樣時,他的手指久久地著那張照片的邊角。
孩兒生得天生秀氣人,一雙杏眼彎起來,在下閃著水盈盈的,笑著,出幾顆雪白整齊的牙齒,看起來有點傻氣。
衛韞彎眸,像是有片刻的緒波,但也僅僅只是那麼一瞬。
他著照片邊角的手指忽然了。
明明只是為了查清銅佩與那些所有的神幕背后的,明明只是為了揪出那個一直在暗地里,費盡心機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但為什麼,此刻他的心里,卻這樣不平靜?
將扯進這件事里,把作為一顆棋子的,分明不是他,但又為什麼,他此刻看著眼前這幅過分清晰,的畫像時,他又恍然覺得,當初自己的那個決定,是不是做錯了?
他有多久,不曾過這樣的惻之心了?
這不是一個好的征兆。
衛韞本能地察覺到。
但又為什麼,他好像……并沒有想象中那麼的抵?
衛韞坐在桌前,久久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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