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晚凌家四樓前屋的燈徹夜未滅。

盛夏倒是做了一宿的夢，第二天是傻笑著醒來的。

“姐，我跟同學打球去了，中午不回來吃，你跟媽說一聲，中午別做我的飯了！”

剛下樓就見熊弟弟里叼著個黃包，一邊穿外套一邊跟陣風似的出了門。

盛夏應了一聲，去廚房將鍋里剩下的黃包裝進明食品袋，又拿了一兜子蘋果，這便出了門。

盛爸盛媽早就去店里了，因最近是淡季，店里不怎麼忙，盛夏也沒想著去幫忙，往余家一鉆就跟小伙伴聊心事去了。

余燦剛醒，昨晚刷了大半宿的番劇，這會兒眼圈都是黑的，要不是生鐘擺在那，能直接一覺睡到晚上去。

“祖宗，我困，你行行好，讓我再補個回籠覺吧。”

看著歪在沙發上哈欠連連的余燦，盛夏沒說話，撲過去將冰冷的雙手往脖子里一放……

“臥槽冰冰冰！”

余燦瞬間一個激靈跳了起來，“魔鬼！你這個魔鬼！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

“哈哈哈哈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呀！”

盛夏邊笑邊躲開的反擊，“你不是說你爸媽今天下午就回來了嗎？

你這家里都還沒收拾呢，讓你媽看見，肯定又會讓你寫檢討噠！”

余媽是老師，這周去外地培訓去了，余爸也是單位里有事出了兩天差。

他們不在，余燦這只韁的小野馬直接把家里折騰了垃圾場，偏偏余媽是個有潔癖的人，這要是回來看見了，一定會氣炸。

“臥槽你不說我都忘了！快快快搞起來！五千字的檢討啊！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寫了！”

想起曾經的慘痛經歷，余燦頓時困意全無，刷了個牙洗了個臉就叼著盛夏帶來的黃包忙活了起來。

盛夏擼起袖子加說：“早就你不要丟東西了你不聽。

瞧瞧這地上這沙發上，送你一首《小邋遢》吧，你自己唱。”

“……行啊，誰怕誰！”

余燦樂了，揚聲就唱了起來，“小邋遢，真呀真邋遢，邋遢大王就是我，人人我小邋遢……”

聲音很好聽，哪怕沒有伴奏，也能唱出舞臺來。

再加上這首歌的調子大概是有毒，盛夏聽著聽著，忍不住就跟著哼了起來，“突然有一天，邋遢大王變了，邋遢大王他不邋遢，大家喜歡他。

突然有一天，小邋遢變了，邋遢大王他不邋遢，我們大家都！喜歡他！”

“他他他，他是誰！”

余燦跟著節奏最后揮著手里的垃圾袋喊了一聲。

盛夏拿著抹布的手往上一指：“邋遢大王余小燦！”

“哈哈哈哈你走開……”

……

兩人邊玩邊鬧地忙活了將近兩個小時，這才終于完任務。

“臥槽都11點多了，走走走，姐姐帶你吃飯去！”

余燦癱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拿著手機坐了起來，“興華街那邊新開了一家烤魚店，聽說味道不錯，最重要的是離然然姐合作的那家玩偶店不遠。

你前兩天不是說要再去那店里轉轉，買點然然姐做的娃娃，給刷刷業績麼，今天正好！”

“嗯嗯，要去，”盛夏頂著一頭茸茸的小卷短發爬起來，“你騎你的小電驢帶我吧，我的昨晚忘記充電了。”

以前兩人都是騎自行車去上學的，但上了高三之后，學習時間張，家里就給買了電車。

至于余燦說的刷業績這事兒，簡然上大學必要的花銷不，簡年紀又大了，盛夏很想幫幫們，讓們的日子過得輕松一點。

可祖孫倆都是自強自立的人，絕對不會要的錢，所以思前想后，也只能悄悄去那店里買一些們做的線娃娃，幫助們提高銷量了。

在簡家還沒開始用線娃娃賺錢之前，們倆就經常一起幫簡撿瓶子收廢紙，余燦因此也毫不猶豫地加了進來，還發了邊的同學去買。

而凌致曾經看到的盛夏放學撿瓶子回家，其實就是這麼一回事。

“不過再有幾天就開學了，你不抓時間跟你家學霸同學約個會什麼的嗎？”

學霸同學名劉文宇，是余燦的同桌兼早對象。

“我問過他了，他說還有點作業沒寫完，這幾天要補作業呢，”余燦下了樓，穿好鞋子站起來，“不管他，反正開學就能見著了。”

盛夏羨慕了地眨了下眼睛：“真好。”

余燦笑嘻嘻地看了一眼：“羨慕啊？

羨慕就趕把你家凌哥哥拿下啊，到時你也可以往別人里塞狗糧了。”

盛夏白白的小臉一紅：“那還是算了吧……我可拿不下他。”

當然也沒想過要拿下他。

能看他幾眼，跟他說上幾句話，已經很開心了。

“再說……就他家現在這況，他肯定也沒心思想這些的。”

“慫貨，”余燦恨鐵不鋼地拍拍腦門，“就是因為現在這種況才更要出手啊！趁他病要他命……呸，應該是患難見真知道麼！越是這種時候他的心里就越脆弱，也越容易接別人的好，你就多在他面前出現，沒事兒多關心他，他肯定會！再說你們不都加了微信了麼，你要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表現，那就給他發微信，比如早上起床發個早上好，晚上睡覺發個晚安，沒事兒再問問你作業的進度，這存在不就刷上來了麼！還有還有……”

盛夏從來就不是主的人，一聽這話更慫了，忙著脖子打斷：“你當初就是這麼追到你家學霸同學的嗎？”

“那倒不是，”余燦是個神經大條的姑娘，一下就被被轉移了注意力，“是他先表白的。

嘿嘿，說到這我就得好好兒地跟你得瑟得瑟了，當初啊……”

余燦邊走邊把和家學霸同學的過程敘述了一遍，末了才慨道，“那會兒其實我還不是很喜歡他，就是有好的，畢竟長得不錯還是個學霸嘛。

就是我一直搞不明白他這年級前十加班草看上我什麼了，我這一沒值二沒才的……”

“你格好呀！”

作為一個在人面前一套龍，在生人面前就變一條蟲，連話都不敢大聲說了的輕微社恐患者，盛夏特別羨慕余燦這樣能大方爽朗地面對所有人的小太格，不等說完就道。

“可是我們班我這樣格的生多的……”

“那就是被你的在給征服了。”

盛夏說著嘻嘻一笑，“就像我，我也是被我家男神的在給征服的，雖然他外表長得也很……不，是超帥。”

余燦噎了一下，看：“……瞧你也是個濃眉大眼的好同志，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做起了狗呢？”

“因為他超帥！”

“……”

天冷，兩人裹上厚厚的圍巾，一邊貧一邊騎著余燦紅的小電驢出了門。

們先是去盛家水果店跟盛爸盛媽代了一聲，然后才一路往興華街去了。

興華街離這里不近不遠，騎電車約莫二十來分鐘的樣子。

那附近也是老城區，不比市中心繁華，但外來務工人員多，生活氣息很濃。

余燦說的那家烤魚店位于興華街街尾，門店不是特別大，但裝修得致的。

因為今天是周六，又有打折促銷活，客人不，兩人排了十來分鐘的隊，這才終于吃上余燦饞了好幾天的麻辣烤魚。

鮮多的魚在咕嚕咕嚕直冒泡的烤盤里散發出人的香氣，魚皮被烤金黃，紅紅的辣椒和翠綠的香菜點綴在上面，香味俱全。

兩人又點了幾盤配菜，兩碗米飯和兩大杯果，最后幾乎是扶著腰走出店門的。

“好撐……”

兩人都是吃貨，胃口好，飯量也大，唯一的差別是余燦吃再多都不胖，而盛夏……

一個寒假過去，胖了整整六斤什麼的，太悲傷了，不提也罷。

“咱們扶著小電驢走過去吧，消消食。”

“完全ojbk。”

簡然合作的那家玩偶店就街對面三四百米的地方，兩人邊說邊往人行道上走，不想就在這時，后突然有人余燦：“燦燦？”

倆姑娘轉頭一看，高高帥帥，清秀斯文，竟是余燦的男朋友，學霸同學劉文宇。

“你怎麼在這？

不是說在補作業嗎？”

“我是來買書的，早上做理試卷的時候，發現有幾個知識點還不是特別懂，所以想著再買幾本復習資料，多做一些類似的題……”劉文宇溫和一笑說，“你們呢？”

他家就住在這附近，余燦聽罷也沒有多問，笑嘻嘻地指了指后的盛夏說：“聽說這附近開了家烤魚店味道很好，我和熱熱來嘗嘗。”

盛夏在11班，他們倆在5班，盛夏見過劉文宇，但跟他不是很，聞言從余燦后探出腦袋沖他靦腆一笑，算是打招呼。

對不的人都這樣，劉文宇聽余燦說過，也不在意，回了一個禮貌的笑容，然后指指路對面不遠的新華書店說：“我要去書店，你們一起嗎？”

余燦猶豫了一下：“我……”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啦。”

盛夏哪好意思當電燈泡，拽拽余燦的袖子小聲說，“你把小電驢給我，我自己逛逛，一會兒你準備回家了再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那怎麼行！我可不是那種重輕友的人！”

盛夏眨眨眼，湊到耳邊說：“開學之后你們可就沒什麼機會出來約會了。”

“……好吧，我就是那種人。”

余燦麻溜地把小電驢往盛夏手里一，一臉慈地了的頭，“好孩子，去吧，一會兒姐姐給你買糖吃。”

盛夏：“……”

人啊，你的臉翻得比書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