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生長日誌》17.收穫
整個埃瑞安只有一顆自然之心。
它是德魯伊聖樹的種子,是那棵大如島嶼的橡樹的起源與終結。每一千年聖樹都會枯敗,大德魯伊從枯朽的枝幹中挖出自然之心,與聖地的所有守衛者一起遠行,將自然之心栽種進一片全新的土地。他們從風中聽取行進的方向,渡知道目的地在何方。有聖樹的地方,就是德魯伊的聖地。
在這棵橡樹下,第一個德魯伊參悟了自然之理。在這棵橡樹邊,每一代的大德魯伊埋下他們的骨,新的樹木從他們的墳中出新芽,旺盛生長。千年一度的遷徙不會帶走周圍的森林,但德魯伊們並不介意,因為新老更替本就是自然規律。歷代的德魯伊都必須到自然之心的認可,他們以此向自然致敬,如同一場彼此介紹的宴會,在那以後,他們才能得到使用自然之力的資格。
是自然之心厚重的歷史就足以說明它的珍貴,拋開紀念意義不提,塔砂看著這些解說,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德魯伊技能大禮包。
「其實用也不是很大。」維克多說得很沒底氣,「地下城運行不需要仰仗自然之力,你這裏也沒有德魯伊,沒有護衛的自然之心就是砧板上的。你看那棵橡樹本,不是連一支人類小隊都打不過嗎?」
「我簽完了。」塔砂乾脆地說。
「我真不明白,德魯伊的聖為什麼會在這棵樹當中。」維克多痛苦地說,「那群德魯伊死了嗎?一到地面上就得到自然之心,凡人意#的騎士小說都不會這麼寫。」
比起說服,這次他聽上去純粹在抱怨,塔砂將之當耳旁風。心很好,在森林公約完之後,新的卡片出現在了思維宮殿殿堂中。
「橡樹守衛者,一棵凡木卻保存著自然之心,也不怕折壽——哦哦,它已經折壽了。自然之力亦無法阻止這棵橡樹的衰敗,一兩年之它就會死去,給你留下自然之心。」
即使不用自己的契約,只要簽約后也可以得到相應能力嗎?這真是個好消息。塔砂目向下一掃,發現「自然之心」這條技能居然已經出現在了卡牌上,幸運得彷彿提前收到了酬金。
【自然之心】:自然的氣息籠罩著你。
……就這樣?
塔砂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含糊的技能說明,試著使用了一下,什麼事都沒發生。再定睛一看,只見「自然之心」旁邊還有幾個小字,小字寫著倆補充說明:括弧,偽。括弧,被。
【自然之心】(偽)(被):自然的氣息籠罩著你。
好吧,做地下城不能太貪心。
被技能有什麼效果可以今後再試,反正塔砂和這棵樹簽約也不是為了這個附贈的技能。
森林公約在黑暗的空間中閃,契約雙方都已經簽下了名字,契約開始生效了。橡木老人疲憊地長出一口氣,空間變得不太穩定,不久后就會自行瓦解。塔砂抓時間問道:「開啟深淵或天界的通道是什麼意思?通道被關上了嗎?」
「確切地說,它們被斬斷了。」橡木老人回答,「公約被簽下,埃瑞安的各個智慧種族聯合起來,向深淵與天界宣戰。最終英雄們切割了位面,再也沒有通向深淵或天界的通道。」
「完了。」塔砂在心中對維克多說,「我答應過你找到深淵出現的問題。」
「就這樣?!」維克多駭然道。
地下城之書被塔砂的耍賴驚得目瞪口呆,然則沒辦法找茬,契約中可不就是只答應了「找到深淵出現的問題」嘛,又沒說完度如何,更沒答應解決問題。塔砂真不知道維克多一個惡魔怎麼會這麼天真可,這種業務員真的能在深淵生存嗎?在腦中把這本書合上,手在封面上,聽他像個被捂住的可憐人一樣嗚嗚起來。
啊,耳清凈。
「所以我願意相信你。」這一邊,橡木老人還在繼續,「深淵是最後的底線,只要不會將埃瑞安重新拖位面戰爭的泥淖,無論你是什麼,我想……現在大地上的非人種族都應該互相關照。」
橡樹的聲音里有很多故事,塔砂想,在有充足時間的時候,會好好問一問。停頓了一小會兒,開口道:「可我就是深淵產,地下城核心來自深淵。」
「那是不一樣的。」樹簡短地解釋,「我所說的氣息是深淵因子,一種和深淵聯繫的活痕跡。」
「它是一種現象,而不是某種恆定質,就像風與空氣的差別?」塔砂問。
「很確切。」橡木老人贊同道,「與深淵相連的事無法在有識之士面前藏蹤跡,他們邊永遠纏繞著深淵因子肆的風暴,你卻不同。毀滅你前的一定是一位英雄,他或的攻擊切斷了你與深淵的聯繫,凈化了曾經與深淵易的氣息。即便在你蘇醒的瞬間有人能發現你的存在,此後他們也無法確定你的位置,因為你是全新的。」
聽上去是個有利於藏的好消息。
地下城之書在此時瘋狂地撲騰起來,甚至一時扇開了塔砂的手。「這怎麼可能?」維克多難以置信地喊道,「我是個大惡魔!我本就是深淵意志衍生的一部分!你與我簽訂了契約,怎麼可能沒有深淵的氣息?」
塔砂按住書頁,警告地瞪了維克多一眼。他閉上了,但每一頁都閃著焦躁的花紋。
「明白了。」塔砂對橡木老人隨意地說,「我知道大惡魔是深淵的一部分,如果它們在地面上,是不是會充滿深淵的氣息,一眼就能認出來?」
「的確如此。」橡木老人頓了頓,「所以現在的埃瑞安,不可能還有大惡魔。」
維克多嗤笑一聲。
「『狩獵』已經持續幾百年了,孩子。」橡木老人輕輕搖頭,「人類都已經製造出能辨識非人脈的東西,又怎麼可能埃瑞安真正的大敵?倘若這個世界上還有一隻惡魔,它會在人類的星盤上顯眼如太,而後全埃瑞安的軍隊都會向它涌去。不說狡詐的大惡魔在位面斷裂前早就離去,即使有一些滯留在埃瑞安,它們也不可能無聲無息地存活到今日。」
「有惡魔的地方就纏繞著深淵的氣息,包括被鎮的那些。」他總結道,「除非它已經死去,或者被深淵放逐。」
塔砂點了點頭,結束了這個話題。在心中等待著維克多的反駁,但什麼都沒有,那一頭安靜得好似突然斷了線。塔砂推了推書脊,書本一不,像本普通筆記本。再他,那本書啪地合上了。
橡木老人製造的空間在此時瓦解,周圍亮了起來,重現了幾十張焦急的臉。他們剛才談了這麼長時間,在外面好像還沒過去多久。塔砂將書置之腦後,連忙對奄奄一息的橡樹丟了個治癒。
狼人的表一下子放鬆下來,吸了吸鼻子,衝上去抱了不再焦黑的樹榦。像是個信號,所有聚攏過來的矮小流浪者齊齊撲向橡樹,一圈圈把他抱了個結實,發出此起彼伏的歡呼。他們的個頭在樹下顯得更矮了,看上去像扎堆的松鼠。
橡木老人慈地抱住了所有人,用他依然禿禿的枝條——火燒痕跡被消除,可葉片並沒有長回來。他安地拿幾十隻手拍拍大家的後背,又從中勾出一個敦實的大鬍子,將他推到了塔砂面前。
「這一位是地下城之主。」他向雙方介紹道,「這是霍,磨石家族的族長。」
「你好!謝謝你救了大家!」那個鬍鬚濃的小老頭激地說,甚至手想給塔砂一個擁抱,他穿過了幽靈的,因為慣栽倒在地上,向前滾了兩圈。
「如你所知,我們沒有多地方可以去。」橡木老人對塔砂說,「如果你願意收留他們,他們會給你帶來不幫助。儘管不擅長戰鬥,但他們比我悉附近的地區,其中還有很多優秀的工匠。我可以作為公證人提供族群契約,讓他們為你工作,不會對外人泄你的存在。」
瑪麗昂發出一聲歡喜的低呼,的肩膀一下子放鬆下來,為這出乎意料的發展如釋重負。
「聽上去不錯。」塔砂點點頭。說實話,要是橡木老人不這樣提議,要採取的保措施就有點傷了。
「你怎麼看,霍?」橡木老人又問。
「好哇!」族長拍掉上的灰,中氣十足地說,「早知道之前就不搬了!而且白吃白拿怪不好意思的……」
他站在後的妻子踢了他的屁,霍乾咳一聲,連忙轉移話題:「太謝了!你介意我們搬點東西進來嗎?我們要找好多火把,哦,造通風口和油燈,做一些桌子和椅子,還有床,柜子,一些好傢!我們會做這個,還有武,玩,小玩意,如果你需要請千萬告訴我們,這是家族事業!」
他後不人自豪地點頭,塔砂覺得遇到過襲擊又見過骷髏之後,這群人未免恢復得太快,神經大到了不想吐槽的地步。
橡木老人拿出了森林公約,霍以族長的名義簽下契約,在場的所有倖存者都姓磨石,他們被涵蓋在了契約之。塔砂會為他們提供庇護所,他們以手藝和報換,宣誓永不背叛。新卡片相當有趣,包含整個族群,而塔砂終於知道這些矮個子是什麼了。
「混匠矮人,統稀薄到失去了天賦能力,唯有個子依舊長不高。他們沒有矮人的膽量與戰鬥力,一定會是戰場上第一批逃兵;他們沒有侏儒的理財天賦,大部分人並不知道自己口袋裏還有幾個幣;他們沒有半人的敏捷和狡猾,過度樂觀的神倒如出一轍。謝天謝地,這些膽小又愚蠢的矮子大部分都是優秀的工匠。」
技能【咱們工人有力量】:正所謂知識就是力量,雖然你本不通鍛造,但你擁有理解基礎工藝品的眼。例如:當你看到一把丑得不劍形的劍,你會在第一時間意識到,這是一把劍!
橡木老人沒說大話,塔砂腦中叮地亮起一盞燈。這裏不是剛好有個閑置的鍛造室嗎?睡覺有人送枕頭,就算有個肋到搞笑的技能,這一波也不虧。
第二張森林公約消失在空氣中時,橡木老人的臉上出現了顯而易見的疲憊。「我恐怕得休息一會兒了。」他嘆息道,閉上眼睛不久,他便化作了一棵沒有臉的普通橡樹。
瑪麗昂有點擔心地多看了樹幾眼,匠矮人們則已經開始嘰嘰喳喳地討論定居事項。塔砂看著這群不靠譜的人,思索著掩蓋痕跡的方法,產生了一種撿回一大群寵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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