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生長日誌》28.1.2
塔砂又一次被扔了出去,的後背撞上訓練場的牆面,彈回來,摔到地面上。
訓練場的牆壁和地面都有種像是橡膠的質,這玩意讓塔砂想到運場的跑道,一方面能防止腳底打,一方面有點彈,重重甩上去也不至於傷筋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些亞馬遜人可勁兒把往牆面地面上招呼,半點都不客氣。
是塔砂自己要求亞馬遜人訓練的,有這麼好的老師、場地和,不抓住機會學習才是損失。亞馬遜王依然保持著鋼鐵般的神經,對一位狼頭骨的怪人前來求教這事沒出一點好奇心。只是放下弓,對訓練場上另一個正在不斷練習擊的人一招手,說:「朵拉!你來教。」
那個倖存的斥候基本已經從重傷中恢復了過來,是強韌的恢復力就很值得一提。據說朵拉是亞馬遜人中數一數二的好戰士,這點無從考證,但王說過的另一點則非常明顯:會對學徒非常嚴厲。
「站起來!」朵拉輕叱道,「再來一次,你的眼睛不是擺設!」
塔砂的「眼睛」就是兩團紅的火,形態和骷髏兵眼中的相似,只是不同。瑪麗昂說過這是一顆狼的顱骨,幸好眼睛其實和人類相似,不是盲,能看到的視野還比幽靈廣一點。站在旁觀者視角(地下城的確能做到這個)上聽亞馬遜人對著這張臉面不改地訓話,這場面其實有點稽。
在其中就是另一回事了。
塔砂急促地呼吸,汗水順著的胳膊往下流。幾乎忘記了這種疲憊的覺,即使在還是個人類的時候,上一次累這樣沒準還是高中考八百米。頭顱以下的與曾經無異,會冷會熱,會痛會累,高強度運讓酸痛不已,汗水將服粘在上,重得讓人不想站起來。的皮比過去白了幾個號,不是「沒曬太」這種程度,人種都改變了,因此磕磕留下的淤青變得格外顯眼。通過跳躍時揚起的服后擺,能看見自己的後背已經青紫一片。
之前說錯了,曾經的本不能與現在相比。要是換做以往那個缺乏運的軀,塔砂早就站不起來了吧。
取從屬要素構的軀無疑要優越許多,跑得更快,跳得更高,出拳更有力,彷彿進了一運員的。亞馬遜人給予的【優秀戰士預備役】在這上完地發揮,塔砂能夠使用那些從來沒過的武,拉弓時不會到自己的腳尖,能把一柄劍舞得虎虎生風,有時還能瞎貓撞上死耗子地格擋住攻擊,這種奇特的流暢就像菜鳥拿大神的號玩遊戲一樣爽快。
但也只是這樣了。塔砂能吊打過去的五個自己,然而這種十歲亞馬遜人的水平,遇上對面經驗富的亞馬遜戰士……站起來戰鬥的時間,還沒有花費在「被打趴——爬起來」上的時間多。
開始塔砂心中吐槽「腦袋都是頭骨為什麼還會流汗」、「我又沒有上呼吸道在個什麼勁」等等,不久后就是去了想東想西的餘裕。的格鬥老師沒讓使用任何武,如今的訓練只有奔跑、躲閃和徒手搏鬥,對目前的塔砂來說,就是逃跑和挨打的課程。
這一次塔砂躲閃了三秒鐘,在第四秒飛出去。
「你真是毫無天賦。」維克多的聲音冒了出來。
「謝你的熱心鼓勵。」塔砂說,了胳膊,懷疑自己的肩膀有點臼。
「順時針方向往裏按一下。」維克多說。
塔砂按他說的做,聽到自己的肩膀發出輕微的咔噠聲,剛才的痛消失了。「謝謝。」塔砂有點意外,「我還以為你會說我又在浪費時間。」
「增加自己的生存幾率從來不是浪費時間。」維克多這樣說,出乎意料地溫和,雖然下一句話又原形畢,「順帶一提,你在戰鬥這方面真的慘不忍睹,在我們老家你絕對活不到長大。」
「圖書館的生存力真大啊。」塔砂說。
「是深淵!深淵!我是個大惡魔!」維克多氣憤地說,不再說話了。
塔砂又一次摔到地上,磕到了武架,一時間爬不起來。讓懈氣的不是不斷失敗,而是不得其門而,看不到自己的進步。塔砂懷疑自己只在耐打這方面有了點長進,後腦勺,覺得倘若的顱骨里裝著腦子(這話聽起來真不對味),一個腦震準跑不了。
「用你的眼睛,別忙著挨打!」朵拉說。「看著我的肩膀,你能看出我什麼時候會出手。看著我的腰,你能判斷接下來我要向哪個方向移。」
之前就沒穿護甲,此時恨鐵不鋼地看了塔砂一眼,把那件短袖衫也掉了。穿著背心的戰士強壯而悍,塔砂看到上臂的鼓起,然後又被打飛出去。
「不行。」朵拉皺眉道,「你本沒投。」
「我投了!」塔砂第一次反駁道。如果沒有全心全意企圖學到點什麼,怎麼可能還在這裏一次次挨打?又不是狂。
「你沒有。」朵拉說,「你沒有投戰鬥,甚至沒投進每個作,你行起來就像穿著你的。」
塔砂無法反駁。
朵拉說得一陣見,這可不就是憑空得到的嗎。平白獲得了一能優秀的,省掉了用在鍛煉上的漫長時間,但也因此本沒有磨合的機會。和意識之間有著微妙的隔閡,就像開一輛能優越卻沒怎麼使用過的車。
「有沒有考慮去轉個法系職業?」維克多說。
「你打算教我法?」
「深淵法來自脈,你麼,只能去找願意收你的法師,或者魔法書。」
塔砂既沒有法師也沒有魔法書,所以維克多說的又只是風涼話。
這一次訓練以塔砂疲力竭告終,把酸的丟進自己的房間,都不想。的手在床沿旁邊垂下,阿黃從床下爬出來,拱了拱的手,而塔砂連它的力氣都沒有。不久瑪麗昂心地給送來了一大盆熱水,塔砂想著打水燒水的麻煩,決心立刻搞個浴室出來。
讓地下城折騰出浴室比學會打鬥容易得多,地下城比這個軀更加如臂指使。朵拉真沒說錯,不可能全投,與地下城所佔用的力相比,這個剛到手的新充其量只是縱著的木偶。
地道一直在延,地的隊伍又壯大了不,它們晝夜不停的工作讓地下城遍佈整個安加索森林。這張地下網絡四通八達,足夠堅固又保留了擴張新房間的空間,隨時能從排水管道發展真正的地下城市。隨之擴張的是瞭塔,它們牢牢地將安加索森林納其中,確保不會再被打個措手不及。
因此,當奇怪的人出現在森林邊緣,塔砂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
那不是一支軍隊,充其量只是有護衛的車隊。他們在夜幕下點著火把,在車與馬蹄下鋪上墊,輕裝簡行,儘可能無聲地渡到這裏。幽靈立刻浮出地面,萬幸,沒在車中應到另一架魔導炮。
他們停在安加索森林外面,掉頭,讓車隊的頭朝外。一輛馬車中下來好些人,將手中一些怪模怪樣的東西拼接到其他馬車後面。塔砂想看清那些馬車裏裝著什麼東西,但它們被大棚蓋得嚴嚴實實,沒有任何開口,像實心的一樣。那些架子和橫排長拼接后被□□這些馬車后廂,讓人看不明白這是在幹什麼。
不管在幹嘛,反正不會是好事。
塔砂在發現他們的第一時間通知了亞馬遜人,戰士們立刻披甲出。人類士兵這回只來這麼點人,的確來去便捷、方便藏匿,可惜打錯了算盤,被發現后等於給亞馬遜戰士送菜。至於他們的目的,殺掉或抓住他們之後可以再找答案。
彷彿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那些士兵組裝了一半便停了下來,一大半人重新上了馬車或馬,揚長而去。
留在原地的只有四輛無法上人的馬車、幾匹馬和相同數量的、打扮奇怪的人。他們戴著皮革手套,穿著和手套同樣質地的厚重外袍,連著兜帽的袍子籠罩了整個。兜帽下有一張奇怪的面,那種面並非扁平的,眼睛的部分鑲嵌著圓形鏡片,鼻子部分尖銳突出,佔據了三分之二張臉,頂端微微下彎,看上去像個巨大的鳥喙。一眼看過去,他們彷彿穿著烏戲服。
塔砂依稀記得哪裏看到過這樣的人,但又想不起來。會是什麼地下城傳承的碎片嗎?問維克多這些人是不是亡靈法師,或者諸如此類的東西,維克多說不,那些只是活人,可能是某種烏崇拜的法師——法師很難殺,不要吝嗇箭。
活人就能被殺死。
亞馬遜人的弓箭一瞬間取走了半數人的命,羽箭輕易穿了皮革外套,它們的防力比不上皮甲,也沒有什麼花花綠綠的法陣從中升起。他們和普通人一樣倒了下來,剩下的三個人看上去都有點驚慌。亞馬遜弓箭手們穿了他們的腳,向他們跑去,準備抓活口。
「為了埃瑞安!」其中一個人突然大喊道。
這人距離車很近,他撲向前去,拉了車後面的桿子。另外兩個人拖著瘸掉的有樣學樣,儘管其中一人很快被穿了手,沒能到第三輛車。從馬車後面的橫桿上激出一陣陣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亞馬遜人本能地趴下,避開風頭匍匐前進。速度最快的人抓住了其中一個活人,在廝打中扯掉了那個面。
那個人發出一聲尖,猛地出腰刀,掙扎著向後的馬車撲去。
塔砂就在此刻想起自己在何看到過這種烏面。
一些歷史文獻的圖中,中世紀的瘟疫醫生,戴著這種最初級的防毒面。
毫不猶豫地讓地面裂開再合攏,還未跑到的亞馬遜人被吞進地下城,茫然地看著天花板合上。在地上,沒有面的人發瘋似的斬向馬車,幾刀后,馬車后廂彷彿被破的氣球,整個炸開了。
那裏面本來就只裝著氣。
千古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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