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償所願的第11節

學者圈兒的較勁都相對和諧文明,除了占點兒語言上的小便宜,其餘的還是主要拚實力,就像這次,學會議申城大學是主場,平城大學也不甘示弱,直接給與會團隊升了個級。學大牛朱和峰教授親自出馬不說,還率領了係裏大批銳,頗有駕親征的意思。

江晚晴直到進了會場,看了那長長一列與會專家名單後,才覺得自己能被選中,頂著“優秀青年學者”的名頭參會有多麽不容易。

但鑒於江晚晴自己從小就是個“別人家的孩子”,這種程度的與有榮焉實在不能讓保持很久的興度,隻是單純想到了嚴修筠——此番前來與會的平城大學人員都是行走的門麵,不知道這位外係人員是怎麽混這個排場中的。

不過,很快就沒有時間思考這些了。

會議為期兩天,儀程安排的很,江晚晴在一天之趕了兩場特邀報告,三場專題討論會,還空帶著幾個博士生去了一趟論文流論壇,忙碌得像一隻被生活的鞭子得滴溜轉的陀螺。

等到這一天的行程全部結束後,饒是江晚晴力一向過分充沛,這個時候也萎靡了。

已經連話都懶得說了,隻想恭喜生活喜提的狗命。

但是沒辦法,江晚晴隻要沒被生活的小皮鞭趴下,就還得強打神,參與主辦方安排的特別會餐。

會餐很無聊,非常健談的李教授這次沒有隨軍出征,連個八卦都沒人傳;其他人坐在一起,三三兩兩地聊著天兒,基本都是一副在知識的海洋裏熬不上岸的生無可;幾個碩士生和博士生則比較拘謹,說話都是悄咪咪的,十分自覺地待在原位當背景板;隻有帶隊的朱教授神激昂,正忙著和他在申城大學任職的師弟推杯換盞,塑料師兄弟地進行著互相吹捧。

嚴修筠就坐在江晚晴旁邊,卻是個連軸轉了一天也依舊風度翩翩的牲口,並沒有任何疲態,此時依然神采奕奕風姿卓絕,引得鄰桌好幾個學者紛紛往這邊看。

然而嚴教授的迷人風姿在疲憊麵前毫沒有找到用武之地,最起碼沒有吸引自家夫人的任何注意。

嚴修筠微微笑了笑,看先是盯著桌上不合口味的菜品發呆,後來基本就是上下眼皮打架,隨時準備夢遊。

嚴修筠低頭,靜靜看了江晚晴幾秒,搖了搖頭,湊到邊半攬著的肩,輕地拍了拍,低了聲音:“要不……我們先回賓館去?”

這大概是最讓江晚晴的一個提議了,瞌睡立刻醒了一半兒,神頭兒卷土重來,人也一下子坐直了:“走走走……”

這突然詐神狀態十分詭異,引得好幾個人本來就往這邊探頭探腦的人,再次同時往這邊看了一眼。

江晚晴這才意識到周圍的目不同尋常,打足了神,一一微笑著看回去,看得幾個矜持的學者不好意思,再不往這邊投遞秋波,這才帶著幾分得意的表低了聲音對嚴修筠道:“你先出門,我兩分鍾後出去。”

嚴修筠挑眉笑了笑,對這個蔽戰線一般的作風並沒有意見,起先走了。

江晚晴不一會兒就跟了出來。

第14章13

申城大學校的兩個招待所兒都因為這場學會議人滿為患,“不幸”沒有多餘的房間安排江晚晴一行。平城大學方麵倒是比較氣,直接給江晚晴等人定了距離申城大學最近的一家酒店。這家酒店的件條件比申城大學招待所好的不止一點,但是鑒於申城大學校區位於經濟開發區,即使這家酒店已經是距離最近的一家,但是從申城大學出去,還要步行二十分鍾,且沒公共通直達。

其他老師都準備結伴車,江晚晴卻覺得這點兒距離無所謂,自從車禍後就一直勤於保養自己這僥幸存活的小板兒,每周至去三次健房,每次至在跑步機上跑十公裏,步行二十分鍾,對於來說完全可以當飯後遛彎兒。

唯一的問題,是錯誤估計了溫度——申城秋日的晚風微涼,江晚晴穿一條過膝的子,信心滿滿地認為時還停留在夏季,誰知剛一走出申城大學正門,就迎麵被風拍了個激靈。

一哆嗦,嚴修筠就覺到了,歎了一口氣,二話不說就準備解上的風

之前一天收拾行李的時候,江晚晴圖省事兒,隻帶了一換洗服,還十分自信地把嚴修筠建議帶上的風踢出了候選名單。

原本想的好,簡單省事不拖泥帶水,但是沒想到,這麽快就被人心一般善變的天氣打了臉。

雖然嚴修筠什麽也沒說,但是江晚晴前一天剛咬了嚴教授的好人心,現在實在拉不下臉讓他挨凍,於是一把攔住了嚴修筠的作:“不用,我不……不冷。”

顯然,被凍到磕絆的語言功能出賣了的良心。

嚴修筠還是把風披在了上,淡淡看了一眼,許是忍過了,但沒忍住:“我也不冷。”

江晚晴:“……”

覺得自己此刻特別像被教育了的嚴天意,但自覺比天意心態,不僅沒還,還懂得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於是非常討好地順勢抱了嚴修筠一條胳膊:“來來來……這麽走比較暖和。”

嚴修筠無奈地看了一眼,任樹袋熊一樣的抱著。

兩個人的影合而為一,被昏黃的路燈拉長,像是要延到天荒地老去。

江晚晴被涼風一吹,先是清醒了大半,現在裹著風又靠著嚴修筠,整個人都有一種溫暖的安定,方才會餐時那種隨時準備神遊的狀態一掃而空,談天說地的心油然而起。

“平城和申城冷得都算很晚了,我去英國做訪問學者的那年,才算被天氣教做人。”江晚晴說,“學校在海邊,晝夜溫差大,白天溫度二十七八,五點以後溫度就開始狂跌到十五六……那鬼地方還總是在下雨,英國大概是我待過的天氣最討厭的地方。”

說話的時候沒有特意看著誰,仿佛隻是閑聊中的隨口一提。

嚴修筠的眼神:“你不喜歡英國。”

“也不算……”好像是想了一會兒,又說道,“我隻是很討厭英國的雨,我出車禍的那天好像就在下雨……不過到底下不下雨我也不記得了,出車禍後我在醫院躺了四個月,躺的腦子都變笨了,好多東西都記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昏迷時總做夢的緣故,連項目進度,都是我後期靠看實驗記錄才回憶起來的。”

嚴修筠“嗯”了一聲,聲音很低:“幸好你沒事。”

他似乎經常避免提起江晚晴車禍這個話題,江晚晴覺到了。

那場車禍對的傷害不可磨滅,也確實一度讓意誌消沉,覺得生活仿佛永遠都看不到希了。

這樣程度的傷害,說不在意是騙人的。

但既然,能夠從這場車禍裏活下來,就說明從事實上,這個車禍就算已經過去了。

活過來的人生裏,總該有比“和自己的過去較勁”更有意義的事,所以到底是向前看了。

“醒過來後我的導師還來跟我談論文修改——我跟他答非所問了半天,他已經基本認定我被撞傻了……說起來,幸好我去英國參與的重點項目在我車禍前就結束了,要是讓我車禍後再繼續之前的研究,可能我就把前期果都忘了。”

江晚晴說到這裏笑了一下兒,明顯想要把氣氛弄得輕鬆一點,卻也仍然到,嚴修筠的緒並不高。

他依舊沉默著,卻並非無於衷,看到江晚晴抬頭來的眼神,才最終他強迫自己牽了一下兒角,用溫暖的掌心的發頂:“我來晚了。”

這個強歡笑的表,讓江晚晴憂慮、愧疚,卻又歡喜。

車禍的事是江晚晴自己說起來的,結果說到兩個人都心不明朗。

“你當然來晚了。”江晚晴果斷見好就收,十分嘚瑟地歪了歪頭,“如果早點遇見你……我這麽高的眼,還未必看得上你。”

嚴教授聞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人也站在原地,十分不滿意的,不肯走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能吧,這麽小心眼兒?”江晚晴小聲嘟囔了一句,就見嚴教授的眼風掃了下來,立刻改口,“好好好,無論什麽時候遇見你,我都自降低標準,永遠第一時間挑中你……”

嚴修筠頗為驕矜地一點頭:“當然。”

沒想到他接的那麽理所應當,江晚晴反倒被他的自信震驚了。

運了一口氣正準備反駁,卻不知為什麽,突然想到了會餐時鄰桌幾位的目,江晚晴暗自品了品這其中意味,挑了挑眉,愉快地笑起來:“寶刀未老啊嚴教授,聽說你當年去帶個選修課都能帥翻一座教學樓,今天我信了……”

的揶揄聲音沒落,嚴修筠卻一改方才的驕矜,突然手,把他拽到了路口轉彎的遮蔽

“哎,你……”

江晚晴一頭霧水,一抬頭,卻看見了嚴修筠做了一個“噤聲”的表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了點,明天爭取多點兒。

第15章14

江晚晴住的酒店就在前方不遠

申城開發區這邊地廣人稀,連酒店的地皮都十分寬敞,酒店前的花園麵積已經比得上平城大學的校場。

酒店新建不久,移植過來的花草樹木大約沒經曆過幾個寒暑,雖然被心打理著,但是僅從外表看來,還是像油膩中年男子的發頂一樣稀鬆。酒店大約又怕客人晚歸出現意外,在本就不繁茂的植間配備了為數不的照明燈,因此有人往其中一站,影還是很一目了然的。

江晚晴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就知道嚴修筠把拉扯到一旁還讓噤聲的原因了——

在他們回酒店的必經之路上站了兩個人,兩個人中的一個,他們還都認識——是朱教授項目組裏的一個研究員,陳雅雲。

若是平時,同事之間麵,打個招呼客氣兩句,一說一笑也就肩而過了。

然而現在的況顯然是不適合這個社規則的,江晚晴隻能說,幸好嚴修筠及時把拉住了,因為陳雅雲和另一個人之間的談氛圍,很不對勁。

和陳雅雲站在一起的是個男人,比陳雅雲高半頭,又高又壯,和陳雅雲顯然認識,他緒激,咆哮的語氣像是學不會好好說話似得,肢作也十分富,因為距離尚遠外加他聲嘶力竭到破音,江晚晴完全聽不出他吼了什麽,隻遠距離地著他出類拔萃的嗓門兒。

在江晚晴的印象裏,研究員陳雅雲平時不茍言笑,不說也不鬧,跟人打招呼時都隻是麵無表地點頭,總給人一種冷淡疏離的覺,其人清高冷傲,是那種最標準的學者脾氣,可此時此刻,在這個男人麵前,陳雅雲的臉並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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