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吃店》第3節

翡翠花卷二

月牙兒思量一番,答道:“長樂街是個好地方,隻是我的花卷能不能賣出去,我心裡還真沒底。”

“誰同你說這個啦?”徐婆輕聲道:“那勉哥,你覺得怎樣?”

月牙兒一早就知道要問這個,心裡不願意談這事,於是裝傻充愣:“不知道呀,也沒說兩句話。”

徐婆恨鐵不鋼:“你也上點心。”

“點心自然是要做的。”月牙兒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徐婆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接話。

“噗嗤”一下,月牙兒笑出聲,眉眼彎彎:“好啦,不逗您玩了。幹娘,勉哥人瞧著是好的,但我現在並不想嫁娶之事。”

“眼看就及笄了,怎麼能不想呢?”

“我一沒錢,二沒房,想什麼結婚呀?”月牙兒說道:“再說我還年輕呢,這時候不掙錢,什麼時候掙錢呢?”

徐婆看著發愁:“你這丫頭哪兒來這麼多歪理呀?咱們人家,尋個疼人的夫君才是正經事。房子呀、銀錢啊,那都是爺們心的事。”

月牙兒看著笑,也不贊同也不反對,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徐婆給倒了碗茶,勸道:“月牙兒,你別事想得太簡單了。你一個姑娘家,想支撐門戶,多難呀。就說這賣吃食,你瞧著容易,做起來可真難!”

“你今天去長樂街,瞧著那麼多擺攤的人,可有像你這麼大的姑娘家?”

月牙兒不說話,真沒瞧見幾個同這樣大的出來擺攤。偶爾有幾個賣花的婆子,提著桂花花籃從邊過,已是僅有的做生意的人。

徐婆繼續勸:“你若真上街拋頭麵,日後怎麼尋夫婿呢?那些有錢人家屋裡的媳婦,都裹著小腳呢!”

“何況,你這爹娘都沒有了,如何支撐門戶呢?就是想立為戶,那戶人家通常是寡婦,又幾個十幾歲的兒家當戶?”

說的真意切,月牙兒知道徐婆是為好,聲道:“幹娘莫憂,船到橋頭自然直。”

徐婆歎了口氣:“我們這些過來人說話,你們都不聽。算了,我也不是你親娘。你自己想清楚罷。”

思想上的差異,不是一兩句話能夠消解的。月牙兒同告別,轉回了家。

家裡餘下的麵,月牙兒分作三份,每一份夠做三扇花卷。又買了好多斤菠菜和一個大南瓜,依次料理了,不同模樣的花卷。

灶裡的火一直沒熄過,沸水咕嚕嚕滾著泡兒。月牙兒將蒸籠合上,將筆墨紙硯拿出來,攤在小方桌上。

賣點心有一件不好,點心都是放在盒子裡的,不能時時刻刻拿出去招攬顧客。說起來,酒香還怕巷子深呢。今日月牙兒在長樂街所見,人家招攬生意,不是等老主顧顧,就是扯開嚨吆喝。那聲音的穿力,是自然不如。

既然比吆喝比不了,宣傳上總得有些亮點。月牙兒想了許久,決定畫一張海報。畢竟如今街上走的人,大多是不認得字的,還是圖畫宣傳來得有效。在現代時是從小學畫的,畫一張海報不過是小菜一碟。心裡先定了稿,就畫一隻熊貓捧著點心盤。畢竟料是買不起的,手裡隻有從吳勉家借來的一套筆墨,畫熊貓最合適,於是用水墨塗畫了一隻萌萌的胖熊貓。點心的繪製則是重中之重,月牙兒伏在桌上,一筆一筆的勾。

沒法子,紙就買了一張,手一抖,整張紙就廢了。

正勾熊貓耳朵呢,聽見一聲驚天地的罵娘聲,原來是隔壁鄰居吵架了。猝不及防,月牙兒嚇得一激靈,手一抖,耳朵忽變的很尖。

看著未完的海報,哭無淚,這怎麼辦呢?

想了想,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改著畫了另一種

好歹是幾百年後風靡一時的流量呢,邊畫邊笑。

直到日落西山時,月牙兒才畫好一張畫。

這一日睡得很早,鳴時便起來了。

原本月牙兒還有些得意,竟然能這麼早起來!誰知推開窗一瞧,原來鄰居家的大娘已經坐在門前納了半隻鞋墊了。

這也是常理,為了節省燈火,小家小戶的誰不早早就睡?睡得早,自然起的早。

月牙兒挑著擔子,先敲開徐婆家的門,將借來的筆墨暫隔在家。徐婆看著,有些發愁:“你這小子骨,怎麼挑得起這麼重的擔子喲?”

“沒事,習慣就。”

要知道,原來可是能抱著桶裝水一口氣上五樓的呢!

然而才走到半路,月牙兒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懨懨的。這肩上的擔子越挑越沉,真不起。月牙兒咬著牙,在心裡給自己鼓著勁。

不能停。告誡自己,一停準兒不想彈了。

好不容易將擔子挑到目的地,一看,好位置都給人占得差不多了。這些人到底是幾點鍾就起來占位置的?

有個賣花的婆娘瞧見月牙兒愣在原地,笑道:“還愣著做什麼,小姑娘,你還不占著那塊地兒,連個停腳的地都沒有了喲。”

聽了這話,月牙兒連忙走到街邊,將擔子放下來。肩膀驟然一輕,這時才發現,自己背上早出了好多汗。

一麵向賣花婆道謝,一麵將自己的生財擺出來。因是初次擺攤,多有些手忙腳的意思。

賣花婆瞧,現在又沒有生意,便指點了幾句。月牙兒聽了照做,果然順利多了。

攤子擺好了,用樹枝糯米膠粘起來的海報也立住了。

“真是多謝您了。”月牙兒連聲道謝。

賣花婆一擺手,端詳著水墨哈士奇海報,笑說:“你這攬客法子倒是見,這狼咋瞧著這麼搞笑呢!”

說的不錯,這時候招攬顧客,要麼喊,要麼手裡拿一串竹梆子,搖地篤篤作響。若是走街串巷的貨郎,除了一副好嗓子,多半手裡會拿一個“驚閨葉”,那是一個玲瓏鋃鐺的帶著鈴鐺的小鼓。一路搖著,裡喊著,才好招攬顧客。可月牙兒手中一沒“驚閨葉”,二又放不開嚨喊,隻能別出心裁的弄了個海報。

這緣故三言兩語也說不完,月牙兒隻對賣花婆笑笑,沒有接話。

賣花婆看了一會兒“狼畫”,好奇問:“小姑娘,你賣的是什麼?點心嗎?”

“是呢。”月牙兒索揭開盒蓋,拿了一個花卷出來,擺在盤裡做樣子。

“這個是翡翠花卷。”指了指摻和了菠菜麵的。

“這個是金玉花卷。”這是摻和了南瓜麵的。

賣花婆見了眼前一亮,看看那花卷,又看看籃子裡賣的碎桂花,嘖嘖稱奇:“你這花卷,倒比我這真花還好看些。”

聽了這話,旁邊的人紛紛湊過來瞧。

眼見圍了一小團,外邊過路的更好奇了。瞧熱鬧是人的天,紛紛圍攏過來,直到紅繩邊上。

“這是啥味的?”人群中有人問。

月牙兒笑盈盈的答道:“翡翠花卷是鹹的,金玉花卷是甜的。”

“多錢一個?”賣花婆問。

月牙兒有些局促的說:“五文一個。”

這價錢,他們到底買不買賬呢?

眾人圍著看,卻沒人買,都等著第一個吃螃蟹的。

“給我一個。”

月牙兒心裡一喜,循著聲音往人群裡一探。卻見是吳勉,一手提著果籃,一手遞過來五文錢。

愣了一剎,立刻回過神,用油紙包了一個,遞給他。

吳勉接過,咬了一口,麵無表道:“味道不錯。”

說完,轉就走了。

賣花婆傾過,笑道:“那個哥兒我認識,從不說假話。小娘子,給我也拿一個。”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等到日曬三竿時,月牙兒挑來的兩扇花卷都賣完了。

月牙兒掀開盒蓋,看著剩下的一扇花卷,盤算著何時才能賣出去。

這時候走來一個梳著雙環的丫鬟,問也不問,隻說:“給我拿六個。”

月牙兒看,瞧著不像富貴人家的家人,不知怎得出手這樣闊綽。但也不是好打聽之人,老老實實包了六個花卷給

這下子,隻剩下四個了。

一時沒有客來,月牙兒在小板凳上坐下,心裡想著,若是沒人過來買,將這四個花卷當作午飯,早些回去算了。

坐了一會兒,因為起的太早,睡意上頭,隻能強打神守著攤子。

一雙繡花鞋,停在擔子前。#思#兔#在#線#閱#讀#

是一個二十來歲的人,穿著白羅,鬢上戴著一隻釵。是薛家的陪嫁丫頭絮因,穿戴卻比尋常小家碧玉的閨都講究。

絮因盯著那副畫兒,瞧了一陣子,才問:“你這畫賣不賣?”

月牙兒頓時睡意全無,睜大了眼問:“您想買畫?”

這姑娘的審真是超了時代的桎梏啊。

絮因微微收了收下顎,說:“多錢。”

月牙兒還真不知道,愣了一下,說:“您看著給,比五文錢多就。”

五文錢,是買紙借墨的本價。

絮因的眉尖若蹙,心想這丫頭怎麼做的生意?思量片刻,取出一錢銀子——這是荷包裡最小的碎銀了。

“給我包起來。”

“哎。”月牙兒也不知道那一小粒銀子值多,但總比五文錢價貴吧?便喜笑開的替絮因將熊貓圖卷起來,用繩子捆了,遞給

絮因接過話,隨口問:“你這賣的什麼點心?”

月牙兒揭開蓋子:“翡翠花卷和金玉花卷,就剩四個了。”

“多錢一個?”

月牙兒攤開手掌:“五文。”

絮因瞧著那花卷漂亮,便又拿出一錢銀子。

著那粒銀子,月牙兒有些發愁。

“這位姑娘,我這也找不開呀。”

見過掌櫃的用銀子找錢,那都是用一種特殊的工,將銀子絞開,放在小秤桿上一一量,差多找多

可月牙兒沒有那玩意兒,怎麼用銀子找錢?何況連銀子換算銅錢的數都不是很悉,莫非用牙齒咬嗎?

絮因又蹙了蹙眉:“不必找了,你給我就是。”

說完,接過花卷,轉就走。

月牙兒連聲道謝,看著影消失在高牆深院裡。

第4章臭豆腐

絮因進府的時候,已是正午。丫鬟婆子們忙著擺飯、傳菜,花廳的楠木桌上,滿滿的都是菜餚。

的主子薛令薑倚在靠山上,側著庭院裡的花樹。

花葉早就落了。

絮因將手裡的東西塞給小丫鬟,從席上端起一碗當歸生薑羊湯,勸道:“三娘子好歹吃一口,子要。”

薛令薑耳邊的明珠輕輕晃,轉過來:“一子藥味,我吃不下。”

是了,本就是藥膳,如何沒有藥味呢。兩月前,薛令薑與趙三爺爭執一場,竟然落了胎。纏綿病榻整整一月,連病也去了半條。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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