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我鈞天奏》第18節

忍著。

待孔嫀呼吸完全平穩,再度恢複為白皙,已是定狀態,玹璉方停止仙力的渡送,起離開了靜室。

回來時,玹璉手裏拿著絞過清水的白帕,坐在石榻邊,一點一點為孔嫀淨下頜的跡。又從法域取出木梳,梳理好披拂在肩頭的發

做完一切,他凝目看了無知無覺的孩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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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嫀初初醒來,頓真元澎湃,神清氣爽,雖有一微小異樣,但的注意很快被轉移:“咦?我的服怎麽換了?”

抬臂看自己,上是白的半臂長,蝴蝶襟前纏繞著五羅結,纖細的銀縷緞束著不盈一握的腰,下`是圍織吊玉蘭五縷的白擺曳著縷如旖旎煙開。

“這裏是……?”

孔嫀環視周圍,起推門而出。

步出室外,孔嫀吃驚得也合不攏。

踏足之地皆由白的玄元冰鋪就,萬千白梅放眼無垠,葳蕤瑩瑩,恍若漫天素雪蕭蕭而下,整片天地纖塵無染。

抬頭去,明的流火在天上飄飛,目的景象雖陌生,但聯想前,孔嫀立即就判斷出來,這是在極火陣中。而能好端端活著,定是帝尊救了

那麽,上的也是帝尊給的了?

也是,無明極火連真仙沾了也會灰飛,何況是靈力有限的普通道,如今所穿,定是不懼極火的至寶。孔嫀霎時一愣,那豈不是……被帝尊看了麽。

耳邊傳來一陣琴聲,孔嫀凝神靜聽,循聲而近。

影影綽綽的梅林中,有一片寒澈冰湖,帝尊就在那湖邊,幾乎與那琉璃世界融為一

弦音乍停。

孔嫀連忙跪地:“見過帝尊。靈絳謝帝尊救命之恩。”

一朵白梅恰飄落在琴尾,玹璉右手輕按其上,並未回頭看孔嫀:“起來罷。以後不必行這些虛禮。”

“是。”孔嫀站起來。

先前孔嫀獨自尚未發覺,現下看到玹璉,發現自己散溢的紋與對方道如出一轍。應當是相同料子裁製的一男一兩件袍。

孔嫀就問:“帝尊,我似乎與你的道材質一樣?”

玹璉:“沒錯。此乃護法寶,太乙月華道,可抵極火冰寒,我也用不著,就給你了。”

想到和玹璉穿著男一套的衫,孔嫀暗自喜悅:“多謝帝尊贈。”又問:“帝尊,我隻記得我被火抓住,不知後來發生了何事?”

玹璉看向冰湖,說得很簡單:“火將靈力,我設法令你吸收了火之力。”

孔嫀:“怪不得我的修為從大仙後期升至金仙後期,整整了兩個境界,那我也算因禍得福了。”

須知天界眾的修為境界分九等。下五乃小仙、大仙、上仙、金仙、元仙;上四乃仙君、仙尊、天君、天尊。天尊之後,曆劫神。仙君以上者,之又,而仙尊,整個天界也不過幾人。至於天尊,全天界就隻孔嫀麵前的這麽一位。

“此事十分兇險,若我晚到一步也無法挽回,你不可僥幸。”玹璉收回目,這才看向孔嫀,卻是微微一頓:“這火中殘毒竟這樣烈。”

孔嫀不明所以:“?”

玹璉目從孔嫀的臉移至脖子,再看向在外的手部,皺了皺眉,今早他去查看孔嫀時尚無異狀。

孔嫀覺到不對,抬起雙手察看。

不看不知道,孔嫀心頭猛震,的雙手竟遍布如蚯蚓般扭曲的紅紋,極其醜陋可怖。顧不得帝尊在側,孔嫀忙掏出一麵小鏡子,對鏡自照。

“啊——”孔嫀嚇得一把扔掉鏡子,掩麵蹲在地上,將整張臉埋進雙膝,不敢再見人。

原就,再想到剛才用這樣一張臉對著帝尊,孔嫀悲從心來,忍不住嗚咽:“怎麽會這樣?我該怎麽辦?”

見孔嫀這般驚慌失措,玹璉收琴至:“你不要害怕,我會想辦法讓你複原。”

他語調平緩,卻莫名人深信不疑。

“帝尊。”孔嫀悶悶的聲音傳來:“你能不能轉過去,隻要一會兒。”

“……”玹璉依言轉

孔嫀從指窺見玹璉的背影,忙取出一條巾,蒙在麵上,隻出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

“帝尊,可以了。”

再次麵對玹璉,即便已遮上麵紗,孔嫀依舊眼躲閃,不敢再看對方。

玹璉:“是我的疏忽,隻想著令你借助火之力提升功,卻低估了極火毒。”

孔嫀忙道:“這怎能怪帝尊,都怪我愚笨中了算計,如果沒有帝尊,我早沒命了。”

玹璉未再對此多言,隻道:“你出手來。”

孔嫀驚得將手一,藏至後,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會嚇著帝尊!”

短暫的僵持後,玹璉無奈:“我閉上眼睛,可以麽?”

“那……好吧。”孔嫀吶吶。

玹璉舉步來到孔嫀跟前,即使閉著雙目,也準確無誤捉住了孔嫀手腕。

對方靠得這樣近,竹般清新的氣息霎時充盈在孔嫀鼻間,卻又充滿了侵略。意識到這是一副陌生的的軀,孔嫀呼吸一窒,鬼使神差地抬起頭,男子斂目的容孔嫀眼簾,濃的睫垂下兩道優的弧度,如新月投下的剪影,深深淺淺盡刻孔嫀心底。

孔嫀腦中混沌一片,還未等再想些什麽,玹璉卻已退開。

孔嫀麵上一熱,被玹璉握過的手腕更如燃燒起來,火辣辣地人無法忽略。

玹璉睜開眼:“還好,火毒尚未敗腑髒。”又道:“此癥無現丹藥可用,須另行煉製。我手邊缺兩味藥材,得去角峰一趟。你在此等我,不要用真氣,否則會加速火毒發作。”

“是,帝尊。”

孔嫀目送玹璉離開後,長籲口氣,這樣,這樣好的獨機會,偏偏遇上自己最醜的時候。

從法域裏翻出白的水綾紗,撕作縷狀,將自己的手掌和一手指纏起來。

孔嫀看著依然靈活自如的手指:“這樣,就不會嚇著帝尊了。”

孔嫀踱步回去,站在玹璉的白石屋前,才發現門的上方以劍刻著“黍夢居”三字,潦草隨意。

“黍夢居。”孔嫀眉心微皺,不自道:“黍夢,彈指芳華,生死,一切皆是虛幻。”

玹璉這時已返回黍夢居前,他瞥一眼孔嫀裹得跟粽子似的手,徑自進了丹房。

孔嫀趕跟上去,湊到站在藥案前的玹璉邊:“帝尊,有我能幫忙的嗎?你是要擇藥還是搗藥?快讓我來吧,怎能讓帝尊做這樣的雜事。”

瞟瞟男人那雙完無瑕的手,帝尊的手隻用琴揮毫持劍即可,做這些委實浪費。再說了,帝尊對的大恩,以的能力怕是很難回報,至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吧。

玹璉:“你就將這些擇了再搗吧。”

孔嫀展笑道:“是!”

玹璉知道孔嫀不懂藥理,就道:“白的雪髓花隻取其蕊,藍的通泉草取兩指部分,暗紅的朱蛾草去葉留枝,黑土乃重鱗壤……”

孔嫀按照玹璉的指示,摘取藥材的華所在,逐一加臼中,隨即拿起玉杵搗鼓起來。

代完孔嫀,玹璉坐到主案前。

孔嫀立即又抱著藥臼跟到玹璉邊,隻見對方掐手訣,爐座瞬間升起金異火,漫過半個丹爐,孔嫀正看得專注,突聽玹璉道:“你是否認為是你搶走了玉熾的峰主之位,虧欠良多。”

孔嫀麵一變,醒來後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帝尊卻主提起了。

孔嫀不得不如實答:“是的。”

“你沒必要如此作想,我從未打算讓玉熾接掌徵峰,即使沒有你,玉熾也不會為峰主。”他停一下才又道:“你也看到了,上一代五峰主貌合神離,我不希這代也如此,故而重峨他們四個是我應下的,玉熾卻沒有得到承認。玉熾的心,絕無法與重峨四人心如一。而你,閱曆雖,卻更為豁達。既然你的天賦與心誌皆優於玉熾,我舍而選你,也是必然。”////

還有一層原因玹璉沒有道出,當時孔嫀的境,也的確是作為紫上闕的峰主,他才能名正言順地護著

孔嫀想了想,確實如此啊,的師父、常鈞和淨涓三人何止貌合神離,應該是針鋒相對了,相比之下,帝尊選出的重峨四人,的確是親無間,形同手足,可見其識人眼之準。

“靈絳知道了,謝帝尊教誨。”孔嫀已然明白,帝尊是想為斬去為玉熾而生的諸般猶疑,否則,玉熾之事總會為的道心多添一縷破綻。若還不能想,實在愧對帝尊用心。

玹璉也隻能言盡於此,又告知:“玉熾傷了兩名前去緝拿的執法弟子,已逃出紫上闕。”

孔嫀怔住:“竟傷人逃走了……”看來玉熾的確是毫無悔改之心。

玹璉抬頭:“屋後有一口泉池,你拿玉甕取些寒泉來。”

孔嫀立即起:“好。”

待孔嫀走出房間,玹璉將左手移至爐上,幾息之後,一長串鮮紅珠自中指指腹出,無聲沒丹爐

渾元道的魂,平衡五行,滋養靈,乃此丹藥中最珍貴的一味。

第十五章別後重逢

孔嫀很快打了水回來,玹璉加好水後合上了丹爐蓋。

他站起來:“丹需一個月……”

玹璉還未說完,孔嫀已搶道:“帝尊,在我上的火紋消失前,我能不能一直待在極火陣?”

“好。”他原就沒打算讓孔嫀回徵峰。不能用真氣,還是留在他邊更為安全。

接下來的日子,孔嫀隻要一有機會,就往玹璉跟前湊。

玹璉準備畫幾道強化封魔印的真符,孔嫀立即幫忙鋪黃絹,磨丹砂。

玹璉持筆刀在銀鎖鏈上銘紋,雖不懂銘紋,卻仍是跑去幫忙牽著鏈條。

就連帝尊沐浴,也東磨磨,西蹭蹭,才慢慢地退走。但其實真看,也不敢看。

帝尊無事時,就拉著對方陪在冰湖邊散步賞梅……

然而,玹璉一旦外出,就無聊得很了。

尤其是今天,玹璉早上出門,傍晚還未歸。從進火陣以來,對方還是第一次外出這樣久。

孔嫀從湖邊頻頻跑到黍夢居,覺得自己眼睛都快穿了。後來索托腮坐在門口,等著他回家。

玹璉歸來看到等在門前的孔嫀時,有一瞬的恍然。

孔嫀沒注意到玹璉神的變化,站起道:“帝尊,你終於回來了,你今天怎出去那樣久?”

渾然不覺自己守著門詢問的模樣,就像等待丈夫歸家的小妻子。

玹璉道:“我去了趟織坊。”

“織坊?”孔嫀驚訝:“帝尊親自去織坊置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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