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巧，昨天是給裴鄴坤包紮的傷口，有些不自然，但他似乎很從容，隨便說了幾句話，兩人之間倒也不算尷尬，那一瞬間倒像是回到了從前平淡卻好的時候。

後來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鬼使神差的給他發了條短信，可到現在也沒得到回複。

而短信容也不過是一句注意傷口好好休息。

第五章

趙師傅這場手直到下午五點多才結束，聽到醫生說無大礙時裴鄴坤才徹底放下心。

他坐在走廊椅上，仰頭靠在牆上，忽然覺得疲憊至極。

李蔓坐在他側，說：“見你對一個人這樣張。”

“你倒是了解我。”裴鄴坤閉上眼。

他不得不承認，李蔓了解他，縱使這幾年沒什麽聯係，可他知道是最了解他的人，並且以後，再也不會有第二人像這樣。

而他，對也了如指掌，所以不論多久沒見他們之間永遠不會變的陌生。

李蔓知道他的格，有可能他對周圍的人都很仗義，但能冒著生命危險去搶救的，寥寥幾個。

人都會變，但本的東西不會變。

他們彼此知知底。

從市中心到鐵軌那邊要一個多小時，公要轉兩次，李蔓說：“去我那睡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李蔓任教的高中就在市中心，而的租房就在學校前麵，打車過去也就三分鍾的事。

桐城不是北上廣那些城市，即使是市中心房價也不是很貴，在這裏也沒有學區房一說。

靜默片刻，裴鄴坤說：“遠麽？”

李蔓：“不遠。”

裴鄴坤睜眼起，“那就走唄，真他媽累。”

老式的公寓總共就五層樓，前幾天下過大雨，樓道裏還泛著黴鏽味。這裏多數租戶是高三陪讀的家長，現在一放假有種人去樓空的覺。

租在三樓，價格折中，路程折中。

裴鄴坤打量周遭，問道：“一個月多錢？”

“五百。”

“那還好。”

“嗯。”

兩人剛從樓梯拐角上來就看到個男人手捧花束站在門口。

李蔓微微皺眉，沒想到韓傅明在這。

住在對麵的徐蕎要出門買東西正好撞見這一幕，嚼著口香糖像看戲一樣瞧著，哼笑兩聲給了李蔓一個白眼繞過韓傅明下樓。

韓傅明沒給李蔓難堪，跟著徐蕎下樓，特意說了句：“徐蕎，你走慢點。”

裴鄴坤挑挑眉，“還以為是你男朋友。”

李蔓開門，“不是。”

租的是一室一廳，三十平米左右的那種，格局不大，裴鄴坤挨著小沙發坐下，環顧一圈，黑窗簾黑沙發黑茶幾白地毯，格調沉悶。

李蔓回房間換好服出來說：“我回學校拿個行李，你休息會。”

“行。”

韓傅明還在樓下等，那束花束被徐蕎帶走了，說這是找做戲的酬勞。

韓傅明陪走了一段路，他問道：“剛才那個男人就是他？”

“嗯。”

韓傅明是怎樣都沒想到李蔓喜歡的會是這樣的男人，他以為那個男人家境顯赫，文質彬彬。

韓傅明覺得自己輸給他有點不甘心，說：“小蔓，他以後能給你什麽好生活。”

孩子一生有兩次機會，一是努力讀書自己闖出一番天地，二是嫁給個好老公從此平步青雲。

李蔓選擇的職業很好，家境算小康，但這樣的條件本經不起貧窮的折騰，要麽找個比有錢的要麽找個實力相當的。

李蔓解釋道：“我和他沒有在。”

“那你怎麽把他......”

“徐蕎，是徐蕎吧，應該和你說了吧，前兩天寫生那邊出了點事，偶然遇見他，他好幾天沒合眼，剛在醫院，我讓他休息一晚再回去。”

韓傅明所有想說的話都被噎住。

休息一晚。

他都還沒踏進過房間。

他突然覺得很無力。

韓傅明停在車子邊，說：“我回去了，以後...有機會再見。”

“好，路上小心。”

李蔓回辦公室拿好行李箱順道去了趟超級市場，買了半隻烏，土豆，排骨，還有一打啤酒。

徐蕎推著購車回在零食區，瞥見李蔓嘲諷似的一笑。

李蔓對印象淺，但還是知道點的。

那孩徐蕎，和同一所大學同一屆，現在在同一所高中做助教，也在這裏實習，聽說大學時特別喜歡韓傅明。

李蔓走到小區樓道口時看見裴鄴坤倚在牆上煙，他看見隨即掐滅煙上去幫提行李，瞟見手裏的袋子，說：“還買菜了？”

“你出來鑰匙帶了嗎？”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豬腦子。”

裴鄴坤拎起行李箱掂掂分量，說：“還重的，不是肚子痛嗎，逞什麽強。”

他單手提起行李箱往樓上走，看起來很輕鬆。

李蔓跟在後麵，瞥了幾眼他背影，這人就算穿白襯衫也沒半點溫潤的氣質，反倒顯得更狂野，就像猛被困在牢籠裏，這種囚隻會讓它想要衝出去。

......

李蔓在廚房裏忙活的時候裴鄴坤在狹小的客廳裏看電視，什麽男的瞧著沒勁，挑了個打仗片，又是炸彈又是機槍，那音效，覺可以震整個樓層。

李蔓將烏洗淨，超市給做過清理，理起來還算便捷，把烏放進鍋裏，加上生薑枸杞，加水煲湯。

裴鄴坤朝廚房瞄了一眼，電飯鍋冒著騰騰熱氣，李蔓似乎在切什麽，菜刀和砧板相撞發出噔噔噔的聲音，刀法了得。

李蔓穿的是黑雪紡的短袖，下麵套了條黑九分，居家拖鞋是灰的，長發隨意夾起，偶有幾縷發垂，添了幾分人味。

他沒心$

李蔓把枕頭和毯撲墊子上，說：“今天天氣涼，倒也不會熱，如果覺得熱來我房間拿電扇。”

“行。”

好幾天沒洗澡，渾黏答答的，李蔓在拿睡的時候猶豫了，抿抿拿了那條黑的吊帶長。

李蔓從浴室出來時他坐在地上背靠著茶幾，左屈膝，手搭在膝蓋上，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把發盤起，把洗完的拿到臺上晾，李蔓取下數十天前晾在那的服。

裴鄴坤下意識的看向李蔓。

李蔓的子並不暴，長度到腳踝，子是全棉的，又，將曲線勾勒無疑，吊帶後麵出蝴蝶骨，被盤起的發滴著水，從脊椎骨的凹慢慢下。

外頭疾風凜冽，夜濃重。

客廳亮著燈臺微弱的暖，照亮臺一角，俯彎腰從臉盆裏拿服，屁又圓又翹。

裴鄴坤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

再去，李蔓在晾罩，黑的，還有，也是黑的。

李蔓把臉盆放在下麵用來接水，轉就見裴鄴坤直勾勾的盯著，狹眸又黑又沉，線條朗的臉龐有棱有角，薄抿的，仿佛在抑著什麽。

“不累？還洗服。”

“還好。”

裴鄴坤站起來，單手叉腰，靜了幾秒，說：“剛周金發我短信說領導找我，我現在回去。”他頓了頓，加上一句，“被你男朋友知道我在你這裏過夜也影響你們。”

李蔓知道這是謊話，但沒破，說：“你帶現金了嗎，現在沒公了，得打車。”

“帶了。”

“好，那到了給我發個短信。”把他送到門口。

“嗯。”

裴鄴坤解開兩粒襯衫扣，出壯的膛，下了一步樓梯回頭說：“你早點睡。”

李蔓點頭，門關一半解釋道：“我沒男朋友。”

裴鄴坤已經走到樓梯的轉角，黑暗中隻能看到一個廓，他隻是頓了頓腳步。

李蔓關門，走進臥室，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

覺得也許應該買一條短一點的。

屋子裏靜悄悄的，一向喜靜，眼下卻有些不習慣。

李蔓走到客廳打開電視機，那部劇還在放，房間裏瞬間熱鬧起來。

收拾他的枕頭和毯，上麵沾了點他的氣味。

明知道不適合，不可能，可還故意讓他過來休息，故意穿這樣的子，這一生所有理智加在一起都不足以抵抗他。

突然之間又開始下雨，天地之間隻有震風陵雨，風夾著雨卷著沙土將這世界腐蝕剝蝕。

雨點打在臺的玻璃窗上啪嗒啪嗒的引人注意。

李蔓抬眸去，隻見掛在正中間的他借給的外套微微搖晃。

第六章

林莉剛從澡堂出來，上還帶著沐浴的香氣，遠遠就瞧見北邊走來個人，人高馬大的，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裴鄴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