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蜘蛛之貳陸

寒冷黝黑的窟深藏著石階。

沿著石階層層往下,微弱的火似深海中的浮游生一般,在接近底部的時候若若現。

幽暗的地牢與世隔絕,白影被鐵鏈鎖著,雙手吊在側的石壁上,藍的妖火不知以何為養分沿著鐵鏈自燃,整個場景都著一詭異而森的氣息。

紗織來到石階的盡頭時,見到的就是白子被奈落關在地牢里的模樣。

聽到腳步聲,被鐵鏈綁著的妖怪抬起眼皮,十分不討喜地冷笑了一聲。

“你還活著。”

“……”

為什麼每個人開頭都是這一句?

紗織在白子的面前蹲下來。

“我都聽說了。”

子和赤子想要背叛奈落取其代之,認為沒有了心臟的奈落只是一個空殼,為此不惜打造出了名為魍魎丸的妖怪來保護脆弱的赤子,但兩人的謀被奈落識破,赤子被奈落重新吸收,白子則被奈落無限期地關押了起來。

將對方的話原封不地還回去:

“真意外,你居然還活著。”

子的表立刻變得十分不爽。

輕易被奈落看穿了自己想要背叛的心思并施以懲罰,這件事估計對他來說十分丟臉吧。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鐵鏈嘩嘩的聲音響起,纏繞在鐵鏈上的妖火忽的竄起,白子停下作咬住角,像是被掐住了嚨似的立刻沒了聲息。

手腕被鐵鎖吊起,對方以十分難看的姿勢膝蓋著地,前傾時就像有一雙被無形的手在頸后,既無法坐直,也無法站立,躺下休息更是想都別想,若是普通人的話膝蓋早就磨得模糊。

“我現在弄不斷這東西。”紗織攤開手里的被褥,將被子蓋到小孩子模樣的妖怪膝上,“暫時只能給你加層被子。”

“……拿開。”白子一點也不領,不知是不是線的作用,他的表看起來相當難看。

“侮辱我就這麼有趣嗎。”

紗織:“超級有趣的。”

“……”

子神難辨地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諷刺地勾了勾角。

“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活下來嗎?”

“……因為奈落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差勁,其他人會想要背叛他是理所當然,所以良心發現地留了你一命嗎?”

“……”

子的眼神明晃晃地寫著「怎麼可能」。

就算隕石撞地球,奈落那顆黑漆漆的心臟里也不會有良心這種東西。

差點被帶偏的白子冷哼一聲,紫的眼瞳里似笑非笑地浮現出譏諷之

“我問他想不想知道你和我說了什麼。”

紗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隨即,回想起來,在被奈落吞進里之前,似乎的確短暫地和白子聊起過關于桔梗的話題。

“……就這?”

沒想到奈落居然也這麼八卦,而且關心的還是他自己的八卦。

紗織在心里搖搖頭,心想果然不論人類還是妖怪,都無法拒絕吃瓜的

冷的地牢不適合久待,換了個話題:“你知道神樂和神無的下落嗎?”

神樂取回了的心臟,如今離了奈落的掌控,但醒來后沒有見到神無的蹤影,作為奈落的第一個分丨,神無一直深得奈落的信任,如今行蹤不明,白夜似乎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作為奈落的最后一個分丨,當他誕生時神無已經不知所蹤。

“……不知道。”白子冷冷道,“大概是已經死了吧。”

紗織自忽略了他的后半句。

奈落不知道兩人的下落就是好消息。

“謝謝。”

“……”

紗織撐著膝蓋站起來,朝白子笑了笑。

“我明天再來。”

對于的這些行徑,負責監視的白夜表現得不置可否。

雖然對于奈落的吩咐有求必應,作為員工來講無可挑剔,貌卻散漫的妖怪渾上下都散發出一消極怠工的氣息,如果沒有奈落的命令看起來真的很想當一條咸魚。

有時候紗織真的很想問他究竟是奈落的分丨還是從別抱來的,看穿疑問的妖怪只是聳了聳肩,表示如果是那樣的話倒好。

遭到接連的背叛,奈落這次制造分丨時留了一個心眼,只要作為本的他死去了,為分丨的白夜也會跟著一起完蛋。

因此,哪怕只是為了自己,白夜也不得不勤勤懇懇地為奈落賣命。

話說回來,好好的家族企業只有奈落一個人得利,其他人不會想著背叛他另起爐灶才怪了。

“如果赤子是奈落的心臟,那鬼蜘蛛的心去哪里了?”

窟的盡頭是陡峭的懸崖,紗織扶著巖壁站在懸崖邊上,低頭向白霧茫茫的谷底。

“這種事你應該去問奈落本人。”

白夜背著刀,抱靠在窟旁。

他擅長使用幻,真待在這邊監視的同時,其他的幻影還要在外面執行奈落的任務。

“不行,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最近在躲他。”

“……為什麼?”

“因為太危險了。”紗織一本正經地回答。

“真的太險了,我上次差點就被他引出了回憶殺。”

白夜出「又來了」的神,好像在說又開始往外冒不知所謂的詞匯了。

“回憶殺是什麼?”

“在唯心主義的世界里,那是非常危險的東西。”

“……比如?”

“比如第一次見到妖怪時嚇得嗷嗷大哭的糗事啊,一邊大哭一邊痛毆妖怪的糗事啊,還有以為這一切只是一場噩夢結果發現事實并非如此然后繼續嗷嗷大哭的糗事。”

“……”

對方出難以言喻的表

“好吧,嗷嗷大哭那一段其實是我編的。”

紗織背著手,小指輕輕勾在一起。

白夜:“……我還是不太明白。”

“沒關系,我已經習慣了。”

紗織踮了踮腳,抬手往空中一:“這里有結界嗎?”

白夜嘆了口氣,認命地幻化出一只紙鶴,隨手往前方一扔。那只紙鶴直直地飛出去,撞到前方的空氣時忽然被看不見的屏障彈了回來,吧嗒一聲掉落在地,化作塵隨風散去。

的結界恢復穩定,再次從空中消蹤跡。

“我果然還是搞不懂。”紗織收回目,“沒有辦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真麻煩。”

但它們確實存在,就和這個世界,和的本一般。

山腳下的村民都待很好,背上的傷疤添了一道又一道,到了后來已經不會去在意,不管是怎麼樣的妖怪找上門來都能面不改地將對方暴揍一頓。

已經死過一次了,所以這一世決定恣意而活。

在戰火紛飛的年代,其實已經過得很好,不需要擔心每日的三餐,不需要時刻提心吊膽。

被妖怪稱為怪,被村民們信靠依賴。

「雖然有時候會說一些奇怪的話,但有紗織在真是太好了。」

存夠了錢,給自己安了一個家,家簡陋但布置溫馨,屋外是連綿的竹林,被風一吹時竹葉簌簌而,聽起來就好像干燥的雨水從遠方落向大地。

學會了打獵,學會了修籬笆,學會了千里迢迢去河里打水,學會了和奇怪的玉石碎片說話。

明明一直都很認真地活著,比誰都更加努力地去適應這個時代。

……真討厭啊。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卻仿佛覺得自己被看到了一樣。

被一個心臟漆黑、玩弄人心幾乎出自本能的妖怪看到了。

“你就是因為這種簡單的原因把奈落氣走了?”白夜忽然出聲道。

“……?”

“你難道不記得了?”白夜模仿著當時的語氣,擺出一副無比認真的表,“「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逃避自己對桔梗的比較好,慕這種東西,越是抑只會越讓自己痛苦。」”

模仿完畢,他語氣平平地補充:

“我當時真的以為自己會死。”

紗織:“……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奈落那家伙窺探別人的心在先,只是委婉地給對方提了點上的建議,希對方不要再繼續鉆牛角尖。

既然赤子是奈落的心臟,奈落在白靈山出手傷害桔梗這件事就說得通了——心都直接給扔了,這可不就能狠下殺手嗎。

也沒想到奈落會這麼斤斤計較,在人見城分手吵架的那一次,好像確實說過他無法擺自己的人類之心。

但誰曾想對方不止上了心,還一直耿耿于懷,在白靈山的時候直接付諸行將自己的心臟剝離外——就真的很記仇,很小心眼。

不過,這個心臟估計是奈落的妖怪之心,赤子和白子對桔梗毫無反應,和鬼蜘蛛當時為桔梗瘋狂為桔梗出賣自己靈魂的狂熱模樣截然不同。

那麼,鬼蜘蛛的心到底去哪了呢。

紗織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負起責任來,也確實這麼做了。

雖然反響并不良好,但因此獲得了短期的清靜。

白夜:“人這種生真可怕。”

如今四魂之玉即將收集完全,只剩下鋼牙和琥珀的碎片還沒有落到奈落手里。

從五十年前開始的宿命的紅線,似乎已經織到了末尾。

紗織和這個宿命并無關系,頂多只能算一個旁觀者,而且還是斷斷續續的那種。

遙遠的天邊掠過飛鳥的痕跡,站在懸崖邊上看著日映在云海上的倒影。

那一天似乎也是這樣平凡的天氣,穿過古樸的森林,沿著往返過數百次的道路去河邊打水,溫淡的日被樹影篩落,月牙形的窟橫蓋在碧波漾的水面上,一切都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

撿到了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妖怪。

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在抬眼去的瞬間。

……并不相信命運這種東西。

但這個世界上存在無數的巧合,連世界的誕生本都可能是純粹偶然的事件,這許許多多的巧合和偶然連結在一起,穿過時間和歷史的河流,最后抵達的剎那——

雖然不應該用命運來形容,但那究竟是什麼呢。

紗織到了那個瞬間的特殊。

風向改變了。

有一些人,在這個世上也許就是為這種特殊的瞬間而活著的也說不定。

紗織離開崖邊,轉過

“……快退下!!”白夜神倏變,呼嘯的流從天邊飛速而至,撞到結界上迸裂出猛烈的妖氣。

一時間地山搖,山碎石簌簌墜落,紗織一個踉蹌,抬起頭時忽然覺得這個畫面有些眼

白夜嘖了一聲,縱著巨大的藤蔓破土而出,那些藤蔓穿過結界,將口遮擋得嚴嚴實實,但在下一瞬被紛杳而來的風刃利落地切了碎片。

影從空中紛紛而落,神樂一揮扇子,卷起颶風砸向裹挾妖氣的結界。

“你還愣著做什麼呢,笨蛋!!”

反應過來時,好像已經在笑了。

可能是幫手,可能是朋友?

茸茸綴在后,和神樂一同出現的妖怪單手握刀,神冷冷地浮在空中。

“奈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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