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第七章

《窗外》的拍攝地點在南方的一個小城市。

顧朝夕雖則不是主角,在兩個小時時長的電影中不算戲份多,但前期卻是要一直跟組的,演員這一行最能練的就是熬。等戲的時間可能比正經拍攝還要久。

走之前將冰糖送去了寵寄養,拎一個中等大小的行李箱,帶著冬冬就趕去了機場。

一直到飛機落地,顧朝夕都沒想起來跟結婚證上那位配偶打聲招呼。

可能其中也夾雜著三分故意的勁兒,

下了飛機,又在劇組安排下坐上車,高速上飛馳兩小時才到達拍攝地點。

三線小城市,不過他劇組定的酒店并不算太差,顧朝夕的房間在3212。

前臺辦好手續,拿了房卡正要上電梯時,們就遇到好幾位人,正從電梯抵達一樓。

為首的是導演鄭海,其次副導韋均,還有戲中戲份頗重的老演員李德裕、拿過好幾個影帝的男主展斯遠等等數十人。

之前劇本圍讀的時候這些人都是見過的,所以此時也沒有很尷尬,顧朝夕一一禮貌地打招呼。

“小顧也到了?”鄭海笑道:“剛領房卡是吧,趕先上去放行李,等會兒下來一起吃飯。”

“好。謝謝鄭導。”顧朝夕說。

鄭海中等材,胳膊都不,卻擁有一個相當宏偉的啤酒肚。但他私下里格很好,在大大小小的演員面前都不端架子,只有坐在監視前時,才恢復一副演不好就給我滾蛋的駭人

站在一旁,等這些人離開再上電梯。

“朝夕。”展斯遠走到邊時說:“我就住你樓上,有空過來玩。”

他沖著顧朝夕挑了挑眉,隨后也不管顧朝夕什麼反應,和眾人一起走遠。

展斯遠開口時聲音得低,又恰好是路過時離顧朝夕最近的位置,所以那句話除了他們二人,也只有各自的助理聽見。

顧朝夕被這人輕佻的挑眉搞得生理不適,雖然沒表現出來,可微皺的眉頭好一會兒都沒松。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位影帝應該是有固定友的。

上過好幾次熱搜,只是方的名字想不起來了,顧朝夕對圈的八卦并不關注。

直到進了電梯,四下沒有閑雜人,冬冬才說:“展老師和外界傳聞的不太一樣呢。”

倒是毫不擔心自己老板被展斯遠那句話打擾到,畢竟冬冬五年來已經目睹了不知多來給顧朝夕示好表白的,沒見有半個功。

沒得到顧朝夕接話,冬冬也自顧自地跟聊起來:“展斯遠和于歡不都被拍到好幾次了嘛!他們都從來沒公開承認,之前網上都說展斯遠高冷非常,劇組的演員從來只保持疏遠的同事關系,私下連微信都不加。”

嘀嘀咕咕了一大串,顧朝夕只問:“他朋友是于歡?”

冬冬:“是啊,都被拍到好幾次兩人進出同一所公寓了。”

顧朝夕在圈的人際圈子不大,不過于歡還是知道的。

兩人差不多同時出道,又都簽在趙琳手下。于歡是正兒八經的戲劇學院畢業,而當時還在綜合大學念大一,兩人機緣巧合合作了第一部戲,顧朝夕三,于歡二。

按照劇,于歡的二號要比三號更歡迎,沒想到播出后反而是顧朝夕飾演的驕橫三得到了更多的關注,人氣更是拉開一大截。

同一經紀人手下,番位戲份都優于非科班出的顧朝夕,最后卻是顧朝夕更勝一籌。

顧朝夕并不太知道于歡心理活,只是從那之后于歡就不怎麼搭理,一年后便解約簽了另一家經紀公司。

后來顧朝夕上學期間并不怎麼拍戲,倒是檔期不斷的于歡沒兩部戲下來就大火了,一躍為一線。

“你認識于歡嗎?”冬冬看著顧朝夕的表問。

顧朝夕說了句:“算認識吧。”

開機儀式很順利,第一天戲安排的不多,顧朝夕只有一個鏡頭,是拿槍對著男主角。

顧朝夕穿了一,腳踩黑靴,烏發高梳,挽了個高馬尾。為了突出角格,眉和眼妝都是干凈利落,斜飛鬢,颯爽的英氣。

這種造型并不是所有演員都駕馭得住,但顧朝夕本個子就高,兩條長且直,這種凌厲的妝容在臉上毫沒有突兀,反而很適合,加上平時本就有的那分生人勿近,活生生是劇本里走出來的冷殺手。

因為鏡頭,導演正在拍別的場次,顧朝夕捧著劇本,坐在角落里等。

也沒玩手機,就那麼坐著等。這是拍戲的常態,有時候等戲等一天,最后宣布不拍的況,顧朝夕也遇到過不

正看著劇本,旁邊的座位坐下一人。

顧朝夕抬頭,看見了展斯遠的臉。

他也穿了戲服,造型有些,臉上還有一道三公分長短的刀疤。

他沖著顧朝夕笑了笑,掏出手機,打開一個二維碼:“加個微信吧。”

想起冬冬說這人連演員微信都不加的傳聞,顧朝夕斂眉,心道傳聞果真不可信。

說:“手機沒帶在上,不好意思。”

展斯遠看到眼中的疏離,臉上笑意未減:“沒關系,我加你也行,你的微信號是多?”

顧朝夕蹙了蹙眉,平時并不怎麼拒絕與劇組的演員們換微信,畢竟就算加為好友,聊不聊的主權還是在上。

但今天就不太想搭理展斯遠。

大概是這人臉上的虛偽和油膩超出可忍范圍太多。

恰在此時,遠鄭導喊了一聲名字,顧朝夕沒再看展斯遠,徑直小跑過去。

原地坐著的展斯遠的背影,輕聲笑了。

越是這樣的人,越會激起他的征服

顧朝夕的鏡頭拍得很順,一條過,之后又補了幾個其他角度的便大功告。但還不能收工,今天是開機第一天,制片人和資方都要來,晚上還要聚餐。

定的飯店與酒店剛好南轅北轍,打算結束后和劇組其他人一起去。

顧朝夕躲進了保姆車。

裹著羽絨服,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等被冬冬醒時,車窗外的天都黑了下來。

這座小城的冬天并不算冷,也沒有刮在臉上如刀割的冷風,路邊的行道樹都是茂綠的。

顧朝夕很喜歡,這讓想起從前的臨市。

那兒也是這樣的天氣。

一劇組的人包滿了整個宴會廳。

顧朝夕尋了個不顯眼的座,桌上的菜肴盛,各桌都是觥籌錯,煙酒味彌漫。

幾下筷子,不太有胃口。

就那麼坐著,許是氣場過于強大,也沒幾個人過來叨擾。

顧朝夕從冬冬那兒拿到手機,微信上又好幾條信息,有林初薇的,有謝聞的,好友申請那兒還有條新消息。

以為是展斯遠的,雖然沒說,但劇組這麼多人,拿到微信號不算難。

略過那條消息,顧朝夕先回了林初薇幾句。謝聞的消息倒是不常發,點開對話框。

謝聞:【嘛呢,拍戲沒?】

已經是兩小時前的消息。

顧朝夕回他:【今天剛進組,《窗外》,鄭導的】

謝聞立馬回過來:【這次總該一號了吧。】

顧朝夕誠實地回:【N號。】

謝聞:【混這麼多年還特麼是個N號,不行就回來老子公司上班。】

顧朝夕說:【免了,我可不想做您專門擋桃花的書。】

謝聞好一會兒都沒回,大概是被顧朝夕這一句給嗆的。

畢竟這事兒謝聞曾經可是干過的。他們仨從小一塊長大,謝聞要比和顧朝夕林初薇大兩歲。除卻顧朝夕去臨市念書那幾年,別的時都是一起度過的。

謝聞高中與大學浪了幾年,燙頭打耳玩搖滾,早得明目張膽,在叛逆的路上一走就是七八年,沒想到畢業之后還是被家人抓去了公司。

但這位爺脾不該,浪得眾人皆知,邊的伴一周就換,就這樣,還是有應接不暇的桃花。曾經就把林初薇騙去當書,專門擋沖到公司的前友們。

后來林初薇有半年沒搭理他,送了個把首飾包包才把人哄好。

謝聞:【回聊吧,好好拍戲。】

又回復了所有必回信息,顧朝夕這才想起來新好友申請的人。

點開來,昵稱只有三個字母:jzm。

一頓,江洲暮,不費什麼力就猜到。

指尖在屏幕同意上盤旋,半晌沒

頭像圖片有些悉,點開看大圖。

顧朝夕目鎖定在手機的幾寸屏幕上,那張照片是小時候的冰糖。

只一眼就想起來是什麼時候拍的。

那時候德牧剛剛被抱養回來,上的傷也剛剛好,舉著相機,沖著抱著狗的江洲暮拍了一張。

很久沒有去想,現在看見才發現,原來很多細節都是忘不了的。

比如清楚記得江洲暮低頭時好看的眉眼,比如灑在他上的模樣,比如那時候的上課鈴聲。

江洲暮的微信頭像只截取了一部分,沒有他的臉,像是只截了冰糖,但抱著它的服還是出鏡了。

藍白相間的校服,左手袖口上還有顧朝夕繡上去歪歪扭扭的字——

GZX。

作者:——“江總,夫人已經去拍戲三個月了。”

——“肯同意了嗎?”

——“不肯,夫人說要讓您永遠躺在好友申請名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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