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第十三章

江洲暮問出這話,顧朝夕好一會兒沒回。

“爺爺想見你。”江洲暮又說。

顧朝夕道:“我的機票已經定了,明天的。”

江洲暮聽聞這話,知道顧朝夕這是松口了,他道:“有私人飛機。”

顧朝夕側眸過去,看見江洲暮在燈下被襯得溫和的眉眼。

“哦。”

“那跟我回去?”

“你不是急著回去吃年夜飯嘛。”故意說得像是妥協。

但他倆都知道,這時間是趕不及回去吃年夜飯的。

兩人是在凌晨抵達機場的。

顧朝夕在飛機上補了一覺,這會卻是一點都不困了。

北城的天要比南方小城冷很多,風也很大,一點都不溫,下飛機的時候,江洲暮遞過來一條圍巾。

沒準備接的樣子,江洲暮說:“新的。”

顧朝夕拿過,邊在脖子上圍邊道:“江總的私人飛機上還常備士用品呢。”

江洲暮頓了兩秒,顧朝夕本以為這人不會回這句故意的挑刺,卻聽他說:“給你準備的。”

顧朝夕半張臉藏進圍巾里,帶上墨鏡遮住自己眼睛,也擋住江洲暮看過來時的深邃雙眼。

凌晨機場戴墨鏡的顧姓邁開的步子又輕又快,急著躲誰的模樣。

直到坐上車,那副墨鏡都掛在臉上。

“江總,回半山還是去公館。”司機問道。

江洲暮聞言,看顧朝夕。

“這麼晚了你爺爺肯定都休息,我明天再去看他老人家吧。”顧朝夕說。

“嗯。”

顧朝夕:“那送我回我家吧。”對司機說:“麻煩您,到文清苑。”

司機沒答,從后視鏡里瞅著江洲暮眼,明顯是在等他發話。

江洲暮說:“你一個月沒回去住,也沒清掃,回南溪住吧。”

顧朝夕一頓,確實沒想到這點,這算是突然回來,家里確實沒提前讓阿姨打掃,冰箱里更是空

而江洲暮所說的南溪,就是兩人去買戒指那天下午看的房子。

據他所說是江老爺子買來送他們的新婚禮

顧朝夕沒再猶豫,現實況不由得做選擇,今天又是除夕,更不可能去林初薇家借宿。

“好,就去那兒吧。”答道。

抵達南溪時已經近一點,顧朝夕那點困意又回來了,拍戲的時候的作息都很規律,如果不是夜戲,每晚十點半就已經上床了。

這棟房子上次兩人已經來過,顧朝夕發現這回回來又發生了點變化。

原本整偏北歐風格的裝修,角角落落里卻出現了零落的紅,中國年的紅

綠植上的紅小燈籠,邊上小柜還擺了一只紅的生肖玩偶,憨憨地笑著。

明明并不多,甚至與這整棟房子的風格相,但又好像完全不突兀。

看起來,莫名的,像個家。

顧朝夕看了半晌,直到江洲暮從樓上放好行李箱下來。

“你睡主臥。”他說。

“嗯。”

嗎?要不要吃點東西?”江洲暮又問。

顧朝夕想起來回來前江洲暮說他沒吃晚飯,飛機上為了可以避免流,顧朝夕坐好就開始假寐,結果還真睡著了,不知道江洲暮有沒有在飛機上吃東西。

“你嗎?”問。

江洲暮點頭說:“有點。”

停了下,他又說:“冰箱里有食材。”

顧朝夕道:“我不會做飯。”

“我知道。”江洲暮道:“我來做。”

顧朝夕:“……”

江洲暮說著,已經掉外面的大,兩手慢條斯理地挽起兩邊袖子。

“吃面吧,可以嗎?”他說:“這個做起來快一些。”

顧朝夕慢吞吞說了聲隨便,“我上樓收拾東西去了。”

江洲暮的略顯急促的背影,良久后才緩緩嘆了口氣,眼中神莫測。

錯過的這八年,曾經的習慣都不習慣了。

他洗了手,在小鍋里加了水燒著,又去冰箱里拿青菜。

練得仿佛重復過無數次。

顧朝夕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逃,到了臥室才松了口氣。

被江洲暮拎上來的行李箱放在墻邊,看了眼,朝里走。

這是主臥,顯然也是被當做兩人的婚房來裝修的。

因為床上的枕頭、旁邊小柜上的一對杯子、洗漱間的牙刷、帽間四分之一的男款……無一不顯示著這應該住一對新婚夫妻。

看擺設,江洲暮應該是沒在這兒住過的,畢竟那些和日常用品看起來都是嶄新的。

這會兒著這些件,才產生出原來“我和江洲暮結婚了”的實

柜里的被塞得很滿,都是各品牌最新款,顧朝夕轉著掃了一圈,兩腳一支在自己行李箱上坐下來,像小孩一樣在地上行。

臉上的表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懵,像在放空,唯獨一雙眼睛,卻是亮的。

燦若星空。

不知道,這種表已經多年不在上出現,那是顧朝夕時期才會有的。

手機鈴聲便是在這時響起的。來電顯示,爸爸。

顧朝夕接起來。

許是因為過年的原因,又或許是因為來電顯示上的兩個字。顧朝夕口而出喊了一聲“爸”。

“朝夕啊。”顧楚南竟也有種罕見的親,“還在工作?”

“沒有。”

“回北城了吧?”

“嗯。”

“你有見過江家老爺子嗎?”顧楚南打斷道。

顧朝夕頓了下,眼里的也消失了,如實說:“沒有,明天可能會去。”

顧楚南的聲音有些不可置信:“今天不是除夕嗎?江洲暮沒帶你去和江老爺子吃年夜飯?”

“沒有,我今天在……”

拍戲兩個字還未說出口,顧楚南的語氣已經變了。

“算了!明天我來找你,跟你一起去拜訪一下江老爺子。”他道:“江洲暮會和你一塊去吧?”

“你上還有你媽媽留下的份,就算結婚了,你還是姓顧,得向著誰明白吧?”

顧朝夕沒說話。

“算了,江家也不缺你這點份,料想也不會惦記。”

電話沒掛斷,顧楚南也不管顧朝夕回應不回應,兀自說了好多,全是警戒要多為家里為公司著想的話。

沒錯,話里話外都是帶著警示的訓誡。

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呢。

但他的確是與脈相連的人。

接電話時或許還存有半分的溫,此刻全部消失殆盡,顧朝夕神冷然。

后響起兩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顧朝夕回眸,看見江洲暮。

電話里的顧楚南還在說:“剛說的你都聽見沒有?長點心眼,找人盯著江洲暮,這種男人誰能忍不住去外面鬼混,那好正劇,以后離婚了打司還有利。”

顧朝夕篤定這些話原封不地飄進了江洲暮的耳朵里,聽筒音量不算大,但顧楚南說出這話時的分貝卻不小。

江洲暮的目卻停在顧朝夕臉上,似是在觀測的反應。

顧朝夕轉側對著他,回顧楚南道:“您這是在用您上的教訓提醒我?”

“顧朝夕!你……”

顧朝夕掛了電話。

片刻后,江洲暮低聲開口:“顧楚南不過三個月了。”

好像完全不在意方才聽到的,臉上神卻稱不上好看。

“嗯。”顧朝夕出聲。

“我手中的、顧楚南與顧誠遠一家的,都會轉給你。”江洲暮平靜地陳述:“到時候你想怎麼理都可以。”

顧朝夕抬眸,直視著江洲暮的眼睛問:“都給我?”

“都給你。”

顧朝夕笑了,含著那份笑意看江洲暮:“江洲暮,你這是干什麼?不會是補償我嗎?”

江洲暮凝視著臉上的笑意,只一秒道:“不是。”

“不是嗎?把整個公司都給我,也不算補償?”

江洲暮道:“不算。”

他又說:“我知道你并不想要這些。”

顧朝夕點了下頭:“你說的沒錯,我是不想要,我更想要我的外公外婆活過來。”

江洲暮一僵,眸中閃過一痛苦。

“但我沒有怪你,如果他們的離開需要有人負責,那也不是你。”顧朝夕聲音很輕:“罪名不會繼承,我知道的,我分得清這些。”

知道的,但也確實意難平。

顧朝夕很久以前會經常想,為什麼害死外公外婆的人,偏偏,是江洲暮的媽媽。是生了他的媽媽。

顧楚南出軌的對象,又為什麼偏偏是安如。

為什麼他離開的夜晚,偏偏要選在最需要他的時候。

為什麼呢。

“對不起。”江洲暮良久之后說。

顧朝夕說:“有一個問題,我想了很久。”

“什麼?”

“你當年,為什麼走?”顧朝夕朝他走過去,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近到可以到彼此上的氣息,“八年了,我能不能要一個答案?”

江洲暮低聲念:“七七。”

七七,是顧朝夕的小名。

的生日在農歷七月七,沈如沁給起的小名便七七。

沈如沁說——

“我們七七的生日這樣好,是七夕呢,七七知道七夕是什麼節日嗎?”

“我們七七長大以后,也會遇到一個很你的男孩子。”

以前逗他的時候,非要纏著江洲暮喊小名,隔了這樣久的時間,連從他里念出這兩個字,都變得快要陌生了。

“不要再這樣喊我了。”顧朝夕覺得眼睛發酸,偏過頭說:“我現在只想要一個答案。”

聞言,江洲暮垂在側的手不自覺握了拳,那些日子,是他最不愿對提及的。

顧朝夕看著江洲暮抿的,放棄道:“你不想說就算了,當我沒問。”

說完,就繞過他走了出去。

江洲暮目沉沉,羽似的睫低低地垂著,琥珀的瞳仁微微結滾側的雙手了又松。

“七七。”他間發生一聲幾不可聞的聲音,很輕,卻也繾綣非常。

沒什麼不想告訴的,因為是顧朝夕,是他的七七。

所以無論何時,只要站在那,江洲暮都會朝著走過去。

可他怕嚇到

那麼膽小的一個人。

萬一嚇跑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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