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開門的方式有問題。

這桌，這椅，這榻，明明是員工宿舍無疑。除了那榻上與這簡樸環境格格不的人。

花柚原地恍惚了一陣：“你、你怎麼在這里？”不是說在閉關？

“今日剛出關。你白日里太忙，我不好打擾，只有在這里等你下工。”扶岑略支起來，墨發垂散，稍顯慵懶，“忙了一天了，可累了？”

花柚微吸一口氣，從他那和的言辭里，一時竟分不清誰才是金主養的金雀了。

活都被金主搶走了，那不顯得消極怠工？

花柚瞬間打滿進角，擱下提燈走過來，笑瞇瞇熱道：“不累啊。能有活做好的，哪兒會累，就是辛苦你等我。下回你早些知會我，我定第一時間趕回來！”

扶岑好笑地看一眼，也沒揭穿，“手給我。”

花柚眼珠子輕輕晃了下，溫順將手出去：“怎麼了？”

“給你做了個小玩意。”扶岑低頭將一串水晶般質地的手串戴在的手腕上，溫聲囑咐，“要記得時刻帶在上，不要取。能保命的。”

花柚：！！！

能保命？世上還有這種好東西！

扶岑的指腹溫熱，輕輕著手腕的側，讓有點說不上來的不自在，又不敢掙扎。

“哎，可你怎麼總送我東西……”花柚有點兒不解，扶岑對他這個重口味的好能下得了本的，也不知道圖什麼。委婉道，“我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僵尸，平時和人無冤無仇的，戴著這個怕是有點浪費了……”

扶岑收回手，輕飄飄道：“我樂意。”

花柚：“……”

也是，有錢人，千金難買個高興麼。

轉念一想：行，那我也樂意~

誰還不希自己多幾個保命的手段，就當是上崗期間，金主給置辦的裝備、公司的福利吧，倒時候下崗一并還了就行。

花柚樂呵呵抬起袖子，在金主面前表現出一副開心的模樣，湊近打量一番新裝備。

那手串是由一顆顆冰綠的珠子串的，那綠極極淺，攏在一起才看得出一點清冽的綠意來，共十二顆。

手串造型簡單，瞧著并不起眼，戴在這樣的僵尸手上，更看不出特別來。但花柚知道扶岑是一出手一個乾坤袋的大方人，說能保命，效用一定不俗。

真心實意：“謝謝~”

簡單的兩個字過后，再無后文。

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

扶岑抬頭看一眼。

見視線東躲西藏，并不往他上靠，便知也是記得的。

只是當時上說說時一個模樣，到了跟前又是另一個模樣。

扶岑在心里失笑，

不想得太，便打算輕輕放過了。

那頭，花柚低著腦袋磋了磋腳尖：“那個……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想來想去覺得自己不能那麼慫，金主都送上門了，沒道理不做點什麼。新手司機總得上路，工作態度過于消極的話，不符合崗敬業的人設。

扶岑倚著靠枕稍怔，

末了，指尖團起一團妖氣，沖笑：“來，管夠。”

……

屋的燭臺未能燃起，只有的小提燈被擱置在一邊，蒙蒙地擴散開一團絨絨的亮。

花柚側坐在塌上，沖靠坐在榻上的扶岑出雙手，前傾，俯抱住他。

一回生，自然要慢慢來，先從擁抱開始。

這個姿勢比想象中的要難一些，

的腰部不夠，彎曲不得，兩人之間幾乎只有肩膀相抵，擁抱便顯得無比僵，沒有實。

大概抱起來不算舒服吧？

上沒太多，骨頭怕是都有些硌人。

待得的雙手環上扶岑的腰，薄薄的襟之下，花柚明顯能察覺他薄而勻稱的驟然收，有剎那的僵滯。

原來與人擁抱起來是這個覺，母胎單花柚在心里品砸。

邦邦的，但很有依靠的安全。

扶岑量打眼瞧著清瘦勻稱，真一對比才知，他的肩膀比想象中的要寬闊一些，能輕而易舉將包攬攏在懷里。腰勁瘦，白若凝脂無暇，在極近看，也無一不可。

扶岑毫無反應，既不開口，也不回抱。只垂著手，任由撲進了懷里。

這樣可有可無的態度，讓花柚反倒不那麼局促張了，想到這是一團妖氣的分量，還敬業主地手了他垂散在后的長發，不自贊道：“你的頭發真好看。”

順的發手涼的，像是上好的綢緞。

瞧那墨的發從指間穿過，花柚忽然覺得這樣的場面眼，好像從前也曾這樣過誰的頭發，說過一樣的話語。

作突兀地頓了一下。

那停頓不長，卻引起了扶岑注意：“怎麼了？”

“嗷……”花柚恍恍惚惚收回手，“沒什麼，走了下神。”

扶岑靜了靜，忽的抬手，了一下垂下來的手肘。

花柚：“？”

扶岑嗓音低且輕：“怎麼不了？”

花柚：“……”

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的作像極了家里求的貓主子。

“，我這不是怕給你扯疼了嘛~”花柚一面說，一面繼續將他攬到懷里順。

金主有要求，自然是盡量哄著。

足足一團妖氣，抵得幾個月工資了。就這，一宿都！

……

重復姿勢的頻率悠緩，像極了催眠，花柚不知不覺靠在扶岑懷里睡著了。

最近來找的二手包活多，舍不得推了，斷了財路，便晝夜不歇地連軸轉，只在做閑散工的時候能零星地瞇一會神。

僵尸倒是不會猝死，就是作為一個前人類，神上會覺得疲乏。

等花柚徹底睡，一直垂著手認抱著的扶岑才抬手，輕輕滿足地將攏進了懷里，與相依而眠。

低聲喃喃著：“花柚，你好久好久都沒有抱過我了……”

……

天將破曉，遠方一聲鳴響起，花柚唰地睜開了眼。

扶岑立時便察覺到了，卻沒有聲張。然后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說他一呼喚就會立刻過來陪他的小僵尸，悄無聲息且毫無留地松開他，提溜著提燈，打著哈欠去藥園巡邏了。

花柚：拿錢辦事就得敬業，不能懶的。

被丟下的扶岑：“……”

……

花柚自然不可能故意冷落自家最大的甲方爸爸。

巡邏完回來，口袋里裝滿了青果，想要帶給扶岑吃。可剛回到員工宿舍，便從窗邊看到了提前上班來的山，腳步遠遠地一停。

著眼掃去，塌上的扶岑也不見了，想是已經離開，心里稍稍頓了下。

原地塞了一枚青果在里轉，便重新蹦跶著往藥園的方向去了。

又到了一天快樂開工賺妖氣的時候。

……

花柚的靈植長出了青翠的藤蔓，藤上結了拳頭大小的一個青球，看著像是西瓜一類的東西。

的種子是在批發市場混買的，這麼買便宜，缺點就是種活之前誰也不知道能種出個啥來。

花柚就當是開盲盒，開到了西瓜，運氣還算不差。

西瓜個頭大，就算到時候開出來靈氣不那麼足，論斤賣，這買賣也不會虧。

心里喜滋滋的，有初級果農即將收獲的期待，提溜著撿來的小破木桶打算去給藥田澆水。

忽的聽到前方灌木叢里有人輕輕咦了聲，

“唉喲，這里怎麼有個西瓜？”

花柚：？？！！！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