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醒醒吧》13

第十三章

顧祁回到宿舍,正要開門,突然頓住。

“抬手。”

右手抬起。

“放下。”

右手放下。

“抬手。”

右手抬起。

幾次重複後,顧祁看了看自己的手。

這他媽肢和大腦的協調不是好好的嗎?

怎麽一到了陸盼盼麵前就不控製了。

這一幕被吃完午飯回來的霍修遠看到了。

裏叼著一吸管,看著前方的室友裏念念有詞,手掌攤開,一上一下,頗有節奏

霍修遠想了想,問道:“顧祁,你什麽時候開始玩兒說唱了?”

顧祁:“……”

顧祁洗了澡出來,看了眼課表,趕把上周布置的作業拿出來補了,順便點了個外賣。

霍修遠就坐在背後看書。

兩人安靜無話,寢室裏靜悄悄的。

過了一會兒,霍修遠聽到筆蓋合上又打開,重複了好幾遍的聲音。

“怎麽?題不會做還是怎麽了?”

“我不會做?”顧祁不知道怎麽莫名一火氣,“你給我灌兩斤白酒我還能現場給你表演一個資本資產定價模型解析。”

霍修遠聽得好笑,走過去一看,老師布置的課後習題他早就寫完了。

大姨夫來了吧這是。

霍修遠回到自己桌前,想下樓買杯冷飲,手一,校園一卡通不見了。

他隨即遍了自己全也不見一卡通。

這可不是一般的卡,在允和,這張卡就相當於份證,進圖書館需要,坐校園車需要,吃飯買零食全都要。

他回想了一下,很可能是中午打完飯坐到餐桌上隨手放著就忘了拿了。

於是他也沒跟顧祁打聲招呼,拔就往食堂去。

卡裏沒多錢,但就是補辦起來太麻煩了,所以霍修遠寧願在這盛夏午後狂奔也不願去辦卡委屈地排隊。

當他到了食堂,放眼去,依然是黑地人頭,之前坐的地方都不知道換幾波人了,別說校園卡,連顆米都沒有。

霍修遠認了。

沒有補辦過校園卡的大學是不完整的大學。

他掉頭就走,出了食堂大門才想起還有失招領這麽個地方。

招領沒什麽人,霍修遠一走過去就看到一個生站在那兒,遞了一張卡過去,裏說著什麽。

霍修遠過去一看,那不就是他丟的卡嗎!

正好前麵的生回頭了,霍修遠一看,巧了。

“許同學!”

陸盼盼放下卡打算走,霍修遠又了一聲。

“許同學!”

陸盼盼迷茫地回頭。

“你在我?”

霍修遠笑著點頭:“是啊,我們見過的,你不記得了嗎?”

他這麽一說,陸盼盼就想起了,自己在這位同學麵前藝名“許曼妍”。

陸盼盼現在滿臉都著尷尬。

“想、想起來了。”

霍修遠揚著手裏校園卡,笑得出一口大白牙。

“謝謝你啊!”

陸盼盼盡量讓自己笑得自然:“不客氣不客氣。”

霍修遠是個知恩圖報的好青年,執意要請陸盼盼喝一杯果答謝。

陸盼盼想著也好,這有什麽好拒絕的,於是兩人就走到一旁的冷飲店。

陸盼盼抬頭看LED顯示屏,說道:“鮮榨橙吧,常溫。”

冷飲店店員問:“兩杯?”

陸盼盼看向霍修遠,霍修遠點頭:“兩杯吧。”

但其實霍修遠不喜歡喝橙,不過是懶得再選一杯。

買了果,走出食堂,霍修遠再次跟陸盼盼道謝,然後才回宿舍。

這個點,顧祁正在吃外賣。

霍修遠隨手把橙放他桌上:“給你買的。”

顧祁麵無表地說:“。”

霍修遠坐到凳子上,剛翻開書要看,就聽見顧祁倒吸一口冷氣,轉問道:“你想酸死誰?”

隨後,那杯橙孤零零地躺在了垃圾桶裏。

陸盼盼是嗜酸。

倒也不能這麽說,也不知道是味蕾有問題還是怎麽的,不太能覺到酸,曾經就是以生吃兩個檸檬折服了許曼妍。

這杯橙就覺得味道正好。

路上,許曼妍突然來了個電話。

“盼盼!我的斷了!”

烈日當空,陸盼盼連眼睛都睜不開,冷淡地“哦”了一聲。

你別,看吧,斷了吧。”

“不是!我真的摔斷了!”許曼妍聲音聽起來倒是中氣十足,“就是那傻酒店搞個明階梯害得我當眾滾了樓梯,你知道有多人嗎?一整個大廳的人都看到了!”

摔斷了,許曼妍在意的卻是這種事,果然是許曼妍本人了。

陸盼盼問:“嚴重嗎?要回國嗎?你那邊有人照顧你嗎?”

麵對陸盼盼的關心三連,許曼妍隻回了兩個字——有錢。

住院請護工,反正就是不回國。

那倒也好。

陸盼盼想,聽語氣估計也不太嚴重,傷筋骨一百天,怎麽也得消停個兩三個月,免得真惹了什麽事被父母抓回來天哭天搶地。

晚上回家,陸盼盼把顧祁的那件紅外套拿出來洗了一次,掛到臺上。

夏夜的風囂張狂妄,呼呼作響。

陸盼盼躺在床上看書,餘撇到臺上的那件外套,想到了顧祁。

和顧祁見麵次數不多,但覺得這個人格有些奇怪。明明打球的時候那麽張揚那麽意氣風發,可私下裏卻讓人不清格。

臉上看起來總是一副拒人千裏的樣子,卻又很好說話,好像不會拒絕人似的,甚至還會為出頭。

不喜歡跟人接,好像還有潔癖,總是獨來獨往,但又不記仇,剛被允和的人排了下一秒能跟他們握手言和。

高考發揮失常能考上允和金融係,排球打得好,還能辦金立方的vip會員卡,想必家裏條件也很好,這樣的人,算得上天之驕子。

但凡天之驕子,大多有是有個的。

陸盼盼也就想到這裏,思緒又被書本裏的容吸引,看了一會兒便倒頭睡去。

第二天,陸盼盼依然起得很早。

球隊的人每天訓練能到齊的時候隻有九點前的晨訓和夜訓,其他時候每個人課表不同,幾乎很難到齊,這也是為什麽許多排球專業學生不願意加球隊的原因。

除了平時上課,他們幾乎都得訓練,沒什麽玩耍時間。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付出這麽多的,特別是在這個貪玩的年紀,而且陸盼盼知道這些育生中有不人並不是真的熱育,隻是學習不上勁兒,育是他們上大學的另一條路。

陸盼盼得在學生們開始訓練之前到場,恰逢冰箱裏沒什麽吃的,就提前出門,去允和的食堂吃早飯。

食堂不提供果,陸盼盼又去了昨天那家冷飲店,付錢的時候想到那群學生貪睡,說不定有的就不吃早飯了,於是買了十杯鮮榨果,又返回窗口買了十份早餐。

陸盼盼手裏拎了兩個袋子,一個裝著顧祁的服,一個裝著早餐和果

出現在排球館時,正在熱的大家夥兒看了一眼,都沒說什麽。

球隊裏氣氛很怪異。

他們一開始確實不太喜歡陸盼盼,但昨天說了那番話後,大家都覺得有道理。而且對方又長得漂亮,好幾個男生對總是格外有好。但是對方是個生,他們不知道怎麽去打道緩和關係,隻能這麽半僵不僵地著。

陸盼盼把裝著早餐的袋子放下,隨後就去找吳祿了。

吳祿在材室裏清點排球,見陸盼盼來了,問道:“這麽早?”

“嗯。”陸盼盼放下包,說道,“今天那個9號副攻高承治還是沒來?”

“沒來。”吳祿放下手中的事,問,“他應該還沒好,怎麽了?”

陸盼盼:“沒什麽,就是想跟您商量個事。”

吳祿:“你說。”

陸盼盼道:“昨天我跟施佑靈聊了一下,聽說那個9號副攻高承治隻是冒低燒,但是已經請了四天假了。對於一個育生來說,四天還沒恢複?”

吳祿一時間沒琢磨到陸盼盼什麽意思,便說:“這些學生都還是半大不小的孩子,所以有什麽病痛我還是主張以為重。”

陸盼盼點頭,卻不認可:“以育生的素質,四天的休息完全足夠,盡管有可能還沒完全恢複,但這個時候做一些有氧運反倒有利於恢複健康。”

吳祿張了張,半晌,說道:“高承治他明天就來訓練。”

“我不是針對高承治。”陸盼盼說,“我隻是覺得隊裏請假太輕鬆了。訓練的時候最怕以製度為借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而且聽施佑靈說,賽前集訓也有人缺席,並且不需要本人請假,人帶到就可以了。”

吳祿沉默著,麵

他運員出,技沒問題,但是遇到這種事就一頭霧水,不知道從何下手。

陸盼盼拍拍他的肩膀:“吳教練您不用擔心,這些事是我的工作,您就盡管放心地訓練他們,其他事吩咐我來辦就行。”

*

陸盼盼出來時,隊友正在做拉,低聲零零散散地扔著礦泉水瓶。

陸盼盼走到角落裏,用馬克筆在儲櫃上分別寫上隊員的名字,然後擺放了新的礦泉水進去。

回頭朝大家招手:“我買了早餐和果,如果有人沒吃早飯就過來拿。”

陸盼盼說完就轉上樓去辦公室了。

剩下的人麵麵相覷,猶豫著要不要去吃。他們之中有幾個確實沒吃早飯,尋思著晨間訓練完了再去吃,吃了直接去教學樓上第一堂課。

大家都沒,顧祁第一個上前拿了一杯橙

肖澤凱和沈周初都沒吃早飯,慢吞吞地上去拿了麵包和果

有他們帶頭,其他人也都上前,吃了早飯的也拿了一杯果

就在這時,陸盼盼突然又下樓,說道:“大家邊吃邊聽我說一件事。”

手裏拿著考勤表,給大家展示了一下。

“以後訓練出勤要打卡,請假必須來我這裏開假條。”

話音一落,議論聲四起。

“還要考勤啊,要不要這麽嚴啊,現在上課都不點名了。”

“搞什麽啊,請假開假條,跟輔導員有什麽區別。”

“別搞了吧,弄得跟什麽似的。”

羅維沉默了一陣。

作為隊長,他很清楚陸盼盼是經理,換個說法就是領隊。學校出錢發工資,那說的話就和教練一樣有效,不像施佑靈那樣大家可以當耳邊風。

“怎麽考勤?”羅維問,“開假條的意思是不是要經過你同意才能請假?”

陸盼盼看向羅維,朝他點頭。

“原則上,隻有醫生開病曆單表示不能運以及課業衝突才能請假。而且球隊是有綜合學分加的吧?從現在開始,綜合學分的評定我來負責,出勤率占最大權重。”

這麽一說,許多人直接炸了。

都是大學生,知道這番話直接意義是什麽——想個懶,難上加難。

陸盼盼自然不在乎他們的態度。

人吃過一次虧就會想通很多事。是來工作的,不是來朋友的,的職責是讓這支球隊變得更強更好,至於球員是不是都喜歡,那倒是次要的了。

“競技育本來就是枯燥又無聊的。”陸盼盼直麵表最不忿的那幾個人,“你們又想拿冠軍,又想輕鬆,去問問小學生,這可能嗎?”

有人在小聲嘀咕:“我們拿什麽冠軍……”

陸盼盼還沒說話,羅維就回頭瞪了那個人一眼,那人立刻閉不言。

陸盼盼越過羅維和肖澤凱,走到說這話的孟程麵前。

他是今年大三的主攻手。

“我沒想到我居然從一個運裏聽到了這種話。”陸盼盼沉聲道,“不拿冠軍你來這裏幹什麽?鍛煉還是混綜合學分?如果你要鍛煉,健房歡迎你。如果你隻是想拿綜合學生,現在出門右拐,誌願者協會有你的位置。”

麵前的人還不足孟程的肩膀高,但他憋得臉漲紅,說不出話。

陸盼盼又轉走到牆邊,把一份考勤表到牆上。

一邊膠布一邊背對著眾人說道:“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麽樣,也不管你們因為什麽留在這裏,但我的目標隻有一個,冠軍。聯賽冠軍、大運會冠軍,我都要。”

羅維的指尖輕微抖,卻低著頭不說話。

他們為什麽來到這裏,他們為什麽留在這裏,不是為了冠軍還能是為什麽。

在他九歲開始學排球的時候,就注冠軍的

他憑著對校級冠軍、縣級冠軍、區級冠軍的一步步走到今天,卻一直止步於省級冠軍,更別說全國冠軍。

可他和陸盼盼一樣,聯賽冠軍、大會員冠軍,甚至世界冠軍,他都想要。

全程沒有說話的隻有顧祁。

他站在隊伍最邊緣的地方,目卻一直在陸盼盼上。

這本該是多完的一個人啊。

——如果不是一個的騙子的話。

陸盼盼好考勤表後就上樓了。

隊伍裏的人卻沒有預想中的發表不滿,他們站在一起,卻沉默著沒有流。

他們不需要湯,不需要鼓勵,一句“我要冠軍”足以激起骨子裏最原始的

與現實,隔得太遠。

吳祿的聲音在二樓走廊響起。

“準備一下!十分鍾後開始訓練!”

他的聲音把大家拉回神,他們手裏都還拿著陸盼盼買的早餐與果,一時不知該怎麽辦。

顧祁懶洋洋地上吸管喝了一口。

“嗯……好喝。”

說完,怕大家不信似的,他幹脆拔掉吸管,揭開蓋子,猛灌了一口。

大家看到他喝了,也知道這個時候吃早飯是來不及了,便也揭開蓋子猛灌一口。

兩秒後。

羅維暴走:“臥槽顧祁你是不是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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