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當然拜。”謝明瑤抱拳彎腰，恭敬一拜。

黑影慢慢靠近，整個將謝明瑤籠罩，謝明瑤：“……”真恐怖，這畫麵還是有點恐怖的，這東西長得這什麽樣？龍不龍蛇不蛇，好多鱗片，好象啊，有點惡心。

在打量黑影，黑影也在看，看了一會做了評判：“嗯，小東西還別致。”

謝明瑤：“……過獎了，還好還好。”

“本座號深淵魔主，以後你便好好伺候本座，本座自會替你解決一切臭蟲。”黑影往邊上一靠，示意謝明瑤過去，“這裏好，給本座撓撓。”

謝明瑤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認命地靠近對方，邊走邊道：“深淵魔主……”想到檀冰帶玩蹦極的地方，“可是靠近昆侖的那深淵？”

對方哼了一聲：“昆侖一群司馬玩意兒，不想跟魔做鄰居就端了老子的窩，老子出去了遲早把他們昆侖幹翻。別廢話趕撓，死了。”

謝明瑤耐著子手去給它撓，它長著鱗片，麻麻，還很臭，真的好惡心。

忍著惡心撓了幾下，聽對方發出快活的哼聲，謝明瑤正想找借口走開些，就看見這家夥屁後麵有個東西閃閃發。

嗯？

蓮花燈？

這什麽？

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謝明瑤立刻道：“大人請往側邊挪一些，晚輩幫您撓撓旁邊。”

“好。”魔主誇獎，“真是懂事啊。”

謝明瑤笑了笑，在對方挪開後功拿到了蓮花燈。

可不想一直伺候這四不像，拿到蓮花燈立刻咬破手指滴了上去。

剎那間，方才黑漆漆的鎮邪塔迸發出巨大的金，金的佛印從蓮花燈中飛出，接著現的是個穿著杏袈裟，麵目清淡，虛無縹緲的影子。

“是誰醒了貧僧？”

隨著他話音響起，方才號稱深淵魔主的龐然大嘶嚎一聲跑向鎮邪塔上層，謝明瑤還有模有樣地喊它：“大人別走啊！大人幫幫晚輩，別丟下晚輩，晚輩好怕啊！”

“萬丈高樓平地起，求生還得看自己！小東西你還是靠自己吧！”

謝明瑤：“謝特。”

對著塔頂比了個中指，謝明瑤握著蓮花燈一路跑到一層最角落的位置，這才對一直跟著跑的虛幻影子說：“我是謝明瑤，以後就是你的主人了對不對？”

“主……人？”杏袈裟的影又輕薄了一些，語速極慢道，“你醒了貧僧，多謝，若你要這樣稱呼，也無不可。”

“你被關在這鬼地方多年，外麵的世界早就變了，有時間我再好好跟你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我醒了你，還能帶你出去，算是幫了你大忙，你往後也好好幫我吧？”

“幫你，做什麽呢？”幻影的麵目比最開始還模糊了，聲音也越來越輕，“有人靠近……很強……”

很強的人靠近？

檀冰？

謝明瑤立刻道：“你先回去，下次見你再告訴你要做什麽。”

幻影沒多說，一點點消失，謝明瑤突然攔住他說：“等等，有沒有，來點。”

“什麽……？”

“給我來點，看起來越慘越好，最好再弄點傷口，但別讓我疼，做得到嗎？”

雖然要求很怪異，但幻影沉默幾息，還是滿足了謝明瑤的要求。

突然傷得很重，衫殘破布滿鮮，但隻是覺得虛弱，並不疼。

謝明瑤跌倒在地，幻影回到蓮燈，便收進了儲戒。

做完這些不久，鎮邪塔忽然整個躁起來，方才沉寂的妖邪全都激起來，謝明瑤靠在塔壁上，看見漆黑骯髒的塔突兀地出現一個玉雪清風的修長影，檀冰手持仙劍懸於塔中，冰冷的桃花眼覽看四周。

謝明瑤熄一聲，虛弱喚他：“師尊……”

哪怕聲音極其微弱，檀冰也聽得清清楚楚。

他幾乎眨眼間便到了麵前，見到的模樣，好看的眉皺起。

“師尊，我好疼。”

謝明瑤說著話便吐了，好他媽真實啊，除了不疼，子弱得不行，都來得恰到好，這阿拉丁神燈啊呸，這蓮花燈真是個好東西。

“好疼……”

謝明瑤朝檀冰出手，隨後意識模糊朝一側歪去。

倒下之前，被人接住，那個懷抱冷冰冰的，帶著淡淡的檀香和蓮花香，撐著意識去看他的臉，他鎖眉頭，雙眸凝著，結微，好像聽見他說——

“不會再讓你疼。”

這話是對說的，又似乎不是。

好像是淋淋的樣子勾起了他什麽回憶？

他呼吸凝滯，臉比往日更寒涼，妖邪興地靠近純的道尊，卻被強大的結界擊退。

“抱我。”

他低沉的三個字，讓謝明瑤使出最後的力氣抱了他。

隨後，他像無所不能的神，橫掃鎮邪塔所有妖邪，將帶出了危險的地方。

謝明瑤靜靜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側臉，他很嚴肅，緒繃，了想說什麽，但力氣支撐不住，最後還是昏了過去。

最後一秒鍾在想，好像又發現了他什麽。

難道他過去漫長的生命中，還遇見過另一個鮮淋漓的人嗎？

讓他，產生了共鳴？

第18章

謝明瑤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溶雪宮。

眼前一片模糊，怎麽好像看不清東西了？

糟糕，要是眼睛不好用了，那可太耽誤事了，現在還不太會修魔，沒辦法依靠魔修的神識視，現在又不能立刻將蓮燈拿出來問個究竟，謝明瑤有些急切地爬起來，手探向前方，緩緩到了另一人冰冷的料。

“……檀冰？”猜測著，裏殘存著腥味，語調沙啞，著病態。

這一傷真是除了不疼，哪裏都很真實。

“我好像看不見了。”謝明瑤輕輕過那人的肩膀，料冷而，料下的手臂手很好，隔著裳倒是真的看不出來他如此有料。

謝明瑤手上頓了頓，憑著眼前模糊的景象靠近他：“我這是怎麽了？”

他終於有了回應。

“你傷得很重。”

“比上次更重？”

上次當然是被抓回來關進仙牢那次。

那次和如今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但檀冰沒有如實告訴，他隻說：“本尊會治好你。”

謝明瑤抿抿沒說話，隻是靠近他氣息所在的地方想要看清他。

漸漸的，也就趴在了他上，哪怕如此，他依然隻是個模糊的影子。

這破燈搞出上的傷就算了，怎麽還把眼睛搞瞎了？

正尋思著要讓檀冰離開，和蓮燈見一麵，就聽他問：“你怎會闖鎮邪塔。”

沒人會找死，所以檀冰並不認為謝明瑤是故意進去的。

謝明瑤一臉天真無邪地著他，上的裳雖然除掉了跡，但看著如今的，檀冰依然可以回想起滿是的樣子。

那樣的好像和記憶裏的他重合了，這種微妙的彼此融合的覺，讓他甚至都沒冰冷詰問的想逃。

相較以往，現在的檀冰有種難以言喻的、細微的、難以察覺的縱容。

謝明瑤如此敏銳，自然有所察覺，但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現，很純真地說：“我見你不對勁，好像很難，便想著去山下尋宗主或者長老們來幫你，我怕你出事，好擔心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拉住他的袖，靠在他冷冰冰的懷中，鼻息間淡淡的檀香和蓮花香令人心安舒適。

“我本想走正門，又怕守門的人不準我下去，不信我的話，所以就想去找和上次蘇芷汐帶我下去時那種小路，還真被我找到了……”好像很高興，“我就順著路下去，誰知路的盡頭不是昆侖，是……”

似乎勾起了可怖的回憶，謝明瑤一個勁兒往檀冰懷裏鑽，渾都唞。

檀冰雙臂垂落，並未抱住，但也沒有將推開。

“我也不知道那兒會是什麽鎮邪塔，那裏麵好恐怖，有個大家夥，長得像蛇又像龍，它好惡心，好可怕，它讓我……”

說到這裏實在說不下去了，把臉埋進他的前襟，很快，他的襟一片。

若這是演技，那演技也太好了些。

若這是真的……

當時毫不猶豫地跑開，頭也沒回一次，在溶雪宮跑誤鎮邪塔，並非是想逃走？

他在淬心池便發覺進了鎮邪塔，沒立刻過去，一是還不允許，二是想讓吃點苦頭。

隻有吃過苦頭，才會學乖。

問為何誤鎮邪塔，也是想引出又想逃走，滿口謊言這件事來。

可的解釋，每一個字，每一滴眼淚，都與他所想的不同。

檀冰直脊背坐在床榻邊，風吹起殿輕紗白綢，他於白綢間的臉如真似幻，俊無儔。

“你擔心我？”

謝明瑤清晰覺到後腰搭上了冰冷的手，刺得微微戰栗。

“你怕我出事？”

呼吸一窒正要回答，便聽他繼續道：“我以為你不得我出事，這樣才好逃離昆侖。”

謝明瑤猛地抱住他：“怎麽可能？”真意切道，“我怎麽舍得你出事？”側臉蹭著他的頸項，他的呼吸始終平穩，好像不會因為的曖昧作或者“誠摯”話語容分毫。

“和你說些實話。”忽然低聲音，靠在他頸間低聲道，“你突然出現在鎮邪塔裏，輕而易舉擊退那些邪來到我麵前的時候，真的很……”

停頓了一下，才闔了闔眼接著道：“真的很令人心。”

檀冰一直平穩的呼吸終於有了變化，雖然細微，但謝明瑤離拿那麽近，覺清晰無比。

說的倒也真是實話。

那樣出現的檀冰真的很令人心。

拿到蓮花燈，離開昆侖就不再是什麽大問題，隻看什麽時候想走。

既然隨時都可以走了，那就可以想想走之前還有什麽事要做了。

視線好像清晰了一點，慢慢可以看清檀冰如玉修長的頸項，上麵還有淡淡的傷痕，愣了愣，想到這是曾經咬的。

手落在那傷痕上，不解地問他：“為什麽還沒好？”回憶著書裏的容，“修士難道不該什麽外傷都會很快就好，並且沒有留疤的困擾嗎？”

檀冰這次回答得很快，清冷的聲音微啞，很聽。

“本尊和他們，不一樣。”

謝明瑤聽得耳發，慢慢抬頭，憑著清晰起來的視線凝視他：“那以後會好嗎？”

模模糊糊的好像看見他低下了頭，他漆黑如墨的發從肩頭落，微涼的發有幾縷被風拂過他的麵頰，那樣一個骨清寒的男人，此刻卻因這幾發而泛起一種複雜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