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謝明瑤能幹出這種事兒來。

他雖然斷定是，但其實也覺得不可思議。

怎麽……這麽如此……如此……不對，一個子，怎麽懂得這些？他們這些男子都不是很懂，全憑本能認出這是在幹什麽，簡直……

雲聽將所有畫紙團一團，撚了張火符燒得幹幹淨淨，隨後雲淡風輕地向其他師兄：“各位師兄，你們今日什麽都沒瞧見，什麽也沒發生，知道了嗎？”

七師兄言又止，想告訴清輝長老，可又覺得該給小師弟一個機會……說不定真是誰惡作劇呢？雖然他覺得把小師弟的屋舍搞得七八糟這可能是他人所為，但畫作像是他自己的，隻是被人翻出來了罷了，可畢竟是自己的小師弟，也該給他一次機會。

“你好自為之。”七師兄歎息一聲，無奈地看了雲聽一眼，領著人離開。

雲聽角了，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謝明瑤！”

被人憎恨的謝明瑤現在笑得前仰後合，正在逃走。

你個臭小子一見麵就不得我死，現在就讓你辛苦維持的純潔形象然無存！

了酸的手腕，為了趕出來那麽多栩栩如生的大作，可真的費了一番功夫，但想到收到的效果，角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後傳來不小的靜，謝明瑤眼神一飄，該不會是雲聽追來了吧？這要是被他追上免不得又要手，倒也不是怕他，但太麻煩了，多一事不如一事，反正已經報複回來了。

這樣想著，謝明瑤隨手推開側的一扇門了進去，關上門後靠門聽著外麵的靜，還沒等外麵的靜過去，就聽見屋傳來……水聲？

謝明瑤一怔，驚覺屋裏有人，立刻過去，正對上元晏睜大的杏眸。

元晏因為之前去救蘇芷汐傷，如今其實還沒完全好，要定期泡藥浴。

今天好巧不巧就是他泡藥浴的日子，而他泡藥浴的地方，距離雲聽的住並不遠。

他怎麽都沒想到會有人突然闖，即便有人突然闖也該是同門師兄弟，大家都是男子，看了也就看了，可……

謝明瑤！

竟然是謝明瑤！

謝明瑤也吃了一驚，這個……那個……該怎麽說呢，真不是故意要看的，但元晏模樣俊俏，一雙杏眸清瑩潤，此刻呆滯地盯著，都忘記遮掩在水麵上的膛了。

元晏的材……高挑清瘦，看不出什麽痕跡，被水珠布滿的樣子，甚至昳麗得像子。

真是好的材。

道宗大師兄竟然是這種材，謝明瑤抿了抿角，清清嗓子道：“抱歉，無意打擾，隻是有些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才進來的，我不知道這裏有人。”

開口說話徹底驚醒了元晏，他立刻抬手將道袍招來，三兩下裹住自己，麵紅如道：“你轉過去！”

謝明瑤角輕哂：“看都看了，你現在都裹上了，我再轉過去也沒有什麽意義呀。”話是這樣說，但還是轉過去了。

元晏隻覺呼吸困難，他急切地穿，但手一直抖，半晌都沒穿好。

謝明瑤背對著他不斷詢問：“好了嗎？怎麽穿個裳這麽慢？”

元晏聞言手抖得更厲害了，額頭青筋也直跳。

謝明瑤手敲著門框，一邊注意門外的況一邊嘟囔道：“你們修真人士不是都能一個法訣解決個人衛生問題嗎？怎麽還要泡澡，這麽落後？”

元晏深吸一口氣，幹脆就這麽鬆鬆垮垮地套著裳出了浴桶，語氣繃道：“……謝師妹誤會了，我不是在……泡澡，這是……藥浴。”

“你換好了？”謝明瑤說著話便轉過了頭，眼睛明亮地朝他過來。

元晏向，正看見那個亮瑩瑩的眼神，下山之前特地梳妝過，雖然不施脂，但與從前截然不同的氣質和如今曖昧的氛圍，都讓元晏心跳得像要飛出膛，麵上一陣白一陣紅，想說什麽，卻完全說不出口。

溶雪宮上，檀冰依舊端坐在雪窗前，這會兒雪下得更大了一些，謝明瑤也已經下山許久了。

他一直未曾用神識探查在哪兒，但手上有他留下的雪花印記，若真的離開了昆侖，他一定會有所知。

沒走。

這麽長時間還沒找到離開的方法？

檀冰微微抬眸，著窗外片刻，神識外放，頃刻間布滿整個昆侖山，不過幾息便尋到了謝明瑤的所在。

狹小的房間裏，謝明瑤與元晏孤男寡，衫不整，正曖昧對視。

檀冰倏然而立，繁瑣清逸的袂起弧度和微風，將矮桌上的白玉杯盞全部掃落。

劈裏啪啦，一地狼藉。

第21章

謝明瑤可不知道檀冰正看著和元晏，很從容地凝著上單薄道袍快要被水的元晏，他不曾就穿，可想而知會是什麽結果。

這樣被盯著，他大概隻剩下不適，本忘了還能念個法訣把服弄幹。

謝明瑤整個轉過來，慢悠悠地靠到門上，輕聲道：“元晏道長可知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思索了一下用詞，十分中肯道，“拒還迎？”

元晏收回落在上的目，不去看肆意任，現在的真的渾上下充滿了與他自小過的禮法教授完全相悖的蠱。

作為昆侖的大弟子，元晏應當是道宗最常下山的人，也算是“見多識廣”。

可他的所有見聞裏，都沒有子敢像謝明瑤這樣，哪怕遇見過妖魔邪祟，他也能心如明鏡不為所，但謝明瑤……

明明都還不如那些魅妖放，卻好像比們無所不用其極的樣子更惹人心煩意。

從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

猶記得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得隻剩下一口氣，拽住他的道袍求一口飯，那種盼純潔的眼神，好像再不會屬於現在的。

是誰將變這樣的？想起謝明瑤曾經聲聲質問，元晏臉微白，是他嗎？

是他們嗎？

再次抬眸，元晏冷靜地說：“謝師妹不要胡言，你今日怎麽下山來了？”

“沒什麽。”謝明瑤了個懶腰，側耳了一下門外，沒靜了，應當是沒人了。

“道尊獎勵我下山來看看久未謀麵的師兄弟們，我這不就都來看看嗎？”謝明瑤隨口道，“都看過了，我也就回去了。”

想走，但元晏還有話沒說。

他上前幾步，鬆鬆垮垮的道袍出飄逸的弧度，他語氣有些繃急切道：“你可還怪我？”

謝明瑤扶著門的手緩緩落下，回頭看了一眼杏眸清潤，周狼狽卻又秀皎潔的青年，勾起一抹笑道：“怎麽，你想要我怎麽回答？如果我說還怪你，你會後悔救了蘇芷汐嗎？”

元晏幾乎立刻回答：“不會。”

謝明瑤嘖了一聲，雖然不知道在這本糟糕的書裏，作者設定的“謝明瑤”在元晏救走蘇芷汐拋下之後是如何被魔修折磨的，但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來。

在元晏看來，確實是犯錯的那一方，在和蘇芷汐之間二選一應該救誰，是非常清楚的事。㊣思㊣兔㊣網㊣

當然，如果他沒有傷過重，還能再返回的話，也一定會來救謝明瑤。

可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果？他當時選擇了蘇芷汐，就代表放棄了。

“元晏道長最好永遠這樣堅定。”

謝明瑤從來不是個好人，心裏不痛快，就要別人也跟著不痛快。

“千萬不要改變想法才好。”

一步步走回來，直到與元晏近距離四目相對，才意味深長道：“在我看來，我算計蘇芷汐都是理所應當，你覺得我有錯，我不那麽認為。你當時選擇了救，應當就知道我會遭什麽。你可能想象不到細節，我可以給你描述一下。”

謝明瑤發揮想象力：“你知道靈被毀的滋味嗎？”細聲細氣道，“你肯定不知道，我不介意告訴你——就像將你裏最重要的拿斧頭一點點敲碎，你害怕掙紮卻又無力反抗，寒的魔氣鑽進你的每一條經脈，就像這樣——”

謝明瑤抬起手，掌心化出一團黑氣，濃重的屬於魔的氣息讓元晏長眉輕皺，他臉很難看，似乎有些承不住，但謝明瑤一點要停下的意思都沒有。

在看來，這個傷，一半原因是作者設計的報複太蠢了，一半原因就是元晏的二選一。雖然沒有親會，但完全可以想象到本以為和大師兄比蘇芷汐更親的，在看見元晏毫不遲疑帶走蘇芷汐卻丟下時的。

“就像我在仙牢裏對你說的那樣。”謝明瑤慢悠悠道，“你選擇蘇芷汐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可能再站在我這邊了。什麽都想要，每一個都想安，你憑什麽呢？”

謝明瑤後撤幾步和元晏拉開距離，看著對方青白的臉譏誚道：“我是壞的那個，我從不否認，我就是要算計蘇芷汐，之前選錯了方法，以後不會了。”

打了個哈欠：“所以你也不要再問我還怪不怪你了，就像你堅定認為救走拋下我沒錯一樣，我也永遠不會原諒你。”

語畢，轉便走，門開的一瞬間，昆侖的寒風拂麵而來，厭惡地扁了扁。

後傳來腳步聲，不出意外的，聽見元晏聲線抑道：“我那時以為你總算是與那些魔修有來往勾結，他們哪怕抓不到蘇師妹，短時間也不會傷了你。你在仙牢裏從未與我提起這些，我……”

“你也說了，那都是魔修。”謝明瑤頭也不回道，“魔修啊，你拿道宗的‘以為’是思考他們？”

走了幾步，謝明瑤還是轉了頭，有些憐憫地睨著他：“我之前不和你提起，是因為你沒再問起啊，我幹嘛要和你提？倒顯得我好像要賣慘一樣。”

元晏至此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他眼睜睜看著謝明瑤走遠，寒風中窈窕纖瘦的背影看起來那麽脆弱。他想到口中提起的那些遭遇，想到經曆過的痛苦，薄了，緩緩抿在一起。

“大師兄？”蘇芷汐來得很巧，看見元晏衫不整站在門外，有些臉紅道，“你泡完藥浴了？”

這種形下看見活蹦跳的蘇芷汐，還真是讓元晏第一次產生了“負擔”的覺。

他這次整理裳的時候十分快速，半點手抖都沒有，聲線溫文卻清冷道：“尚未。”

話音剛落，他便回了房，門關上，對話再無進行可能。

蘇芷汐愣在原地，本是來找大師兄說說心事，下山之後一直苦悶難過，大師兄往日是對最好的，也是最溫的，隻要和大師兄聊過，每次都能開心起來，但今天……

雲聽迎麵而來，蘇芷汐還沒開口，便聽他厲聲問：“可有見到謝明瑤？”

蘇芷汐也知道謝明瑤下山的消息，故意躲到這裏來就是怕遇見。

“在這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