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像平時一樣很快出來。

可後麵漸漸的，也有點淪陷進去了。

不記得如何攪了他，隻知道這裏可沒有淬心池的結界，如果他不願意，早就可以走了。

黑暗的室裏安靜下來後，謝明瑤好像很累，閉著眼睛氣息憨地睡著，一也不。

地上還是很冷的，但好像顧不上那些了，就那麽躺在那，隻是偶爾會努力靠近邊的男人，去他懷抱裏相較來說稀薄的暖意。

檀冰任枕著手臂，黑暗中淡淡的紅從他肩上朝外散去，他知道，他必須得離開了。

他緩緩試著將手臂挪開，其間不自覺放輕的作，讓他站起後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垂眸凝著失去他的懷抱後蜷一團的姑娘，想到所有，到底還是留下了外袍給。

謝明瑤好像一直睡著，沒有反應，檀冰又看了許久，掌心化出什麽東西輕輕扔在了旁，這才漸漸消失在室之中。

他走後沒多久，蓋著他外袍的謝明瑤就睜開了眼。

角掛著饜足的笑，手將檀冰留下的東西拿過來看了看……就說嘛，他這樣的道尊，怎麽可能沒有任何關於修魔的方法呢。

這卷玉簡就是要在他上榨幹的最後價值了。

低地笑了一聲，謝明瑤對著空氣問：“蓮舟，時候是不是差不多了？”

儲戒亮起淡淡的，像是誰在回應。

謝明瑤看了一眼，將玉簡也收進去，起把服穿好，又從儲戒裏取出炭筆，在狹小的室裏轉了一圈，了個懶腰道：“走之前再給你個驚喜。”

念叨完便抬起手臂，開始在牆上寫寫畫畫。

雖然看不見，但落筆還是有覺的，不會偏差到哪裏去。

希他看見的時候，可不要太驚喜了。

也希蓮舟千萬別掉鏈子。

在原書裏，這蓮燈屬於蘇芷汐的時候，可是從未掉過鏈子，但總覺得找到他收服他的過程總帶著點輕易，在牆上寫畫的時候，謝明瑤忽然想到……

也許那天發現深淵魔主後的蓮燈，不是在找他。

是他在找。

他意何為？

他忘記了什麽，以前做過什麽，是不是真的隻是純粹被誤傷丟進鎮邪塔，還是有什麽另外的？

反正不管怎麽樣，都是之後的事了。

真後悔沒把後麵的書看完，但後悔也沒用了。

謝明瑤深呼吸了一下，將全心放在寫字上。

當務之急還是準備給檀冰的驚喜要。

淬心池裏，檀冰此刻確實無心注意謝明瑤在做什麽。

手腕上有他的六棱雪花印記，它給了一些特權，同樣的，也能讓他知到還在不在他認為“安全”的範圍。

還在，他便無心在意那樣多。

肩上紅蓮已經布滿了整個脊背，檀冰整個人浸泡在淬心池裏，上除了以往的傷痕，還有今日新添的吻痕。

難以形容這一幕有多曖昧，哪怕謝明瑤不在，隻有檀冰一人獨角戲，也足夠令人目眩神迷。

雖然千年來總是要浸泡淬心池水，早已該習慣了這裏的疼，但今日的疼和以往都不一樣。

昆侖山又下起了大雪，淬心池的檀冰也好像寸寸經脈都被雪冰封，冰封過後再被敲碎，敲碎的瞬間，一切分崩離析，痛這個字已經難以形容那種覺。

但他還是可以忍耐的。

他於水中抬起手，一束紮得極漂亮的雪芝草緩緩出現，他睜開眼，眼睫上的霜珠落下，他靜靜凝著這束謝明瑤送給他的雪芝草，其實這是很愚蠢的事，沒有任何必要，但……

很生的，他角好像有些細微的弧度，轉瞬即逝，連他自己都無從察覺。

但他知道，他現在雖然很疼，可心裏一點都不抑。

他甚至覺得，他在“期待”，在“快樂”。

謝明瑤真的讓他“快樂”了。

可這份快樂，消失得也太快了些。

夜深的時候檀冰才離開淬心池，上岸時他有些步履蹣跚，上的痛楚他不在意，他生平頭一次產生了某些類似迫切的緒，他回了正殿整理衫，重新束了發，眉心朱砂痣都忘記了點便回到了室，卻沒想到室裏等著他的不是謝明瑤。

不是姑娘熱的呼喚。

是冷冰冰，空，毫無聲息的黑暗。

檀冰有一瞬間的怔愣，他覺得這不可能是真的，他猛地抬手點亮一切，狹小的室一眼就能到底，這裏是真的沒人。

謝明瑤不見了。

不但不見了，還留下了滿牆用炭筆寫下的，七八糟難以分辨的字。

難以分辨是真的，但仔細去看，他還是看得出一部分意思。

【你真是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男人】

【我真是討厭你啊檀冰】

【你真當我喜歡你嗎？怎麽可能，你有句話是對的，我就是個騙子】

【你什麽時候隕落坐化，可一定要昭告天下，我會為你上一炷香的】

【可惜了，走之前沒讓你說出‘喜歡’兩個字，不過沒關係，我心裏知道就行了】

【囚我？我會讓你也好好驗一下這種的】

【祝你今後守著這冷冰冰的溶雪宮和室，日日沉浸在被玩弄的回憶裏，日後若有機會，或許我還會想起你，將你帶離你要守一輩子的地方，再好好折磨一下】

【我真的，真的非常非常討厭你，一點兒都不喜歡你】

【再見了我的好師尊，這是我給你最後的驚喜，你喜歡嗎】

【你快樂嗎？】

哢噠，地麵忽然開始裂，隨著一道裂崩開，無數裂相繼而來，看似牢不可破的室開始一點點崩塌，碎石落下，煙霧繚繞，檀冰站在其中，麵不改，毫無離開的意思。

他緩緩抬起手，將燃得更亮一些，仔仔細細看著謝明瑤用曾為他作畫的炭筆寫下的真心話。

良久，當一切全都崩塌，當整個人溶雪宮都開始震的時候，蒼茫霧靄與皚皚白雪裏，檀冰低沉抑的聲音緩緩響起——

“……騙子。”

玉質金相的道長臉上緩緩泛起淡紅的藤蔓，又一點點消失不見，難以克製的妖氣混著靈力迸發出來，隨著他接下來的自語一點點消散。

“謝明瑤，我殺了你。”

第26章

被檀冰記恨著要殺掉的謝明瑤早就逃之夭夭了。

隻是這逃跑的方式實在有點不忍直視。

好不容易得以熄的時候,謝明瑤扶著牆就開始吐。

蓮燈掉在一旁，靜靜冒著金,好像在等吐完。

謝明瑤吐了半天，深呼吸了一下，背靠牆壁熄道：“這麽折騰人的逃跑方式，一會兒飛天一會遁地，就差下海了，你怎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話音剛落，頭上的土開始往下掉,謝明瑤上粘了一些，惡心地又開始吐了。

“昆侖的封印和結界十分厲害，貧僧獨自離開尚可,要帶著主人便需要困難一些。”

謝明瑤抹去臉上的髒汙無奈道：“那你也提前跟我打個招呼,我好有個心理準備呀。”

“……”蓮燈忽閃了一下,好像沒太懂,但還是很溫和道，“是，貧僧知道了,下次不會再如此。”

謝明瑤也不指一縷神魂能理解太多,能出昆侖就行，雖然方法太不靠譜了些。

“這裏是哪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謝明瑤直起打量四周,如今是夜裏，小巷一片寂靜,隻在遠見微薄燈火。

“應當是距離昆侖千裏之外之地，是何，貧僧久違經世，也不知曉。”

千裏之外,在修□□是不是也沒有很遠？不過沒關係，能出來就行。

低頭看看自己上，這服肯定是要換的，這麽明顯的昆侖標誌但凡被人瞧見，若檀冰命人追捕，絕對會被找到。

“先去換裳。”

謝明瑤翻了翻儲戒，功找到在溶雪宮搜刮的金銀玉，仔細看過了，這些東西上沒有什麽印記，就算賣了應該也不會被人發現，再者說，賣掉就走，往魔修的地界跑，如今仙魔不算和諧，檀冰總不會為了找一個就跑去和魔族宣戰吧。

這樣想著，謝明瑤便收起蓮燈出發了。

自由的空氣無比清新，雖然依然是人生地不，但一點都不怕。

先是潛一間民宅，此刻夜深，主人已經睡著，丫鬟院子裏晾曬著裳，謝明瑤了，料子還行，應該是主人的。

留下一顆珠子，將裳拿走，回到無人的小巷快速換著，一邊換一邊忽然想到什麽，問儲戒裏的蓮舟：“你在裏麵看得見外麵嗎？”

蓮舟回答得依舊溫溫吞吞：“看得見。”

謝明瑤牙酸了一下：“什麽都看得見？現在也看得見？”

“……”話題微妙得讓一個隻剩下殘魂的和尚都不好意思了，一時沒有言語。

謝明瑤有條不紊地穿好裳，水紅的領繡玉，襯得雪白的越發玫瑰般迷人，幽香。

“你不說我大概也知道了。”

換好裳，謝明瑤將昆侖那道袍用魔氣給毀了，雖然很可惜，它看起來很值錢大約可以賣些靈石，但太敏[gǎn]了，隻能毀掉。

“你能看得見外麵的一切，也能聽得見外麵的一切，哪怕你沒有發。”

做完一切，謝明瑤輕過儲戒，好像在輕蓮燈一樣。

“不是現在，在昆侖的時候也是一樣吧。”

意識到謝明瑤在說什麽，蓮舟立刻道：“貧僧沒有……沒看。”

“你看了。”謝明瑤直接道，“不然你這麽張做什麽？”瞇了瞇眼，“我同昆侖道尊都做了什麽，你全知道。”

蓮舟幹脆自閉不說話了，謝明瑤若有所思地盯了一會儲戒，拍了一下道：“知道也沒什麽，但以後最好還是別看那些東西了，僧人不宜呢。而且事事都關注的話，我會忍不住懷疑你呢。”

“主人……”

蓮舟想說什麽，被謝明瑤打斷。

“你現在還能馬上帶我換個地方嗎？”

“……離開昆侖耗費太多靈力，貧僧現下需要恢複，恐怕不能滿足主人。”

“那好，我自己來。”謝明瑤攏了攏長發，仰頭著遠唯一亮著燈火的地方，“你現在可以去休養了，我暫時不需要你了。”

雖然是暫時的不需要，但“我不需要你了”這幾個字，還是讓儲戒裏的蓮燈明滅了片刻芒。

謝明瑤很清楚不能太過依靠任何人和事，所以在蓮舟最大的利用價值結束之後，要做的是建立起自己的力量。

既然暫時無法立刻離開這裏，那就找個的地方好好修煉一下檀冰給的玉簡。

在那之前，還是要先填飽肚子。

在昆侖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