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看著雪地撒上的跡，還是不願相信謝明瑤真的死了。

可話是昆侖道尊說的，道尊從不說謊，也沒有必要在這種事上說謊。

他說謝明瑤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死了啊……

怎麽就死了呢。

他還不曾彌補。

元晏步履蹣跚地坐到回廊一側，總是直的脊背緩緩彎下，眼前一片黑暗，早該痊愈的舊傷又有些複發。

他斜倚著欄桿，目飄向遠，記憶裏他們見過的每一麵，都像是刀子般劃爛了他的心。

這樣一死，倒是讓他，再也無法忘記。

相較於元晏，雲聽知道謝明瑤死的消息時，第一反應是：“不可能的。”

他非常肯定地對蘇芷汐說：“謝明瑤怎麽可能死？我們死了都不會死。”

年篤定的語氣讓蘇芷汐都開始懷疑信息來源了，但回過神來便道：“這是我師尊告訴宗主的，難道會有假？”

“……是道尊說的？”雲聽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消息了，但他一直覺得是謝明瑤又在作怪，不知道哪兒來的風言風語，可……竟然是道尊說的？

“那是自然，否則我也不會這樣肯定。”蘇芷汐在元晏那裏吃了虧，這次學了聰明，一臉悲憫道，“雖然做過許多錯事，但到底有同門的分在，現在知道死了，我心裏也很難過。”

雲聽角了一下，握著長劍的手微微了。

對於善於偽裝的他來說，該怎麽不著痕跡地指出這位小師妹的演技過於拙劣了呢？

最後雲聽還是沒指出來，因為他沒心思管那麽多了。

“我還是不相信。”他執拗道，“不可能就這麽死了。”

他轉就走，走得很快，好像急著要去求證什麽。

蘇芷汐見他走了，臉上的悲憫消失，取而代之是細微的嘲諷。

他們一個個不是不相信就是很傷心，可謝明瑤死都死了，又能如何呢？

還能詐活過來不？

不可能的。

他們早晚會完全忘掉那個人，沒關係，等得起，不在乎，怎會在意一個死人？

倒是師尊那裏，下山之前得好好去道個歉，為了一個早早沒命的謝明瑤讓師尊一再對失，實在是的錯，不過……

還有件事，必須得做。

蘇芷汐素雅的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笑容，輕快地腳步轉向謝明瑤在山下的居所。

上去出去曆練，是蘇芷汐第一次跟隨宗門下山，但是謝明瑤的第二次。

在第二次曆練出事之前，謝明瑤是一直住在山下的，現在死了，的住肯定要被收拾清理，在全部清理掉之前，要去看看會不會有什麽發現。

雲聽要去找人求證，自然也是找元晏，元晏是昆侖首徒，是掌門大弟子，他若說謝明瑤死了，那搞不好就是真死了。

雲聽是在回廊裏找到元晏的，他好像已經昏迷了許久，角帶，肩上積雪，看上去像是死了一樣。

雲聽一看素來仁善幹淨得仿佛一張白紙的大師兄這副樣子，就知道謝明瑤恐怕是真的死了。

居然真死了？

那麽能作的一個人，那麽能演的一個人，居然真的死了？

雲聽步子頓了一下，才慢慢走到元晏邊，扶著他起。

“怎麽就死了呢。”他喃喃道，“我還沒找你報仇呢，真是……太弱了。”

……

溶雪宮上，宣布了謝明瑤已死消息的檀冰比任何人都要平靜。

也或許他隻是看上去很平靜，裏子裏應該是最不平靜的那個。

他隻著寬袍錦斜倚人榻，長發披散，沒有束冠，也沒有係腰封，領口敞著，脖頸上的咬痕，和前不久謝明瑤留下的吻痕都沒消失。

他靜靜靠在那，手輕飄飄地放在腹部，似乎永遠蘊著幾分哀的桃花眼定在一，眼底卻沒有焦距，顯然並未在看什麽。

山下結界傳來靜，不久，蘇芷汐求見的消息由守陣弟子遞上來，檀冰本是不想見的，但蘇芷汐說有一些謝明瑤的要給他。

“”？

的何須來給他，他與是什麽可以為收斂“”的關係嗎？

緩緩坐正子，檀冰化出一麵水鏡，對著鏡中輕過眉心一點朱砂痣，確認過後才命人放蘇芷汐上山。

被罰離開這麽久，終於得以回來，蘇芷汐每一滴都在興。

很高興，可也知道不能高興，進殿之前斂去所有的神，盡量保持平靜地走進去。

沒有哪個時刻讓比現在更深刻意識到，有多思念師尊。

在山下的這段時間，隻要一想到師尊在和謝明瑤獨，想到謝明瑤曾那般玷汙師尊，就痛苦得難以自持。

還好死了，死得真好啊，想到這裏，蘇芷汐角又止不住翹起來。

走進殿才再次沉下臉，恭敬跪下，托起手中的東西舉過頭頂。

“師尊，謝師姐與弟子雖有不糾葛，但逝者已矣，弟子也為謝師姐的死憾惋惜，今日見山下同門在收拾謝師姐的居所，弟子擅作主張將謝師姐留下的東西帶來給師尊，怎麽說……也算與師尊有師徒的緣分，弟子想，師尊慈悲仁善，大概會想親自置的。”

昆侖道尊，無人之巔的聖子，的確是慈悲為道，心懷天下大善的。

蘇芷汐這次話說得十分漂亮，連簾後的檀冰都多看了一眼。

察覺到那冷冰冰的視線，蘇芷汐熱沸騰，還想說什麽，卻聽檀冰冷淡道——

“放下。你可以走了。”

蘇芷汐愣了愣：“師尊，弟子還想好好跟您道別，之前弟子做了很多錯事，惹得師尊一再失，如今弟子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等這次曆練歸來，弟子定會更加努力，再來好好侍奉師尊。”

虔誠地磕了個頭，可簾後的人本沒有理會的虔誠。

檀冰一言不發，靜等離開，蘇芷汐也察覺到了，雖然渾僵，窘迫而麻木，但還是努力站起來，低著頭乖順地走了。

剛一走，謝明瑤的“”便飄了起來，直接掠向紗簾之後。

紗簾打開，一隻修長漂亮的手接住了“”，拿到眼前漫不經心看了起來。

最起先，檀冰是真的看得漫不經心，但看著看著，他臉便越發冰冷，桃花眼底盡是薄涼的殺意。

在謝明瑤這堆“”當中，除了一把破劍，幾件道袍幾本書，還有不信件。

不看這些信件，他都不知道這個在上山之前，他都不知存在的“弟子”，竟還有這樣大的大一顆心。

兩如玉的手指夾著一頁信箋，信箋是寫給普懷寺佛子的，看起來還不是第一封……何時見過佛子？字裏行間的“念念不忘”真是讓人倒盡了胃口。

再看看其他的，元晏，雲聽，每一個都有提及，甚至是多年前偶然過一麵的妖王，似乎都十分傾心？

修道之人，對妖一見傾心？

若真的識得妖王，那最開始上山說的那些話，關於嫦娥和玉兔的言論，會不會……

眨眼之間，一疊信箋被生生燒毀，檀冰猛地起，薄開合想說什麽，卻一不適湧上嚨，險些吐了出來。

修士怎麽可能會吐？尤其是他這般修為到達巔峰的修士。

檀冰捂著心口，額前發在他好看的眼睛前微微飄，令他看上去多了幾分孤冷的破碎。

遠在千裏之外一鎮外山修煉的謝明瑤，本不知道原書裏設計給的那些腦殘節，惡心拉的“日記”和信件都被檀冰發現了。♀思♀兔♀網♀

現在是完全坐實了見一個一個，水楊花的子。

定幾天才醒來，檀冰給的玉簡修煉起來十分順利，最重要的是，發現自己有一十分陌生但很強大的靈力。

……好像是在和檀冰第一次之後有的。

電火石之間，謝明瑤意識到，這恐怕就是那些裏常說的……修士的元。

元啊……

檀冰他是，第一次。

這不意外，但這樣直觀直白地重點想起來……

謝明瑤低下頭輕撚了一下手指，想到自己如何糟蹋了對方，歎息一聲低低道：“這也怪不了我呀，一報還一報，算咱們兩清，大不了往後做了魔尊，不欺負你了呀。”

第28章

謝明瑤不太知道修魔的境界怎麽算,反正這麽嚐試了幾天，覺空氣清新了,神也好了，視力更敏銳，看得非常遠，就連之前被毀的靈都有鬆的痕跡。

但這不是好兆頭，因為它鬆間還纏繞著黑的魔氣，閉上眼睛去，那一幕還嚇人。

不過這對來說算是好事吧？都打算徹底修魔了,靈變魔才是正確的吧？

不行，還是得盡快趕去魔修的地界才好，到了那兒也好找到更多修煉的竅門和辦法,順便看看魔尊的魔宮裏有什麽工作可找,可是奔著做魔尊去的,當然得近水樓臺。

能不能回家先不提,做了魔尊最起碼不會擔心哪天被昆侖的人逮到隨意置掉了。

不過走之前，謝明瑤還記著之前見過的李婉和傅清商，也不知道定這幾天,李婉被浸豬籠了沒有。

還是去看看吧,總覺得悉，就這麽走了恐怕會錯過什麽。

嚐試著用意念聚集魔氣去清理上的髒汙,本來也沒想著功，沒想到還真的被做到了。

低頭仔細看了看潔淨如新的裳,謝明瑤不得不承認的是，相較於金錢和權利，可能這種本就有的實力，真的更讓人著迷。

收拾好自己,便以最快的速度回了鎮裏，現在可以自己趕路，雖然不能像蓮舟那樣轉瞬千裏，但也不至於再困在何離不開。

李婉要是還沒死的話，倒是有興趣問問和傅清商到底怎麽回事，既然有悉，應該就是劇裏的人，萬一發什麽條件，拿到了什麽法寶呢？

趕到祠堂的時候，這裏空空沒有人煙，記得之前李婉是被關在祠堂後院裏，於是□□進去，躲著人潛後院。

還不太懂如何去形，隻能這麽躲著人。

李家祖上也是出過築基修士的，所以李家祠堂有結界保護也不令人意外，隻是這結界太簡單了，擋一擋剛到修真門脈的人還可以，擋謝明瑤是不夠的。

連昆侖的各種結界都會對謝明瑤敞開大門，更別提這些小結界了。

不過……

突然想到什麽，謝明瑤倏地向手腕，月牙印記上疊著六棱雪花，還漂亮，但非常棘手。

檀冰會不會通過這個找到？

但找到又能如何？

他又不能下昆侖，不可能親自來抓，他也不會傾昆侖之力來抓的，他要怎麽和其他人解釋他這麽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