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送來了，不然……

幸好有夏。

等等，夏？

鬆口氣的卡斯再一次捕捉到了其中的違和。

“聽清楚我的問話，你怎麼來的？”

“坐馬車來的呀。”

兒隨意的回答讓卡斯有些嚴肅地抓住了雙肩，一字一句清晰的復述著問話：“小姐，這裡‘士止步’加上‘不可隨意出’，你怎麼來的？我的兒莫非長了翅膀？”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就是你想的那樣，爸爸，我翻牆進來的，是不是很厲害？”夏起膛，神氣地說，“他們不讓我進來，連轉都不行，不過還好你在花園裡——雖然我覺得大冷天把聚會定在這傻了……”

兒喋喋不休的話語讓卡斯久違的頭痛起來，他住心中的怒氣，繼續問：“那現在你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哦，爸爸你別擔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夏滿不在乎地指著外圍的鬆柏，“我怎麼來就這麼回去，還有人等著我呢。”

“再一次翻牆？”

“對！”

很好，卡斯覺得自己理智的那弦已經徹底繃斷了。他牽起夏的手，小手傳來的冰冷讓他又氣又惱又心疼。

深吸一口氣，他一點也不紳士地將兒提起來夾在胳膊下，朝附近的一個涼亭走去。

現在的卡斯極需要找個地方克製自己翻騰的心——還好他隨帶著安神劑，如果這個小混蛋還學不會什麼乖巧，他至還有樣特效藥可以平復自己腦中轟鳴的聲音。

*

夏收攏著上的鬥篷，乖巧地坐在亭子裡等卡斯回來。

父親應該是生氣了，雖然他沒說，但他溫和的氣息已經不復存在——或許今天的行為在他眼裡著實過於大膽和出格。

“上帝呀，爸爸該不會已經想著要給我把禮儀課加倍吧？”

這個念頭一起，夏就覺得它實現的幾率實在太高，忍不住渾戰栗。

從現在起一定要乖順聽話，再加禮儀課一定會瘋。

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出現在想非非的夏眼前。

抬起頭，看到線閉的父親，不等他下指令，就手接過仰頭把它喝得幹幹淨淨。

卡斯沉默地在邊坐下，待喝完熱飲後，一把將抱過來。

雖說氣溫還不到最冷的時候，他還是擔心兒會涼。

“爸爸？”

夏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撲扇著那雙源於母親的藍眼睛。

“你乖乖的，我在牛裡加了安神劑，別告訴我依舊治不了你。”

“噢。”

父親的懷抱很暖。

他沒有再關注兒，輕輕地翻著曲譜，做著沒有必要的核對。

或許是今天的經歷過於刺激，小孩子的被耗盡了力，又或許是安神劑開始生效，夏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雖然約覺這樣不對，似乎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但念叨著掙紮幾聲後，不一會便睡著了。

卡斯闔上譜冊放到一邊，把他的小寶貝環在懷裡。

“爸爸，你在這陪我真的沒關係嗎？”就連睡都還在擔心他。

一個額吻再次落下。

一句輕歎融歸寂靜。

“世上總有一些事，永遠沒法和你比呀，夏……”

*

菲利克斯盯著鐵柵欄已經有一刻鍾了。

寒意從四麵八方襲來，他掙紮了會，想想還是將那件士鬥篷罩在上。

半小時之後，他將上的鬥篷嚴嚴實實地扣好，並把詹姆士牽過來給自己作伴。

一小時之後，他為了讓子暖起來，已經沿著這條街來回走了五次。

兩小時之後，他確認再怎麼盯著這片鐵柵欄它也不會開花後，便自暴自棄地懷疑自己經歷的一切是否都是幻覺。

“菲利克斯，菲利克斯？”

肩膀被拍了一下，他終於恢復了神采。

“你來了啊——”

轉過的菲利克斯期待落空，在他後的人是範妮。

那個夏的孩子不可能喊菲利克斯，隻會自己路德維希。

男孩瞬間息了興致，再一次沉默。

“菲利克斯，我們該走了。”

範妮了弟弟的頭，看得出他有些失落。但沒有點破，隻是溫地告訴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嗯，知道了。我們走吧。”

菲利克斯拽了拽牽繩，把另一隻手給姐姐。

棗紅的鬥篷，和弟弟出門時穿的完全不一樣。

製式。

至屬於一位有錢人家的小姐。

範妮歸整著信息，得出“菲利克斯這次出門，有了一段非比尋常的經歷”的結論。

淺笑的範妮牽著弟弟回家，他們的影逐漸消失在這座靜默的花園後。

“範妮，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菲利克斯。”

“你們孩子……是不是總是不把約定當回事？”

“這種想法很失禮哦。菲利克斯，為什麼會這麼想？”

“嗯，抱歉。”

看著弟弟言又止的樣子，範妮發現自己對那位小姐更加好奇了。

很有人能這樣讓菲利克斯在意呢。

想了想，這樣回答他：

“如果孩子打破了和你的約定，不是不在意，是想你能記住，並允許給你一個驚喜的重逢吧。”

第5章Op.5：命運

夏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一輛行駛的馬車上。

臉頰下的法蘭絨質地極為細膩。舒服地繼續蹭了蹭，上等羊與棉紗的混織溫暖而，剛睜開的眼又再一次瞇起來。

“啊，這麼舒服的龐塔龍（Pantaloon）,我完全可以試著為它再一次進夢鄉——絕對能睡得超甜。”

把雙臂也搭上來的夏輕聲贊歎，心都在地著。

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等等，龐塔龍？！

猛地睜開眸子，夏發現了眼前的暖米，源自一條被出條條褶痕的男士子。

石化隻持續了兩秒鍾，僵地轉過自己的腦袋，發現卡斯正居高臨下地著自己。

——如果忽視掉父親眼中戲謔的神，和他角分外克製的笑意，還是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

夏迅速坐直了，目視前方，假裝拍了拍自己鬥篷上的灰塵，然後轉過頭沖父親出一位淑應有的標準微笑。

“爸爸，你好呀，我們這是去哪？”

“事實上，我並不太好，夏。”

兒疑地向父親，卻隻看到他若無其事地平了自己子上的褶痕。

贊法蘭絨，它有著世上最好的特——一抹就是無事發生。

“有一隻小貓，它蹲在我這太長時間了，就連離開時都還不捨。”卡斯低下頭，直視兒的眼睛，“夏，那隻貓有點重，以至於我的都有些麻呢。”

如果人也能沸騰，夏此時的雙耳一定噴出一大片水蒸氣，背景音一定是用風笛模擬的水開聲。

或許長時間呆在小孩子的裡，扮演時間一長，連靈魂都開始在慢慢返老還。◇◇

如果尷尬避無可避，那就著頭接它，裝作雲淡風輕就好。

淑不論何時都能維持鎮靜與優雅。

夏選擇轉移話題，朗聲問道：“我們這是去聽音樂會嗎？”

卡斯沒有拆穿，淺淺淡淡地回了句：“不，我們回家。”

這下某人的偽裝被瞬間剝下。說好的音樂會就這樣泡湯了，那這樣千方百計拒絕去茶會、翻牆凍給父親送譜冊完全淪為了無用功。

一聲可憐的、幾乎破音的“為什麼”鮮明地概括了夏此時的心境。

“為什麼？親的，你會不知道？瞧瞧你今天都做了什麼——翻牆！”卡斯嗤笑著在膝蓋上輕敲手指，“為了平復你父親可憐的心髒，他決定取消原本的行程，回家陪你好好重頭復習淑行為準則。”

這一定不是真的。

夏微張著，一副天塌下來的驚呆模樣。

*

為求自救，一回到家夏便立即上樓，沖進琴室關上了房門。

柯萊特從旁廳走出來，就看到一團黑的影子一閃而過。接著卡斯徐徐進門，將高筒禮帽和手套遞給僕。

上前給丈夫解下了領結，順帶在他臉頰上留下一枚輕吻。

“你做什麼嚇到啦？平時你們這兩位大小音樂家可是形影不離的。”柯萊特示意丈夫看樓上。

“夫人，你知道的，從來隻有嚇我的份。不過這一次，看在曲譜的份上，請把它當做獨屬於我們父間的。”卡斯輕快地回著話，卻為兒打了個掩護。

“聽你的語氣，那個職位似乎沒什麼問題？”

“是的，雖然在法蘭西拿一份國外的工作著實聽起來有些天方夜譚，但若不出意外，我的申請會被通過的。”

……

柯萊特剛要就這個事和卡斯好好聊一聊接下來的規劃，還沒等話題展開，樓上便傳來了兒的一聲尖。

“夏，你怎麼了？”

母親的擔心還未落地，閉的琴室裡接連著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聲響，夫婦倆一對視，即刻便在對方的眼底瞧見了那一困和無可奈何。

*

把父親隔絕在門外，讓夏稍微鬆了口氣。畢竟淑課程的殺傷力，足以讓懷疑人生。

將耳朵在門板上，並沒有聽到臨近的腳步聲，便明白自己大概是逃過一劫了。

神經不再高度繃，夏踱步到壁爐前。琴室的爐火大概是母親算著時間提前讓僕點著的，畢竟這裡是父親和最喜歡的地方。

火焰的溫度順著出的雙手蔓延至全，不一會便開始覺得有些熱。

手進鬥篷的口袋，到一枚戒指後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後知後覺的孩呆愣在原地。

巍巍地抬起手，黑的細花呢料上，經緯線被梭織簡雅的幾何暗紋——這絕不是的著風格。

展開手掌，一枚黃銅的火漆戒安詳地躺在夏手心，映照著紅的火，十分好。

口袋被自欺欺人般地翻出來，一幹二淨，別無他。

“天殺的，我的貞潔戒指！”

夏腦中的弦徹底繃斷，大聲喊出了自己的心聲。似乎由於靜過於反常，驚了樓下的父母。

此時是無暇顧及其它了。

戒指是卡斯放棄家族繼承權後，出來追尋音樂時被賜予的白薔薇。它是一種象征，一種被父親極為珍視的的凝結。

他把它送給了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