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門德爾鬆指揮樂團的日子》第12節

們對話的菲利克斯,在聽到某個詞語含的信息後,不再維持惜字如金。

“抱歉打斷你們的談話,範妮。夏,你是說你住在附近——新漫步大街?”

“是的,就挨著這座公園——從這個口出去就是我家了。”

甚至抬手指了個方向。

“新漫步大街7號……”

“什麼?”

菲利克斯的聲音像是被風吹散了一般,夏聽不太清,微皺著眉頭上前一步細聽。

“新漫步大街7號,”菲利克斯深吸一口氣,最後有些認命地說,“這是我家的住址……夏,我們兩家,似乎就隻隔了這座公園!”

“你……你說什麼?”

原本並未在意菲利克斯話語的夏,在聽清他最後一句時如遭雷劈。祈求著看向範妮,希告訴自己這一切不過是個玩笑而已。

然而小姐姐肯定的點頭碎了夏不切實際的逃避想法。

上帝呀,如果我沒理解錯——把這座公園移除掉,四捨五我和菲利克斯·門德爾鬆算得上比鄰而居?

和這個人住這麼近,我還怎麼實現“遠遠看著他就好”的方針——畢竟一和他有關,我就要麵臨不幸!

媽媽,打個商量,我以後一定乖乖聽話,您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咱們,搬個家行不?

的心中頓時思緒萬千,柯萊特此刻卻轉過,拉過夏的心補上最後一刀。

“氣溫還是有些不盡人意,這裡並不是個聊天的好場合……不如門德爾鬆先生和夫人帶著孩子們一起來我家喝杯茶吧——我想,他們可以歇歇腳,夏會招待好的新朋友的,而我們還能繼續此刻愉快的談話?”

等等,媽媽,我們才出來一刻鍾不到——

你不是說要讓我在外麵待夠分針至跑完兩三圈表盤的嗎?

我不累,我真的不需要歇歇腳!

然而門德爾鬆夫婦的一句“榮欣至極”,將心剛被科萊特補完刀、飽打擊的夏,唯一的希冬日裡的塵埃。

*

無法想象自己究竟是怎樣帶著笑容,將四隻門德爾鬆引進最寶貴的音樂室的。畢竟大人們占據了琴房旁邊會客廳,他們的話題可不是孩子們可以參與的。

僕將茶點擺在長桌上。盤子裡巧的法式小點心瞬間就吸引了瑞貝卡和保羅的注意,在得到允許後,這一對姐弟表現出的熱足以不辜負這些甜點。

帶著檸檬清新口味的油蛋糕卷,治愈著在寒風中蕭瑟的心。配上科萊特特製的花果茶,舌尖仿佛像品嘗著春天一樣妙。

花型巧克力餅幹搭上橙味餅和杏仁瓦片,幹香脆在齒間輕快地舞蹈,吃再多都不會膩——配上茶水,可以消磨一整個下午的時

考慮到瑞貝卡和保羅的年紀,夏特意為他們拿來了幾本畫冊。這是父親的一位朋友的作品,算是圖譜。

裡麵的繪圖細膩致,手寫的批注字跡工整優雅,絕不是德國隨可見到泛濫災的印刷哥特——這種字真的會影響良好的閱讀驗。

總之,很適合對自然界好奇的六歲孩

範妮倒是在和夏進行著孩子的聊天。菲利克斯則是被驅逐在外——不過他有被允許翻閱音樂室裡的所有書籍曲譜,以及演奏任意的樂解悶。

第一次被“這般優待”的菲利克斯,頂著範妮看戲似的眼神最終識趣地去的時

他似乎被寵自己的姐姐拋棄了呀——那個湊在邊,興致地與其談著音樂話題的藍眼小姑娘,第一次讓他覺得自己多餘。

明明,我也可以和你們一起討論音樂的。

明明,剛好我也很喜歡赫的曲子來著。

明明,姐姐是我的,你也是我最先發現的。

心裡越發不是滋味的菲利克斯,第一次生出了些許小小的嫉妒。

他不知道自己嫉妒的是範妮,還是嫉妒夏,或者嫉妒生那種會將異排除在外的親友誼。

你們才見兩麵,關係就可以這麼好麼?

孩子的友誼,來得真奇怪。

在偌大的音樂室踱步的菲利克斯最終還是選擇在鋼琴前坐下。鋼琴上放著一尊小筆臺,裡麵著一支長桿筆,旁邊是一小瓶墨水。

筆臺下麵著幾張曲譜紙。他出來閱讀,字跡很新鮮,應該才寫完沒多久。

像是一首很簡單的鋼琴小品,隻有十幾個小節,認真書寫的音符著曲作者真摯的心。

作曲的規則似乎有些違背菲利克斯的認知,但旋律卻意外地鮮活有趣。

是夏的曲子。

盡管還沒有正式地學過作曲,但菲利克斯一眼就看穿這些音符的本質。

似乎更像是一種即興的靈記錄。

剛要在黑白鍵上試彈的菲利克斯停住了手,把譜紙放回原

沒有得到允許就擅自方麵演奏別人的作品,這是不合禮儀的。

剛想離開,男孩的腦中浮現出那晚他聽到的羽管鍵琴的曲調。

回憶的菲利克斯,閉上眼,又坐了回去。

走不掉了。

手指攀附上琴鍵,溫的鋼琴聲如水一般擴散開來。

層層疊疊的樂音,經過那些黑白,從演奏者的指尖流瀉而出。大抵因為這是一架極為優秀的法國鋼琴,清亮的音如同一連串銀鈴的晃,溫到了極致。

鍵細膩而,卻又毫不過分。簡單卻悠揚的旋律令人心,仿佛置於和煦的春風裡,著午後溫暖

起伏間是連綿不斷的風,是潺潺奔流的小溪,是細轉慢換的星辰。

是一朵花開的,溫的聲音。

“夏,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菲利克斯這樣彈奏赫。簡直就像是另一個人,他是怎麼想到要還能這般溫地演奏的?難道在生日的當天,還會有不一樣的靈臨麼?”

聽完弟弟的演奏,沉醉在C大調前奏曲裡的範妮不由得驚歎。

隻能用隨口應和來製自己的錯愕和震驚。

這是在那架羽管鍵琴上彈奏過的風格,雖然然被大鍵琴獨特的音和發聲遮掩,卻沒有逃過菲利克斯耳朵的風格。

被他指出不合要求的風格。

但你卻在鋼琴上這樣彈了,口是心非的家夥。

心裡突然有些雀躍和歡喜,但在某個詞的沖擊下,這種心一閃而過。

“生日?”

“是的,夏。今天是菲利克斯九歲的生日,真的非常幸運呢。”

範妮撲扇著漂亮的睫羽,微笑地看著這一雙被上天安排著見麵的小可

第13章Op.13:一起同個窗

隨著手指的停歇收起,琴鍵回彈回原,鍵盤平整得如新如初。

由榔捶敲擊而產生的琴弦震,也慢慢歸咎於平靜,溫的發聲消散開來,隻餘下琴音在空氣中慢慢發酵。

緩緩睜開眼的男孩子,看著自己的一雙手,再一次陷沉默的自我世界裡。

這樣清亮明朗的音,真不愧是極其適合做為室樂的演奏樂的法國鋼琴。

這是親試彈過這架鋼琴後,菲利克斯得出的真實

和更偏向於音樂會、偌大劇場的德式琴不一樣,法式琴的音得多。甚至連鍵盤的都很不一樣,這臺琴的回饋十分敏銳,強弱的效果並不需要費力地去敲擊……

菲利克斯任由思緒蔓延開來,但他心裡十分清楚,他真正想要思考的東西,本就不是這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很難說清演奏時的那種神奇的心理狀態,菲利克斯發誓,他一開始並沒有想要將赫的這首前奏曲演繹這個樣子。

原本隻是想按照母親利亞教給他的那樣,如實地按照曲子最真實的樣子重現出來。但那抹在羽管鍵琴上沉浸演奏的影,第一時間就跳了他的腦海。

隻是想著驗一番那首在羽管鍵琴上不太一樣的C大調的菲利克斯,未曾想鋼琴卻將他記憶裡的溫放大到令人驚歎的地步。

強與弱的對比更加富有變化與層次,越發地悅耳聽——這讓這首曲子變一首真摯的,由心而生的誦之歌。

菲利克斯眼中閃過一復雜。

他知道自己的心,即是還在掙紮著堅持樂曲應當遵循作曲家的本意,但早已誠實地叛變給了這一瞬間的靈

音樂是由心而發的東西,它永遠不會騙人。

菲利克斯終於意識到,他其實早就矛盾地認同了某人的觀點,並為之沉迷。

*

能聽到這樣一首曲子,著實是不虛此行。

範妮認為整個下午的時都會因這段樂音而變得更加完毫不吝嗇自己的掌聲,起頭給的弟弟獻上由衷的贊

從恍惚中回神的菲利克斯,在看到沙發那一片手掌的離合時,竟難得地有些害

他有些靦腆地笑著,直到範妮過來和他換了位置——要去親自實驗一下方才令沉醉的演奏手法。

所以,孩子的私話領地就此解除限製,菲利克斯終於能去沙發那坐著了。

嗯,和夏坐在一起。

和範妮在時的親氛圍完全不一樣。菲利克斯端起那杯花果茶,不著痕跡地坐著了靠近扶手邊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和夏保持著紳士的距離。

紳士到,他和之間,可以坐下一隻穿著厚重冬的、胖胖的赫先生。

悅耳的鋼琴聲再一次響起,它將所有的尷尬與別扭無形中沖散,讓有些張的心慢慢鬆弛舒展,最終得以自由徜徉。

等到菲利克斯終於有勇氣挪那麼一小寸距離,想要開口和夏說話時,對方倒是幹脆地起,利落的背影徑直朝向那幾麵巨大的落地藏書櫃。

像是被人襲著拉開衫,往背後的頸脖那塞進一捧雪,心的涼意讓男孩子瞬間化作一尊漂亮的冰雕。

我似乎被討厭了……還在生我的氣……

從夏突兀的行為裡解讀到這一信息的菲利克斯,頓時有些自暴自棄地萎靡了。

他又默默地挪回了那一小寸距離,捧著那杯茶水,沉默地看著倒影在杯子裡的自己。

“喏——”

眼前出現了一本有了些年頭的牛皮小本,暖棕的封麵襯得孩子那隻手更加白晰。

不解其意的菲利克斯抬起頭,他看著微笑著遞東西給他的夏,臉上滿是不知所措的驚愕。

“?”

“我有那麼可怕嗎,菲利克斯?看好了,這隻是個本子而已,不是什麼奇怪的、危險的東西——給你的!”

聽完孩子頗有些無奈地解釋後,男孩子有些慌地將茶杯放到茶幾上,小心翼翼地用說雙手接過小本子。

順勢就坐在了他邊。

菲利克斯耳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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