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的源頭，似乎又要從他的青梅小姐上說起。

或許是因為近來給夏彈了太多的某位奧地利作曲家的曲子，導致菲利克斯也稍稍有些莫紮特毒。

這位小作曲家先生的發作表現,當然最終在他的音樂創作上得到驗證：某位音樂裁天才的影響，最近菲利克斯投力最多的創作便是歌劇。

從寫故事脈絡到打磨唱詞,菲利克斯可是花了不功夫，一遍一遍地更改著他的劇人的對話,滿著他們的人形象。

直到他終於滿意了，才給這些慢工出細活的果譜上曲子——盡管他很早就開始在這個本子上進行歌劇創作了，但直到今天他的第一幕似乎都還沒完。

這是第一次,菲利克斯的創作勢頭遭到了最為可怕的限速。

但他不以為意,甚至覺得這樣的速度剛剛好——好到他可以慢慢品讀自己寫下的每一個閃的靈。

今天正值父親外出工作歸來,在家休息的日子。菲利克斯便進了亞布拉罕的書房，獻寶似的給父親遞上了這個小本子。

對於兒子的一切創作,亞布拉罕都是非常重視的,即使他麵前的長子十二歲都沒滿。他放下正在閱讀的書籍,珍重地攤開本子逐字逐句地品讀著墨字裡展現的一切。

劇目不長,畢竟隻有一小幕，亞布拉罕很快就看完了。

他有些神復雜地看向菲利克斯,有些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

“爸爸,您覺得怎麼樣？”

被兒子用期待而恭敬的目注視著的亞布拉罕犯了難,盡管事實頗有些戲劇，但他不想欺騙菲利克斯。

“我可以在你的作品後麵寫下評語嗎？”

“我的榮幸，爸爸。”

但願這種方式可以讓菲利克斯打消進行歌劇創作的念頭——這簡直太可怕了，原來自家的小天才也是有致命短板存在的。

嗯，那就用稍微幽默點的語氣，不能打擊他那顆積極創作的心。

菲利克斯滿意地領了評。出了書房，他迫不及待地翻開來，映眼簾的字跡令他的神魂當即出竅。

“爸爸！”

男孩子憤地轉去開門，想要找父親好好理論一番，結果發現亞布拉罕早早反鎖了門。

拍了好久都無人應聲，好似室的人心虛，故作逃避裝作耳聾一般。

菲利克斯差點就十分不紳士地要抬腳給上閉的大門一記鞋印。最終殘存的理智拉回了他，他氣鼓鼓地決定去找母親評評理。

室，亞布拉罕聽著兒子遠去的足音，猜到他接下來的舉措後，悠悠地翻開那本被打斷閱讀的書，笑著深藏功與名。

……

在母親這裡，菲利克斯真的能找到安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甚至環在母親周圍的那一圈兄弟姐妹們也加了大笑行列。

這簡直就是，淑和紳士的禮儀全都被無地丟進了施普雷河，甚至一點兒水花都沒有泛起！

瑞貝卡毫無形象地捧腹大笑：“哈哈哈，父親的評價簡直準。哥哥，信我，如果你的歌劇上演，我一定會是全場第一個打瞌睡的那個。”

保羅也小心地補上一刀：“如果菲利克斯的劇本實在找不到人演出的話，我願意委屈一下出演個角——當然，一定是臺詞最短最的那個！”

範妮捂著試探著說：“保羅，那你估計要等下一部了……如果菲利克斯還寫歌劇的話。”

唯有母親莉亞優雅而憐地抱了抱的兒子，在他耳畔輕聲道：“噢，我可的菲利克斯，不要聽信你父親的胡話——誰說沒有劇院願意跟你合作的，放心吧，隻要你寫完它，媽媽出錢幫你把它搬上舞臺——這樣奇特的歌劇太值得紀念了。”

母親的懷抱很溫暖，但的話卻像一場無的冬雪。菲利克斯掙出來，他懷疑一切懊惱憤的模樣再次得到了家人哄堂一笑。

門德爾鬆家沒有了，他要去找夏！

世上大概隻有可以理解他了。

……

然而，眼前止不住笑容的青梅小姐，再一次讓菲利克斯開始質疑自己的判斷。

甚至有些，懷疑人生。

“聽我說，菲利克斯，你真的不適合寫歌劇——至是臺詞。放過它吧，是作曲不好玩還是你得不到就了？”

夏止住大笑，了眼角並不存在是眼淚，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竹馬先生的肩。

“我的臺詞……真有那麼糟？”

“我想不通，明明說起話來好好的你，為什麼一寫起字來就免不了咬嚼字呢——曾經你給我的信也是這樣。”

看著還在掙紮著的菲利克斯，夏決定來點刺激的好讓他清醒。

“劇本是寫給人看到，臺詞雖然也需要學加工，但它畢竟還是‘說話’，你不能完全忽略了它的本質。

瞧瞧你寫的這些對話——上帝啊，我總算知道一個縐縐的德國男人有多可怕了——當他開始說一句話時，就像一頭紮進了大西洋一樣。等我在彼岸的陸地見他探出頭，我才能聽到他說的詞……”

夏的話讓菲利克斯有些臉熱。他的理智在絮語著是對的，但卻在死死地否認。

直到青梅小姐接下來的一段話，徹底引發了活火山。

“老實說，我覺得亞布拉罕的評語非常有意思。照你這般吹求疵下去，以後娶妻真的怕不是挑來揀去終困難？”

孩子撲閃著眼睛，湊近了男孩子，毫不覺得自己這一舉在撥著他承的極限。

“夏，我要和你絕！”

憤不已的菲利克斯一把抓過自己的本子，朝著夏的耳朵大喊一聲後，再次氣沖沖地離開此地回家去。

孩子掏了掏耳朵，有些心虛地想：

哎呀，一不小心逗貓逗上頭，惹到小可了怎麼辦？

生氣的竹馬，要用什麼姿勢哄好他啊……

*

一連好幾天，菲利克斯都把夏當作了空氣。雖然小門德爾鬆們在幸運紳士這裡也沒討到啥好臉，但他傲又委屈、等著你靠近還又拒絕和好的行為著實讓孩子分外頭疼。

從未見過這麼難哄的男孩子，簡直心裡像住滿了小公舉一樣！

從今以後，誰要是再說菲利克斯脾氣好格好，相一點都不困難的話，就別怪噴對方一臉嗬嗬。

這幾天，菲利克斯連午間休息都省略了。他沒再去音樂室，回到房間自己一個人鎖上門，等到待夠時間再出來繼續上課。

夏所有想說的話，被他眼一掃後都吞進肚子裡，就連拽著他袖的都瞬間鬆開。

見孩子這樣乖巧，男孩子便會欣地點點頭，然後給對方一個幹脆的後腦勺，繼續冷戰。

覺自己快被瘋的夏，一咬牙一跺腳，決定死馬當活馬醫。

再不把別扭的菲利克斯擰回來，這日子怕是要沒法過了！

然後，這位青梅小姐就盯上了竹馬先生的窗子。

謝菲利克斯住在二樓，謝他的房間有一扇開放的窗戶；謝夏最近又拔高不的型，謝的臂膀也更加有力。

撕下本子上的紙頁，裹上一粒粒提前撿來的小石子，隻需用力一扔，就可以打響那扇閉的窗子。

不會對玻璃產生傷害，也不會被忽略這雨點一樣的聲音。用來和某人打持久戰，簡直好用到不行。

這不，菲利克斯小公主終於忍不了那煩死人的砸窗聲，氣乎乎地開了窗，居高臨下地瞪著呢。

此刻當然要興地揮舞臂讓他注意到自己，趁著窗戶還沒關上，趕在本子上寫上投降宣言，然後傳達給他！

一隻紙飛在孩子快速型，嗬了口氣，小小的飛便乘著風兒，鑽進了男孩子的臥室裡。

這是菲利克斯第一次見到紙飛。

對於這樣一份可以飛翔的件，著實吸引了他的好奇心。◇思◇兔◇在◇線◇閱◇讀◇

樓下的孩子拚命打著勢讓他拆開裡的小東西。看在表演的那麼賣力的份上，他就勉為其難地看看紙上寫了什麼吧。

“菲利克斯，向你獻上最誠摯的歉意——它太沉重了飛不上來，你下來領取好不好？”

男孩子笑了笑，掀開書桌取出墨，給寫了回句。

“所以，你就用那‘遍地的’來吸引我的注意？上帝呀，我差點以為今天全柏林了鳥兒都瘋了，這般死皮賴臉地往我的窗上撞。

另，小姐，發發善心吧，今天給門德爾鬆家打掃院子的僕人要哭了。”

肯流就是好兆頭！

夏繼續撕下紙張，愉快地和菲利克斯飛傳。

“今天你家的院子我承包了——別管那一地榮就義的紙團了，世上最好心的先生，求您行行好，和樓下這位可憐的小姐和好如初吧。

最近吃不好睡不好，重輕的就像海上的泡沫。”

“故事編的不錯，像是話一樣。但消瘦的小姐，我很抱歉，畢竟我毫未看到某人的誠意？”

“誠意？我發誓今後一定像惜自己一樣珍惜你——誰敢奪走你的驕傲和快樂，我便第一個幫你去聲討他，利息就是噸的莫紮特？”

“很好，小姐，看來你也知道我在你上浪費了莫紮特……”

“加倍奉還，先生！您請隨意點曲，我就是一臺任勞任怨的演奏！

順帶附上這一小份禮聊表心意，不知您是否願意賞臉？”

菲利克斯笑著從紙上下一張票據，是歌舞雜耍表演的場券。

他收好票據，寫了一行字，扔下了最後一架紙飛。

“依照我的紳士準則，我不會缺席一位小姐真誠的邀請——

如你所願，夏。”

第24章Op.24：去赴約

在夏簽下了一係列不平等條約後,和菲利克斯的友誼終於恢復到了曾經的模樣。

看著邊正認真給檢查論述章裡的拚寫和語法是否有錯誤的黑發男孩子，不有一些恍惚——付出那樣的“代價”就隻為見證一個天才的長,是否是一件真正值得的事。

夏撰寫章的紙張已經出現了一些訂正的痕跡。看得出來,菲利克斯批閱得十分仔細和投，就和他對待自己的音樂態度一樣。

做什麼事都很可靠都很認真的竹馬先生，果然還是值得去做一小點的讓步。

這樣後退一步,小天才能得到滿足，而的“辛苦”其實也不痛不。既然雙方都能保持愉悅的心,何樂而不為呢？

隻不過，偶爾細細想來,菲利克斯還真的不愧是銀行家出——即使他以後會選擇神富足的音樂為職業，已經是小音樂家的他還是毫都不肯吃虧。

這樣總在討要利息的小小紳士，為什麼夏的心還覺得他十分可？

這,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