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眼挑釁地盯著寧昊謙。

娘看了看清源公主，又看看現在開始渾冒冷氣的黑臉小郎君，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先找個地方坐下，好歹上完今天的課再說。

眼看小丫頭邁著步子要往清源那裏走，清源的角勾起一得意的笑。

“你就給我坐在這！”

娘邁步，邁步，邁……邁不！的小布包被黑臉小郎君一把拉住，娘不解地看去。

寧昊謙狠厲的眸子瞥了一眼清源，又轉到娘上：“我說了，你就給我坐在這！”

作者有話要說：　　娘：你說讓我離你遠點……

小侯爺：……對不起我錯了，求你離我近點！

第13章

迫於雍樂侯一貫的威，沒人敢在虎口奪食，因此娘就在眾人同的眼神中坐到了長安城裏有名的混世魔王指定的位子上。

不過娘初到還不知道種種，隻覺得學堂裏的同學們真是熱。先前被救下的於一銘就坐在寧昊謙前麵，回過頭來擔心地著，仿佛要說些什麽，但是在隔壁小霸王的冷笑聲中訕訕地又轉回去了。

崔小娘子你自求多福！

娘眨眨眼沒在意，徑自從自己的小布包裏拿出帶來的書，認認真真看了起來。一旁的寧昊謙眼瞪瞪得珠子都要出來，然而毫沒有得到娘的注意。他眸閃了閃，掩住其中一閃而過的深思，適才被這個小丫頭破壞了興頭的憤怒又重新被的無視點燃了。

“……？”娘疑地看著突然出現在書上的一隻手，順著這隻手看去，果然是那個欺負同學的黑臉小郎君。

“小丫頭年紀不大，誆起人來倒是一套一套的，崔廷整日就教你怎麽抓蛇？”他到底意難平自己那條小青蛇。

娘雖然經事單純了些，但不至於連他這話的鄙夷之意都聽不出，更何況他兩次都直呼阿耶的大名，語氣很不尊重，饒是娘脾氣再好也難免有些生氣了，皺起小眉頭不悅道：“不用阿耶教，那蛇我隨便看書都知道是沒有毒的……我阿耶以後是書院的先生，你這樣很沒有規矩！”

看著氣鼓鼓的模樣，寧昊謙終於得了幾分舒心，勾起角，別人不開心就是他的開心，這小丫頭弄沒了他的蛇，他就拿取樂！“這麽說，你讀書一定很厲害嘍？”

娘不知道他怎麽一下子變了態度，方才還怒氣衝衝仿佛要打一頓這會兒角已經掛上了笑意，但是直覺告訴這小郎君隻怕是不懷好意，警惕地道：“我讀書厲不厲害關你什麽事？”

然而寧昊謙猛然靠近給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娘一時間怔楞住，下一刻就看見那壞心眼的小郎君手裏拿著一本悉的書冊。

“我的書！”

娘跳起來想要從他手裏奪回自己的書，然而壞心眼的小郎君仗著自己比這矮豆丁高出好幾個頭的優勢將書冊高高舉起，還煞有介事地翻了翻：“嘖嘖嘖！居然還做了筆記，真不愧是崔廷的兒啊。”

本該是誇獎的話從他裏講出來便好似變得嘲諷了許多。娘顧不上他說話的語氣，在他手底下蹦起長了手臂去夠自己的書卻無果，書本倒是沒什麽，送給小郎君也無妨，隻是上麵記了許多的筆記，大多都是阿耶給講書時隨口說到的悟，尚沒有謄抄到別的地方，最是珍貴，萬一失了連阿耶隻怕都記不得自己說過什麽。

“你不要把書弄壞了。”不敢再跳起來搶，怕他手裏一時失了分寸反倒把書給撕了。適才是腦子一急才跳起來和他搶奪，這會兒鎮定下來，又聲與他商量，“這書上記了許多我阿耶的悟，你若是喜歡我謄抄一份送給你，但是你別把書弄壞了，好不好？”

小娘子糯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江南特有的腔調，聽得人心裏的，話尾那句“好不好”配上那烏溜溜的眸子，撲撲的麵頰，能人心都化了。屋子裏一同等待上課的小郎君小娘子們本就一直注意著這，自然也全程目睹了他們惹不起的小祖宗怎麽欺負新來的同學，現下聽了小娘子滴滴的“哀求”，更是怒從心中起，然而沒有幾個敢“惡向膽邊生”討伐這個小霸王的，隻能憤怒卻無用地瞪視著他。

小霸王忽略掉自己聽見小丫頭的話心裏起伏的那異樣，看了看明明生氣卻還強自著保持一臉平靜的娘，哈哈哈哈，他終於有法子報複這小丫頭了。

對著娘惡劣地咧開笑臉：“原來這本書對你這麽重要呀……”

“刺啦——”

這一次，寧昊謙期待的畫麵終於出現了，麵前的小丫頭那張故作平靜的麵孔被撕裂，出了泫然泣的神，可憐兮兮的。

勝利的微笑在他臉上冒出了頭，然而一聲他不曾料到的怒喝隨著他撕書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寧昊謙！”

被這聲音驚起的眾人紛紛回過神來出驚喜的眼神：“參見父皇。”

“參見陛下！”

皇帝幾乎要被寧昊謙氣死在當場，誰能想到，他與崔卿這才走到門口便看見他們家那混賬皇孫正在欺負崔卿家的小娘子？

人家小娘子都開口求了，那混賬還把人家的書給撕了！實在他在崔卿麵前抬不起頭來，雖然崔卿現在麵上淺笑，但皇帝如何看不出來他的眼裏可是一點兒笑意也沒有。

“混賬！”這話皇帝也不知道罵過雍樂侯多次了，反正每回雍樂侯惹禍，皇帝無非就是這句話。現在不是雍樂侯自己不痛不，圍觀的人也都不覺得有什麽意思了。

寧昊謙斂了笑意，心裏暗糟糕，卻還是擺出一副無辜乖巧的姿態：“皇伯父，您來了。”

“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呢！學堂是讓你來讀書的，不是讓你來欺負同學的，你自己說說，這學堂裏哪個沒被你欺負過！”今天連新來的小姑娘都不放過！皇帝氣上心頭，指著寧昊謙罵道。

隻是這話傳在眾人耳朵裏就是五味雜陳，不過能夠看見聖人這般痛罵雍樂侯，還是人心裏痛快了些，更惶論於一銘幾個幸災樂禍的。

寧昊謙致的眉眼遮不住濃鬱的鶩，冷冷瞥了他們一眼便他們頓時噤聲，年郎對聖人回話的聲音清脆中略帶了些討好的意味：“皇伯父誤會了，同在學堂，哪有什麽欺負，不信你問他們我什麽時候欺負的他們？”

得了小霸王眼神的人又哪敢同他作對？說了出來能不能聖人責罰雍樂侯還是兩說，這之後自己隻怕要被雍樂侯重點關照了，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準備要自己的小命了？雍樂侯他是真的敢殺人！是以屋子的人除卻那幾個皇子公主俱是低下頭狠狠搖了搖。

滿意地點點頭，小霸王一臉“你看我說什麽來著”的表向皇帝聳聳肩。

皇帝幾乎他給氣樂了，這小混蛋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威脅同窗，然而心下歎了口氣，也不怪這些孩子，他們確實不敢當麵告狀。不過這不是今天他要理的重點，重點是崔卿這個新來學堂的小娘子被雍樂侯欺負了，想著他就心虛，那日是他執意要崔卿將自家的小娘子送進學堂，可是頭一天就出了這事。

“你就是文山先生家的小娘子吧？”皇帝和悅地對娘道，“別怕，你把今天發生的事都說出來，朕給你做主。”

娘這半天一直在心疼地理著手裏的書冊，這會兒聽見皇帝的話才抬起頭咬著不不慢地行了一禮：“臣崔思璿見過陛下。”

見說話，站在一旁的雍樂侯威脅地看了一眼，神中寫滿了“你敢告狀就試試看的”警告。

接收到同學們擔憂的眼神，娘麵無表地掃過寧昊謙，微微蹲：“回陛下，這位小郎君適才搶了臣的書，臣要他歸還，他不僅不還還把臣的書給撕壞了。這本書無關大礙，可是書上的筆記都是臣阿耶講課時說下的講解，最是珍貴。”◢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還不知道那小郎君是誰，雖然從周遭人的反應不難推斷他的份必然很是尊貴，但是無論他份多尊貴該說的都是要說的。

見竟然沒有被寧昊謙威脅，不僅屋裏的學生，連皇帝都有些驚訝了，餘掃了一眼氣急敗壞的寧昊謙，崔卿這個兒果然膽識過人啊！

“寧昊謙，你還有什麽話說？”

迎著聖人的冷眼，寧昊謙完全“認罪”的意思：“皇伯父，你怎麽能輕信這個小丫頭，我不過是跟鬧著玩，偏裏氣的就覺得我在欺負，皇伯父你明察呀！”

人家小姑娘都一臉鎮定，他還委屈上了！皇帝更覺在崔卿麵前沒臉，麵都沉了幾分：“你一個小郎君，欺負沒你大的小娘子，還強詞奪理！真是不害臊！”

對著寧昊謙罵了一頓，直到他耷拉著肩膀垂下頭，皇帝才猛然想起從頭到尾崔卿就沒說過話，轉過頭來對著崔廷道：“崔卿，你看……這小子實在不像話，書院如今都歸先生管教，還請先生看看怎麽罰他才好。”

這是把寧昊謙到崔廷手上的意思，崔廷從見到雍樂侯撕書那一幕起邊的笑容就沒變過，這會兒聽見皇帝將發落雍樂侯的權力給了他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娘雖然麵上掩藏得好，然而他又怎麽看不出心裏的委屈。

淡淡一笑：“那就罰殿下抄書吧。聖賢之書不當如此對待，殿下對書不惜，不如把這本書抄上五百遍權做賠罪。”言下毫未提娘。

看起來並不嚴厲的罰卻是死死扣住了寧昊謙的命門，要說小霸王有什麽討厭的事，讀書習字算得上其中最難忍的一項。

第14章

娘第一日的學堂生涯是在隔壁座位小郎君死亡般的瞪視下結束的。

回家的馬車上，崔廷問起娘今兒學堂裏還發生了哪些事兒，是怎麽會和雍樂侯起了爭執。不是他多心，娘從不是招惹是非的子，那雍樂侯傳言裏確實慣會胡作非為的，但依他聽聞不至於無緣無故就來欺負娘，總該有個引子。

娘眨眨眼回想了一下，把最先前進門時發生的事說了出來：“……後來我就把那條蛇抓起來了，是條小青蛇，不過學堂的學生都說是那個小郎君帶來嚇唬他們的。”

這會兒有些反應過來，那小郎君對這般不客氣還非要撕了的書也許是因為這個？娘皺了皺小鼻子，隻覺得這人實在是心腸壞。明明是他自己欺負同學在先，隻不過阻止了就被他記恨在心，惡意報複。

真是太壞了，而且還小肚腸！娘抱著自己被撕壞的書本很是心疼，暗暗在心裏又鄙夷了小霸王一番，今晚要趕把這本書上的筆記都謄抄出來，免得以後再遭了小霸王的毒手。

崔廷點點頭，總算知道了來龍去脈，這雍樂侯果然如傳聞一般是個乖戾難以管教的，難怪今日聖人還特地與他多提了兩句雍樂侯，看來是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