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會答應，這樣要求看起來並沒有什麽難度，也確實在娘的力所能及之。

娘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麽不好的地方，他若是真的願意好好學習，自然也是願意幫助他。因此雖然心裏仍是有些懷疑，娘卻還是點頭應下了。

周遭圍觀的眾人也是看的一頭霧水，這小霸王是真的要認真讀書了？這可是打死他們也不敢相信的事啊，這一定是有什麽謀，可是一群半大小孩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這能有什麽謀詭計，隻好暗暗同起崔家小娘子，反正他們就是不信小霸王會做讀書這事。

雍樂侯在學堂又被罰抄了七百遍的消息很快就傳進了宮，也傳遍了家中有孩子在學堂讀書的高門世族之家，且不說這些看熱鬧的人是如何樂於看到小霸王吃癟，就說宮裏麵，太後一聽到這個消息就連忙了人去問，得知是崔先生在課堂上提問小侯爺，小侯爺答得不好才會被罰抄，才放下心來。

“這崔先生真是不一般，才來書院就抓著二郎讀書，二郎這回是真的能好好跟著崔先生讀書了！”太後一臉欣地跟左右伺候的宮人說起這事，隻是誰也不敢跟著應。以前學堂裏也不是沒有夫子罰小侯爺抄過書，隻不過小侯爺可從來沒搭理過誰，甚至還把人整得不輕，自那以後可就沒有誰敢為難這位金尊玉貴的小祖宗了，平日裏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其實這些事太後老人家心裏未必不知道，隻是不肯多說一句雍樂侯的不好就是了。

說曹曹到，這邊太後才拉著邊伺候了幾十年的莫姑姑說著雍樂侯，那邊門口的小宦就應聲喊道：“雍樂侯到——”

太後十分驚喜：“這才說到二郎他就來了。”莫姑姑笑著道：“那是您和小侯爺心有靈犀呢。”這話逗得太後笑得見牙不見眼。

“皇祖母，二郎來看您啦。”寧昊謙在太後麵前從來不吝嗇撒。

太後笑著把他攬到邊坐下：“二郎又來了，哀家聽說你這兩日讀書很是認真呢。”如果抄書也算是認真的話……

隻是顯然太後是這麽認為的，寧昊謙自然也是。“那可不，我這兩天讀書真的辛苦。”祖孫倆得意洋洋的神真是神似，莫姑姑輕輕掩笑了。

陪著太後說了會兒話，寧昊謙眼珠子一轉心裏尋了一遍自己的來意，著太後的手臂故意道：“皇祖母，我今天好困哦。”

太後果然在意地追問起來：“這是怎麽了，昨兒沒睡好嗎？”

寧昊謙眼角餘仔細注意著太後的神，麵上卻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皇祖母，昨晚上母妃看著我抄書來著，我一說要睡覺，就拿鞭子我，那鞭子那——麽！”邊說他還邊給太後比劃著。

隻是太後聽著卻不像從前那樣順著他的心意指責罰他的先生，而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你母妃脾氣還是這麽，你是不知道，當年你父王與你母妃才親的時候，便時常被你母妃拎著一條鞭子打得滿院子跑，你父親也是時常跑來宮裏跟我求救……”說著，太後的語氣中帶了幾分歎，手中著寧昊謙背脊的手也慢慢停了下來。

睿王是的小兒子，也是最得寵的，當年睿王在長安城也是有名的混世的主兒，後來還是給指了蘇氏的嫡為妃，也就是現在這位睿王妃。親以後，雖說睿王府每日裏都是飛狗跳的，但是隨著寧昊謙的出生，睿王確實也漸漸收斂了子，開始幹正經事了。隻不過他素來不文偏武，一頭紮進了軍營裏，直至五年前領兵出征時沙場殉國，到底也是踐行了那句馬革裹的諾言。

自那以後，太後就把寧昊謙看做眼珠子心頭，不舍得他一點兒委屈，而睿王妃對這個突然失了父親的子也是關之至，一來二去的，雍樂侯就被寵慣得不樣子了。

寧昊謙倒不是第一次在太後的口中聽見父王和母妃的往事，父王去世時他才六歲不到，說實話記得的事並不太多，但是父王一直對他很是寵，時常瞞著母妃帶他去馬場騎馬去郊外打獵。他也記得父王與母妃“吵架”的場麵，雖然好像一直是母妃拿著鞭子在後麵追趕父王。但是從五年前父王去了，他接著就被皇伯父封了雍樂侯，母妃就很再拿起的鞭子了，對外也是深居淺出，除了宮裏和外祖家幾乎不出門。

“皇祖母！”寧昊謙不滿地拍拍太後的手，將從回憶裏拽了出來。他知道母妃是個堅強的人，皇祖母亦是。

“是是是，不說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母妃既然已經拿了鞭子督促你，哀家總不能攔著你母妃管教你不是？”太後哪能不知道他今天來是打得什麽主意，這小子看起來乖得不行，實際上一肚子壞水！

見到太後與他敷衍，寧昊謙倒也不失，實際上他昨天就料到了太後這回本不會幫他，所以他來的目的可不是這個：“那，皇祖母，孫兒一個人抄書豈不是有些太殘忍了，今兒崔先生又罰了孫兒七百遍呢！”很是可憐。

說到這裏，太後果然有些遲疑了：雖說二郎這會兒跟著崔先生讀書是很好，可是七百遍是不是太多了些？方才聽二郎說昨日的五百遍抄了一晚上還沒抄完，這……

趁著太後有被搖的趨勢，寧昊謙趕趁熱打鐵：“皇祖母，孫兒也知道崔先生是為了孫兒好，這書孫兒一定會抄完的！”決心表得很堅定。

“隻是，孫兒從前落下的課太多，還有好些不懂的東西，孫兒就想著要是能有個一起讀書的同伴就好了……”他小心注視著太後的神，試探地說道。

太後：“確實……要不也給你尋幾個伴讀一起？”先前太子他們選伴讀的時候自然也沒有落下他的份，然而那時候小霸王拽得很，說什麽都不要，而選伴讀的那些孩子也是一個個怕他怕得要死，最後還是太後做主不給他安排伴讀，不然萬一他把人家孩子打了那就真不是施恩而是結仇了。

“孫兒也是這麽想到，不過這時候從外頭找也不合適，讀書的進度可能也不一樣……您看，崔先生家裏那個孩子怎麽樣？是崔先生親手教出來的，教導孫兒應該也是很輕鬆的事，其實要是能得先生親自傳教那是最好，隻是先生畢竟忙於書院的事宜，孫兒不好一直打擾。”寧昊謙一臉的嚴肅認真，似乎真的是仔細思考後的結果。

太後一愣，也是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出這個要求：“二郎，這隻怕不妥……崔先生家裏那個孩子我記得是個小娘子吧？”男七歲不同席，雖則他們大周對男之防並沒有前朝那般森嚴，但這樣總歸不太好。更不用說，這小子打的主意未必有這麽單純。

隻是寧昊謙已經連這個答案都已經準備好了：“皇祖母，孫兒也沒有要做伴讀的意思，隻是想著您跟崔先生說一聲，孫兒有些什麽問題便去問崔小娘子便可。”

第18章

在寧昊謙死皮賴臉的磨纏下，太後老人家勉為其難地答應幫他去說項，他才誌得意滿地回了睿王府。

“回來了呀。”

刻意避開了正院的寧昊謙貓著子竄進書房，還沒站直就聽見昏暗傳來的一聲幽幽問候。

一瞬間僵直子，心裏暗糟糕，然而還是隻能腆著臉殷勤地上前，“母妃您來了，怎麽不點燈呢……劍聲、劍影！”

被小侯爺厲聲嗬斥了，兩個小隨從才哭喪著臉過來點上燭火。今兒王妃娘娘半個時辰前就黑著臉進來了，不他們出去給主子通風報信，也不他們上前伺候，天都黑了更不讓點燈，他們也沒法啊。

寧昊謙惱怒地瞪了他們幾眼，沒用的東西！轉過頭來討好地對著睿王妃笑道：“母妃，您今兒有空啊？這兩這個蠢奴才也不知道給您上杯茶點個亮，實在是該死！”

睿王妃臉上帶著涼涼的笑意：“不蠢，一直想著法兒要出去給你報信兒呢。”

“母妃誤會了，哪裏有什麽報信兒，他們就是看您來了，害怕伺候不周才跟那沒頭的蒼蠅似的飛撞。”寧昊謙幹笑著矢口否認。■思■兔■在■線■閱■讀■

睿王妃睇他一眼，懶得拆穿他的小算盤，這幾個奴才跟他可是忠心，千方百計地替他遮掩呢：“我今兒聽說今兒你在學堂很是厲害？”

說話的語氣寧昊謙一時間拿不準是什麽態度，但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絕不是誇獎，殷勤地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還不值一提，你這七百遍都快傳遍長安城了！”他嬉皮笑臉的模樣讓睿王妃輕啐了一口，“人家小姑娘乖乖巧巧的，招你惹你了，你非得要跟人家過不去？”

還說呢，蘇氏與潁州崔氏素來有集，崔氏盤踞江南數百年，對北方這些建國以來方才興起的世家族並不如何看重。崔廷到長安來，無數人爭相求見，但很不被崔廷拒之門外的，能搭上一兩分的關係都是多人求之不得的事。

蘇氏雖然不至於如小門小戶那樣上趕著求見，然而接到崔廷夫人的書信時仍是狠狠吃了一驚，等到定睛一看，卻原來是家這個小混球在學堂裏欺負人家小娘子，又在課上不認真讀書，今日又被罰抄了七百遍，所以特地知會一聲。

顯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個道理在雍樂侯上展現得淋漓盡致，等著看他笑話的人加起來可以繞長安城好幾圈，便是寧昊謙再憤怒一時也顧不得去想是誰把這件事傳出去的，還得先安睿王妃才是正道理。

“母妃我冤枉啊！我那是有問題要請教，誰知道裏氣的就覺得我在欺負……母妃，你可是知道的，我至於和那麽點大的小丫頭計較麽？”這話說得多了，寧昊謙自己都覺得這才是事實，他本沒過要和那小丫頭過不去的心思。

睿王妃好笑地瞥他一眼，還能不知道他的子，這才是滿謊話呢！

“……母妃，你不知道，我這真準備認真讀書了，方才在宮裏我還求了皇祖母幫我給崔先生說，以後我多多請教崔小娘子課業呢！”

見他說得一臉認真，睿王妃原本篤定的念頭不有些搖，難不家這個小混球真的要學好了？

迎著睿王妃懷疑的目，寧昊謙麵不改，誠心認錯努力上進的話張口就來，說得那是天花墜，終於把睿王妃說出了門。

“劍聲、劍影！”轉過，寧昊謙一張臉沉了下來。

兩個小隨從年紀不大，但是模樣十分明幹練，這會兒垂著頭過來請罪：“小郎君……”

“怎麽回事？”

劍聲劍影自然聽得出他問得不是睿王妃怎麽來了，而是他今日在學堂的事怎麽會傳得滿城都是，但是誰也不敢在這當口說實話往小侯爺這冒著煙的烈火上澆油。

兩人推推搡搡了一陣，還是支吾著不肯說話，寧昊謙那脾氣一上來霎時間就提著腳要去踹這兩人，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