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又把青梅跪》第9節

想得

這失去的親人與人裏,最讓他牽腸掛肚,最狠心不來夢的就是

曾經他們在這個院子裏約好要去廣袤的天下走一走,可如今別說走了,那個坐在星空下品酒的子早已去了地下。

“去墓地。”

“陛下……陛下,氣風了,您披件披風再走。”

“滾。”

太監發現,他們那個瘋瘋癲癲玩起來飯都可以不吃的陛下,兇起來好可怕……

苗氏的墓在鄉下,也沒有個守墓人,寒磣地坐落在農田裏,墓地周圍圍著菜籽。若非當地員已經來打理過,開了條路出來,不曉得會破爛到什麽地步。

“找塊風水寶地,起棺重新安葬……墓碑也要改一改。”白睢親自在墳頭灑下上等好酒,酒香撲鼻,讓他想起最後一次和對飲的回憶。他還買了糖果子,滿滿三盤擺在墓前,不怕吃不夠。

今日他不曾笑過一,站在他邊便能覺到他抑的氣息。

太監趕記下:“敢問陛下,可有打算改什麽?”

“暫且刻‘妻苗氏之墓’。將來朕陵寢建好,要一同進去的……朕如今既已登基,皇後是要冊封的,待回去擇一徽號再正式立後。”

前太監驚訝得險些抬頭直視龍:“可是陛下……丞相大人……”

白睢脾氣大得很:“滾!”

他把邊兒所有人全部趕去遠遠的小樹林站著,獨自一人站在墓碑前說話。此時語氣又換了另外一種,輕輕的,像是在耳語。

“給你寫了這麽多信,大概是沒有燒的緣故,你也不托夢回個話。今天全燒給你了,再不來夢,咱倆絕。”

他蹲下,一張張燒著這兩年來寫下的書信。

“算了,絕我可不敢,你那算盤砸腦袋上老疼了。”

“你就安心吧,你老爹我會追封的。你兩個妹妹我一定找到,跟親妹妹似的照顧好們。要不你托個夢告訴我,那倆不省事兒的躲哪兒去了。”

“……”

他自說自話,一點點將書信全都燒了。說完了的事,又說自己的事。

“爺當了兩年狗,你倒好,舒舒服服躺在底下。大彪,你說我這狗得當到什麽時候?沒有哪件事郭老賊不手的,小爺琢磨著,這次回去他多半要塞個人給我當皇後了。等生了兒子,我這條命就到頭了……唉,其實我也收羅了些羽翼,可惜力量還太單薄,隻怕不起郭老賊這一通折騰……要不,你再幫我個忙,給我爭取點兒時間?”

墳頭青煙嫋嫋,一陣兒風吹來,吹的蠟燭了幾下火苗,好似在點頭。

“你的大仁大義我是定要大肆宣揚的,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咱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要追封你為皇後,想來老賊也反對不了。怎樣,大彪?我知道你肯定不同意親的事,就當再幫我一回嘛,我給你跪了。”

他說著就跪了下去,鄭重其事地征得的同意。

當初那段對話——“不嫁,再問自殺”,“死了麻煩葬遠點”——了心裏一拔除出來的刺,真自盡了,葬得也遠。

白睢真想自己一耳刮子。

此時,恒城外半山腰的房子裏,苗小狠狠打了個噴嚏,打得頭上釵子都歪了。

:“不熱不冷的,打什麽噴嚏?”

:“肯定背後哪個王八蛋念叨。”

作者有話要說:  苗小:“艸!老娘沒死!!”

白睢:“躺贏後位?艸!”

——

莫方,仗是要打的,樹皮還是要啃的,雖然已經建國了,我們三歲的江山必須是他親手打下來的,才不是鬥來鬥去就隨便搞到手的。PS,沒想到吧,大彪晚了兩年才踩上節奏。

第11章

苗小正一點點挑揀米裏的沙石呢,突然一個噴嚏打得差點糟蹋了一鍋米。

如今不比從前開米鋪了啊,雖不算窮苦但米這個東西還是金貴的,是一點都浪費不起的。扶了扶頭上的桃木釵子,紅微啟歎了口氣:“你們兩個,擇個菜要磨蹭多久。”

一臉苦哈哈地把手攤給看,可憐兮兮快要哭了:“姐……我們剛塗的蔻丹,弄得好髒啊。”

得了吧,這家裏能指的還就一個。

“行行行,放那裏我來擇,你們去把地掃出來。”話音剛落,這倆丫頭片子一前一後歡歡喜喜去找掃帚,十五六歲的人了,還一點都不懂事。

兩年過去,苗小十八歲了大姑娘,變得更加穩重,平素裏話是越來越,連笑也不多了。細細想來,大約是沒了某人在邊耍寶的緣故,這心便一日沉過一日。

想起當年那件事,眉間總是有化不開的濃愁。

沒死,也沒能像白睢那樣逃出城,因為很一般,過不了那條暗河。本想著死了一了百了,誰也不連累,可爹娘沒舍得,兩個妹妹也拉著不肯撒手。

最終冒了一回險。

那時候娘親病重,白日裏躲在房間裏照料,始終沒出院子一步,便是娘去世下葬都沒能去靈前磕頭。是個“死人”,晚上睡在狹窄的室裏,白天穿著傭人的服伺候在病床前,好長一段時間沒開門見過太

老爹早料到兵會來搜家,便著人將娘一早準備的上好棺材隔了個極小的夾層出來。兵來搜,強行推開棺材看,隻看到了娘的並許多隨葬。到底還有些良知,他們沒有拆了棺材,也沒太仔細檢查。

就這樣,在娘親最後的庇佑下躲過了這劫,差點憋死在狹小的夾層裏。

那段時間不能出麵料理家事,爹忙不過來難免照顧不到某些黑心員。待兩方戰事打響之後,朝廷征收米糧,索定了個罪名將他們家抄了,所得的銀錢與糧食不是充了軍用就是當的自己貪了。

爹被冤枉砍了頭,出事前提前將金送到這裏來。彼時才剛剛安頓好,也沒能趕得上去見爹最後一麵。

現在姐妹三個相依為命,住的地方在恒郊外半山坡的一個院子,院子掛在李圓名下,也沒找人伺候凡事都是自己手,平日跑進跑出都是李圓在忙活。們有些田地,靠收租換點銀錢,得空了也做些紅去賣,日子也還算過得去,不必存下的那些銀子。

如今天下二分,恒屬大黎國土且還是國都,想來大夏朝那邊也沒力管是不是假死,近日來也偶爾出門走走,琢磨著尋個生意做起來。

選好了米,擇好菜,李圓終於從外頭回來了。一進門,兩個丫頭就丟下掃帚,嘰嘰喳喳圍上去。

“李大哥回來啦,辛苦了辛苦了。”

李圓時常在外奔波,曬得更黑了,憨厚一笑出白牙。他曉得這倆小姑娘盼的不是他,趕應道:“回來了,姑娘要的胭脂給你們買回來了,不比上次貴,我便多挑了一盒。”

可把兩個丫頭高興壞了,歡歡喜喜接過胭脂,一邊兒高興去了。

“大姑娘。”李圓將包裹放下,從懷裏掏出幾塊碎銀子,道,“我見大家都不容易,這次去收租便隻收了一半。倒是您做的紅出手得快,想是恒了國都,遷的住戶多了的緣故。這不,也得了不銀子呢。”

“一半就一半吧,去喝口水吧,你這嗓子都啞了。”苗小接了銀子,衝他笑笑,取了其中一塊碎銀塞給他,又道,“辛苦了,去給自己添件裳,瞧這破爛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李圓憨厚,聽幾句話就開開心心的,去喝了口水回來繼續跟苗小報告消息:“對了,我聽到不得了的消息——聽說昨兒皇帝陛下去了永州祭拜故人,還命人寫了告示,將您當初救他的事廣告天下,卯足了勁兒為您正名。”

苗小聽得愣了愣,而後埋下頭繼續擇菜,一聲不吭的。

白睢那小子有本事,不僅逃出去了,還投奔了廣平王,誰能想得到他有一天會登基為帝,將大黎複國。原想著他能活著就好,誰知道活得彩。

躲藏起來的那些日子,每日都盼著能聽到他的消息,可又唯恐不是好消息。後來聽說他好端端地去了廣平王那裏,眼淚止不住地流,隻覺得總算盼來一件好事,不枉一番心

李圓見無話,又提道:“大姑娘,您說……您這不好好活著麽,要不投靠他去……”

停下擇菜的手,苗小拉下了臉:“別想這些沒用的,這事兒以後別再提了。”

“可您豁出命救他,他如今富貴了,難道不該……大姑娘啊,別說我裳破爛,您不也穿的舊裳,還打著補丁。”

端起米和菜,準備做飯去了,隻平靜回道:“戰之時添那麽多好東西做什麽,沒準兒轉眼打過來東西又帶不走。如今停戰了,我才說你也去添件新裳,我自己也是要添的。找他作甚,他是泥菩薩過河自難保,我們去添。”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那黎國看著是複國了,可真正當皇帝的是白睢還是丞相郭放?曉得,那自然是手握重兵的郭放。

曾經忠於大黎的臣子再度進了朝堂,對郭放諸多不滿不也是沒辦法,更何況又傳出了白睢這個皇帝貪圖樂的小道消息,可見他其實隻是在郭放的樹蔭下保命罷了。

愁啊,愁得夢見好幾次郭放手起刀落砍下白睢人頭,自己坐上龍椅。

可惜除了焚香禱告,什麽都做不了了。

——

白睢祭拜完,在永州城呆了兩日便就起駕回恒

回宮之時丞相瞧著不大高興,大約覺著他沒在外頭多呆幾天太不懂事。是啊,他不在最好,有丞相統領百,要他這個皇帝做什麽。

偏偏他就是要回來,捧著把寶刀雙手送到郭放手上,一臉諂的笑:“朕在永州得了把寶刀,想著相父定會喜歡,是連夜趕回來的啊。如何,這刀可還得了相父的眼?”

郭放在他麵前坐下,並不理會皇帝可曾賜坐,出刀來瞅了幾眼,略略點頭:“尚可。”若說是為了給他送刀而趕回來,小皇帝倒也算懂事。

“除了刀,沒別的了?”

“沒了,帶了些小玩意兒回來,不得相父的眼。”

小皇帝不學無,郭放滿意得很,上卻道:“陛下年紀不小了,當多把心思放在功課上。老臣聽說,帝師給的任務,陛下時常懶潦草應付。”

白睢把頭低下,唯唯諾諾:“相父教訓得是。”

郭放喝了口茶,心還算好,越看這小子越順眼。他也不是不知道小皇帝在跟他裝,永州城裏去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這小子聰明著,在私塾年年第一。

再聰明不也得認命。不,應該說,夠聰明才懂得在他麵前應該認命。這兩年從不見白睢跟大黎舊臣有過來往,他要殺哪個忠心耿耿的黎臣,也未見這小子阻攔。

可見已經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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