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有味道多了！”

苗小卻抱臂偏頭，氣著了，懶得理他。說寫得不好可以，把跟人比，不可以——惡婆婆生兒媳婦兒的氣了，哼！

白睢忙鋪了紙張，抓了一隻筆，又吱呀吱呀磨起墨：“不妨事，小爺教你，準教你練出一手好字。”

“不學。”

“學嘛。”

“不學。”

“算我求你。”

“那跪下啊。”

“……過分了。”

苗小擺著個臭臉了他手裏的筆，沾了幾滴墨刷刷刷寫下一句“三歲明年又三歲”，睜眼說瞎話：“喏，不好看嗎？這不好看的嗎。”

“握筆的姿勢就沒對——來，小爺教你，是這樣的。”

白睢殷勤地繞到後，大手包住的小手，一筆一劃寫下一句“大彪來年更大彪”：“看，這樣寫出來是不是好看多了。”

膛後背，苗小被他得不舒服，不自在地拱了一拱，側臉頰輕在了年的鼻子上。

年渾一個激靈，腦子裏的一弦意外崩斷了——我去你個金剛大仙活菩薩九天玄八仙過海，彪幾時有香的？魂兒都勾沒了……

——

卻道此時的丞相府書房，郭放凝眉不悅，手裏端著濃茶在飲，耐心聽著幕僚鄭旭與他分析。

鄭旭：“屬下以為，小皇帝確實還未馴服。此次儒生大鬧，那方同之最是愚忠，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罵主子。如今卻連著皇帝都罵，難免不是小皇帝授意，好他自己被‘’出來過問政事。”

“這老夫已料到。”

鄭旭憤憤然又道：“一直以來麻痹您，有時連折子都請您代為批閱，促使著您放心地跟魏王鬥，卻不想鬥下來的職缺，他這個裝孫子的中間人撿了便宜。如今戶部與工部上幾個要職都是黎臣坐著，再不防範，恐他們了氣候啊。”

郭放鼻翼一扇，冷冷哼聲道：“兵部在老夫手中，連前大總管崇之也是老夫的人，宮裏宮外皆聽老夫一人之言，還怕他一介小兒翻天不。他不過是見魏王這道城牆倒了，卯起勁兒氣一回給人看，警告老夫別妄想輕易他。”

鄭旭順口便接道，滿是輕蔑：“丞相說的是，落日餘暉，最後燦爛一把。除了儒生，小皇帝手中應當是沒有自保的牌了。”

郭放又是兩聲冷笑，端起濃茶再飲一口，發脹的太：“聰明倒是聰明，知道老夫下一步棋想怎麽走。這小兒雖日日宿在寧安堂，卻並不曾與昭儀圓房，想是生怕有了兒子。”

鄭旭殷勤地為丞相續上茶水，笑著附合：“繈褓裏的小皇帝，自是比能說能走的年皇帝容易拿。不想生子也無妨，屬下倒是有個辦法。”

“說。”

“眼下宮不都是丞相您的地界，您想布點兒什麽局可半點都不難。昭儀不是心係那姓謝的麽，咱們把他打扮太監弄進宮去。這人見麵可不就你儂我儂麽，再添些柴把火燒起來，何愁娘娘懷不上龍種？且這等事小皇帝哪怕心知肚明，氣紅了眼，被您著也決計翻不了天。再者，您這做父親的如此已安排，還不算疼兒麽，昭儀娘娘哪裏還會有什麽怨言，往後自是更加聽話的。”

所謂添柴，便指的投|藥。這種藥雖不至於讓人失了理智，但對本就相的兩人而言，服下後便容易頭腦發熱犯下錯事。

郭放擱下茶碗細細想了陣，臉上的皺紋因笑意而逐漸加深，狐貍眼睛一瞇，搖頭：“主意雖好，關鍵那步卻不可舍掉。謝懷安給你了，抓起來，擇日聯絡崇之打扮太監送進宮裏。至於小皇帝，必須先跟昭儀圓房，否則來日必有麻煩，他若不肯便多下些藥。”

鄭旭聽罷，|笑道：“大人放心，屬下這裏剛得了一種奇藥，一旦服下，保管小皇帝如登極樂。”

作者有話要說：　　白睢：“好累，是不是需要到淨房去剁點什麽東西，爺的心才能得到平靜？”

郭放：“對不起，本相覺得你還能再躁一點。”

苗小：“哦，沒我什麽事的樣子。”

第28章

打那日練過字,白睢再也不敢苗小，找盡了理由離遠點。他近來十分煩惱，弄不懂為何明明已經刻意調整心態了，卻無半點效果。

有一日，他翻到本閑書，意外中找到了原因——書中故事講道，有一男子年喪父，自小與母親相依為命。年後雖娶了媳婦兒，卻仍喜歡跟母親相,便是晚上睡覺也隻在母親邊才能安寢。後來媳婦兒再也看不下去，鬧著要合離，一時這段母子|倫便了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那男子自此抬不起頭，他的母親也最終上吊自盡。

有別於旁人的藐視,書中倒是有大夫道了句見解不一樣的話，解釋說這是心病,自小與母相依為命或自小缺失母親的人，容易依賴母親以致難以割舍，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倫。

白睢念及自己，是的，自小沒有母親,卻又跟苗小這等大家長似的子一起長大，好些事都會像母親一樣為自己心。加之與斷了兩年聯係，誤以為死了,再一見麵便難舍難分……他一時頓悟，原來自己這個是心病，需要找大夫來治一治。

這一下，徹底豁然開朗。

於是從宮外請了幾個大夫來，幾人都道心病還需心藥醫，建議要不斷掉跟苗姑娘的聯係。這於他而言，渾似斷一般殘忍，雖很有些不舍，但看起來也隻能這樣了，否則待他病膏肓，哪一日做了喪心病狂之事就無可挽回了。

這便向苗大家長解釋說，出於某種考慮，他應該再多陪陪郭昭儀。苗小倒未生疑，左右也不大懂他心中到底在盤算什麽，便依言幫他收拾了東西，送他搬去寧安堂常住。

因自小相，謝絕婚嫁的緣故，直到此時白睢也隻道自己是得了心病，竟從未想過會不會是的味道變了，親這個玩意兒升華了別的東西？

搬過去幾日，效果覺不出來，倒是累得郭昭儀連日睡榻，睡得腰都疼了。

呆在寧安堂的這些日子，不過與前來找郭慧心的苗小匆匆見過兩麵，打了幾聲招呼罷了。一旦分別，又想得掏心撓肺，他暗暗道這心病果然厲害，還好自己就醫及時！遂讓太醫開了些安神藥，日日喝上一碗。

苗小不同他的焦慮，卻是每日自在得很，坐下練練字看看書，抱著貓兒打瞌睡。

隻是每每閑下來，著了魔似的十次有八次暗暗不爽白睢離越來越遠了，傷春悲秋黏黏糊糊心半點也不爽快。

今日去寧安堂請安，又一次看見彤史從角門離去，心中便覺又被石塊著。午後煩得很，索打開櫃子收拾起雙來不及帶走的東西。

金銀走得匆忙，東西大多不曾帶在上，剛搬過來時僅僅騰了櫥，好幾個櫃子未曾過。

床頭的櫃子裏，發現了個匣子，也不知裏麵裝的什麽。正想著放回去，忽然又想起前幾日在金留下的小荷包裏發現過一枚鑰匙，也不清楚是不是這個匣子的。

試了一試，竟然就開了。

“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自言自語嘀咕著。

揭開匣子，見裏頭是一本手記，猜想記錄的是自個兒的辛吧。本不該打開看，可想妹妹想得，一時沒管住手便翻開了第一頁。

怕不是記的胭脂水賬？

果然如所料，翻開一看記著“今日買金花胭脂花了多銅板”“海棠記的妝不好用再也不買了”“銅黛沒有青雀頭黛好用”“香包該換了可惜沒配出鍾意的香味”雲雲。

這手記並不是金一人所寫，銀也提筆寫過，可見這是親無間的雙生姐妹花有商有量記下的容。

苗小樂了，盯著手記猶如看到兩個妹妹在麵前嘰嘰喳喳，跟胖乎乎的小鳥一般歡快可。

倒也有正經記事的容，其中一篇道“大姐經年辛苦，今日不仔細又割傷了手，我們幫洗了碗筷與裳，知其中辛苦，日後當多勞作才是”。

下一篇卻寫的是“今日劈柴紮了手，再也不想幹活了”。

苗小又噗嗤笑了，可死這倆丫頭了。無妨的，自己便是累死，隻要能看到妹妹無憂無慮，便就知足了。④思④兔④網④

再往後翻，又提到了陳豹陳虎兩兄弟，兩個丫頭寫到，們想一起嫁給其中一個，姐妹相伴一輩子，絕不分開，要嫁也嫁同一個人。

苗小：“……”不知該說什麽。

此時，千裏之外的海島上，正在搗香料的銀突然跳了起來：“呀！完了，咱倆的手記還在櫃子裏！”

正在塗貝殼的金臉蛋一抖：“啊——鑰匙忘記帶上了！”

銀：“完了……”

金：“死了……”

海風吹來，吹不走們濃濃的憂愁……

與此同時苗小又翻了一頁，這一頁卻寫得好生莫名其妙。仔細一看，竟是與白睢的生辰八字，生於哪一年哪一月哪個時辰，屬相為何。

最後另起一行，記錄道“三世夫妻，姻緣天定”。

——“四月初八，問算命先生”。

苗小當即了了，原來是這兩個欠挨揍的丫頭片子瞞著找算命先生合八字？居然還不放棄把跟白睢湊一對，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們！

“姻緣天定”是什麽意思？來來來，給擺個算命攤，隻要舍得臉皮說鬼話，就敢稱自己是“苗半仙”！

苗小從不信什麽算命，狗屁夫妻！人白三歲在郭昭儀那裏一呆就是十來天，有說有笑，郎妾意還喂東西吃，算什麽小角。

“吃裏外的狗東西！”口罵道，罵完又愣了。

吃裏外？這個詞是怎麽跳進腦子裏的？苗小氣不打一來，遂將手記扔進匣子，鎖起來在櫃子最底下。

卻說此時的寧安堂，白睢吃下郭慧心喂的葡萄，眼睛瞇了瞇，懨懨道：“有些困，昭儀伺候朕小憩片刻。”

宮得他吩咐，紛紛退出去關上門，不打擾這對主子休息。

今日的戲演夠了，不知丞相可還滿意。門吱呀關上，白睢眨眼收了孟浪，搖搖晃晃倒上床，角嗬嗬笑暗罵了聲“老不死的”。

郭慧心則幹淨手，立在床前，小心翼翼問：“陛下可是有要事同妾說？”

自然是有的。

還沒說話，他卻先狠狠打了個噴嚏。

——肯定是苗大彪又在他背後說他壞話！

鼻子，想起好幾天沒認真說對話的某人，他好有一陣恍惚，愣了片刻才應了郭慧心的話：“嗯——你那郎謝懷安，已經被送到了淨房。”

郭慧心不得當場凍住——那淨房可不就是太監去勢之麽，謝公子怎麽會被送到那裏——當場傻了，急切追問：“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