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路是歸途》第 3 章 3
晚上七點半,若琳準時摁響門鈴。
在學校附近找了份家教的活,解答習題為主,每周來三天,能掙兩百。的學生是個初三男生,步潼,他也算是沒有辜負他的名字,與眾不同。15歲的年紀,高已直一米八,打扮也頗老,隻眉眼還是小孩模樣。格自來,好奇寶寶似的停不下來,若琳不過登門兩次,他對的況就已經門兒清了。
門一打開,步潼的腦袋探出來左右看,一邊側迎進去,一邊叨咕:“小老師你可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媽回來了。”
若琳狐疑,換好鞋跟著步潼進書房,“怎麽了?”
書房裏濃重的油炸食品氣味以及垃圾桶裏出的KFC紙袋給了答案,步潼在“吃”。
步潼的母親活得細養生,對兒子的飲食也看得,別提一日三餐了,就是飲水都十分講究。平時夫妻倆工作忙,家裏有個保姆照顧步潼,這兩日保姆因事告假回老家,步潼就像個掙牢籠的雀鳥,即便飛不出高宅大院,原地撒歡也夠折騰的。
“小心你媽媽忽然回來逮著你。”若琳小時候也喜歡吃漢堡啃炸,對步潼表示晦的同。
步潼吐出最後一翅骨,迅速扯紙巾,一邊收拾包裝袋一邊說:“我媽加班,說要半夜才回來呢,我爸出差了!”
若琳看了看時間,提醒道:“收拾好開始寫習題吧。”
步潼挑眉,“反正家裏沒大人,我給你放假怎麽樣?”
若琳正道:“這可不行,人之托忠人之事。”
“小老師,你說你小小年紀,怎麽作風這麽老派?”步潼不以為然,“剛開學能有什麽習題啊,不如我們來聊聊天?”
若琳兼施:“提前預習也是好的,你初三了,得抓了,你媽媽說第一次月考考得好有重賞。”
步潼癟癟,翻開數學習題冊。
整九點,步潼的鬧鍾響了,他迫不及待地摁掉,了個懶腰道:“下課了小老師!你下班了!”說著起把垃圾袋收攏起來,“你走的時候幫我扔了哈。”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瓶香水把書房噴了個遍。
若琳接過垃圾袋,被他推搡著走出客廳,步潼鼻子嗅了嗅,嘀咕道:“客廳也有味兒。”接著就小跑去開窗。
正此時,“滴滴滴”的監控提示聲從門外傳來,接著就是指紋鎖打開的聲音——有人回來了。
步潼子一僵,若琳也不由張,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門口。
步潼的父親換好拖鞋,立起的一瞬眉頭皺起。在他的視線移到若琳手中塑料袋上鮮紅的logo時,步潼急道:“小老師沒吃晚飯,就了外賣。”m.X520xs.Com
若琳:“......”
步潼的父親眼神冷淡,穿著西裝的他顯得更加嚴肅,若琳瞥見步潼在他父親眼神死角的位置使勁對使眼,雙手合十求助,咬了咬下,緩緩道:“不好意思步先生,我下次注意。”
“我姓項。”
若琳愣怔,這個題外話讓不著頭腦。步潼湊到邊低聲說:“我隨我媽姓......”
若琳淺淺點了點頭,卻不知要怎麽反應。步潼的父親走進來,問道:“家教費用付了嗎?”
問題顯然是問步潼的,若琳此時尷尬,覺說些話能緩解緩解,便接茬道:“已經收到了,阿姨直接付了一周的。”
步潼的父親點點頭說了聲“那就行”,若琳便告辭了。
在電梯裏有些出神,其實按照步潼和的年齡差,隻要稱步潼的父親為“叔叔”就怎麽都不會失禮,正如稱他母親為阿姨,但是這個男人顯得那樣年輕,看著不過三十五六,一時沒出口。而他第一時間修正的稱呼,也在意料之外,隻是他兒子的家教,還是晚輩,必然不會深,似乎沒有修正的必要。而且敏地覺,那之後空氣中的分子都降了溫。
電梯“叮”地一聲打斷若琳的沉思,電梯門打開,迷迷糊糊往外走,有人肩而過往電梯裏進。
忽然有甜的聲住:“誒你好,還沒到一樓噢。”
若琳這才轉,電梯裏出一隻手抓住了即將闔上的門,那隻手白皙,修長好看。若琳抬起頭,對上一雙不耐煩的眼睛。
怎麽又遇見了他?
電梯裏站著一對璧人。若琳倏然想到這個詞,第一次在現實中遇到可以稱之為“璧人”的兩個人。
他們都穿著簡單的白T恤,口是簡單的英文字母,隻是與設計稍有不同,孩下搭配黑灰的高腰熱,一雙又長又白,男孩則是牛仔,兩人都穿著白板鞋。
儼然是打扮。
這個小區都是一層一戶,若琳中途下電梯顯然是走錯。孩了然地看著,道了聲謝,回到電梯裏。
電梯門映著三個人的影,若琳往按鍵挪了挪,終於沒有再看見黝黑的自己。
後兩個人在聊天,大概是礙於公共場合,聲音掌握在略微低卻又談自然的狀態,極有涵養。
孩說:“我還喜歡你家裏那個開放式廚房,周末我買點菜過來,就當是謝你這次幫我帶東西了。”
陳逸淺淡地笑了笑,“別了,我對你的西紅柿炒蛋記憶猶新。”
“喂!”孩拍陳逸的肩,“我整個暑假都在學下廚,我媽說我可以出師了。”
陳逸搖了搖頭,淡淡說了一句“那隨你”。似乎是無奈,又似乎不是。他那雙眼睛,總是給人一不羈的覺,難以分辨他真正的緒。
電梯抵達一樓,隻有張若琳下了電梯,門闔上,已經走出幾米遠的若琳不自轉頭,若有所思地看著閉的電梯門。
他們應該是到地下停車場去的吧。
回到宿舍,孫曉菲耷拉著臉看著,“你們一定要替我近水樓臺,有什麽對外開放的活一定要記得,帶!上!我!”
若琳一頭霧水,“什麽近水樓臺?”
路苔苔提著熱水壺推門進來,激地抱住張若琳:“咱倆進了!天文社!嗚嗚嗚您!”
若琳不至於驚喜,心也是愉悅,笑笑說:“小心你的麵。”
路苔苔趕扯了扯耳際鬆垮的麵,一張臉黑漆漆的,隻出五,還是藏不住賊兮兮的神態,“天文社每年中秋都有營觀星活,黑夜裏,荒山野嶺,仰星空......再浪漫不過如此了,期待!”
孫曉菲:“你這個眼神不像要去觀星,像是在謀劃怎麽鑽進陳逸的帳篷......”
路苔苔:“曉菲,還是你厲害!我是應該謀劃謀劃。”
孫曉菲:“......”
張若琳:“......”應不應該告訴們,遇到了陳逸和他的朋友呢?
算了,一旦聊起來,話題又要沒完了。
若琳洗漱過後,背了會兒單詞,抱著詞典爬上床。
今天接到一個課外詞匯:supreme.
詞典紀錄:supreme,形容詞,意為“最重要的,至高無上的”。
這個詞,印在陳逸和孩的T恤上,不知為何也印在了張若琳的腦海裏。
這是宣誓,兩人於彼此而言至高無上吧。
若琳闔上詞典,翻了個把它放在枕邊。正準備進睡眠,聽到路苔苔嘀咕一聲:“為什麽問我是哪裏人?”
孫曉菲接話:“誰問?”
路苔苔:“天文社啊,就給我發社通知的這個號碼,是發錯了吧?”
孫曉菲:“是社調查嗎?”
路苔苔:“不是吧,就五個字,你是哪裏人,連‘請問’都沒有。”
孫曉菲:“萬一是哪個學長看上你了,加個微信啊!”
路苔苔從床上坐起來:“我有理由懷疑是有學長看上了你,拿我當橋呢!”
孫曉菲:“......那你就基於禮貌回回就好了。”
路苔苔點點頭,“有道理。”然後編輯短信發送。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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