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下西樓》第 1 章
溫陵市警大隊近來風聲不斷,傳言要來一批新人,其中有一個是從三山調過來的。三山是臨省省會,且不說他們這種公家單位省調有多難,單從省會主下調市裏這一點就足夠讓人好奇。
郭浩湊到林焰跟前小聲嘀咕:“我猜是犯事了。”
穿綠熒背心的男人擰開一瓶冰水:“別瞎說。”
郭浩瞅著仰頭喝水的林焰,再瞅瞅便利店裏探頭微笑的年輕店員,嘖了聲:“你他媽給老子好好喝水,盡招人!”
“這鍋我不背,你上回來人家還送棒棒糖,忘了?”林焰笑了一下。
兩人一般高,警服包裹著年輕健壯的,都有令小姑娘喜歡的樣貌。
這是他們執勤的路口,溫陵是南方得不能在南方的城市,雖才4月,但一下午巡邏下來也是熱得夠嗆,下班高峰前好不容易掐出點時間買瓶水,林焰小球似的結上下滾,太急,有些順著下淌進了淡藍的領裏,冰涼涼的很舒服。
郭浩手來搶:“給我喝一口!”
林焰一雙窄而秀氣的雙眼皮挑起,一上GW250,轟足油門飆了。
郭浩笑著追上去:“喝你一口怎麽了!窮講究!”
“欸。”郭浩無限暢想,“要是來個小姑娘就好了,咱隊裏多年沒來過姑娘了,盡是一堆單狗。”
一句話把兩人都折進去。
這時群裏來了消息,專門艾特林焰和郭浩:【你倆最近低調點,沒事別回單位別臉,不聽話小心兄弟們削人!】
這顧慮十足的有道理,都是的教訓。
警隊優秀的小夥子一抓一大把,都是憑本事考進來的,單位好有份,五險一金年節補齊全,各個站出來都一正氣邪祟勿進。可就是這樣人與人之間也有高下。
郭浩是跟誰都得好都能說上兩句話,在小姑娘堆裏最吃香。
而林焰,話不多人也不招搖,可特麽的有些人就是天生自帶磁場,你不服都不行。
郭浩舉著手機給林焰看聊天記錄,還想反抗一下,憑什麽啊!
他對麵,輕輕攥著水瓶,薄薄眼皮的男生在夕下無奈笑著,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樣子。
沒過多久,隊裏真來了一批新人——確切的說,是一批剛畢業的白菜和一個從省會調下來的老白菜。
還沒正式亮相,見過的人不多。
大家都好奇。
“林焰,打球啊!”
一幫老大難們下了班抱團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得明明白白,今天踢足球明天打籃球一周三約健房,您要還有力那咱水裏刨個兩千米,累狗回家沾床就睡。
作息健康得本不夠年輕。
今天約了中隊的人,一群男生擁著打賭,輸的晚上請客。林焰單手轉籃球,穿一件黑籃球背心,上麵印著溫陵警大隊幾個字,球背後一個3。
大門口側邊圍了很多人,全在看剛更新過的照片牆,郭浩最湊熱鬧,到前排看了個清楚。
林焰立在最外圍,目淡淡一掃,是有幾個新麵孔,其中倆生,還真如了郭浩的願。
剛說打球的都挪不腳,林焰漫不經心把球拍在地上,等大家的時候左右手替運球。
“阿焰!來看!”郭浩特仗義地要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他,林焰搖搖頭。
郭浩的腦袋一移開,有張被擋住的照片出來,原來還有一個生,不過郭浩的位置很快被人補上,又遮住了那張照片。
隻匆匆一瞥,但林焰記得很清楚。
非常標準的證件照,穿警服,扣子扣到最上麵,頭發整整齊齊拘在耳朵後,幹幹淨淨的臉,與其他人不同的是,沒有笑,臉上一表都沒有,出微微的冷漠。
為了達到警民一家親,照理來說公家掛在外頭的照片都要求保持微笑,拍照的時候攝影師會告訴你,來來來,再笑開一點,咱們要有親和力。
這張照片不知道怎麽過線的……還真給出來了。
郭浩笑得跟米缸裏的老鼠似的:“要被兄弟單位嫉妒死了哈哈哈哈。”
一般警大隊的男比例是1:10,1男10,溫陵這批新來的,3:10,確實招恨。
“加油。”林焰拍著球一路小跑去球場占位置。
晚上這一局也不知道怎麽了,小夥子們特賣力,都不想被邊的人比下去,打到最後林焰的直屬領導邱明汗津津叉著腰笑罵:“不就是來了幾個姑娘嘛!能不能有點出息!!”
誰都不肯承認,隻說自己認真負責,不打假球。
郭浩笑倚著林焰:“一會兒球都傳我啊,指不定姑娘們在哪看我們打球呢!必須好好表現!”
林焰嗯了聲。
他是隊裏的得分主力,後半程卻開始懶,郭浩耐力沒他好,打到最後誰都知道球會傳他,三對一圍他,把他守得不風,結束的時候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林焰逗他:“有人看你。”
郭浩嗖一下抬起上半,發現看他的是門衛,啪地搶過林焰的冰水灌了一口,故意氣他。
誰都知道林焰不和別人喝一瓶水。
林焰就真把郭浩扔在地上,出去又買了一瓶。
經過照片牆,沒往那兒看。
之後的夜宵大家有了共同話題,熱火朝天地說哪個姑娘最好看,還搞了個投票。大老爺們湊一塊就這點事。
林焰不參與,吃飽了說要先走。
小A在計票,飛快問:“焰啊你選誰?”
“棄票。”林焰拋著車鑰匙過去把帳結了。
第二天他還沒進單位大門就聽說了結果,溫陵警大隊新一屆警花落在了新來的姑娘上,餘傾清。
剛走到二樓就聽邱明鼓勁:“抓啊,別說我沒提醒你們,狼多,要追就追,我可聽說快已經開始送早餐啦!”
外勤這幫人,用邱明的話來說,就是太悶搔。
這一上午誰都沒再提,可進進出出卻比平時多,林焰座位靠門近,心裏數著,除了他都出去過了。
去哪了?
傻子都知道。
郭浩最後一個回來,敲敲他桌子匯報況:“是真漂亮,尤其那個餘傾清,那張照片也就現出一半吧,真人不得了。”
裝了一上午淡定,有人不淡定地慨:“個子也高,我目測170.”
角落又冒出來一個聲音:“不過看著傲的,估計不好追。”
郭浩推推林焰:“你真不去看看?”
林焰拍開他的手:“無聊。”
剛說完,邱明捧著保溫杯慈地朝他招招手。
林焰站起來,中途有誰使絆子,都是玩慣了的,他敏捷跳起,小小一躍,修長的輕輕落下。
辦公室裏,邱明說:“新人先轉咱們這邊,我要去省裏開個會,這事你負責。”
林焰點頭應下。
他這個領導,對他好,卻也不正經,正事說完不放人,後邊跟一句:“見過沒有?人小餘,啊,你上回說要找個漂亮的,這回夠漂亮了吧?”
林焰笑,那都是他急了胡謅的。
邱明一瞪眼:“你怎麽一點都不急?回頭你又找我上思想課!”
林焰沒放在心上,還是那樣笑,明明是很正派的小夥子,笑出了點玩世不恭的味道,兩手抱拳求饒,說沒什麽事我出去了。
就這麽著,到了帶隊執勤的這天。
期間,林焰從健房到食堂再到男廁所,聽了許多關於新晉警花的八卦。
比如警校畢業一開始去的刑偵,跟著老刑警查碎案,一屋子人撿碎撿吐了,隻有還能吃得下飯。
比如個人能力太強,這回打報告要走的時候三山死活不肯放人,許諾年後就升職。
比如還是單,據說之前在單位沒談過,學校就不知道了,來這裏不到一周天天被前輩約飯。
比如頂樓把人要走了,現在就是走個過場悉一下流程。
最近省裏言打酒駕,周一到周四敢喝酒的,一到周五晚上和周末兩天,人們應酬多了起來,總有抱著僥幸心理的。
林焰悉這個城市每一條街道每一個紅綠燈,天一黑就拉著一幫人在一個玫瑰路的路口設置關卡。
他們設置關卡是有布局的,像個捉魚的網,進去了就出不來。人員安排上也有講究,按照複式卡點站位,每個人都穿反背心,佩戴記錄儀和對講機。
大家以後都是同事,不存在為難新人的況,林焰要做的就是帶大家了解個大概況,等之後落實了工作後自然還會有師傅領進門。
他跟前站了六個新鮮麵孔,不由得就想起自己剛參加工作那會兒。他淡淡笑了一下,問:“工作手則都看過了吧?”
白菜們紛紛點頭,在路燈下看著這個格外帥氣的師哥,不由得把腰桿得更直些。
有個膽大的孩俏聲問:“師哥你什麽名字?”
“我林焰。”他介紹自己,“這是郭浩,待會兒別張,話說清楚,態度要好……”
林焰順著孩的聲音看過去,是個圓臉小姑娘,站在倒數第二,邊還有一個姑娘,個頭很高,站姿拔,人如夜的涼風,也在看他。
林焰把目收回來,想了想,最後代:“注意保護自己。”
郭浩帶著男生設卡,林焰讓圓臉小姑娘和邊的高個姑娘站在最後一個警戒區,圓臉姑娘用反指揮棒指指自己:“林師哥,我唐媛媛,是餘傾清。”
林焰嗯了聲,朝那邊略微一頷首。
他站檢查崗,當車輛緩緩停下時先敬禮,肩上別著對講和記錄儀,離車稍有些距離,微微彎背:“你好,警臨檢請配合,請先搖下車窗,對準酒檢測吹氣。”
他的臉被警燈照得一會兒藍一會兒紅,神專注,目老練地把車況掃了一遍,最後直起腰,再次敬禮,放行。
這一晚上,抓到五個助力車沒戴頭盔、三個沒掛牌和一個小車酒駕。
酒駕的要送去再次做檢查,林焰負責,郭浩留在這裏帶白菜。他一走,郭浩招手:“餘傾清,你來補位。”
唐媛媛可羨慕了。
餘傾清走過去,郭浩笑著問:“以前幹過吧?”
點點頭。
林焰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餘傾清一套標準流程挑不出錯,聲線不如唐媛媛甜,卻恰好適合了這份職業。敬禮,表明自己份,細白的手把檢測儀遞過去,人長得漂亮又有一不怒自威的氣質,人不敢玩笑,老老實實吹氣,走的時候還要回頭兩眼,也不知什麽狗屎運能見這麽颯的警花小姐姐。
林焰卯了郭浩一眼。
郭浩倒不是偏心誰,招招手讓唐媛媛來替換,小姑娘高興壞了,整了整帽子站過去,清清嚨看著前方一輛奔馳減速而來。
車還沒停穩就聽見震天的搖滾樂在嘶吼,車窗搖下來,唐媛媛把話一說,駕駛座上男人笑得輕浮:“哇靠警的妞都這麽正嗎?小我乖乖吹氣你把微信號給我吧,哥哥帶你出去玩。”
唐媛媛著檢測儀往前懟了懟,麵,也想像餘傾清那樣有架勢,卻是徒勞,那人飛快地出手來揩油,不知什麽時候已到近前的林焰把唐媛媛往後一拎,擋在前麵,住那人的爪子:“找事?”
這下老實了,想把手收回來,囔囔著:“吹吹吹,趕的,我趕時間。”
林焰可不急,聽出發機的聲音,問:“改過?行駛證拿出來我看看。”
私自改發機屬於黑車。
他鬆開手,那人嘀嘀咕咕一臉不高興翻出證件遞過來,沒什麽問題,酒含量也沒問題,純粹就是賤。
林焰把人放了。
在他們的工作中,經常能到這樣的。
他回頭問唐媛媛:“沒事吧?”
小姑娘因為這出英雄救紅了臉,蚊蚋般:“沒事。”
神醫傻妃:鬼王的絕色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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