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的啊？”羅嵐問。

毫無疑問，林焰和餘傾清都穿著製服呢。

林焰沒回答，他甚至沒點喝的，手邊一杯店家給的檸檬水，問羅嵐：“找我有什麽事？”

今天大概是相親的黃道吉日，邱明把他踹出來見人，說要是沒什麽就和好吧，我看小嵐後悔的，孩子拉下臉不容易。

“阿焰，你最近過得好嗎？”羅嵐挽了一下頭發。

林焰點了點頭。

“上次跟你打電話你說沒空，我想了想還是來這邊等你……我沒關係，多久都可以等你……”

“我們不是一路人。”林焰看著，幾年過去，沒怎麽變，永遠致的妝，好看的子，見人三分笑，讓人很容易對有好。

這句話，是以前分手時，羅嵐對他說的。

“沒必要這樣。”林焰笑了一下，“我忙的，先走。”

“我想回來了！”羅嵐拉住了他的手，聲音有點大，餘傾清回頭看了一眼。

“為什麽？”

林焰看了，羅嵐心裏很清楚。所以，不敢說一句假話。

以前在乎的東西現在看起來都不重要了，錢，房，車，劇團的首席位置，年輕狂以為還能遇到更好的，可這幾年，邊的人來來去去，慢慢知道，這世上，大概找不到比林焰更好的了。

很清楚，早已回不去了，可還是想試試看。

所有的一切，都比不過豁達可靠的靈魂，他是那樣珍貴。

“那是你的選擇。”林焰掙開了的手，“以後也別給我打電話了，大家相識一場，不要太難看。”

談的時候，人人羨慕羅嵐有個這麽帥的男朋友，他一直特別好，羅嵐試圖給他打分，結果除了客觀條件，這個男人是滿分。

現在，他依然是滿分，因為他不會跟前友藕斷連。

是放棄了這樣的林焰，羅嵐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後悔。

“阿焰你有朋友了？”

“和別人沒關係。”

羅嵐張開手擋在他前：“你有真心喜歡過我嗎？”

林焰笑了。

“如果你問我這個問題，那就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走了。”

邱明看林焰這麽快回來就知道沒戲，歎了口氣，招招手。

對於羅嵐，邱明什麽都沒說，看起來像是徹底放棄了，拍拍肩膀：“其他的先放一放，過幾天全省大比武你心裏有點數，看看院子裏的車，喜不喜歡？”

林焰笑著點點頭。

“鐵騎隊的人選名單我送上去了，你爭點氣，拿個名次回來，回頭讓你當隊長。”

林焰很好說話：“能騎車就行！”

六萬一部的車，每天上班多開心啊！

邱明笑罵：“你小子就這點出息！”

順埋汰他：“我看也就你最合適，沒家沒口的，是個加班的好料子！”

林焰後腳跟磕了一下，敬禮：“保證完任務！”

林焰出來以後，踢了下著窗外發呆的郭浩：“剛才看到餘傾清了。”

郭浩：“……哦。”

林焰睇了他一眼：“瞿隊給介紹了個特警隊的，你……你要不要跟瞿隊說一聲？”

郭浩撓撓頭：“算了吧，我這八字沒一撇呢，回頭老瞿把我打出來。”

“……”林焰問，“你沒事吧？”

“我有什麽事。”郭浩了個懶腰，“昨天打遊戲太晚了沒睡夠。”

“走了，幹活。”

“來啦來啦！哎阿焰，你和前友哈咖啡啊？什麽況？”

“沒況。”

“我就知道！！你這樣，八要當和尚！”

“……”

第二天，各部門去參加大比武的名單定了，最近唐媛媛不怎麽過來，所以林焰直到上車才知道原來和餘傾清也一塊去。

餘傾清舉牌子。

兩個孩坐在最後麵一排，郭浩推了林焰一下：“愣著幹嘛？走啊！”

說著揚手：“傾清！”

餘傾清也朝他招招手，目在林焰臉上一閃而過。

“走，過去坐！”郭浩推著林焰走到最後麵，兩個男的坐在倒數第二排，郭浩包裏翻出一堆零食塞到後麵，“我就知道，舉牌肯定是你。”

“那是！不然還是你啊！”

“唐媛媛，你再不是剛來那個可的小湯圓了。”郭浩哼了聲。

唐媛媛：“才不要你覺得可！傾清，我可不可！”

“恩，可。”

“看！”

三個人吵吵鬧鬧，唯獨林焰沒轉頭。

郭浩拍拍他：“阿焰，這次比賽在你學校，你罩我們哦！”

“恩。”

“你們食堂好不好吃？”

“還行。”

警學校是林焰的母校，從溫陵過去兩個多小時就夠了，這次全省參加的隊伍有14隻，包含了各個警種的尖子。溫陵警大隊往年績都不錯，今年也不能輸。

下車的時候，餘傾清靜靜看了看學校的招牌。如果高中的時候沒有轉學去三山，應該也會在這裏念完大學。

他們住在學校附近的酒店，晚上大家一塊出去吃飯，這麽多人穿製服有點太紮眼，所有人都穿了便服，餘傾清下來的時候林焰突然發現剪了頭發。

穿便服的時候頭發總是披下來，黑緞子一樣。

上次看到腰，這次看最剪掉了男生兩個拳頭那麽寬的一段。

發尾很齊，不燙不染。

全省大練兵大比武在一個豔高照的日子拉開序幕，14隻隊伍，除了特警隊實在找不出生，其他13隻隊伍都是生舉牌。

像是回到了學生時代的運會，班主任會安排班裏個子最高最顯眼的孩舉起班牌，帶領全班走向主席臺。

而隊伍裏的男生們也會打量別人班級舉牌的生，小聲說著男孩間的悄悄話。

長大了，其實也沒什麽不同。

當餘傾清一裝製服舉著牌子走出去時，剩下13支隊伍不太淡定。

但領導在臺上呢，誰都沒，都能裝，但彼此心裏都明白，是被驚豔到了的。

餘傾清幹多了這種舉牌子的事，駕輕就，帶著隊伍站到了指定位置。

林焰站在後，是整支隊伍的排頭兵。他隻要一低頭，就能看到跟前孩的子，深藍的短，套了一雙，兩條筆直筆直，腳踩一雙黑方跟皮鞋。

今天的餘傾清，又是那個打扮過很不一樣的餘傾清了。

林焰早飯的時候聽湯圓在說刷睫的事，現在側麵看過去，發現餘傾清的睫確實比之前長且翹，他覺得孩子這樣的小魔很有意思，目再往上，是一頂士警帽，的頭發又束在發網裏。

他能聞見上那種甜果的味道。

領導站在臺上發表講話，20分鍾後，宣布大比武正式開始。

餘傾清轉頭給了林焰一個眼神示意，他微微頷首，舉起牌子，他抬腳跟上，帶領著隊伍退場。

大家各自散開，按照流程表的時間參加自己的項目。唐媛媛作為指揮中心的代表，參加了計算機比賽。

與時俱進，現在警隊也不全靠武力了。

警學院三個食堂，中午，林焰帶大家去了3食堂。

湯圓依著餘傾清笑：“因為你幸運數字是3嗎？”

“因為比較好吃。”林焰看過去，周圍的人都在看兩個生，更多的目停在餘傾清上。

他拿著飯卡等在刷卡，說好了，第一頓蹭他的，誰讓這是他地盤。

“吃什麽？”林焰問走到跟前的餘傾清，這一條窗口有砂鍋有水煮還有小炒。

餘傾清點了一份砂鍋瘦粥，林焰仰頭看看價目表，也不知道怎麽選的，挑了個最便宜的。

唐媛媛有樣學樣，跟著要了一份。

他無奈地笑：“學郭浩啊，吃，別給我省。”

唐媛媛笑瞇瞇看著餘傾清，餘傾清說：“天熱，我就想吃這個。”

買完飯，林焰上二樓一趟，在水果鮮切店買了兩盒鮮切水果，放在了生這邊。

然後湊到男生那邊坐，被住打：“哇靠怎麽沒我們的份！林焰你小子！”

唐媛媛湊到餘傾清耳邊：“發現你們倆更不對勁了朋友！”

餘傾清吹著粥，以前爬過這個學校的論壇，據說3號食堂的砂鍋粥最好吃，饞了很多年。

唐媛媛癟癟：“那你就是喜歡特警小哥哥！！”

“你想我說什麽？”

“為什麽剪頭發？你居然舍得！”

“就是覺得太長也不怎麽好看。”

唐媛媛問：“那你跟林焰，你們倆就這樣啦？”

“恩。”

也沒什麽不好。

餘傾清一鍋粥沒喝兩口，往那邊看了一眼，發現林焰那邊的桌子不知什麽時候全坐滿了，而且一半都不是他們隊的人。

嘀嘀咕咕說著什麽。

餘傾清吃完走的時候，讓湯圓往那邊送了一盒水果，們倆吃一盒就夠了。

比武一共三天，第二天的時候，唐媛媛拿了個計算機第一名，喜訊報回家，爸打了五萬塊錢過來：“我閨辛苦了，買個包吧！”

唐媛媛笑著把手機舉給餘傾清看，他們倆一個屋，餘傾清跟著笑了，也沒什麽羨慕不羨慕，人和人的命不一樣，很小就知道了。

第二天六點，唐媛媛還在睡，獨自出來晨跑。

電梯裏，遇上了林焰。

他一看也是出去跑步的，讓開一半空間，道了聲早。

一個隊的，都要跑步，跑步的路還是同一條，你不可能分開跑。

林焰站在路邊熱，看了看表，問：“跑一小時？來得及吃飯。”

“行。”餘傾清轉了轉腳腕。

先走，不太快，就是等他的意思，林焰兩步追上，開始勻速，跑步呼吸很重要，沒人說話。路邊有個郵箱，綠的，這年頭都沒人寫信了，但它還是那樣立在路邊，幹幹淨淨的。

兩人跑到終點倒回來的時候，看見一個穿校服的男生將一封信塞進了郵箱裏。

電火石間，林焰突然想起餘傾清曾經給他寫過一封信。

在爸爸公派到外地那次，那次他們一家都遷了出去，所以沒在溫陵高考。

林焰的腳步停下來，看著仍舊在跑的孩，的辮子紮得很高，一甩一甩的。

他想起了更多。

走的時候，哭了。

那樣挨打都沒哭過，所以那天上車前的眼淚他記了很久，隻是時間長了，忘在了心底最深的地方。

餘傾清回頭看他，在原地小跑，臉上淡淡的：“扭到了？”

“不，沒有。”林焰低頭笑了一下。

再抬頭時，清晨最初的落在他的短發上，泛著金。

他墨黑的眼瞳也染上一層彩的，顯得愈加深邃，他就這樣看著，猜不到那封信裏究竟寫了什麽。他隨手放在課桌屜裏，後來找不到了。

就像他現在看不，他也看不小時候的餘傾清到底在想什麽。

怎麽會在要走之前給他寫信。

他們小時候並不，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次。

跟著家裏來參加過他父母的葬禮，後來……

林焰看著下的餘傾清，的臉被染了一層金的線，雖然頭發長了，但臉其實並沒有多，如果換一校服，真的就是個高中生的模樣。

後來，他家的事了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百談不厭的經典話題，造船廠的單位小區裏，就數餘家兩口子說的最帶勁。

他放學從餘家門口經過，被王紅豔拉住了書包：“林焰，想不想你爸媽啊？嘖嘖嘖，死的太慘了，怎麽就從路上翻下去了？你跟阿姨說說，你爸媽到底留下來多錢？我可不信外麵的話，爛船還有三斤釘呢。”

有個假小子，從背後衝過來，衝開了他和王紅豔。

在那個家裏絕對不會主招惹誰，平時話都不說，隻有挨打急了才跳起來罵餘老三，可那天，撞開他，衝王紅豔說了句：“那麽碎，人家的事要你管。”

被王紅豔揪住耳朵提起來。

再然後，是男混合雙打，林焰趴在窗沿，看餘傾清臉上一個紅掌跑了出來。那個時間，家家戶戶都飄出飯香，蹲在牆角，弟弟過來塞了一個麵包。

“走吧，回去吃飯。”他跑到邊，揚起一抹笑。

保持運習慣的男生笑起來帶著太的味道，是那樣的燦爛。

“今天我有比賽，你和唐媛媛要是不忙就來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