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飼養一隻蠢狼》2.第二章

咆哮完畢,和其他貓比型巨大的白貓抖了抖自己至高無上的爪子,慵懶地靠在皇座上,兩旁的族僕從連忙給他遞上取自盛在金杯中的漱口水,在他面前擺上新鮮的水果零食和飲料,並且拿出扇子給他扇風。

重達六百多斤的草原王國獅族國王和重達兩千多斤的熊族首領紛紛后怕地拍了拍一直憋著口悶氣的口,陛下的祖父不過二十斤,陛下的父親也只有二十二斤,想不到陛下竟然能長到二十八斤之重!這種重量級的吼聲實在太震撼心了!

更重要的是,陛下這麼重並不是因為他胖得像個貓球,而是因為大!是大!

所有野們敬畏地看著皇族有史以來長得最大的白貓,儘管他和大殿的某些其他相比小得像個標點符號。

卡特三世漱口完畢,俯視著他座下的百,等他們陶醉完他漱口的雄姿以後,才略帶著幾分傲慢,緩緩地道:「……暗族戰場那邊,有新進展了嗎?」

陛下的聲音帶著貓族特有的清斂,又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似乎沒有什麼異常,可是聽到這個問題,原本平常的氣氛卻突然冷卻下來,大殿瞬間安靜。

能夠出現在這個大殿的,都是帝國國土的王國之王或者各大族領袖,然而此時,這些野們面面相覷,沒有誰想要率先說話。

——戰報其實今天一早就到了,族有善於飛行的鷹,他們只需要飛行一夜就能越神海,將信息從環形大陸的東方送到西方。從鷹送來的線報上看,上次的戰役總而言還是取得了功,只是……

「怎麼了?失敗了嗎?」

長久安靜的氣氛讓皇座上高傲的白貓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皺了皺眉頭,掃視著那些在他面前不敢抬起頭來的猛

「倫納德,說話!」

倫納德·萊昂是獅族的領袖,同時也是比斯特帝國南部的草原之國格蘭德的國王,在會議時,他一向站在離皇最近的位置,本來這是證明他份尊貴的榮耀,而此時卻了負擔。

既然被點名,那就不得不答了。

倫納德原本使勁在地上想盡量和地毯融為一存在抖了抖,他晃了晃威武的鬃給自己壯膽,這才站起來道:「戰況一切都和陛下預料得一樣,薩爾曼將軍帶領士兵完了漂亮的以勝多,可是……」

「說下去。」

「可……」

「說下去!」

近距離聽到皇族帶著怒氣的聲音,倫納德條件反地往後退了退,但想起自己作為國王的尊嚴,這才勉強穩住。他定了定神,終於沉聲道:「萊斯·沃爾夫將在出任務時……離了隊伍,至今……沒有蹤跡……」

話音剛落,整個殿雀無聲。只剩下倫納德低著頭機械地繼續說的聲音,他本不敢去看陛下的表,只覺得自己頭皮發麻得厲害。

萊斯·沃爾夫並非是一般的將領。

他是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最英勇的將、遠古巨狼族最後一條脈、喝著貓族的水長大的小狼。這個孩子很有才能,從他年年,就大家有目共睹。他在皇宮中的學習績不輸陛下的繼承人,在世界之心沃爾德以破紀錄的速度畢業,這五年來也在與暗族的爭端中戰功赫赫,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失去非常可惜。最重要的是……陛下對他的個人很深。

萊斯·沃爾夫將剛出生的時候,他的父母便在戰爭中喪生,陛下將他接到皇宮,讓當時正在哺育王子公主的母貓將他們一起喂大,將他在王宮中養到十二歲,然後送他去偉大的世界之心接高等教育,在萊斯選擇從軍后,陛下還親自委託獅族大將薩爾曼對他多加照顧,可見用心。

如今的帝位繼承人也並非是陛下的孩子,陛下常年沉心政務至今未娶,於是二十年多前力排眾議過繼了弟弟的三個孩子作為自己的繼承人,兩個王子一位公主,如今都出落得極為優秀,只待進一步考察。在這種況下,萊斯這隻被貓喂大的小狼自然和陛下看自己的王子公主沒有區別。更何況,萊斯還是遠古巨狼族如今的唯一後裔,遠古巨狼族歷來都是比斯特最為忠心強大的種群,是帝國強悍的一道防線,陛下自然是不希萊斯這唯一一巨狼苗消失的,比較理想的狀態,應該是他在帝國其他大型狼族裡挑選一位善於生育的妻子結婚,生許多混小狼復興家族。

大家都知道,在戰場上失去行蹤的軍人兇多吉,尤其是萊斯·沃爾夫將執行的任務……絕對九死一生。這個消息對陛下的打擊必然很大的,更糟糕的是,這一次的進攻策略是陛下親自製定的。他親自製定的計劃竟然害死他一手養大的孩子,可想而知陛下的心該有多衝擊。

等倫納德將事的經過說完,大殿更是一片死寂。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敢去看那隻尊貴的白貓的表

「……你的意思是,萊斯失蹤了?」

良久,卡特三世晃了晃尾,神讓人不準他的想法。

倫納德的脖子這輩子都沒有這麼過,可是陛下的問話他不能不接,過了好幾十秒,他才極其艱難地、勉強地……點了一下頭。

然而,他的頭還沒有點到底,突然!原本臥在皇位上的白貓剎那間一躍而下,正當倫納德以為他要被自己的陛下撓死的時候,卻聽到了極其凄厲的貓聲——

卡特三世在大殿前焦躁地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發出一聲聲凄慘尖銳的貓聲。他仰著頭似乎在天花板上尋找著什麼,那和急迫的氣質幾乎要從小的貓上噴涌而出。

大殿除了貓之外,安靜地不可思議。大家都知道這是皇在試圖呼喚兇多吉的沃爾夫將的靈魂,貓族據說有能夠越兩個世界通的能力、能夠看到普通族看不到的東西的能力,特別是陛下這種異瞳的大貓,只是沒有人知道真假。

過了漫長的十幾分鐘,卡特三世才總算停止了喚,他原地坐了下來,目空一切地看向前方一,彷彿變了一座貓石。

站位靠前的獅子國王擔心地和旁邊的黑豹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地上前,擔憂地道:「陛下……」

忽然,大白貓閉上眼睛,上瀰漫的慌似乎已經煙消雲散,他沉穩地開口:「去請大祭司,占卜一下他在哪裡。然後用魔法——或者矮人的技——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聯繫到他。」

們瞬間都眼前一亮,倫納德驚訝地道:「陛下,您的意思是……」

「我養大的狼崽不可能這麼容易死的。」卡特三世頓了頓,「萊斯,一定還活著。」

……

三天後。

莎獨自站在廚房中,手裡拿著刀,還有一個看上去十分新鮮的西紅柿。深深地吸了口氣,又慢慢地呼出來,平靜好心以後,鎮定地拿起刀,然後「咔」得一下切兩半。

的刀工不算太好,落刀完後,西紅柿的水就慢慢地流了出來。莎連忙靜氣凝神,閉上眼睛,將兩手放在兩半西紅柿兩側,集中神,不久……淡淡的金就浮現了出來。

自從祖母去世后,像這種父親不在家的日子,家裡就只剩下一個人了。孤獨是很可怕的一種東西,它會讓人覺得空虛無措,為了避免陷空虛,莎一直在找各種各樣的事充實自己上——事實上,能做的事也有很多,今夜就要從基礎學校畢業了,和同齡的孩子都在憂心自己的未來。

是去高等學校學習、工作,亦或者是……結婚?

每個選項都意味著迷茫,大家都在各個選擇中搖擺不定。莎也有一些選擇擺在面前,的詩學老師曾問過莎是否有繼續修詩律的意象,並且表示在世界之心的高等學校里有過去的老同學,如果莎願意,可以幫忙寫推薦信。

莎並沒有當場決定。

一方面是因為的父親還沒有回來,能和父母商量一下,另一方面……比起詩律,有更加想要學習的東西。莎能夠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想要奔涌而出,只是還沒有找到方法將它們釋放出來。

注意力回到番茄上。

因為閉著眼睛,莎只能用一種模模糊糊難以形容的直覺去切開的番茄。一開始這種覺就像沒頭蒼蠅一般撞,但過了一會兒,漸漸地,覺變得清晰起來,彷彿能描繪出番茄被切開的紋理了,還有裡面細小的籽、富的枝葉,接下來,試著平緩呼吸,用金去慢慢地合——

莎的能力並不只局限於人,、植甚至一些沒有生命的東西也能接的治療。除了偶爾來尋求幫助的傷的人外,有時也會幫助鎮里的農民治療染病的牲畜或者作。只不過,的治癒力並不是很強,只能醫治一部分小傷小病,嚴重的還是必須要去醫院。自從莎七八歲時發現這份力量起,它就一直在增強,只是最近幾年,它突然不再變化了。

於是莎開始自己一個人練習,只是效果甚微。一直能修復一個小小的番茄裂,可修復不了完全切開的番茄,做不到,始終不行。但莎冥冥之中有一種奇怪的預覺得自己肯定能做到的,只是差一點,差一個方法……

——突然,莎察覺到了一不一樣的東西。那些能被所控制的金的線自然地被西紅柿裂開的兩邊所吸引,將裂兩邊一一對應地牽引在一起,它們一點點地互相連接,越來越靠近……

莎略有幾分痛苦地皺起了眉頭,神從未如此集中過,目前的覺讓很陌生。彷彿在一種微妙,但繼續前進好像就能豁然開朗的狀態之中,類似於在一個越往前越窄的山裡前行,已經看到了出口的亮,但是前面的通道卻正好比窄那麼一點兒。

要是有任何一個高級的魔法師或者稍微懂行的人看到這一幕,並且得知這個孩天生就能將魔法元素連線,而現在這些將線細到每個細胞的作都是自己索出來的話,肯定會震驚到心臟病發作的地步。但是很可惜,沒有人能看見。

莎靜靜地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中,那個象的世界在眼前變得起來。就在這個時候,莎繃的心臟忽然一松,彷彿整個人終於找到了離開山方法,眉頭舒展,輕輕放鬆手中的——

莎!」

莎猛地一抖,山出口的亮隨著手裡的金一同完全消失,似乎一下子還無法從那個自我世界中走出來,呆了呆,才慢吞吞地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住在隔壁的韋森太太正站在窗外,笑著拿指節扣了扣窗戶:「哎呀,抱歉打擾你練習了。不過,你能開一下窗嗎,莎?」

莎連忙走過去,為韋森太太將窗戶打開,然後便看見韋森太太的手臂里挎了個籃子,裡面裝滿了五帶。

收節要到了。」韋森太太親切地解釋道,「你今年也到可以系帶的年紀了,我今年做得太多了,就想著過來分你一點。你喜歡什麼的?」

著籃子愣了愣,一時不知該怎麼說。

於是韋森太太親和地笑了笑:「不要客氣,其實這些都是沒賣完的,其他小姑娘都已經有了。再說,你前兩天才幫我們家的弗雷德治了傷不是嗎?唔……我想想……要不這樣吧,我覺得你適合白,就給你這的好了。」

說著,韋森太太將白帶拿出來,放到了莎手上,慈祥地叮囑:「記得今天傍晚之前,去系在小樹林的樹枝上,越高越好。這樣,你下個月說不定就有英俊的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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