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老是那樣絕第 26 章

第26章

顧儀早晨醒來的時候,天已是大亮。

扭頭一看,蕭衍竟然還在榻上。

眉睫閉,似乎睡得很沉。

有些稀奇。

顧儀著他發了一會兒呆。

蕭衍睜開眼睛,就看見臉上掛著苦笑的顧儀。

“顧貴人,有何思慮?”

一早上起來就在嘲諷我,昨夜眼含淚的小可憐又是誰!

顧儀出個微笑,“臣妾只是在想念陛下。

欣賞陛下的睡。”

蕭衍:……

蕭衍翻下榻。

宮人聽見靜,魚貫而

顧儀起,看蕭衍更,猶猶豫豫開口問道:“陛下,打算在烏山別宮,住到什麼時候?”

“三日后啟程回京。”

還有三日。

人的劇,必須要在這三日實現。

蕭衍察覺到后的沉默,扭頭看了一眼。

低頭垂眼,凝眉不語。

“若是喜歡烏山,明年夏日再來便是。”

顧儀抬眼,“嗯”了一聲,也起下榻,任由宮人替

怎麼辦?

蕭衍昨夜之后,還會不會去那什麼溫泉池子?

他要是不去?

還封不封趙婉?

怎麼辦!

蕭衍顧儀換上,臉上殊無歡喜。

真就這麼喜歡烏山別宮?

還是在外面玩心大了,不想回宮?

蕭衍斟酌片刻,“京城往西也有一臨山而建的園子,冬日賞雪,也是的,等六部整飭一番,冬日里去園子里住上一段時日也未嘗不可。”

顧儀聞言,心中微,蕭衍以為是心玩野了,可……這就是妥妥的服聊天。

我們的悲歡,在劇的大旗下,不能與共。

顧儀勉力一笑,“臣妾先謝過陛下。”

有命再說罷!

待到早膳之后,顧儀回到尋雪殿,開始謀劃的生死存亡之大事!

喚來桃夾,“你去落霞殿問問,說我想繡一張帕,差個得力的人來幫我瞧瞧,就挑阿婉!”

桃夾不解,“奴婢可以幫貴人瞧啊!為何要去尋落霞殿的人?”

顧儀:“趙婉出司制司,猶善紅,我繡一張帕給陛下,馬虎不得。”

桃夾點頭,不甘道:“奴婢這就去……”旋即走。

留得顧儀獨自在殿中來回踱步。

原書中,趙婉在溫泉池中承寵,雖有前文初遇,再遇的鋪墊,但覺像是蕭衍見起意,隨而為。

眼前的蕭衍,顧儀覺得不像是書中描述的一般。

他不好風月,后宮恩寵與前朝休戚相關,雷霆雨皆是謀算。

別宮已有宮妃在側,他沒必要去一個宮婢。

這個宮婢還是宮婕妤的人。

怎麼辦!

挲著腰間香囊,苦思無果。

*

落霞殿,宮婕妤甚是心焦,居于別宮數日,皇帝除了來殿里坐了坐,飲了一杯茶,就再也沒來過,也未曾召去軒宇閣。

原以為伴駕烏山,能在眾妃嬪中穎而出,可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三日后就要回京了。

再也沒有這樣的時機了!

皇帝素來寡恩,在后宮立足如同前朝之爭,汲汲營營,派系相護,若是無人可用,就只能落得為人所用的下場。

德,淑二妃乃是舊黨,攀附不了,也不能攀附。

端,敬二妃,更是擺設。

王秀雖也是新黨出,但是個草包。

余下的人,才人之流,皇帝估計連看都沒看過一眼。

而顧貴人,雖只是個地方,可有寵在,皇帝如今顯是有意任用顧知州,往后顧家若是進京登堂室,顧貴人就不只單單是個貴人了。

此時此刻能拿住的,還是那些個無倚仗,卻或有前途之人。

宮婕妤目不由得落在趙婉上,見臨窗而立,亭亭春柳之姿。

春芽匆匆進殿,道:“顧貴人差人來問,要阿婉去尋雪殿中幫看看繡像,婕妤,這可如何是好!”

宮婕妤柳眉微蹙。

顧貴人難道和想到了一

念頭幾轉,對趙婉道:“阿婉,既是顧貴人有求,你便去罷,只是……速去速回。”

趙婉稱‘是’,將行,又被宮婕妤住,“不過……阿婉……你記著誰才是你的主子。”

趙婉心中一沉,“是,婕妤。”

*

顧儀著繡帕,細看了看,這繡帕繡了兩三日了,自從蕭衍嫌怠慢之時就在繡了。

依照放的畫技和紅,勉強繡了一朵花,紅花,綠葉,線條極簡的那一種。

不知道主角能不能救得回來。

趙婉進殿來,抬眼見顧儀斜靠在殿中花梨木椅上,一襲山吹褙子,襯藤,面目微,一雙杏眼明耀目。

見到是,眉睫一彎,“阿婉來得正好!”

趙婉避過的眼,蹲福道:“問顧貴人安。”

顧儀:“起來,快,到近前來,看一看我的這方繡帕。”

趙婉自問一直顧貴人為人,當日慫恿進秀怡殿偏殿的是,在桃園里斥責的也是

如今又讓來繡帕,是與宮婕妤一般謀寵?

還是無端……折辱

又或是,在盛寵的顧貴人眼里,只是個尚算有用的宮婢……

顧儀見趙婉眉睫低垂,走到面前,接過手中的帕,臉似乎一僵。

趙婉低聲問:“貴人是想繡個什麼繡像?”

顧儀指點著綠葉紅花上方的空白,“就在這里繡兩只蝴蝶……”

趙婉:“貴人想繡什麼的蝴蝶?”

顧儀:“你看著辦吧。

就在尋雪殿中繡,今日晚些時候給我。”

趙婉不敢說不,只得留了下來。

*

西下,顧儀算著時辰,差桃夾去軒宇閣尋高貴公公。

“就說請陛下來用晚膳,下棋。”

桃夾領命,飛快地小跑而去。

高貴公公聽過桃夾的傳話,說:“你先站一站。”

旋即進殿。

不過片刻之后,邁步而出,滿臉堆笑道:“皇上說貴人有心,戌時便去尋雪殿。”

桃夾笑道:“高公公大恩。”

尋雪殿的宮人們霎時忙碌起來,捧著燭臺在殿中穿梭,腳步無聲無息,步伐卻是雀躍。

燈火通明,桂花熏香自紫檀爐中飄渺而出。

趙婉著繡好的帕,心中躊躇,這是皇帝要來了麼……

應該繼續留在殿中麼……

顧儀走進花廳,就看見趙婉坐在杌凳上發呆。

出聲問道:“帕繡好了麼?”

趙婉回過神來,趕蹲福,道:“回貴人,已是繡好了。”

顧儀喜道:“我看看!”

趙婉將繡帕遞上,顧儀接過來一看,黃艾綠彩蝶翩飛,栩栩如生。

顯得那紅花綠葉更是呆板。

“好極了!”

贊了一聲,將繡帕收懷中。

趙婉囁嚅道:“那……奴婢告退了……”

顧儀點頭,一笑,“你出來半日,宮姐姐該是心焦了。”

不可之過急。

趙婉從燈火輝煌的尋雪殿出來,秋夜的冷風吹打在臉上。

更冷了。

了一眼尋雪殿,暖融融的燈火中,不時傳來宮人的笑鬧,與漆黑的寒冷寂夜,若有天地之別。

了宮服外套的絳紫棉背心,腳步愈快。

走了不多時,迎面八個宮人提燈走來。

燈火晃得微微閉眼。

高貴公公的聲音高揚,“前面何人?”

趙婉睜大眼睛,停住腳步,拜道:“參見陛下,奴婢乃是宮婕妤殿中的宮婢。”

蕭衍披竹青斗篷而來,長玉立,看清了低垂的面目。

又是這個宮婢。

他不問道:“你為何會從尋雪殿而來?”

趙婉輕呼一口氣,“顧貴人今日吩咐奴婢去尋雪殿中繡一張帕,因而奴婢方才從尋雪殿出來……未曾想,竟沖撞了陛下……”

蕭衍聞言,面微沉。

又是這個阿婉,又是

顧儀吩咐宮婕妤的侍婢給繡帕……

這是拈酸吃醋……還是刻意為之……

三番兩次提攜此宮婢,蕭衍自覺已不能再用拈酸吃醋四字,揣測顧儀了。

恃寵而驕……和宮氏一般謀算,想以此婢謀寵,弄權于后宮?

一念至此,蕭衍的目落在趙婉臉上,見眼瞼微微翕,垂下的一雙眼睛卻眸

他心中冷笑一聲。

如此想來,那當夜他于溫泉池邊偶遇上這宮婢,真是巧合麼?

難道顧儀與宮氏一般,認為他會為此宮婢的樣貌所……

蕭衍面目愈冷,抬腳往尋雪殿而去。

顧儀聽到宮人唱聲,迎到殿門口,蹲福道:“參加陛下!”

蕭衍目落到發間戴著的一對白玉鴛鴦海棠釵,沉聲道:“起來。”

顧儀笑嘻嘻地開口道:“殿熏了暖香,臣妾替陛下下斗篷。”

卻見蕭衍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一眼。

顧儀臉,“臣妾是臉上有東西麼?”

蕭衍解下脖前的黑緞綢帶,將下的斗篷順勢遞到后如影隨形的高貴公公手中。

顧儀出的雙手,接了個寂寞。

蕭衍今天不對勁?

顧儀收回手,干笑了一聲,“臣妾命人備下了餅,陛下要嘗嘗麼?”

蕭衍徑直袍坐到方桌前,自己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好像是真不對勁……

顧儀回首,探尋的目向高貴公公,而高公公給了一個自求多福的表,就垂低了眼。

我……做錯了什麼……

我明明……還什麼都沒做呢……

顧儀齒一笑,緩步走到黃花梨方桌前坐下。

“朕讓你坐了麼?”

蕭衍冷冷的聲音回響在尋雪殿中,四周默立的宮人皆是氣息一滯。

顧貴人惹惱了陛下!

顧儀脖后一涼,立刻站了起來,蹲福道:“臣妾知錯了,陛下恕罪!”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殿靜若荒墳,可聞針落。

高貴公公使了一個眼,宮人們魚貫而出,退得悄無聲息。

桃夾頗為憂愁地了一眼顧儀,才依依不舍地退出了殿。

顧儀保持著半蹲的姿勢,有點麻了。

蕭衍抬眼看不過才蹲了短短半刻,上就虛晃了晃。

這就是蹲了,才不知尊卑,不惜君恩,盡學一些后宮不流的弄權手段……

顧儀苦哈哈地斗膽抬頭了蕭衍一眼,“陛下,臣妾腳麻了!”

恃寵而驕。

蕭衍面無表道:“起來吧。”

顧儀直起,食指無措地臉頰,“臣妾愚笨,不知道臣妾是哪里出了差錯,還請陛下明示,臣妾一定洗心革面,自省已過!”

蕭衍看眼中迷茫,可憐著他,卻不知話中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他沉聲道:“你尋那宮婕妤的婢來是為何……是想學宮氏謀寵……”他盯牢了顧儀,“你以為……朕是什麼人?”

顧儀心中一驚,沒想到他已經遇上了趙婉。

果然是打哪兒都能遇見的主角環!

今夜真不是故意讓他們偶遇的!

“臣妾絕無此心!”

顧儀語氣堅定,“臣妾不過是見那宮婢出司制司,猶善紅,才特意吩咐來繡帕……”顧儀抬眼看蕭衍仍舊面無表,低聲道,“臣妾給陛下繡了一張帕,繡了兩三日,可……那繡像……”

蕭衍:“那繡像怎麼了?”

顧儀咬牙,“那繡像……實在不堪目,臣妾就想找個繡功妥當的婢,替臣妾找補一番……”

蕭衍:“你繡的帕呢?”

顧儀出懷中帕,雙手奉上。

蕭衍接過,看那帕上一對彩蝶翩舞,活靈活現。

這是在騙他?

他剛想斥責,手中一,才注意到彩蝶下還繡了一朵……花?

紅花……綠葉……

果真不堪目。

蕭衍面稍霽,“朕還從未見過這般丑的繡像……顧儀,你當初是怎麼選進宮作秀的?”

顧儀不知道原是怎麼選,但事已至此,不要臉了,“臣妾猜想,臣妾是憑借長相選的。”

蕭衍:……

抑的莫名怒氣消散了些微,卻仍舊沉重地在心田。

夜風輕叩窗欞,噠噠作響。

軒窗被吹開了一條細

冷風灌,又添寒涼。

蕭衍凝視顧儀略微驚慌的面容,徐徐說道:“你……不可恃寵而驕。”

顧儀正自證清白,卻見蕭衍獨酌又飲一盞,耳邊傳來,他近乎無的聲音。

“宮正海,右僉都史,正四品,新黨魁首,往后運通達……朕……訣不會讓你過宮氏去……”

他的一雙暗褐琉璃眼映著風中燭火,一字一句道:“顧儀,你太放肆了……朕最不喜的,就是有人算計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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