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是沖虛尊者的課。沖虛尊者乃出了名兒的嚴苛，見阿漣這條沒背景的胖頭魚，不僅法不，居然還敢遲到，當即將攆了出去，讓腦袋頂著書在人來人往的廊上罰站。

阿漣素來乖巧低調，還是頭一回上這檔子事兒，待沖虛尊者的課結束后，田籮才扶著進來，替著胳膊錘著大，關切道：“酸不酸？”

阿漣搖搖頭：“沒事。”

田籮又遞了水過去，瞧咕咚咕咚喝得急，一看便是壞了。

站了足足兩個時辰呢。

田籮問道：“你昨晚做什麼去了？怎麼今早才回來？”

阿漣雙手捧著杯盞，想著昨晚之事，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昨晚從菩提殿回來后，上神便要將送回九霄閣。原是好好的，可回答了上神的問題，說了和紅翹仙子之前的事兒，他便登時沉了臉，一聲不吭把自云端扔下，直接墜進了附近的河流之中。

在這兒人生地不的，早已是暈頭轉向了，沿著河流一路游，游了好久，才回了九霄閣。

回來自然是遲了。

田籮異常興，艱難的低聲音，又問：“你……你和上神過夜了？”

阿漣雖是一條魚，卻也不是懵懂無知的，當即霞滿天，垂著眼兒，輕輕搖了搖頭。

田籮有些失，想著上神那俊的臉，高大的軀，修長有力的雙，便握住好友的手，鼓勵道：“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同上神走得近，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爭取早日撲到他……”復又眨眨眼強調道，“當一條有志向的魚，向前沖！正面上他！”

阿漣聽了臉紅，卻也趕忙道：“我只想當上神的魚，哪敢玷污上神玉，田籮你莫要說。”

田籮也不過是逞口舌之快。只是覺得好友年輕貌，大腰細，志向盡在于此，未免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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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昨晚阿漣惹得上神不悅，不過卻是言而有信，將先前答應的事記在心上了。

阿漣拒絕了白鱘的好意，下學后便去了明月樓。

那明月樓的掌柜孟極仙人親自對進行面試，朝著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悠悠道：“模樣生得倒是標志，材也不錯，咱們明月樓的門檻兒可是很高的，近五百年不打算再找人，不過……你是上神親自介紹的，我便破例收了你。”

這就是有后臺的好，結了上神，便要習慣走后門了。

阿漣激道：“多謝仙人，阿漣定會努力，不負仙人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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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九重天上逍遙殿的容臨上神，著湖面幻影，見那小魚妖腦袋頂著一摞書，不堪負重的站在廊上，細汗涔涔，一張臉也紅彤彤的。

原是一肚子的氣，竟在頃刻間煙消云散了。

罰弟子……

看來這沖虛是不打算要今年的獎金了。

容臨緩步回了殿，掀袍落座，著幾上那擱著的栩栩如生的凰雕刻，俊朗的眉眼，難得籠上了幾抹愁云。他原本是出于善心，屢次三番幫這小魚妖，甚至紆尊替開小灶。

他明知道對自己心懷不軌的……

這便是魅力太大的煩惱，上神數萬年來不敢同仙走得太近，也是出于這個原因。

昨晚那小魚妖雖然端得一臉懵懂天真的表，可心里是如何打算的，他哪會看不出來？

不過三百年的道行，在他面前本就不夠看。

對他如此癡，自然看出了紅翹仙子對他存著慕之心，紅翹仙子同他站在一起，自然比他倆登對得多，一時心中泛酸，這才說出這等曖昧的話語來，仙子懷疑他的人品。

他潔自好，哪由得如此玷污清譽？

他一氣之下，便將這小魚妖扔進了附近的江河之中。

那會兒他心中惱，簡直不愿再看一眼。可轉頭一向，這小魚妖人生地不的，只好再次折回，親眼看著游回九霄閣，這才放心。

容臨想，這小魚妖年紀輕輕便對他深種，他即便視而不見，可這事兒從來是不控制的。待九霄閣的新弟子比試結束，這小魚妖便沒有理由再糾纏他了——到時候他出門游歷個幾百年，也好斷了這小魚妖的心思。

容臨如是想著，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既然他已經打算好了，那這回這小魚妖侮辱他清譽的行徑，也可看在年的份兒上原諒一回，左右他同紅翹仙子也是不可能的，讓仙子誤會他同小魚妖有什麼，興許還能早日讓仙子醒悟，另覓佳婿。

也算是行善積德，做了一樁好事。

一時容臨眉宇舒展，心大好。

蕭白進來時，便見他表愉悅，這便開口約了他一道吃酒去。

上回因阿漣進幽司局那事兒，容臨同蕭白鬧得有些不愉快，目下見著蕭白難得主過來示好，容臨自然也不再擺譜。

蕭白難得說道：“那日之事，是我太不上心了，我不知道你如此看重那小魚妖。”說著，眸含笑，輕飄飄看了一眼容臨。

容臨的表有些微妙的變化，而后卻淡淡道：“就算是別的花花草草，我也一視同仁。”

蕭白并未多言。

兩位上神臨明月樓，讓這原是金閃閃的酒樓更添神輝。掌柜的孟極仙人一聽，更是親自出門相迎，瞧著兩位上神，客套的攀談了一番。

孟極仙人在前頭領著二人。

容臨心不錯，待看到站在酒樓外，那穿著暴的小魚妖時，才目一滯。

那小魚妖平素穿著打扮甚是良家，今兒穿得那是什麼子？

那子極，雖說上包得嚴嚴實實的，可這麼一來，越發是突顯出波浪洶涌的玲瓏段來……

目下側站著，從他這邊去，便看的擺，開叉開得老高，出白花花的大和筆直纖細的小。

容臨心中咯噔一聲。他不過將扔到河中罷了，至于如此自暴自棄，在此搔首弄姿？

孟極仙人順著容臨的目看去，落在那站在外頭迎賓的倩影上，即便不是頭一回瞧見這小姑娘的段，可這會兒看上一眼，亦是有些挪不開眼。

孟極仙人微笑道：“上神推薦的這魚資質不錯，今日站外頭迎客之后，咱們酒樓的客人比平日多了兩……”說著歡喜的豎起兩手指，又見上神沒說話，孟極仙人繼續道，“……我預備花銀子好好捧這胖頭魚，將打造咱們這兒的臺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