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有全年級的育課，六個班的學生都換上了運服——白的短袖短，男生唯一的不同是領和線的，分別是黑和紅。

初秋天氣微涼，不過今天出了大太，竟熱得像是又回到了夏季。

育老師吹著哨子，監督這幫學生做完準備運，便大手一揮，讓育委員搬來健材，大家自由活。

幾個班的男生混在一起打籃球，生們則坐在一旁觀。

容月瞧見籃球架下季凌的影，想到答應過他的運飲料，便起朝食堂小賣部走去。

劉娜跟了過來：「買吃的去？」

「嗯。」

「我就說嘛，你中午吃那麼肯定很快就了。」劉娜肚皮，打算買烤腸來吃。

結果瞧見容月買的是一瓶運飲料，手裏的烤腸差點沒摔地上。

瞠目結舌道：「我去！你該不會還喜歡辰吧？」

「不喜歡。」容月皺眉，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話。

劉娜指著手裏的運飲料：「那你還給他買飲料？他每次都沒收，你何必浪費錢。」

「不是給他買的。」

劉娜三兩口就解決掉烤腸，鼓著腮幫子邊走邊想，不是買給辰的，又是給誰的呢？

難不，是給那位大哥的？

一顆八卦的心劇烈地跳，想問，卻又怕容月生氣，便強忍著好奇跟回了場。

此時，球場上正打得不相上下。

周圍坐了一排生，辰每投進一個球，就引來一陣歡呼。

不得不承認，辰的確有吸引全場的資本——短髮在下泛著淺淺的栗，小麥的皮，五秀氣俊，打籃球時，舉手投足都著一帥氣。

正是們喜歡的樣子。

曾經的容月，就混在那群生中，用炙熱的目追隨著辰的影，明知道他不會收下自己的飲料，卻還是鍥而不捨地買給他，只為了那一的可能。

其實對籃球一點興趣都沒有，也不知道以前為什麼會看得津津有味。

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背幾個單詞呢！

容月走到庇蔭，掏出手機來背單詞。

劉娜在旁邊坐下，一臉的無法理解：「我的姐，育課就是拿來休息的，你幹嘛給自己找罪？」

「很快又有月考了。」容月頭也沒抬地回答，「我要是有一科不及格，我媽立馬飛回來我。」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的任務啊！你還是躺平了等著被吧。」

「……」

容月以前靜不下心來學習，每次考試前突擊一下，勉強混日子。

從這回發下來的試捲來看，只要是做了的，都對了。

這說明，的記憶力和理解能力還是不錯的，下次月考的範圍只有新學期剛講過的容，努力些，應該能夠全部及格。

籃球場上傳來驚呼，劉娜聞聲去，正瞧見季凌躍將辰的球給攔了下來。

季凌比辰略高一些，皮也略黑一些，五與帶了點兒的辰相反——冷中著兇勁兒。

不管對男生還是對生，都一副不近人的態度。

之前似乎因為跟校外的人打架記了過，便「兇」名在外，了不敢惹也惹不起的人。

劉娜瞇著眼睛看了會兒，湊近容月，悄聲說：「誒，我覺得大哥也帥的，可惜他不笑，看著就嚇人。」

跟這麼個兇的人在一起，那不是每時每刻都提心弔膽的啊？

半天沒等到回應，側頭一看，發現對方正塞了耳機練聽力，兒沒聽見說什麼。

劉娜了角，然後瞧見容月朝籃球場上看了一眼，忽然扯下耳機，拿起放在側的飲料，徑直走了過去。

這是什麼況？

劉娜不明所以地長了脖子。

此時籃球場上第一把比賽已經結束了，男生們下場換人。

辰剛下場，就有生過去給他遞飲料。

他還是照常，禮貌地拒絕了。

「至，用巾汗吧。」何遞過來嶄新的白方巾，巾角綉著一隻貓咪，簡約又不失可。

辰低眉看了一眼，扯了上的恤汗，謝絕了何的方巾。

說話間，容月已經走了過來。

手裏握著一瓶運飲料。

辰瞧見的同時，別的生也瞧見了。

「天啊，居然還來給辰送飲料，真是厚臉皮到家了！」

「今早不是才放話說辰不是男神嗎？」

「花癡就是花癡，本難移。」

有人小聲吐槽。

何皺了皺眉頭，站在辰邊，看著。

被人擋住路，容月不得不停下來：「那能不能讓讓？」

拋了拋手裏的飲料，悶響一下又一下地砸在眾人心上。

這樣厚著臉皮給辰送飲料，最後也是自取其辱的下場，何必呢？

何跟大家想得一樣，便退到一邊，等著看容月被打臉。

圍在辰邊的人，都在等著看好戲。

容月察覺到氣氛陡然間的變化，猜到了這幫人想看好戲的心思。

角勾了勾。

只怕是要讓大家失了。

著飲料，走過何，來到辰跟前。

辰的秀眉不由自主地擰。

他的了一，拒絕的話語呼之出。

可容月看也沒看他，邁著步子就這麼從他面前走過，直直地，走到了他後——季凌的邊。

後有錯愕的吸氣聲此起彼伏。

居然，就這麼越過去了？

說好的，花癡送飲料被丑拒的好戲呢？

辰低著頭，眼底閃過一詫異。

他暗暗慶幸，方才沒有將拒絕的話口而出，不然，就該丟臉了。

容月沒管後的人怎麼想，把飲料拋給了季凌，笑道：「喏，答應你的飲料。」

壯的大個子，立馬變了小綿羊，英朗的臉上是歡天喜地的表。

「你居然記得！」

「當然記得。」容月見他的白恤，被籃球印子給弄得髒兮兮的，忍不住搖頭，「阿姨又該罵你了。」

「沒事兒，我回去扔洗機里攪了，不會發現的。」季凌擰開蓋子，仰起脖子大口大口地灌水。

旁邊幾個大個子也圍了過來，要他分水：「季老大，也給我們喝一口唄。」

季凌用胳膊肘擋開他們，著角趕人：「去去去，自己買去。」

容月難得送他一瓶水，豈能被這幫混小子分了去？

他抬手淌下來的汗，面前的眼眸清澈，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乾淨的白運服，沒有一褶皺。

他有多久沒像這樣跟說過話了呢？

似乎從上了高中起，兩人的關係就漸漸淡了。

每次樓道里遇見，總是神匆忙，說好的待會兒來找他，卻一次都沒來找過。

他記得以前，容月可是經常帶了零食給他，兩人坐在附近小公園的鞦韆上，一聊就是一下午。

現在主找來，站在他面前凝視他，季凌恍惚中以為，回到了兒時燦爛的午後——穿著白子的小孩，手握一束野花，遞給他：「喏，小季季，收了這花，以後就是我容月的跟班兒了。」

「想什麼呢？你臉上有籃球印子，趕吧。」

「哦。」季凌拿手胡一抹，手上的灰在麥上留下指印。

容月無語地拉過他往水池邊走：「你還是去好好洗洗吧。」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看著的男生們，此時終於吹了幾聲口哨，起鬨道：「喲~季老大，看我們容月多關心你。」

「容月，你幫他唄，他手笨。」

「去去去，別鬧。」季凌怕容月生氣，小心翼翼地觀察的臉，彎下腰解釋，「他們見誰都這樣，別生氣。」

「我有這麼小氣？」

容月替他擰開水龍頭，命令他趕洗。

他的掌心有幾個繭子，是長期打籃球留下的。

薄幽練劍，按理說應該滿手的繭子，掌心卻如玉，若不是見識過他三步殺一人的場面，容月打死都不相信他練過功夫。

後來才知道，他略懂醫，自製了去繭子的膏藥，才有一雙修長白凈的手。

想到去繭子的配方，容月心頭一：「過幾天給你拿盒膏藥來，不然滿手的繭子可要跟你一輩子。」

「沒什麼，我不在意。」